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崇耀
中央司法警官學院,河北 保定 071000
在大的社會經濟發展條件下,現代人們的生活質量較之以往有著明顯改善,社會保障建設日趨完善,但現實生活中仍舊面臨著重重問題,如就業、看病等。長期以來,看病難、治病等現實問題無不困擾著大眾幸福生活,尤其是隨著我國醫療衛生體制改革,更多深層次的問題暴露出來,是國家治理的重點內容,直接關系到社會主義和諧發展。對醫患民事法律關系的探討十分重要和必要,是后續實踐問題解決的基礎。
綜合來講,醫患關系是一個十分寬泛、模糊的概念,可從法律、經濟、倫理等多個角度進行解讀,亦可單純地從診療技術層面上對其進行解析,后者更多區分了主體社會關系,無法體現醫患法律關系特點。然而事實上,長期以來人們對“醫患關系”的認識存在偏差,簡單地將之等同于醫患法律關系,甚至出現在部分學者的作品論著中,欠缺嚴謹。其實兩者并非完全等同,醫患關系是指醫生與患者之間的關系,而醫患法律關系作為其中的一種,是經過法律調整后形成的,相比之下,后者的表述更加精準清晰,既表明了醫患關系研究角度,又限定在法律范圍。在宏觀社會經濟發展背景下,人們的物質生活水平得到了大幅提升,對生命健康的需求越發強烈,加之科技飛速發展,我國整體醫療水平不斷改善,但是醫療職業風險仍舊客觀存在,決定了醫患關系區別于其他社會關系的一些特性。具體而言,醫生與患者之間的信息不對等,前者通常接受過正規的醫學教育,并且通過了專門的執業資格考試,技術性和專業性程度較高,而患者面對復雜的醫學知識和多變的疾病發展,很多時候無法自主識別,并不完全清楚醫療風險及策略。同時,現實生活中,很多疾病具有不可預知性的特點,醫患雙方無法精準判別合同訂立的時間。
在現行市場經濟體制運行下,合同的應用極其廣泛,其保障的根本在于交換安全,并制裁違反社會公序的行為,同時獲得救濟。隨著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進程加速,公民享有的權利和承擔的義務范圍不斷擴大,推動了社會關系的“契約化”發展,受此環境背景影響,個人之間及與社會之間的法律關系形成了合同關系。民事法律規制下,合同法作為其中重要組成部分,保障了市場經濟的正常運行和持續發展,其根本價值在于維護合同當事人的合法權益。根據《民法通則》相關規定,“債是按照合同的約定或者依據法律的規定,在當事人之間產生的特性權利和義務關系。”合同本身可視作是“債”的一種,在尊重當事人平等關系的基礎上,強調權利和義務的平行付出。在醫療衛生的發展結構中,醫生和患者同時作為特定的活動參與當事人,在掛號等行為之后就形成了一定的債權債務關系,即院方需按規定和規范盡可能全方位提供診療服務,并有義務陳述與病情、管理等相關的信息,而患者則需按院方要求支付服務費用,一旦雙方因特殊情況協商亦或單方違約則可變更或終止醫患關系。因此,從這個維度上講,醫患民事法律關系可界定為合同關系。
基于上述分析,醫患之間存在某種特殊的合同關系,雙方同時承擔著相應的責任義務,可能會因特殊情況而產生侵權行為,具體包括院方對患者的侵權和患者對院方的侵權兩種。在診療活動實踐中,院方如果違規操作對患者身心造成傷害,但又不構成刑事犯罪的,則應根據《侵權責任法》之相關規范承擔相應的侵權責任。與此同時,對于患者而言,在面對期望值與最終治療效果差別較大時,亦或不滿院方醫療服務而對醫生、醫療器械等造成損害的,則需在民事法律調整范圍內承擔相應的侵權責任。由此看來,以人為本理念視域下,醫患侵權關系的形成既肯定了雙方權利義務,又有效保護了其作為民事主體的平等地位。事實上,醫患侵權關系的成立應限定在一定范圍之內,即客觀存在加害行為,并有一定的事實依據支撐。綜合來講,根據性質和內容的差別,損害事實大致可分為財產損害、人身損害和精神損害等三種類型,與加害行為之間存在必然的因果關系。除此之外,醫患侵權關系的形成還應滿足行為人主觀上存在過錯的條件,對此,《侵權責任法》中規定了不同的歸責原則。因此,某些特殊情況下,醫患民事法律關系是一種特殊的關系構成,除了存在合同關系外,還可能牽涉到侵權關系。
在明晰了醫患民事法律關系之后,對其相關規制問題的探究,是促進醫患和諧關系的重要一環。事實上,在我黨及政府的不斷努力之下,相關法制建設日漸健全和完善,有效推動了醫療衛生事業發展,促進了醫患和諧關系,但是客觀維度上講,其在實踐層次上仍舊存在某些客觀維度,值得進一步商榷和解決。在《侵權責任法》的頒布實施之前,對于醫患糾紛案件的審理依據主要是《民法通則》和《醫療事故處理條例》,并未有生成統一標準,造成了二元化局面。楊立新教授曾經指出,這是由三個雙規制產生的二元化醫療損害責任制度,其差異化的適用條件和賠償責任,一定程度上擴大了醫患矛盾,給雙方帶來了極大困擾,亦加重了審判活動壓力。除此之外,《侵權責任法》雖以專章的方式規定了醫療損害責任,但其中的部分缺陷,使得其可行性飽受質疑,容易造成醫患關系矛盾,如術語表述不準確、相關內容不詳細,導致侵權者“打擦邊球”,鉆了法律的空子,無法有效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是未來必須要做出調整的部分。面對醫療衛生事業發展增生的新格局,作為調整醫患關系的重要法律,應進一步修繕侵權責任法體系,從合同關系和侵權關系兩個維度上促進醫患和諧。
