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秀清,謝美輝,肖澤干,陳紅艷
(1.江西財經大學旅游與城市管理學院,江西 南昌 330032;2.江西財經大學經濟學院,江西 南昌330013;3.南京農業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5)
改革開放40年來,中國的快速城市化以其龐大規模的農業人口轉移和城市土地快速擴張受到國內外廣泛關注[1-2]。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擴張是發生在城鄉關系變動中的人地子系統的動態變化過程,兩者相互影響、彼此制約,其耦合協調發展是社會—經濟—生態系統維持健康發展的重要基礎。隨著新型城鎮化的推進以及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未來將持續促進農業人口轉移落戶,因居住、就業、社會服務等需求的增加,城市各類建設用地的供給與需求也隨之增加。認清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之間的總體耦合態勢,探明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之間的空間變動特征,將對后續促進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各類建設用地增加協調發展、深入推進新型城鎮化及有效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意義重大。
目前學術界對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擴張關系的相關研究主要有:(1)探討不同尺度、不同區域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在異速生長模型[3]、計量經濟模型[4]、GIS空間分析法[5]、協調度模型[6]、離差系數法[7]等不同研究方法中所展現的互動關系;(2)分析城市人口增長對不同類型建設用地擴張的影響[8-9],以及城市人口變化與不同類型建設用地擴張的異速增長特征[10];(3)研究城市總人口、城市非農人口及城市常住人口總量與城市建設用地總面積之間的協調發展關系[4,11-12]。綜觀文獻,現有研究較多關注城市的總人口與總建設用地之間的協調發展關系,較少涉及城市不同類型建設用地增量與城市人口增量的關系。與已有研究相比,本文的主要貢獻在于:第一,基于農業轉移人口視角,采用重心模型,首次研究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在時空上的變動軌跡與耦合特征,并以此探明人口遷移與城市建設用地擴張的時空規律,為引導農業人口有序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合理擴張提供參考;第二,基于不同類型建設用地視角,首次研究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新增建設用地總量、不同類型建設用地增量在數量及空間配置結構上的協調發展特征,促使各區域在資源環境承載能力范圍內,按人口數量、區域特征因地制宜地分配各類新增建設用地指標,以促進區域之間經濟協同發展。
基于上述背景,本文采用江西省11個地級市2006—2016年的統計數據及相關影像數據,以轉移至城鎮就業,并取得城市戶口的農業轉移人口[13]與新增城市建設用地的耦合關系為切入點,運用ArcGIS重心分析功能,揭示江西省不同時段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的空間耦合態勢;運用離差系數法,探索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總建設用地增加及不同類型城市建設用地增加之間的空間協調特征,以期為制定合理的土地政策和人口調控政策,統籌區域城市建設用地合理配置,有序引導農業人口轉移,促進城鄉人地協調發展和鄉村振興提供參考。
耦合協調是指通過探索不同系統或系統要素之間相互影響的發展規律,以促使系統或系統要素從原本的無序狀態趨于有序,彼此之間配合得當、和諧一致、協調發展[14]。在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的人地系統中,這兩者相互影響、相互制約,一定條件下又相互促進、耦合協調發展。
一方面,中國現階段農業人口大量、快速轉移的行為和現象已從多方面影響到城市各類建設用地的需求與供給。研究表明,農村勞動力轉移將帶動城鎮建設用地擴張,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將正向促進城市建設用地增加[15-16]。農業轉移人口因受到人力資本、綜合素質等個人因素及經濟發展、就業形勢等社會因素的影響,從而對轉移城市、就業行業、生活方式等產生選擇偏好,使得不同區域農業轉移人口數量分布異同,從而對城市各類建設用地的需求產生異同,最終影響城市建設用地的供給和增加。
