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似水：讓信訪變信法的女性

本社記者 李天琪

>>海天慶城律師事務所大慶分所黨員活動室 李天琪攝

前面我們著筆寫了這么多大慶市信訪法律服務中心的機制創舉、講了這么多在中心內部上演的感人故事，其實還有一個人很值得介紹。沒有她的努力，中心四年多來無法取得如此之多的成就。

她，就是前文提到的黑龍江省人大代表、黑龍江海天慶城律師事務所主任曹麗。

說聯系之前，先讓我們走近曹麗和她的“海天慶城”。也許這一路走來，能看到一些冥冥之中的注定、因果循環，大家就會明白為什么曹麗能用短短四年為信訪人、信訪工作做了這么多好事、實事。

看爛漫少女 緣何仗劍走天涯

“律師與詩人的結合，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

其實，早在數年前，與曹麗的數面之緣中，記者就曾有過這樣的困惑。

作客過她的詩集發布，也參加過她促成的檢察官、律師辯論賽。知道她是一名優秀律師、一名浪漫詩人。但要說真正了解她的故事，還是在2019年夏天，參加大慶市預防青少年犯罪研究會活動那幾天。這次活動的契機，讓記者把對曹麗的認識認知片段，如珍珠般粒粒串起，結成一條漂亮的項鏈。也希望將這條項鏈送給心里住著浪漫情懷的她。

>>曹麗 受訪者供圖

31年前的1988年，就在海天慶城律師事務所的前身——黑龍江省經濟律師事務所成立的那一年，18歲的曹麗剛參加完高考。當律師是她從小的理想，施洋大律師和《流浪者》里麗達為正義而斗爭的形象深深地吸引著她。在她少女浪漫的幻想里，有自己在法庭上侃侃而談的瀟灑形象，有自己幫助貧弱的豪俠氣質。

為實現這個理想，她選擇了學文科。為實現律師之夢，在高考成績高出北京大學錄取分數二十多分的情況下，曹麗選擇到吉林大學法學院經濟法專業學習。這個選擇開啟了她成為一名律師的美好旅程，也讓她青春的芳華深深地打上了法律的烙印。

大學四年里，和所有那個年代的法科學子一樣，曹麗經歷了成長和迷茫，學會了學習和思考。步入法律殿堂后，一門門功課就像一扇扇的門，在她面前依次打開。

上法制史課，她知道了法律是怎樣伴著人類的文明一路走來；上憲法課，她知道了為什么憲法是國家的根本大法，是公民權利的保障書；上刑法課，她知道了什么是犯罪構成，知道了林林總總的一個個罪名……不知不覺中，她形成練就了法律人特有的思維，心中點燃了法律的圣火。

大三實習，曹麗特地選擇一家長春市律師事務所，來小小滿足自己的“律師夢”。有一天傍晚讓她現在都印象深刻，那晚她在律所接待一個前來咨詢的大姐。

大姐和丈夫一直照顧著患有精神病的小叔子，怎知一天，小叔子突然發病把她八歲兒子殺了。痛苦無助的她茫然走進律所，說她不知道怎么辦好。曹麗也不知怎么辦才好，只好安慰著她，陪著她一起流眼淚。

實習時，曹麗跟著指導老師辦了一起強奸幼女案。被告人是一名16歲的初中男孩兒，因為青春的懵懂和好奇，犯下了重罪。當她在看守所里看到這個孩子稚嫩的面容，想到他未來的人生，窒息得心痛！內心感嘆：怎樣才能避免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人生苦痛何人能逃得過？在那時，曹麗漸漸明白一個道理：即使無法避免，也要盡力去撫平苦難帶給人的創傷。同樣是在那時，曹麗意識到律師的職業真的適合她，讓她一顆多情且悲憫的心得以安放。

