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 玲
南京理工大學,江蘇 南京 210094
隨著網絡文化的興起,各種網絡侵權問題也接踵而至。作為網絡文化之一的“鬼畜”視頻,也逐漸出現在大眾視野之中。并且,隨著視頻網站商業化趨勢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多的人接觸到“鬼畜”視頻。另外,“鬼畜”在作為社會建設中流砥柱的80后和90后中快速傳播,因此,探討“鬼畜”視頻的著作權相關問題是十分必要的。
本文通過對“鬼畜”視頻著作權領域的相關研究,探討其是否應受著作權法保護以及如何限制。
我國著作權法規定,凡公民創作的作品,無論是否發表,都受著作權法保護。那么。著作權的保護對象究竟是作品的形式,還是內容,還是二者的結合?
筆者認為從著作權法保護的是“思想的表達”這一層面,作品的形式作為立法保護對象更為合理。就作品的內容而言,它與作品的思想是分不開的,內容包含了思想,保護內容就相當于將思想納入了保護范圍,這與立法是違背的。“鬼畜”作品的形式恰恰具備了受立法保護的條件。
發表權在作者將作品公之于眾之時權利就用盡,那么鬼畜作品的制作者對原作作者的發表權也就不可能構成侵犯。署名權,是指作者在自己創作的作品及其復制件上標記姓名的權利。原作作者并不是后來鬼畜作品的作者,因此,鬼畜作品的制作者也不會侵犯原作作者的署名權。
修改權與保護作品完整權,常常視為不可分割的兩個權利,鬼畜作品對原作品的引用通常是不作修改,直接引用,即使有修改,也只是細微部分作修改。這一點與戲仿作品有很大區別,戲仿作品通常是對整個作品進行模仿,而鬼畜作品的表現手法就決定了它不會也不可能侵犯原作作者的著作人身權。
從著作財產權角度來分析,目前“鬼畜”作品主要在網絡上流行,視頻的上傳量與點擊量也是在嗶哩嗶哩視頻網站上最多。與一般盈利性質的視頻網站不同,在嗶哩嗶哩網站上的“鬼畜”視頻點擊量的多少并不會直接增加制作者的收益,而是會增加制作者的一種虛擬貨幣。它的用途為:給他人的視頻評分、參加網站內的活動、修改昵稱等。這種收益并不會與原作著作權人的財產權發生沖突。而且,其他視頻網站上的“鬼畜”視頻,也大都以點擊量來換取網站內的一些特權。因此,“鬼畜”作品不構成對原作著作權人財產權的侵犯。
對他人作品的使用可以分為兩類,即合理使用和法定許可。顯然,“鬼畜”作品不符合法定許可的要求。筆者將討論三種與本文有關的情形來論證現行立法的規定有一定的缺陷。
第一,為個人學習、研究或者欣賞,使用他人已經發表的作品。“鬼畜”視頻在網絡平臺上供不特定的人群點擊觀看,它面向的是公眾,因此,“鬼畜”視頻不是為個人學習、研究或者欣賞而制作的。
第二,為介紹、評論某一作品或者說明某一問題,在作品中適當引用他人已經發表的作品。這一條主要規定了構成合理使用條件的目的主要是介紹、評論某一作品,“鬼畜”作品的目的主要是娛樂大眾,并沒有想要介紹或評論它所引用的作品。
第三,免費表演已經發表的作品,該表演未向公眾收取費用,也未向表演者支付報酬。“鬼畜”作品雖然免費,但其并不是表演,因此,它也不符合這一點。
顯然,現行著作權法中并沒有對有“鬼畜”作品的合理使用的規定,筆者認為應當在合理使用情形的第二條中加入“以娛樂為目的”。一方面,增加這一規定為“鬼畜”作品更好地提供了獲得保護的法律依據;另一方面,隨著多元文化的融合和人們物質生活的優渥,對娛樂的需求也逐漸增多。事實上,現在很多影視、綜藝節目正是為了娛樂大眾而產生。
有些“鬼畜”作品的對象不僅僅是影視作品的片段,有制作者將現實生活中的人物選擇為自己的“鬼畜”對象。由于這些對象都是真實存在的,對其“鬼畜”并不會只產生娛樂的效果。或者說,制作者的初衷并不是為了娛樂,而是惡搞。娛樂不同于惡搞,惡搞雖不會涉及著作權的侵犯問題,但會對他人的人身權造成侵害。因此筆者認為,應當將“鬼畜”對象限制為虛擬人物,例如影視作品的角色或其他作品中的角色,而禁止對現實中的人物進行“鬼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