另一方面,不同區域城市建設用地供給數量以及空間配置結構的匹配與否將會影響城市居民的福利效應,從而對農業人口轉移規模及空間分布產生指引。城市居住、工商、公共設施等各類建設用地的配置結構與居民幸福感指數提升關聯顯著,各類建設用地結構的改變意味著城市產業結構、就業結構、收入結構的變化,產業結構調整影響就業結構變動,在城鄉預期收入差距的驅動下,農業人口轉移規模隨之改變。不同區域之間因區位條件、交通發展、資源要素稟賦等差異,各類建設用地的空間配置結構也有所不同,從而影響農業轉移人口的空間配置特征。
由上述分析可知,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各類建設用地增加在數量和空間結構上是否合理匹配,決定了兩者是否耦合協調發展。然而,就一定區域而言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擴張之間并不一定協調發展。在數量上,若農業轉移人口過多,則會影響既有城市居民的福利水平;若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過多,則容易出現土地利用不集約、城市無序擴張等現象。在空間上,若不有序引導農業人口轉移,則出現部分城市勞動力市場供給過剩,資源環境污染嚴重、社會問題橫生等現象,部分城市又出現勞動力供給嚴重不足、公共品利用不充分、城市發展停滯不前等現象,從而導致區域經濟發展失衡;若不因地制宜合理配置各類建設用地,則導致區域間土地的稀缺與浪費并存,產生尋租、倒賣等不良現象。因此,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無論在數量還是空間配置結構上是否協調發展都將對區域經濟發展、資源優勢發揮、就業結構穩定、社會和諧發展意義重大。
采用重心模型分析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總體耦合態勢。重心模型在探索要素空間變動方面具有獨特優勢。近年來,重心模型在人口增長、旅游業、生態環境變化等領域應用較多[17-19]。農業人口轉移重心與各地級市的地理位置和農業人口轉移規模兩個因素有關,而各地級市的地理位置保持不變,因此農業人口轉移重心及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的動態變化過程實質反映了兩者各自的變化軌跡。計算步驟為[20]:
(1)計算農業人口轉移重心、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


式(1)—式(2)中:GPOP(xt,yt)為農業人口轉移重心,GUCL(xt,yt)為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Q(xti,yti)為江西省11個地級市幾何中心坐標;t(t=2006,2007,…,2016)和i分別表示第t年度和第i個地級市。
(2)計算空間重疊性。農業人口轉移重心和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的空間重疊性用兩者間的距離S表示,距離越近重疊性越高。

式(3)中:xPOP和xUCL分別為農業人口轉移重心和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的經度坐標;yPOP和yUCL分別為農業人口轉移重心和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的緯度坐標。
(3)計算變動一致性。用農業人口轉移重心和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的位移矢量交角來體現,交角的余弦值越大則變動一致性程度越高,變動一致性指數越接近1,同向程度越高;越接近-1,反向程度越高。

式(4)中:△xPOP和△xUCL分別為農業人口轉移重心和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較上一個時間點經度的變化量;△yPOP和△yUCL分別為農業人口轉移重心和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較上一個時間點緯度的變化量。
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協調發展是指一定時期內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之間的定量匹配關系,即在快速城鎮化進程中,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之間是否出現偏差,為衡量這種偏差,采用離差系數Cv來度量。離差系數是用于測度匹配程度較常見的模型,在區域經濟領域應用較多,其優點是簡單易行,且比較直觀,具體計算公式如下[21]。

