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林奇
不管用陶泥石頭還是銅與鐵
我都要用長城的風骨和泰山的氣概
來做他的脊梁與身軀? 頂天立地
盡管他時常俯著身子彎著腰
以稻穗沉甸甸的姿勢? 勞動
永遠的平頭
分明是千千萬萬個厚道本分的老農
容顏,用陽光和風雨
還有些許滄桑
調成古銅色
或者糙米色
甚或泥土的色澤,也許更本色
額頭上縱橫的溝壑
是他大腦中思想的川流
是他走過的路,掃平的坎坷崎嶇
又是新翻開的一鏵鏵泥土,孕育生機
顴骨稍許高凸
正好表述對困難和挑戰的不屈
鼻梁直挺正直和果決
耳朵時刻敏銳成傾聽狀
最喜聽憑禾苗的風云和農民的實話
探索真理
微凸的嘴巴緊閉
似乎在咂摸舌尖剛舔過的泥巴味道
又仿佛堅韌地咬定著目標
剛中帶柔的下巴,慈祥、堅毅
從容、堅定、深邃而又悲憫的目光
始終守望著田野和鄉村
稻花虛晃,收獲輕飄,人民困頓
他眼眶酸澀
端著農民的飯碗,農民自己的飯碗卻時常饑渴
他自責有愧,自悔有罪
胸腔里,使命與責任的鼙鼓深沉地轟響
脈管里,擔當和作為的熱血不息地澎湃
像根須,像阡陌,像溝渠,又像江河
深入和奔涌在平原丘陵? 甚至灘涂漠川
無比虔誠地
肩上牛軛一樣,肩上土地的期冀和重托
不要再空癟,中國的升斗和倉廩啊
晶瑩的大米飯,飄香人間縷縷炊煙
習慣性地伸出這雙手,摸摸禾苗
如慈愛地撫梳小孫女的劉海
掂量著稻穗,如同掂著自己置上祖國的度量衡
有時也拉一拉小提琴
深情地訴說禾下乘涼夢和雜交稻遍插全球夢
依然不知疲倦地邁開這雙腳
穩扎地跋涉,在曠野,在泥窩
在科學的征途,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