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新一屆APAN 主席、清華大學教授王繼龍"/>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文/本刊記者 王世新

多年以后,當清華大學網絡研究院王繼龍教授面對各國代表,在亞太先進網絡組織APAN 第48 次會議上當選新一屆主席,成為時隔十一年繼吳建平院士后第二位擔任該職務的中國學者時,他一定會記起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觸摸計算機的那個遙遠的下午。當時,他所居住的那個距離黑龍江省省會1000 多公里的中俄邊境小鎮塔河顯得那么的封閉和落后,在他的心目中哈爾濱已經是他能想象的最大城市,更不用說北京了。
而眼前的這個笨重、臃腫的“鐵疙瘩”卻如同《2001太空漫游》中那個黑色石碑一樣,帶給他完全不同的震撼。帶著對計算機的無限好奇,1990 年他走出小鎮,考入哈工大計算機本科專業學習。
1995 年正在讀碩的他到北京查找文獻資料,機緣巧合在同學那里接觸到1994 年才全功能接入中國的互聯網,頂著幾K 的“龜速”通宵網上沖浪之后,仿佛在斗室之間觸摸全世界的王繼龍覺得網絡實在是太神奇了,于是下定決心要來網絡資源更為方便的北京。之后,他主動放棄了哈工大直博的機會來到清華讀博,并恰逢其時地參與了早期的CERNET 建設和運行工作。
如今,除了各項學術、社會兼職,他正致力于在人類親手開創的互聯網這個第五疆域中潑墨揮毫,繪制一張連通現實世界與網絡世界一一對應的坐標系。也許當這個“航海圖”測繪成功之后,我們與互聯網這個“平行宇宙”之間的鏡像對接完畢,以位置為中心的互聯網將會發生完全不同于今日、更為神奇的變化和可能。
《中國教育網絡》:首先祝賀您在7 月25 日亞太先進網絡組織APAN(the Asia Pacific Advanced Network)第48 次大會上當選新一屆APAN 主席,這也是繼2008 年吳建平院士之后,第二次由中國學者擔任該職務,請您先介紹一下APAN的基本情況。
王繼龍:亞太先進網絡組織APAN 作為亞太地區最具影響力的教育科研網絡學術組織,由來自19 個國家和地區的教育和科研網絡組成,致力于推動亞太地區乃至全球學術網絡的高速互連互通,以及先進網絡技術和重大應用的合作發展,APAN 每年兩次的學術盛會也成為全球專家學者們相互交流、互通有無的重要平臺,在增進學術交流、實現資源共享、促進跨國合作等方面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清華大學教授、CERNET 網絡中心主任吳建平院士在2008至2012 年間擔任APAN 主席,他積極鼓勵年輕人參與APAN 的組織管理與學術活動,為推動APAN 的持續成長和全球化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中國教育網絡》:時隔11 年,新一屆APAN 主席再次由中國人擔任,其中蘊含著什么樣的背景和意義?
王繼龍:總體上來說,中國學者在國際學術地位的提升和認可除了自身努力外,與國家整體實力的上升是密不可分的,11年前如此,11 年后更是不可同日而語,具體可以分解為三個方面來闡述:
第一,中國綜合國力持續提升。改革開放四十年以來,中國創造了經濟發展的奇跡,經濟增速連續多年在全球范圍內名列前茅,經濟總量躍居世界第二,僅次于美國。與經濟發展相伴生的,是我國國際影響力顯著提升。
第二,中國高等教育跨越式發展。一直以來我們在“科教興國”戰略的引導下始終將教育放到優先發展的位置上,在高等教育方面經過985、211 工程的洗禮以及“雙一流”建設的接力過程,中國高校在世界一流大學之路上狂飆猛進,無論從各項世界排名以及科研成果都能看出,清華、北大等中國大學已經能與傳統的亞太教育強國如日本、新加坡的高校一爭長短,這在十幾年前是無法想象的,而高等教育的發展直接為科研騰飛提供了人才、底氣和溫床。
第三,中國的互聯網基礎設施和應用服務持續發展,網絡技術突飛猛進。中國全功能接入互聯網的時間僅有25 年,比很多國家都要晚,但在“網絡強國”戰略的引導下,在全球最具權威的國際互聯網技術開發和標準制定組織IETF 中的中國聲音越來越大,參與制定的RFC 標準也已經破百,這也意味著中國互聯網核心科技的話語權和分量越來越重。而就在8 月下旬,由清華大學承辦的國際網絡通信領域的頂尖會議ACM SIGCOMM2019在北京舉行,這也是該會議舉辦30 多年來首次在中國大陸舉行,而且還在阿帕網誕生50 周年這樣一個重要時刻,已經充分說明了我們的感召力。
可以說,中國在亞太地區的互聯網領域已經隱隱有領袖氣質,再加上APAN 組織本身在發展過程中也面臨著各種挑戰,各會員國也希望來自中國的學者領導這個組織在新的時代和起點實現更好、更大、更積極的發展。
《中國教育網絡》:擔任主席后,您有任期內有什么樣的發展規劃和舉措?