式(5)中:Cv為離差系數;S為標準差;為平均值;P為農業轉移人口增長率;L為城市建設用地增長率。
離差系數越小,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協調性越好;離差系數越大,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失調越嚴重。綜合已有研究成果[21],將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的協調類型分為6個等級,分別為協調發展(0~0.20)、輕度失調(0.21~0.40)、中度失調(0.41~0.60)、高度失調(0.61~0.80)、嚴重失調(0.81~1)和極度失調(1.01,+∞)。
本文的農業人口轉移數據,城市總建設用地面積增量及不同類型建設用地面積增量數據是對2007—2017年《江西省統計年鑒》數據進行相關處理后所得。江西省地級市行政中心幾何坐標及鐵路干線坐標是依據Google Earth影像,利用ArcGIS軟件計算得出。其他個別數據來自《中國統計年鑒》(2017年)及各地級市統計年鑒,具體數據處理如下。
參考趙可等[22]的研究,用城市建成區面積表征城市總建設用地面積,數據來自《江西省統計年鑒》,其增量等于本年度建成區總面積減去上一年度建成區總面積。不同類型城市建設用地是將《江西省統計年鑒》中的9項子類用地(①居住用地,②道路廣場用地,③工業用地,④商業服務業設施用地,⑤對外交通設施用地,⑥物流倉儲用地,⑦公共管理與公共服務用地,⑧市政公用設施用地,⑨綠地),按其性質和用途分為4大類[8]:居住用地(①),工商用地(③、④、⑥),交通綠地廣場用地(②、⑤、⑨)和公共設施用地(⑦、⑧),并分別計算其建成區面積總量及增量。同時,考慮到居住用地容積率問題,將統計年鑒中居住用地面積乘以容積率2.0①根據政府規定11層小高層住宅容積率為1.5~2.0,18層住宅為1.8~2.5,本文采用平均容積率2.0進行計算。所得數據作為居住用地總面積,并計算其增量。
參考鄒秀清[23]等、張侃侃等[24]及BUHAUG等[25]的研究,農業轉移人口等于每年城區人口②城區人口是指居住在城區范圍內且戶口在該城市的人口,以公安部門的戶籍統計為準。增加數減去城區人口的自然增長數和戶籍人口遷移數,其中城區人口數據來自《江西省統計年鑒》,戶籍人口遷移數據來自各地市統計年鑒(部分地市或年份存在統計缺失)。城市人口增長主要來源于本城區人口自然增長、農業人口轉移、城市暫住人口及城市戶籍人口遷移。其中,城市戶籍人口遷移分為省內遷移及省際遷移。據各地市統計數據發現,省內城市戶籍人口遷入與遷出基本相互抵消;在省際遷移中,南昌、上饒人口遷移量較大,大部分在3 000~5 000人以內,且從2013年開始兩者差額逐漸縮小,景德鎮、宜春、撫州3市人口遷移差額較小,人數在700~4 000人之間變化。換言之,隨著全省人口吸納能力逐步增強,各地市城市戶籍人口遷移對城區戶籍人口增長影響較小,在現有條件下,本文將不考慮該部分人口變動。
利用重心模型公式測算出農業人口轉移重心及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的經緯度坐標及兩者之間的重心距離與變動一致性指數(表1),并根據2006—2016年農業人口轉移重心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的經緯度坐標,結合ArcGIS軟件制圖技術得出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之間的空間耦合態勢(圖1)。

表1 重心模型計算結果Tab.1 Calculation results of gravity model

圖1 農業人口轉移重心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移動軌跡Fig.1 Moving trajectory of agricultural population migration gravity and urban construction land increase gravity
表1顯示,與2006年相比,2016年農業人口轉移重心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經緯度整體變小,表明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整體向西南移動。農業人口轉移重心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經度接近京九線與滬昆線的經度,緯度置于京九線緯度區間,即圖1中2006—2016年農業人口轉移重心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主要圍繞斜“X”型的京九線和滬昆線移動,說明交通和經濟發展對人口聚集與各類建設用地增加的空間引導作用不可忽視,詳細分析如下。