在“依法治國”的宏觀戰略導向下,我國法制體系建設越發完善,進一步保障了社會公共秩序規范,并有效維護了公民權益,但是客觀維度上講,實踐層次上醫患民事法律關系的規制仍舊存在漏洞,如上做出了較為清晰的論述。針對醫患民事法律關系規定二元化或多元化的現狀,應結合實際情況,竭力推動醫患關系法律規制的一元化建設,廢除《醫療事故處理條例》行政法規,僅由民事法律來規定,精準定位醫患之間的合同關系和侵權關系,探尋更加完善的醫療衛生事業發展新規范,為法院審理提供科學、嚴謹的法律支撐,促進醫患雙方建立更加有效的損害后果解決方案,最后獲得圓滿的結果。如此,基于民事法律規制視域下的醫患關系確立,使得醫患雙方的權利和義務更加明晰,有利于醫療損害追償,對提升司法工作效率有著非凡的價值意義。眾所周知,民法是貫穿意思自治的法律,對此合同法有著最為明顯的體現,而醫患合同關系的確立,則遵循了自治原則,當事人有權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法律來解決損害糾紛。面對復雜的醫療損害行為,特殊情況下很難訂立明確的合同條款,單純地合同法規制并不合理,而醫療損害責任法的介入與支持,則為醫患雙方提供了充分的選擇權,緩解了其彼此間的矛盾,因此,醫患民事法律關系的“一元化”規制尤為必要。
生命健康是人類最基本的需求。為了充分保障公民健康權,避免不必要的醫療糾紛,建議規定有名合同,以醫療服務合同的方式探究一個社會成本低并且效能高的解決路徑。在我國現行的醫療衛生法律法規體系中,僅是對部分案例進行了列舉說明,但患者的病情卻不盡相同,且具有發展變化的特性,導致院方掌控著更多的自由裁量權,一旦發生醫療糾紛,不利于患者維權。而如果按照合同的方式規定醫患雙方權利和義務,則可有效減少糾紛,即使出現糾紛,當事人和法院亦可通過合同法進行規制,降低了社會成本,同時還維護了社會公平正義。相較于院方,患者某種程度上可視為弱勢群體,因專業知識的匱乏,可能遭受侵權,就診時亦會簽訂一些院方事前擬定好的合同。針對此類情況,建議推進醫療合同的格式化建設,在合同法中規定醫患訂立合同時所需注意的事項,要求院方對免除或限制自身責任的條款作出說明,如果存在權利義務不均等的情況,可視作無效處理。同時,法院及仲裁機構亦需在格式合同的解釋說明中,適當限制格式合同的效力,保證醫患雙方處在平等的視角下,避免擴大糾紛矛盾。除此之外,對于醫患合同關系和侵權關系的民事法律規制,在適用過程中可能會出現責任競合現象,需對此進行規定,滿足當事人選擇對自己有利的訴訟請求。
客觀維度上講,《侵權責任法》對醫療損害的系列規定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醫療糾紛矛盾,但其適用仍舊伴隨著《醫療事故處理條例》生效,上述法律適用二元化現象仍舊存在,并不利于醫患矛盾糾紛的有效解決,某種程度上還影響了《侵權責任法》的應用效力。針對此類問題,本文建議應避除《侵權責任法》對其他醫療損害法律的適用,結合實際案例情況,具體指出可適用的法律。在具體的踐行過程中,要著力提升法律用語的準確性,避免不必要的糾紛,如將“限于當時的醫療水平”表述為“當時的醫療水平難以明確診斷或者診斷清楚但醫療水平有限不能根治的”。同時,在我國現行的《侵權責任法》中,對院方及相關醫務人員的侵權責任和賠償責任劃分不清,為了最大限度地維護廣大患者的合法權益,應進一步明晰侵權責任,有效地將精神培養、物質賠償等含闊在內。除此之外,隨著世界醫療衛生事業的整體發展,很多國家相繼設立了執業責任保險,由加害醫療機構的投保單位承擔損害,一定程度上分散了賠償壓力。近年來,隨著我國醫療衛生體制改革,大力推進了醫療責任保險制度建設,并卓有成效,但客觀維度上講,該項事業發展仍處于起步階段,相關方面的法律保障不足,加之實踐中的種種新情況出現,暴露出了諸多問題。對此,建議在侵權責任法中亦可略微提及投保機構的賠償責任。
綜上所述,民事法律規制視域下,醫患之間存在特定的合同關系和侵權關系,對相關法律條文的進一步修繕至關重要,其作為一項系統化實踐工程,應注重結合實際情況,基于現有法律規制,推進“一元化”建設,重新規范合同法和侵權法,維護醫生和患者的正當權益,為社會主義和諧建設奠定基礎。作者希望學術界大家持續關注此課題研究,更加深層次的剖析現實問題,針對性地提出更多有效發展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