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強新型賄賂犯罪偵查能力的思考

摘 要：近年來，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和職務犯罪案件數量的不斷增加，賄賂犯罪的新方法層出不窮。賄賂通常被偽裝成合法形式或者民事行為，存在于日常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在市場經濟的大環境下形成的賄賂犯罪導致了賄賂手段的多樣性。與傳統的賄賂行為相比，新的賄賂行為更具欺騙性，間接性和復雜性，給偵查活動帶來了巨大挑戰。鑒于新型賄賂犯罪產生的新特點，如何提高新型賄賂犯罪偵查能力已經成為必須解決的問題。

關鍵詞：職務犯罪;新型賄賂;偵查能力

中圖分類號：D926.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4379-（2019）29-0153-02

作者簡介：王龍（1988-），男，漢族，安徽潁上人，本科，任職于福州軍事檢察院，初級職稱，研究方向：刑偵。

近年來，在查辦職務犯罪案件過程中遇到了一些新型賄賂案件，也發現了一些新的問題。例如，偵查部門應該提高辦案人員的綜合素質以應對產生的新情況，高度關注犯罪嫌疑人在借著合法的外衣從事的非法活動，把握現有法律法規的精神，了解和探索賄賂犯罪的新難點等。

一、賄賂案件偵查情況

根據所辦理的案件以及查閱的相關材料，當前出現比較多的是合作投資賄賂、傭金賄賂、娛樂消費賄賂（包括賭博）、干股賄賂等，行受賄雙方都心知肚明，他們以合法的形式掩蓋非法的行為。筆者經過對相關資料進行梳理，發現主要有七種：一是以明顯的低價購買高價資產。如葉某曾擔任某市國土資源局局長和黨委書記，他主要以低于市場價格的價格購買開發商的房屋，間接接受賄賂。二是收受干股。如某市環保局副局長徐某以其妻子的名義，非法接受不銹鋼制品有限公司25萬元干股股份，徐某為該公司在日常經營方面提供幫助。三是合作投資性賄賂。如某市環保局副局長張某，向一家重點污染企業投資50萬元，在日常工作中，張某對該企業百般關照，后來張某以投資分紅的名義，從該公司拿走數百萬元。四是娛樂消費賄賂。如某市財政局農業綜合開發辦公室原副主任田某，多次接受地方老板的宴請，到歌廳舞廳等場所消費，為感謝老板的厚待，田某多次違規為地方老板提供幫助。五是借款受賄。如某市經濟和信息化委員會前負責人王某，以家人的名義從企業主那里借得數十萬元錢，但雙方心知肚明，所謂借錢只是一個由頭，實際上就是行受賄的關系。六是離職后受賄。董某曾擔任某市財政局長，某公司在其退休后，先后對其進行總計46萬元的賄賂，名義是退休后的顧問費用，實際是董某在職期間給該公司提供了幫助。七是投資高收益賄賂。如某市原政協副主席分兩次向某公司投資50萬元，但是該公司在一年后向該政協主席返款合計80萬元，雖然有正常的投資協議，但仍無法掩蓋該政協主席與公司之間的行受賄的事實。

二、偵查辦案中的難點

（一）線索發現難

與傳統的賄賂案件相比，新的賄賂案件更加多樣化，并且采取多種手段進行規避，使得案件更加復雜。傳統的賄賂通常是面對面的，而新的賄賂則以市場為導向，變得更加間接隱蔽，甚至逐步滲透到證券和互聯網領域。就時間上說，受賄人往往在退休之后接受行賄人的好處，從而切斷了現實經濟往來的關聯性。在財產調查方面，受賄者往往隱瞞真實的財產來源，并進行多次轉移，將“黑錢”洗白。在手段方法方面，行受賄雙方往往通過“合法”民事合同和其他手段來實施賄賂，從表面上根本發現不了犯罪線索。此外，犯罪嫌疑人反偵查的能力增強，也導致偵查難度增加。

（二）獲取證據難

新型的行受賄犯罪，通常在貿易、投資、股票獎金、財富管理、借款、娛樂消費和其他看似合法的形式下，以隱藏其賄賂證據，從表面上看都是真實合法的。然而，他們在此過程中往往會偽造大量證據，所以我們必須從蛛絲馬跡中獲取有效證據，識破虛假證據，這些對于偵查人員都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三）定罪定性難

