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 輝
河北三和時代律師事務所,河北 石家莊 050051
貪污受賄犯罪可以細分為貪污罪和受賄罪,雖然我國刑法中對兩者適用了統一的量刑標準,但是這是兩種不同的犯罪類型,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兩者侵犯的利益不同,對于貪污罪來講主要是將國家或者其他公共財產據為己有,褻瀆了國家職務人員的廉潔性,同時也影響了國家形象;但是,受賄罪違反了國家公職人員不可收買的準則,不能利用職務之便謀求其他利益,這種類型的犯罪除了單純的金錢交易之外,往往還會涉及到更多其他方面的利益,甚至引發更多的違法犯罪行為。第二,社會危害性不同,這是刑法用來進行量刑的主要標準之一,對于貪污罪來講雖然侵犯的利益客體比較復雜,但是在量刑時大多數是通過貪污金額來進行量刑的,通過追回公共財產可以將社會危害性降低;但是,對于受賄罪來講,其社會危害性更大,不僅涉及到巨大的金錢交易,而且還會誘發其他相關的犯罪行為,所以在大多數情況下受賄罪的社會危害性要高于貪污罪;第三,犯罪黑數不同,從最近幾年的貪污受賄案例來看,受賄罪的犯罪黑數要遠高于貪污罪。對于防止貪污罪來講,通過不斷完善國家相關的法律,采取更多的措施保護國家公共財產等方式能夠有效地防止貪污罪;但是,對于受賄罪來講,其犯罪方式比較復雜,發生的過程也較為隱蔽,收集證據方面比較困難,因此防止受賄罪的難度要遠高于貪污罪。
對于貪污受賄犯罪來講,在公訴之前,如果嫌疑人對于自身的違法犯罪行為供認不諱,積極配合相關部門舉證,可以享受適當的從寬處罰。但是,目前貪污受賄犯罪的從寬處罰存在的問題不斷增加,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從寬處罰情節與《刑法》總則的規定有出入,《刑法》總則中規定如實供述可以滿足從輕處罰的條件,可以適當減輕相關的處罰。但是,目前很多針對貪污受賄犯罪的從寬處罰甚至可以免除處罰,使得犯罪人員逃避相關的責任,與《刑法》最初制定從寬處罰的初衷相違背;第二,從寬處罰情節在一定程度上有“過寬”的嫌疑,目前我國針對貪污受賄犯罪行為實現零容忍的態度,但是很多時候為了獲得更多的證據,可以對犯罪分子適用從寬處罰,但是很多犯罪分子通過積極坦白自己的罪行,主動提供證據等行為來獲取免罪,從而導致了貪污受賄犯罪輕刑化的現象,無法對貪污受賄違法犯罪分子造成震懾作用。
我國的《刑法》中針對一些重大危害國家安全等行為采用死刑制度,很多國家已經逐漸取消死刑制度,在針對貪污受賄犯罪進行處罰時,需要結合本國的國情,同時也需要考慮到國際其他國家法律對本國法律的影響。因此,貪污受賄死刑制度的存廢成為了阻礙司法進程發展的重要因素:第一,死刑的存廢一直是司法界飽受爭議的問題,一部分的學者認為需要保留死刑制度,因為一些特殊的貪污受賄犯罪行為可能對國家的安全和公共財產產生嚴重的危害后果,因此必須采用最嚴厲的刑法對犯罪行為進行懲罰,從而體現我國法律的嚴厲,對犯罪分子起到震懾作用;另一部分學者認為,取消死刑制度是未來法律的大趨勢,雖然目前我國針對貪污受賄犯罪取消死刑制度不太現實,但是可以通過適當的修正,逐步采取取消貪污受賄犯罪死刑制度。第二,貪污受賄死刑制度法理上不夠合理,一方面:《刑法》是為了預防犯罪的法律,通過其極大的震懾力,不可侵犯的權威性,對違法犯罪形成有效的預防作用。但是,從目前我國貪污受賄犯罪來看,《刑法》起到的預防作用是非常有限的;另一方面,貪污罪屬于經濟犯罪的范疇,并非暴力型犯罪,因此使用死刑制度來杜絕貪污罪不太合適。第三,死刑制度與人道主義有所背離,目前很多國家都在提倡人道主義,專家認為死刑制度無法有效地預防和制止嚴厲的犯罪,相反甚至會擴大殘暴的社會影響,用死刑制度來證明《刑法》的嚴厲性是非常不人道的行為,應該給予廢除;第四,死刑制度會阻礙國際司法協助或者是海外追贓行為,很多時候我國在打擊貪污受賄犯罪時,需要其他國家相助,但是這些國家很多都已經取消了死刑制度,因此無法將死刑制度適用于這些國家;同時,如果貪污受賄犯罪分子逃亡國外,很多國家會由于“死刑犯不引渡”的原則拒絕與我國合作,對我國打擊貪污受賄犯罪產生了一定的阻礙作用。
