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毛背心

□賈桂花

人人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在我的記憶深處，我始終珍藏著父親織的那件毛背心，我想對父親說，你是我一生的小棉襖，一直溫暖、陪伴著我……

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里，初冬的夜已經很深了，父親房間昏暗的燈卻始終亮著，我知道，那是父親在為我們趕織冬天要穿的毛背心、毛襪，他怕我們冷……

家中母親生性馬虎，這也就造就了父親的“心靈手巧”。父親這一生為了我們學會了很多。織毛衣、毛襪、踩縫紉機，這是那個時代大多男性同志都不會的。

那個年代，家中只有父親一人掙錢，家里經濟狀況總是捉襟見肘。記得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學校要穿校服過“六一”，但我們姐弟三套校服的錢，無疑對父親來說是個天文數字，父親為這筆錢愁了一晚上。

雖然，日子挺苦，但父母總是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們過得好一點、吃得好一點。父母為了改善生活，每年都在養羊、喂豬。

那個年代的冬天，似乎比現在冷得多。10歲那年，由于感冒我發起了高燒，望著小臉通紅的我，父親用焦急的目光注視著我，在生病的日子里，父親那盞橘黃色的燈每天都亮到很晚。病好上學的那天清晨，我看見父親充滿紅血絲的眼睛，他的手里除了書包，還有一件紅色的毛背心，那顏色可真漂亮，自從有了它，那年冬天，溫暖了許多。

父親一生都在呵護著我們，隨著時間老人的雕飾，父親的背影不再那么挺拔，父親老了，完完全全地老了，身體也不如以前那么硬朗了。

2013年的冬天，父親病倒了。那一天，我還上著班，父親臉色蒼白地找到了我。在以后住院治療的那段日子里，他突然變得像小孩一般依戀著我們。即使是短暫的離開，父親的眼中都會出現一絲憂慮。

記得是在父親烏市初診后的第一次離別，我扭身望去，父親廋弱的身子一直趴在住院部的窗臺上，直到看不見我和弟弟的背影。那時，我忍住了眼中的淚水，不想讓父親看到我流淚。父親老了，在他的內心深處，多需要我們如孩子般的呵護呀！我突然感悟到“你看我成長，我伴你老去”這句話的真諦。

父親，當你老了，我是你的小棉襖。

那件紅色的毛背心一直會留在我的記憶深處，溫暖著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