目前，我國對于新型賄賂犯罪法律規定還不夠具體，各單位對于新型賄賂犯罪的判決情況也不盡一致，新型賄賂犯罪定罪定性難度大。一是罪與非罪的標準不明確。關于房屋、汽車等物品的置換能否構成受賄罪未作出明確的規定，委托理財型受賄中關于“明顯高于”的大概數額區間未明確，未明確國家工作人員收受財物后用于公益、公務等活動能否會影響受賄犯罪性質的認定，關于賭博、娛樂活動與賄賂的區分界限的規定實際操作性不強，難以判定賭博背景、賭資來源等要素具體在哪種情況下才能構成受賄罪，未明確關于收受房屋、汽車未辦理產權變更問題既遂與未遂的認定。二是賄賂類型的界限不明確。比如共同合作投資賄賂與高回報賄賂之間的界線有時難以界定。在某些投資和持股的情況下，通常很難界定行賄人所送的錢款是投資資金還是賄賂。三是難以認定以借款名義收受賄賂的行為。雖然最高人民法院規定了以借款名義行受賄的認定，但在司法實踐中，借款人和出借人之間到底是借款還是賄賂，由于關系的復雜而變得難以認定。

三、增強新型賄賂犯罪偵查能力的思考

（一）加強學習，提高自身素質

近年來，辦案機關通過選拔、選調吸收了相當一部分優秀法律人才，但辦案人員綜合素質普遍不高，新型賄賂犯罪的主體多為文化素質高、心理素質強以及懂法律、懂政策、懂經濟的領導干部，并且新型賄賂犯罪更具隱蔽性、復雜性，導致辦案人員遠遠不能適應當前偵查工作的需要。偵查人員應通過以下途徑全面提高綜合素質：一是學好法律專業知識，加強邏輯思維訓練，充分掌握司法業務技能。二是知曉與法律學科相互關聯的犯罪心理學、邏輯學、法哲學、經濟學、會計學等其他邊緣學科知識，形成淵博的復合知識結構。三是密切關注國內外重大事件，基于法律思維善于思考、獨立論證，培養良好的邏輯思維能力。四是提高偵查人員的法律語言能力、心里判斷能力，確保審訊語言的邏輯性、準確性、簡練性，避免說話不符合邏輯或理解錯誤造成審訊被動。五是具備細致入微的觀察能力，從犯罪嫌疑人的興趣愛好、社會圈、手機詳單、短信、電話簿、肢體語言等信息點或蛛絲馬跡中敏銳獲取有效信息，發現并掌握犯罪嫌疑人基本特點。

（二）全面調查，挖掘衍生證據解難題

新型賄賂犯罪最終體現為受賄人員的財產增加，因此，在具體案件查辦過程中，我們應全面調查受賄人員的錢款交易、投資理財等各種經濟行為，掌握其財產狀況和變化過程，透過“合法外殼”發現新型賄賂犯罪線索，抓住其權錢交易本質，快速偵破新型賄賂犯罪案件。如某單位負責人譚某使用其妻子的銀行賬戶多次向行賄者借錢，行賄者通過其母親的賬戶向受賄者妻子的賬戶轉了大量錢款，轉賬備注為投資回報，實際上就是行受賄。新型賄賂犯罪傾向于投資、貸款、借款等，并以民事合同的名義掩蓋非法目的。如果偵查人員沒有看到這種現象的本質，嫌疑人就會借助“合法”的掩護，逃脫法律的制裁，一旦偵查人員通過表象發現事情的本質，這些所謂“合法”證據就會成為偵破案件有力的證據。我們再以這些證據為抓手，突破犯罪嫌疑人和證人的心理防線，從而全面解決問題。因此，在對新的賄賂犯罪進行調查時，應進行全面調查，及時獲得“合法”交易的衍生證據，以確保有效打擊新型賄賂犯罪。

（三）深思熟慮，充分掌握當前的法律精神

隨著經濟社會的不斷發展，新型賄賂犯罪形式不斷變化，當前，我國法律關于賄賂犯罪方面的規定還落后于客觀環境。法律規定的不足將限制辦案部門對案件的查辦。在現有法律不夠完善的現實背景下，要解決認定難的問題，關鍵在于吃透現有法律規定的精神，并靈活運用到實際辦案中。法律對以借款為名的新型賄賂犯罪的認定列舉了具體的判斷標準，不能僅僅看是否有書面借款手續，而應當結合各方面因素綜合判定：是否有正當、合理的借款事由、款項的去處、雙方平時關系怎樣、是否有過經濟往來、出借方是否要求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之便為其謀利有無歸還的意思表示及行為等等。辦案人員不僅僅在辦理以借為名的新型賄賂是要仔細對照每一點，在辦理其他類型的賄賂時，也應舉一反三，依據法條中體現的精神來進行證據收集和法律認定。

四、結束語

新型賄賂犯罪雖然形式各異，但均與傳統受賄罪的權錢交易本質特征及其構成要件相符。新型賄賂犯罪不但侵犯了國家工作人員職務行為的不可收買性，且犯罪數額較大、社會危害大、影響極其惡劣。雖然傳統刑法關于受賄罪規定不完善以及法律本身具有滯后性，致使司法機關在辦案中難以將新型賄賂犯罪完全納入刑事法律規制之中，司法中也難以達成統一。但是，只要我們司法人員充分將法律規定、司法精神與辦案實踐相結合，就能有力打擊新型賄賂犯罪，提高辦案效率，促進廉潔政府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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