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卓
河北師范大學,河北 石家莊 050024
在沒有明確的法律規范的前提下,構建一種新型權利實屬困難,此時需要衡量權利產生的法理基礎、權利的社會意義和現實可能性。當面臨的問題乃是人類社會前所未有、無可比擬的人類基因工程,連‘人’的概念與存在本身都成為問題時,法律體系也無法立即做出反應,而毋寧需要先對自我內部根本的規范理念做一整理與反省。[1]人的基因是否可以成為權利,能否作為法益而被法律保護?本文將從主體、客體兩方面進行論述。
從主體角度看,人作為基因權利主體滿足民事法律關系主體要求。從自然法角度分析,基因是人與生俱來的生命組成要素,是人與人區別的本質緣由,基因權是自然權利的一種。從個體角度講,基因的不同排列組合形成了多樣的人類,單獨的個人享有基因本身所帶來的人格權益。
從客體角度分析,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人體中的器官可以脫離人體存在后成為法律上特殊的物,那么具有相同價值的基因也具備此種特點而成為法律上的物,作為權利客體進行規范和保護。基因具有或財產或人格的價值,客觀實在且可支配性的基因具備民事權利的保護可能性。
外部精彩多樣的環境是孕育法律的土壤和根基,基因權利就是在科學技術發展過程中人類產生出來的新的需求的結果。[2]社會變幻過程中,出現了諸如基因編輯嬰兒事件,利用改變基因的科學手段來達到種種目的,或是經濟價值或是科學實驗價值,沒有基因權利的保護就沒有對人類生存安全和人體健康穩定發展的保障。從個人基因角度看,基因的泄露會影響個人的教育、保險甚至擇業,基因成為個人的暗名片,介紹著影響著甚至于決定著人類未來的命運走向。
基因科技不斷進步的同時,人類被基因的組合而降解為不同的基因體,逐漸喪失著本身的本質。在基因科技發展的過程中,利益也悄然生長。出現了基因科技利益與人類基因權利之間的矛盾沖突,基因科技中能夠通過編輯基因或者改變基因構造的途徑攝取龐大利益,而這些利益的邊界是什么?是否觸犯了人類最基本的底線?是否以謀取利益為目的利用、改變、踐踏了基因?是否在未來塑造著被改變的“亞當”和“夏娃”?我們不得而知,基因科技的肆意發展的終極結果如何,法律滯后但不代表法律未有填補機制,在利益的衡量上,生命權利是自然權利亦是基本權利,較之基因科技發展的利益,基因權具有優先性。
基因權利不完全排除基因科技發展而存在,基因科技的發展能夠預測身體狀況,規避未來生命風險,在這個意義上,基因科技發展是醫學進步現象中的一部分,與基因權利保障未有矛盾沖突,應在協調基因權利和促進基因科技持續健康發展中做出立法判斷和選擇。
基因權的私法規范根據種類可以劃分為兩個方面,一是人身權益,二是財產權益。
1.設置基因測試者知情同意權
基因實驗中會有各種預先難以預料的風險和預期可能實現的價值,基因測試者作為參與基因實驗的被動人員,有權得知基因實驗風險,選擇接受或者退出。基因測試者在基因研究活動中有權知悉基因活動所帶來的風險、利益和退出機制。其中風險包括基因實驗中的實驗風險、基因泄露的風險、基因泄露之后就業、擇偶的風險。利益包括因基因實驗活動所獲的預期經濟收入和遠期社會價值。退出機制包括基因實驗中發生事故的解決方案,基因實驗人員違背預先約定,基因測試者有權退出。
2.設置基因隱私權
基因隱私權包括基因隱私的隱瞞、使用、保護和知悉。基因權利人有選擇披漏自己基因的權利,基因信息屬于個人信息的一部分,組織或者個人未經基因權利人的同意,不得擅自披漏。在揭示醫療信息時,基因權利人有權不披漏自己已知的基因信息。基因信息的使用上,醫療機構或者檢測機構不得披漏被檢測者的基因信息,未經基因權利人預先同意,不得將基因信息透漏于第三方。在基因權利保護上,基因權利人應在合理邊界維護自身權益,不應損害公共集體利益。基因權利人享有知悉或者不知悉自己基因相關信息的權利,檢測機構根據被檢測人員的意愿選擇告知與否。
隨著基因科技的不斷發展,基因價值得到廣泛認可。[3]基因權利具有財產價值,且這種價值可以用金錢來評測。在不違反法律和公序良俗的前提下,基因信息處分不受他人干預,基因權利受到侵害時可以財產形式救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