1992年即將大學畢業，在其他同學享受大四的輕松時光時，曹麗捧著厚厚的學習資料備考，自習室宿舍兩點一線。功夫不負有心人，一次即通過。

畢業后，家人幫曹麗聯系了位于哈爾濱市的黑龍江省經濟律師事務所。不過因男友已在大慶落腳，她轉奔大慶。來到大慶后，在有很多職業選擇的情況下，曹麗毫不猶豫地選擇到大慶高新區律師事務所做一名律師。

自此，曹麗在大慶這片土地上扎根。與男友修成正果，成家立業。

接下來的十年，見證了曹麗從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律師成長為大慶市律師協會會長、大慶市人大代表。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一步一腳印 高樓大廈平地起

1995年，當曹麗剛生完孩子沒幾個月，恰逢律師制度改革。都說“一孕傻三年”，但放在曹麗身上一點兒也不合適，因為她那時做了個非常明智大膽的決定。首先毅然辭去公職，然后和朋友一起辦了油城律師事務所。平行時空中，律師制度改革后，黑龍江省經濟律師事務所按照規定更名為海天律師事務所。

當兒時浪漫的理想一朝變為職業，高樓大廈的美好藍圖需要一磚一瓦去建設的時候，真正的考驗擺在面前。

那時，律師事務所的辦公室坐落于龍南客運站一間租來的13平方米小房間。“如今每每看到混跡于住宅樓里的‘雜牌’公司，想象我們當年又何嘗不是呢！”曹麗現在感慨道。

到了1997年，律所事業上了一個臺階。曹麗和小伙伴們在龍南商貿裙房三樓購買了辦公室，辦公面積一下擴大到300平方米，并有了一個新的響亮名字——“慶城”。

此后的十年，曹麗和小伙伴們在大慶這座英雄的城市里創業，用她的話來說：“努力的程度堪稱拼搏。”他們建立起四十多人的團隊，有了自己的獨立的辦公樓；工作獲得肯定，律所獲得了首批“全國優秀律師事務所”稱號。

彈指一揮間。2002年夏天，慶城律師事務所喜遷新居至大慶市高新區，擁有了自主產權近2000平方米的獨立三層辦公樓。

那些年，曹麗只有一個目標，要把“慶城”做大做強。經過不懈努力，律所的法律服務市場覆蓋面不斷擴大，業務觸角延伸至各個階層和領域。

“慶城”率先在全市實現了業務專業化分工，有房地產部、公司部、民刑部、金融部等，每個部門都有一位資深律師領銜，配以主力律師、律師助理、實習律師連帶幫的發展格局。當時這種先進的模式得到了所有客戶的認可。

>>在中心主任曹麗的號召下，海天慶城律師事務所律師積極響應。不僅派出經驗豐富、有專業特長的律師，以獨立第三方身份參與涉法涉訴信訪案件，并對行政信訪事項進行平息化解。 李天琪攝

也是在那些年，“慶城”在高度重視油田企業和各級政府的法律事務基礎上，開始深入諸多民營企業，并涉足銀行、保險、醫療等領域。不僅為其擔任常年法律顧問，又率先嘗試破產清算新型領域。“慶城”在拓展業務的同時也承擔起應盡的社會責任。

憑借曹麗本人的社會知名度、信譽度和慶城所的影響力，2003年，大慶市城建系統11個部門聯合聘請慶城所擔任法律顧問。2005年，大慶市政府首次聘請政府法律顧問，曹麗成為首選律師。從為市政府擔任法律顧問入手，為黨建和政府的中心工作主動提供法律服務。

2003年，曹麗因其對公共事務的熱心和社會名望，被選為大慶市第七屆人大代表，并擔任內務司法委員會委員。2005年，曹麗被評選為大慶市律師協會會長，由律師擔任全市律師協會會長職務，當時在全省尚屬首例。

