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省志

最高法最新的司法解釋,把高空墜物拋物造成損害的情形納入刑法規制范圍。高空拋物入刑,是無奈之舉。希望這一重器能發揮作用,讓高空不再墜物,我們頭頂的天空能夠安全一些。
2019年11月13日,浙江義烏一名3歲的女童被從22樓墜下的空調旁通閥砸中頭部,生命垂危,涉事空調安裝工人已被刑事拘留。
根據警方的通報,這名安裝工人當天下午在22樓安裝空調外機時,因為焊接時手部被燙,不慎碰落了放在空調外機上的金屬旁通閥,砸中了樓下經過的女童。
警方沒有說明該名工人涉嫌的罪名。不過根據最高法日前公布的《關于依法妥善審理高空拋物、墜物案件的意見》,在生產、作業中違反有關安全管理規定,從高空墜落物品,發生重大傷亡事故或者造成其他嚴重后果的,依照刑法第一百三十四條第一款的規定,以重大責任事故罪定罪處罰。
隨著中國城市高層建筑物增多,高空墜物甚至拋物已經成為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高空墜物砸到汽車甚至行人的事件不斷發生。2019年5月,安徽馬鞍山市發生一起高空墜物事件導致一死一傷;6月,深圳一名男童被從20樓墜落的窗戶砸中去世;7月,貴陽一男童從樓上扔下滅火器砸死一名中年女性……樓下停車被墜物砸壞的報道更是多不勝數。根據最高法的數據,三年多來各級法院審理的涉及高空拋物、墜物的案件有1000多起。沒有進入司法程序的就更多了。
侵權責任法規定,建筑物、構筑物或者其他設施及其擱置物、懸掛物發生脫落、墜落造成他人損害,所有人、管理人或者使用人不能證明自己沒有過錯的,應當承擔侵權責任。但是在最高法出臺有關司法解釋前,對于高空墜物、拋物一般不以犯罪論處,受害人只能以民事侵權索賠。如果墜物拋物沒有造成人身財產損害,那責任人一般不會被追究任何責任。這讓一些人心存僥幸,疏于履行管理義務,導致墜物事件頻發。就算造成了損害,很多時候難以鎖定直接責任人,按照侵權責任法的規定,此時要由可能造成損害的同一棟樓的全體業主共同承擔責任。責任人的責任被稀釋,也讓很多人更加肆無忌憚。
最高法最新的司法解釋,把高空墜物拋物造成損害的情形納入刑法規制范圍。意見提出,對于故意的高空拋物,即使沒有造成嚴重后果,也可以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定罪處罰,如果導致了人員死亡、重傷或重大財產損失等嚴重后果,則處罰更重。如果有多次高空拋物,或者經勸阻后仍然高空拋物、在人員密集場所高空拋物等情形的,要從重處罰,并一般不能適用緩刑。
即使不是故意拋物,過失導致物品從高空墜落,如果致人死亡、重傷,以過失致人死亡罪、過失致人重傷罪定罪處罰;在生產、作業中違反有關安全管理規定,從高空墜落物品,發生重大傷亡事故或者造成其他嚴重后果的,以重大責任事故罪定罪處罰。
要追究高空拋物墜物的責任,首先要確認責任人。但是高空拋物有時候很難確定是從哪里拋出來的。有些小區甚至專門安裝了對著天空的攝像頭,如果有拋物,能夠大致確定是從哪一層落下來的。其實以現在的技術手段,要確定責任人還是有可能的,比如拋出的物品上可能留有指紋、唾液等可以確認身份的證據。但是在民事訴訟中,要使用這些證據程序上比較困難。而一旦入刑,刑事偵查機關就可以使用指紋、DNA等分析手段鎖定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