(1)圖1顯示,2006—2008年,農業人口轉移重心先由北向南移向宜春市,再由東往西移向吉安市,移動方向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恰好相反,兩者重心距離由2006年的4.820 km增大到2008年的10.800 km(表1),其中,2007—2008年兩者重心變化絕對值大于2006—2007年的絕對值,表明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耦合性減弱,2008年是“人地”重心變化的重要轉折點。南昌市作為省會城市,是全省的經濟發展中心,理應率先做大做強,并通過城市“輻射效應”,引導周邊城市尤其是鐵路沿線城市(“豐樟高”)經濟圈的發展,促進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而吉安鑒于毗鄰長珠閩的區位優勢、豐富的自然礦產資源優勢和低成本的要素優勢,以電子、食品、醫藥等產業為重點,逐漸形成現代輕型制造業基地,成為2008年全省農業轉移人口聚集中心。
(2)2008—2012年,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均由南向北朝南昌方向移動,兩者變動一致性指數由2008年的-0.028轉變為2012年的0.067,表現出較高的一致性,此時兩者間重心距離為1.874 km,為11年來最近距離,表明此時兩者耦合性最強。就空間聚集程度而言,農業人口轉移小于城市建設用地增加;從時序變化看,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滯后于農業人口轉移重心并緊隨其后。期間南昌市紅谷灘商務區、一江兩岸產業帶等主體開發區及不低于全市40%的城市基礎設施建設的完成,使南昌地區農業人口轉移吸引力增加的同時,城市建設用地也與日俱增。
(3)2012—2016年,農業人口轉移重心和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表現為同向高度一致,兩者的重心變化絕對值雖然在二維空間上變動反復,但與2006—2012年相比,穩定性明顯增強。2016年兩者重心距離為5.064 km(表1),與2012年相比耦合程度減弱。圖1顯示,該期間農業人口轉移重心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均由北向南移動,從贛北多重工業區向贛中、贛南多輕工業區移動,農業人口轉移重心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主要沿交通干線移動,且由于2014年杭長鐵路的開通,2015年農業人口轉移重心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重心驟然向東北移動。
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總建設用地、各類建設用地增加的空間協調特征如圖2,可以發現:總體上5個圖的共性為贛北失調嚴重、贛中次之、贛南最輕,協調等級層次分明,具體分析如下。
(1)總建設用地(圖2(a)),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總建設用地增加整體協調性較好,僅個別城市表現失調。數量上,南昌、九江失調程度相對嚴重。空間上,贛北地區①根據江西省第二次經濟普查主要數據公報(第一號),贛北地區包括南昌、景德鎮、萍鄉、九江、新余、鷹潭、宜春、上饒;贛中地區包括吉安、撫州;贛南地區包括贛州。九江高度失調、南昌中度失調,新余輕度失調;贛中地區吉安和撫州均輕度失調;贛南地區協調發展。可見,南昌、九江2市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總建設用地增加數量上的失調導致了其在空間配置結構上的局部失調。
(2)居住用地(圖2(b)),農業人口轉移與居住用地增加整體協調性較好,局部地區表現失調。數量上,上饒農業人口轉移與居住用地增加高度失調,南昌、九江、萍鄉3市中度失調,新余輕度失調??臻g上,贛北地區上饒、南昌、九江、萍鄉、新余5市顯示失調,贛中、贛南地區的城市均協調發展??梢?,為了促進區域協調發展,應加強管控贛北地區農業人口轉移與居住用地擴張的進程。
(3)工商用地(圖2(c)),農業人口轉移與工商用地增加整體失調嚴重,僅個別城市相對較輕。數量上,南昌、九江、景德鎮、宜春、萍鄉、撫州6市農業人口轉移與工商用地增加嚴重失調,吉安和鷹潭、上饒和新余、贛州失調等級依次遞減。空間上,贛北、贛中、贛南地區均顯示“人地”發展失調。盡管贛北、贛中多以鋼鐵、化工、高科技等技術型產業為主,適合文化水平較高的農業轉移人口就業,贛南多以加工制造業及適合不同層次勞動力就業的第三產業為主,適合多層次農業人口轉移,但全省“人地”配置的空間結構比較相似。
