走進古苗河

文/劉賢明

1

走進古苗河 就是走進民族的上游

我踩著水 綠色的中國夢似的水

夢 原來這樣清甜 翻漾著 夢著

我把腳像先民那樣拍打這水石 青苔

像一只古老的離家的古雁 蹣跚 尋找……

古苗河上的蜻蜓 多么靜謐

它山脊一樣的脊背曬著

古苗河琥珀色的陽光

曬著古苗河水腥味的暢想

讓我看到 古太陽照耀一次誕生的故事

誕生的聲音 明媚

我從童年的下游走過 攀援走來

我的腳和長征的腳沒有什么兩樣

我的腳也是踩著共和國的風雨過來的

現在踏著古苗河畔 也和目光一樣松軟

我采集著古苗河上的晴朗

忘了自己曾走過風云

這是老家的山水 這是清潤苗田

我聽到大鯢 深情地呼喚

我原本就和古苗河一樣 發源于聲音

我走來聆聽這上蒼雕鑿的清澈 品飲清澈

我來讓遠古民族的濕潤 洗濯心肺

隨一聲雁鳴 浸入家園的滋味

讓我在古苗河上深情地流淌吧

讓我滋浸這水 滋浸這碧玉的深部

把這苗河的土地撫摸……

2

走進古苗河 我的腳步踏著濕地

我見到了遠祖柔軟的水

祖先和樹 都在太陽下生活

河水淌 河水掛在山河上落地有聲

這是華夏五千年的水

聽這嘩啦 聽水是我的生命

太陽在花垣照耀古水

我的嘴唇不干枯 我的身心在養育

水 穿過春天的耳膜

我拄著竹棍和甲骨文 我舀下一瓢古苗河

我的鼻子里有了豐盈的呼吸

我涉水而上 薅一把綠色蒼茫

抹去所有的胡子 在苗河 我就愿意呼吸

水掉深潭 我聽到春天的幽深

我沿著蚩尤的路走 我扶著蚩尤的樹走

我聽到他的腳 踩落一顆玉石

滿目的湘西 古苗河靜靜地敘說……

3

走進古苗河 就是行走

走在石頭上 走在水上

走在祖先的行走上 聽祖先吹一根蘆竹

回味白云落下來的滋味

腳步踏著 養出泉水的深層

我用這古水洗濯 凝望水色的秘密

看蒼鷺和水鴨 幾千年祖先的味道

我想敲打古苗河斑竹聲的木梆

敲打出 草鞋和賣豆腐的聲音

這青嫩的苗河豆腐 這苗河姑娘的說話

這古苗河的流水是民族深處的蕩漾

吸一口古苗河的水汽氤氳

我把歲月走進古苗河

用心韻淋灑這祖先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