三喜本來是槍不離手手不離槍的，可這一次出來是給豬鬧幾把野菜，偏偏沒有帶槍。好在墳地離村沒有多遠，加上他心勁催趕著，沒多一會就拎著槍興沖沖從家里出來。可畢竟行為怪異了點，被不戀炕頭在樹蔭下歇涼的一伙人看到，就有犯蹊蹺的問他，這樣急慌是要去射虎啊還是打龍呢。三喜故作輕松地回答，眊見一只兔子在那邊溜跶哩，我去把他打來。就有人揶揄他，拉倒吧，就你那臭槍法，還是歇歇涼快是賺頭。三喜手里攥著有把燒餅，嘴頭當然就硬梆，說哼，不要小看人，一會打來給你們瞧瞧！

2007年在一次省里的會議上，曹麗與海天律師事務所主任韓振華達成共識，慶城律師事務所哈爾濱分所和海天所合并為黑龍江海天慶城律師事務所。從此，“海天”和“慶城”匯合成立了“海天慶城”。

這之前，曹麗沒承想會以這樣的方式和海天結緣。

無獨有偶，同是2007年。在“海天”與“慶城”合并的時候，一家名為雪鄉的律師事務所在牡丹江成立。律所主任高天姿在外出學習時與曹麗相識，兩人惺惺相惜、互相欣賞、互相欽佩。2013年的一個清晨，僅用一個電話就敲定了合并大事。從此，“海天慶城”的大家庭迎來了新的成員。

2018年，海天慶城律師事務所迎來三十華誕。現如今，海天慶城律師事務所在哈爾濱、大慶、牡丹江分別設有辦事機構，共有員工150余人。目前為黑龍江省規模最大、實力最強、聲譽最好的綜合性律師事務所之一。

>>彈指一揮間。2002年夏天，慶城律師事務所喜遷新居至大慶市高新區，擁有了自主產權近2000平方米的獨立三層辦公樓。 李天琪攝

>>海天慶城律師事務所大慶分所會議室 李天琪攝

> > 律所模擬法庭 李天琪攝

在治所之道上，曹麗信奉好律所是“管”出來的。因此，律所始終秉承“規模化、規范化、專業化、團隊化”理念。早在2004年，就正式通過ISO9001:2000質量管理體系認證，成為全省首家通過此認證的律師事務所。

這種嚴謹治所的精神，甚至延伸到大慶市信訪法律服務中心后來的建設。

揚鐵人精神 掃盡天下不平事

是律協會長，是中心主任；是一所之長，更是一名有擔當的當代律師。

從2005年掛帥到2019年年初換屆，曹麗擔任大慶市律師協會會長十多年間，一直心系行業建設、肩負社會職責。

2015年，大慶市信訪法律服務中心成立后，在中心主任曹麗的號召下，海天慶城律師事務所律師積極響應。不僅派出經驗豐富、有專業特長的律師，以獨立第三方身份參與涉法涉訴信訪案件，并對行政信訪事項進行平息化解。同時為復查復核案件出具法律意見，引導信訪人依法信訪、用法維權。其中姜萬臣案、代紅軍案、閆國勛案、陽光乘風案的成功化解，得到了信訪人的認可，為維護社會穩定作出了貢獻。

據統計，自大慶市信訪法律服務中心成立以來，海天慶城律師共承辦中心案件33件，曹麗親自負責把關案件526件。如今，全所已有30余名律師參與各級政府機關的信訪接待、承辦中心信訪案件。其中黨員律師是接訪的主力軍。

曹麗在做表率事情上，一點不含糊。大慶市信訪法律服務中心副主任邱君告訴記者，五百余件信訪案件，曹麗真的付出相當多精力和心血。

雖然現在離開中心，但曹麗回想那段時間，動情地說：“信訪中心受法院的委托發放司法救助金，每次現場公證發放的時侯，對我來講都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

他們有的是刑事案件中被害人年邁的父母，領著小孫女蹣跚而來；有的是因工傷致殘卻十幾年得不到賠償的可憐人：丈夫臥床不起，妻子穿上最好的衣服來領錢；有的是十幾、二十幾年上訪，只為討個說法，把美好的一生都搭在辛酸的上訪路上；有的是拖家帶口、全家老小來的……