王繼龍:以中國哲學來說,任何事物都處于機遇與挑戰的對立統一中,對于APAN 這個國際組織來說同樣也是如此,因此我既有不小的壓力,也有很大的信心。由于剛擔任這個職務不久,暫時想到以下幾點:
第一、加強APAN 組織專職人員的力量。APAN 目前的各項活動主要是依靠志愿者的力量,專職人員非常少,而志愿者的流動性意味著面對如此龐大的治理體系會有很大的局限。因此要加強專職團隊力量,有了更專業的團隊才能做更大的事,為之后的各項變革工作做好鋪墊、積蓄力量。
第二、加強網絡空間影響力和服務建設。作為亞太地區重要的教育科研網絡學術組織,在網絡時代我們也同樣面臨轉型問題,除了改革傳統的線下活動,需要更多有“互聯網style”的創新舉措,向網絡空間進軍,組織在線的科技博覽和學術大講堂。
第三、加強APAN 與產業界的交流與合作。現實中,由于著力方向和目的不同,學術界和產業界會有明確的界限甚至是明顯的鴻溝,但生產力的革命性提升是可以通過學術界和產業界的良性互動和循環來實現的,所以需要通過一個機制來增強雙方的互動,我們會成立機構專門承擔相關工作。
第四、在思想和理念層面促進亞太地區各國加強網絡管理和治理合作。雖然互聯網強調開放互聯,但在網絡管理和治理方面基本還彼此孤立,幾十年來不同管理域之間的協同方式進步很小,也就是從互發郵件到互發微信。我們希望,能夠在最大程度上加強APAN 各國在互聯網管理和治理方面的協同,這方面任何的進步都會極大提升整個互聯網治理的效率。
《中國教育網絡》:為什么會選擇互聯網作為自己的研究領域?
王繼龍:應該說是諸多機緣巧合共同促成的,而這些巧合又改變了我的人生。
我從小生活在黑龍江中俄邊境一個小鎮上,離黑龍江的省會哈爾濱1000 多公里的路程,對于小時候的我來說,哈爾濱就是這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中國的首都北京更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星辰。
我在相對落后和封閉的小鎮讀到高中,那時學校配備了兩臺笨重、臃腫的計算機,我在使用之后被震撼了,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有趣的機器。帶著對這個“鐵家伙”的無限好奇,我走出了小鎮,考入了哈爾濱工業大學讀計算機專業,后來又在哈工大讀研,主要方向是并行計算。
《中國教育網絡》:也就是說在您讀博之前主要還是學習計算機的相關內容,還沒有進行網絡方面的研究。
王繼龍:事實上,讀研究生的時候學校也開設了網絡方面的課程,但學得比較懵懂。
1995 年的北京之行再次改變了我的人生。那時碩士研究生還沒有畢業,要到北京的國家圖書館以及中科院查閱資料,去同學那里拜訪趕巧他那里能上網,于是索性上了個通宵,雖然那時候網速很慢,但是那種“坐地日行八萬里 巡天遙看一千河”,斗室之間即可漫游寰宇,觸摸世界的感覺太奇妙了,當時就暗下決心要來北京,離互聯網更近一些,于是碩士畢業后放棄了哈工大直博的機會,考入清華拜在了吳建平老師的門下,主攻計算機網絡,并有幸參與了CERNET 早期工作。
《中國教育網絡》:作為中國全功能接入互聯網,并且參與過中國第一個全國性互聯網國家工程CERNET 建設的早期互聯網研究者,這么多年來,您是如何理解互聯網的?
王繼龍:互聯網無疑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發明之一,但相信很多人對它都有誤解,互聯網并不是完美的技術,它的實質是共識。
《中國教育網絡》:既然是共識,那是不是就意味著無法被壟斷?
王繼龍:要構建一個網絡空間,計算機體系結構、操作系統、互聯網體系結構都是最重要的核心技術,在中美貿易戰中我們都能看到,芯片、安卓操作系統都因為美國的封殺帶給我們切膚之痛,但在互聯網方面卻沒有辦法給我們“斷網”,除了我們本身已經擁有互聯網核心技術的底氣外,更重要的在于互聯網體系結構是由國際公共標準形成的“共識”,不存在由一個國家或者幾個公司就可以全部掌握進行壟斷的可能。
也就是說,沒有什么完美的互聯網體系結構,IPv4,IPv6 都不完美,它們之所以能夠大范圍普及關鍵還是取得了全球共識。
從這個角度可以解釋很多問題,比如IPv6 在中國的普及,之所以“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很大程度上還是國家以及社會各界包括運營商并沒有達成共識,而現在由于IPv4 地址耗盡所帶來的物聯網和5G 發展瓶頸使得上下達成共識了,那么其發展速度我們都看在眼里;比如IPV9,除了其本身的技術局限,其封閉的理念已經違背了互聯網“共識”的實質以及開放、協作、共享的互聯網精神。
《中國教育網絡》:說到IPv6,您認為它與IPv4 的根本區別在哪里?
