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菲函
山東財經大學,山東 濟南 250000
案件進入審判階段,其最終目的在于實現實體真實,保證公平公正。我國現階段刑事案件整體偵查水平不高,檢察機關作為公訴部門,更應保持客觀中立的立場,通過在審判階段設立補充偵查對案件進行重復審查以此偵查出對被告人有利的證據,如果通過補充偵查后,所偵案件能夠達到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的證明標準,檢察院應當再次將案件公訴到法院,以此來實現追訴犯罪的目的。
根據《刑事訴訟法》第204條規定,在審判階段補充偵查的啟動中,檢察機關有唯一的啟動權力,即,排除了其他主體的啟動程序參與權。并且根據《規則》第457條的規定,檢察機關在證據收集時,必要時可要求公安機關配合進行補充偵查。庭審階段,控辯雙方應處于相對平等的地位,要實現實質上的平等。但對于補充偵查,辯護人沒有建議的權利,且檢察機關在偵查取證時有國家公權力予以支持,而辯護人則要依靠個人的力量,在啟動、取證上雙方處于一種不平等的狀態。
在審判階段,人民檢察院行使補充偵查權必然會導致法院對案件做出延期審理的決定,訴訟程序也會由審判階段返回到審查起訴階段。對于檢察機關的補充偵查,完全由檢察機關自行開展,是不允許辯護方參與的,當然,也排除了法院的參與。所以,補充偵查完全是檢察機關一方的事情,除了檢察機關內部的監督機制之外,無任何外部的約束。
在訴訟構造中,檢察機關和辯護方是地位平等的兩方。檢察機關作為公訴機關,對指控的犯罪負有舉證責任,如果舉證不能,則應承擔敗訴的后果。但現實卻是另外一種景象:在審判程序中,如果檢察機關的指控達不到定罪的標準,尚具有兩次補充偵查的機會,而且具有強制力,法院不能予以拒絕。這就打破了控辯之間的平衡:對于檢察機關的補充偵查,辯護方沒有任何對抗的權利。
首先,從保障控辯雙方權利均等的角度,對于辯護方應當賦予其可以申請補充偵查的權利,參照公訴方的補充偵查權利,以此保障控辯雙方在補充偵查上權利均等。未避免控辯雙方濫用補充偵查權而造成訴訟資源浪費、造成訴訟拖延,控辯雙方提出的補充偵查僅是申請,是否同意該申請由法院決定。
其次,法院對控辯雙方提出的補充偵查的申請進行裁判可采聽證的形式:申請方舉證說明申請的理由,另一方可以針對申請理由發表意見并且提出異議,最終法院根據雙方的理由及其異議決定是否啟動補充偵查。
最后,法院決定補充偵查后,被告人及其辯護人有參與的權利。法院對案件啟動補充偵查之后,應當允許辯護人參與補充偵查活動,使辯護人有充分的閱卷權,做到對案件情況的充分了解,尤其是對于補充偵查的方向和補充偵查中證據的收集,辯護人都有權提出意見。
《規則》第348條第1款的"發現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的規定,對于證據和事實的界定標準過于模糊和寬泛,現實中補充偵查的啟動往往會走向兩個極端。啟動補充偵查,就是要求對于案件的主要事實不清,以及案件的關鍵性證據不足時啟動補充偵查。對于對案件的定罪量刑不起決定性作用的證據,以及不關乎案件主要事實的證據存在瑕疵或者事實不清的,不應當啟動補充偵查,應當由法院按照存疑做有利于被告人的推論的原則,作出對被告人有利的判斷。
在審判階段,檢察機關補充偵查的情況已成為常態,其根本原因是偵查終結移送審查起訴和審查起訴后提起公訴并未達到“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的證明標準,即案件質量出了問題。因此,需要從源頭上解決案件的質量問題,即檢察機關除了要履行追訴犯罪的國家責任之外,還要承擔除罪的任務:檢察機關對于移送審查起訴的案件,應認真進行審查,對非法證據排除規則予以排除;達不到定罪標準的,應退回補充偵查或者自行補充偵查,經兩次退偵仍達不到定罪標準的,應當作不起訴決定,嚴把案件的質量。
杜絕權力濫用的最好方法便是監督,監督行之有效的其中一種方式是考核懲處機制:對于濫用補充偵查權的、以補充偵查為名而實為借用時間的以及補充偵查質量較低的,應依法予以懲處。上級檢察院對下級檢察院的考核體系中,應設立審判階段補充偵查的考核指標:包括補充偵查的次數、補充偵查的理由以及補充偵查的效果等。同時,檢察機關案件管理部門應定期統計分析本院一定時間內的補充偵查的情況,進行考評,以減少審判階段的補充偵查,并提高補充偵查的質量和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