曹麗說：“幾乎所有領救助金的人都會發自內心地感謝法院、感謝政府，他們滄桑的面容、流淌的淚水、深深的鞠躬，他們的無助與悲苦，一次次沖擊著我的心。”

>>圖1∶首屆檢察官、律師辯論大賽資料

>>圖2∶曹麗寫的詩集

>>圖3∶大慶首屆法官、檢察官、律師辯論大賽資料以上圖片均由李天琪攝

曹麗幫助信訪人獲得自己所追求的公正。而信訪人也幫助曹麗對信訪有了更深的理解，對公平正義的重要性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于是，不管是在中心主持工作，還是給自己的律師隊伍上課，曹麗經常開解他們：

“人生的處境是不一樣的。有能力的人，可以掌控巨大的財富。絕大多數人，一份工作就是他全部的生存依托，一間房屋就是全家的安身立命之所。他們的生活里，可能幾千塊錢就是天大的事。還有很多人，他們對社會的理解非常簡單，對法律的理解片面但是非常執著。就是平常所說的人格偏執或是認死理，經常因為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開始了不歸的上訪路。對他們來說，一個饅頭真的可以引發血案。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人存在，正是有這樣的案例擺在眼前，不能不讓我們深思！”

曹麗不僅在律師隊伍中這樣“千叮嚀萬囑咐”，還要走出去跟更多的人說。

在全市法官工作會議上，曹麗作為當天到場的唯一一名律師，對全場在座的法官發出了她的吶喊：

“醫生每天面對生死，對病人的痛苦可能不再那么感同身受；我們的法官，每天在審理案件，對案件背后的人生故事可能不會那么關注。但痛苦不會因為被漠視而不存在，不公正的傷害不會因為時光的流逝而愈合。洶涌的信訪浪潮沖擊著法院的正常工作，降低了司法權威。

“姑且不論信訪制度的存在是否符合法治精神，也暫且不說有很多不良信訪人利用信訪牟利的丑行。當我們面對真正有理的上訪人的時候，捫心自問！如果因為一時圖點蠅頭小利而枉法裁判，造成當事人淪為老上訪戶，這是多大的罪惡！如果因為水平不夠、責任心不強，把案件判錯而毀了別人的人生，該是多么的自責！

“我相信，幾乎所有的法官都是有良知的。如果時光可以重回，誰都不會再草率判案，一定會勤勉盡責、不偏不倚地讓每個案件都完美無瑕！一定會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

曹麗有意愿為窮途末路的信訪人做好事、做實事，她同樣也自信自己有“靠山”。

“大慶一直有著很好的法治環境，律師與法官、檢察官形成了良性互動的關系。”記者現在依舊記得當年參加法官、檢察官與律師辯論大賽時，曹麗對記者說的這句話。

不錯！中國的第一場檢察官和律師辯論賽始于大慶，中國第一個法官、檢察官、律師共同參與的法律職業共同體論壇亦始于大慶。在“鐵人精神”“大慶精神”的引領下成長，公、檢、法、司共同提升著這座城市的法治水平，形成著這座城市的法治文化，塑造著屬于這座英雄城市的法治精神。

“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在大慶人、大慶律師眼中不只是法官的職責，也是每一個法律執業者的責任，更是每一個法律人的責任！

對曹麗的這次采訪，與以往大有不同，是在她的小莊園進行的。我們喝著茶，望著窗外的爛漫野花，吃著園子里結下的李子，聽著淅淅的小雨，記者著實體驗了一把把茶話桑麻。

采訪結束，只剩記者一人靜靜欣賞雨景。與曹麗的對話，加上那兩天會議活動的所見所感，讓記者找到了最初疑問的答案。因為有詩人情懷，曹麗更能共情到貧弱的傷痛；因為有使命感，曹麗更能將他人之悲化作己力，敦促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