根據以上的分析和論述可知,目前我國針對貪污受賄犯罪的刑事制度中還存在很多問題與不足,從而影響了我國打擊貪污受賄犯罪行為,不利于我國司法制度的長期發展。因此,在總結這些問題的基礎上,新時期我國貪污受賄犯罪刑事制度的重構策略,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根據上文的分析可知,受賄罪可以通過多種形式產生,尤其是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很多新型的賄賂形式開始出現,所以我國刑法制度中需要對受賄罪的賄賂范圍進行擴大:第一,非財產性利益納入賄賂的范圍,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傳統依靠財產性的賄賂方式在不斷地變更,會有更多新型的表現形式,但是從本質上來講都是國家公職人員利用職務之便,為他人謀取相關的利益。因此,需要在打擊貪污受賄犯罪時,針對具體的情況界定賄賂犯罪的形式和范圍;第二,性賄賂應該加入受賄罪的賄賂范圍,雖然性賄賂在犯罪界定上非常困難,同時收集證據也會遇到很多阻礙,但是這也是通過提供性服務,使得國家公職人員利用自身權利為他人提供利益的方式,應該納入受賄罪的賄賂范圍。
對于受賄罪來講,犯罪嫌疑人是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為他人謀取利益,雖然我國的刑法制度對謀利要件進行了詳細的說明,但是在實際使用時,還需要對其進行縝密的討論和推理。所以,本文認為受賄罪的謀利要件應該取消:第一,取消“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要件,對于國家公職人員來講,其工作報酬應該是合法的、正當的利益,如果發現他們存在不正當利益的形式,就是違背了國家公職人員廉潔性的原則,無需證明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行為。取消該要件內容后,能夠有效地杜絕新時期賄賂現象頻繁、方式多樣的現象,很多時候犯罪嫌疑人都是利用該要件逃脫法律的制裁。第二,將”為他人謀取利益”作為量刑的情節,上節論述的取消“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要件,并不代表完全拋棄該要件,在對犯罪嫌疑人進行量刑時依然可以使用該要件,從而能夠更加公平、公正、合理地對受賄行為進行制裁。
理性原則是我國刑事制度應該遵循的基本原則,所以在對刑事制度進行重構時,也需要遵循這一原則,為此可以參考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將貪污罪和受賄罪量刑標準進行分離,根據上文的論述可知,貪污罪和受賄罪在社會危害,侵害利益,犯罪黑數等多個方面都存在不同,所以兩種罪行不應該適用于同一種量刑標準。在這一方面,可以借鑒國外一些案例和先進經驗,同時與我國的基本國情進行結合,對受賄犯罪刑事制度進行不斷完善和重構;第二,社會危害程度是衡量犯罪嚴重的重要標準,受賄罪的社會危害性要遠遠高于貪污罪,因此其法定刑也應該高于貪污罪,這樣才能夠更好地體現法律的公平、公正,同時也能提現刑罰的目的。
從寬處罰設定的初衷是為了節約司法成本,但是并不是違法犯罪分子用來逃避罪責的手段,所以在針對貪污受賄犯罪刑法制度進行重構時,需要合理制定從寬處罰的制度,為此可以參考以下幾點:第一,取消貪污罪的特別從寬處罰制度,針對受賄制度的從寬處罰制度更加合理,可以有效緩解證據收集難度大,司法認定困難的現象;但是貪污罪的認定較為簡單,因此特殊的從寬處罰制度應該給予取消,可以有效避免犯罪嫌疑人的僥幸心理,可以對貪污罪起到更好的預防作用;第二,從寬量刑情節和幅度需要進行明確規定,很多時候針對貪污受賄的違法犯罪行為,會制定從寬量刑制度,但是在實際使用時往往會使得從寬處罰制度范圍逐漸變廣,從而造成量刑不均的現象出現。因此,必須要進一步細化從寬量刑,確保法律的公平、公正原則。
綜上所述,目前,雖然我國針對貪污受賄犯罪行為的刑法制度處在不斷完善的過程當中,但是仍舊存在多種方面的問題亟待完善,這些問題不僅影響著我國法律法規的公平性,而且也對打擊貪污受賄行為產生了消極的影響,正是基于貪污受賄犯罪行為刑法制度改革工作的緊迫性,筆者對這些問題進行了調查和總結,最后提出了刑法制度的重構策略,以期能夠有效地解決貪污受賄犯罪行為刑法制度方面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