(4)交通綠地廣場用地(圖2(d)),農業人口轉移與交通綠地廣場用地增加整體失調嚴重,僅個別城市協調發展。數量上,南昌、九江、景德鎮3市農業人口轉移與交通綠地廣場用地增加嚴重失調,宜春、撫州、吉安、新余4市高度失調,上饒、萍鄉、贛州輕度失調,鷹潭協調發展??臻g上,贛北地區城市多以嚴重失調為主,贛中地區城市均高度失調,贛南城市輕度失調。江西為全國生態文明省份,交通綠地廣場用地增長主要在于對外交通及市內道路的增長,其擴張主要由政府財政狀況等引起。因此,為了促進區域“人地”協調發展,政府應當從多方面進行調節。
(5)公共設施用地(圖2(e)),農業人口轉移與公共設施用地增加的協調發展特征與圖2(d)相似。南昌、九江、景德鎮3市農業人口轉移與公共設施用地增加嚴重失調,宜春、撫州、萍鄉3市高度失調,新余、贛州中度失調,上饒、吉安輕度失調,鷹潭協調發展。贛北地區協調等級復雜,贛中地區2市協調等級各異,贛南地區中度失調。公共設施用地配置是否得當與全市居民社會福祉息息相關,全省除鷹潭市以外,其余城市“人地”配置在數量與空間結構上均顯示失調,政府應當重點關注農業轉移人口的社會福利問題,以免由社會福利待遇不公而阻滯人口城市化進程。

圖2 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總建設用地及不同類型建設用地增加的空間協調特征Fig.2 The spatial coordination characteristics between agricultural population migration and the increase of total amount of urban construction land and different types of urban construction land
基于江西省11個地級市2006—2016年統計數據及相關影像數據,本文采用重心模型揭示全省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之間總體耦合態勢,運用離差系數法探知農業人口轉移與不同類型城市建設用地增加的空間協調特征,并得出如下結論。
(1)2006—2016年,江西省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的總體耦合態勢呈減弱—增強—減弱的階段性變化,兩者重心移動方向一致性增強。從空間移動軌跡來看,兩者重心傾向于圍繞交通干線由東北往西南,從南昌逐步移向贛中、贛南,到達吉安、贛州市內。從空間聚集程度來看,農業人口轉移小于城市建設用地增加,說明農業轉移人口或城市建設用地的空間分配存在不合理現象。從時序變化特征來看,城市建設用地增加滯后于農業人口轉移并緊隨其后,符合按農業轉移人口配置新增建設用地的宗旨。
(2)2006—2016年,江西省農業人口轉移與各類建設用地增加在空間分布上并不一一匹配,人地配置在空間上存在一定錯位。數量上,除居住用地增加表現輕度失調外,農業人口轉移與工商用地、交通綠地廣場用地及公共設施用地的增加均失調嚴重,其整體失調程度表現為工商用地失調最重、交通綠地廣場用地與公共設施用地次之,居住用地最輕??臻g配置結構上,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各類建設用地增加的協調程度贛北、贛中、贛南差異明顯,贛北地區失調最嚴重,贛中地區次之,贛南城市大部分為輕度失調或協調發展。
為了促進區域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各類建設用地增加協調發展,本文認為:第一,需快速推進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并進行空間合理引導。地方政府應加強農民就業技能培訓,加快產業結構調整,鼓勵農業轉移人口按技能、知識、人脈等要素,選擇適合自身從事的行業、轉移的城市,幫助農民通過轉移就業轉化為市民。第二,要優化調整各類型建設用地空間配置結構。首先,相關管理部門應加強土地市場管理,防范和消解城市邊緣地區土地隱形市場交易。其次,根據城市區位條件、資源要素優勢、經濟發展等因素,因地制宜、有針對性地進行各類建設用地空間合理配置,以促進區域協調發展。
然而,影響區域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各類建設用地增加協調發展的因素廣泛而復雜,不僅受“人地”本身的規模及空間配置結構影響,還會受到來自社會、制度及相關利益集團的影響,這些因素如何影響農業人口轉移與城市建設用地增加協調發展有待進一步研究。同時,越來越多的新生代農民如大學生、軍人、有為青年等因學習、經商、工作調配的需要逐漸轉化為市民,該部分人流動性大,發生省際戶籍轉移概率高,在后續研究中應當進一步跟蹤政府相關統計數據,嘗試考慮該部分省際戶籍遷移人口對城市建設用地擴展規模的影響,以期為區域經濟發展、城市空間有序擴展及格局優化提供更加豐富的理論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