王繼龍:IPv6 與IPv4 有很多差別,但在我看來,最本質的區別就一個字:大。量變帶來質變,IPv4 是一個密集網絡,IPv6是一個稀疏網絡,從IPv4 到IPv6 有點像從地球到宇宙,在地球上適用的定律就開始失效了。例如掃描全球IPv4 網絡只需45 分鐘,但我們很難直接掃描IPv6 網絡,IPv6 一個局域網的地址空間就能達到2 的64 次方,是現有全球互聯網的40 億倍。因此在IPv6 網絡上,連黑客也在研制新的網絡病毒,因為網絡病毒在IPv6 網絡傳播會很慢,就好像如果在東京一個人感染SARS病毒傳播會很快(密集網絡),但是如果一個人在撒哈拉感染了SARS(稀疏網絡),那么短時間內基本不用擔心其傳播效應。
《中國教育網絡》:作為中國首個全國性的互聯網,CERNET 在2019 年也迎來了自己的25 歲生日,站在新中國成立70 周年、阿帕網誕生50 周年,中國全功能接入國際互聯網25 周年這樣的歷史起點上,您對于CERNET 以及未來互聯網有何展望?
王繼龍:美國第三任總統托馬斯·杰弗遜曾經說過一句話:每一代人都需要新的革命,這對CERNET 同樣適用。
作為中國第一個全國性的互聯網,CERNET 早已經不是簡單的物理網絡,而已經形成了集成互聯網基礎設施、人才培養,學術研究、技術輸出、產業發展、應用服務等在內的網絡生態,它最大的價值就是引領中國互聯網的發展,而這個創新引領的使命會一直貫穿CERNET 的始終。
那么未來互聯網是一種什么樣的形態?我的判斷是,未來互聯網將真正顛覆整個人類社會,我稱其為網絡智能。《中國教育網絡》:是互聯網+人工智能嗎?
王繼龍:可以這么理解,這里我需要先普及一個分類。如果用數學來解釋整個世界的話,我將當前稱之為半計算的世界,在此之前稱之為不可計算的世界,而大數據極大豐富以及物聯網完全普及之后稱之為可計算的世界,它的基礎特征是通過物聯網的泛在性,理論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數據化并且可執行。
以經濟學中的市場經濟和計劃經濟為例,中國經過改革開放四十年的發展已經證明市場經濟比計劃經濟要好,但從效率角度,計劃經濟應該更好,可以最大程度上解決市場盲目性所帶來的經濟危機等問題,那為什么人類暫時還只能選擇市場經濟呢?就是因為在半計算以及不可計算的世界里,難以制訂科學的計劃,更難以將計劃執行到位,市場信號無法隨時數據化并及時分門別類傳輸到決策部門實現實時干預,但在可計算的世界里,這一切都不再是問題,類似于交通擁堵到時僅僅是一個流量分配的概念而已。
所以我經常開玩笑說,未來最可怕的不是電影《2001 太空漫游》中的哈爾9000(人工智能),而是《終結者》中的“天網”(網絡智能)。
《中國教育網絡》:這種觀點非常新穎,那么也請您介紹一下您當前的研究方向和相關成果。
王繼龍:我最近在研究網絡空間科學,或者再細一點就是網絡空間測繪。
說到測繪大家都不陌生,我們每天都用地圖,但網絡空間還沒有地圖。我們都是網絡空間的“上帝”,但我們忘記了定義網絡空間的空間尺度和坐標系,是不是有些“失職”呢?
網絡空間測繪要做的就是這樣一件事情,定義網絡空間坐標系,畫出網絡空間世界地圖。這只是開始,它將派生出一個網絡空間科學的體系來,比如網絡空間地理學,網絡空間氣象學、網絡空間的物理學和化學、甚至網絡空間藝術,網絡空間已經有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和生態形式,傳統的科學體系也一定會在網絡空間映射出來。
另一個研究方向是位置網,這與我們國家的北斗衛星以及正在普及的IPv6 是有直接關系的。
北斗衛星和IPv6 下一代互聯網是國家重點發展的戰略性科技領域,位置服務則是北斗衛星導航系統和IPv6 下一代互聯網的重要結合點,進行位置服務體系結構創新,推動北斗和下一代互聯網跨領域互動發展,具有重要戰略意義。位置網即以位置為中心的信息網絡,是架構在互聯網之上的邏輯覆蓋網絡,支持以網址為中心的網絡空間信息資源向地理位置的映射和直接位置連接方式,支持開放位置運營服務模式,可望形成新的技術和產業方向。
這兩個研究課題其實是相互關聯的,網絡空間測繪將建立網絡空間坐標系和地圖,位置網則幫助實現網絡空間坐標系與傳統地理坐標系之間的相互映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