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唐璜》看莫扎特歌劇的音樂特點

周 鷺

（英國威爾士皇家音樂戲劇學院）

（華中師范大學音樂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歌劇，在國外成為Opera，指的是將音樂、表演、詩歌文學以及舞蹈等多種藝術形式囊括于一身的綜合藝術表現方式。歌劇最早起源要古希臘時期，隨著時代的變遷，歌劇也有所變化，現在歌劇主要由序曲、宣敘調、詠嘆調等六部分組成。

莫扎特全名沃爾夫岡·阿瑪多伊斯·莫扎特，他的歌曲題材涉及廣泛，有喜歌劇、正歌劇和歌唱劇，《唐璜》就是其中的喜歌劇。莫扎特對歌劇的喜歡眾所周知，他曾經表示“對于我，第一是歌劇”。莫扎特的歌劇創作主要延續了格魯克歌劇改革中的主要觀點，同時他也加入了自己對歌劇的理解，凝練出了屬于自己的歌劇音樂風格。在歌劇創作中，莫扎特喜歡用詠嘆調來豐富人物形象，塑造人物性格，他晚年時期的《費加羅的婚禮》、《唐璜》、《魔笛》都是其歌劇創作中較為成熟的代表作。本文就以《唐璜》為主題，探究莫扎特的歌劇音樂特點。

一、《唐璜》簡介

《唐璜》是莫扎特創作于1787年的喜歌劇。因為其獨到的音樂配置和劇情，一直受到人們的推崇，甚至在評論界，已經有人將它視為完美歌劇的代表作。《唐璜》歌劇同其他同時期歌劇不同之處在于，《唐璜》沒有延續當時主流的宗教歌劇或者宮廷歌劇，而是選擇了具有時代性和通俗性的描寫人民實際生活的題材。

歌劇的主人公“唐璜”是個玩世不恭的浪蕩公子，他看上了當時騎士長的女兒安娜，企圖非禮，騎士長趕來解救女兒卻被唐璜殺害；在這之后，唐璜仍舊不改浪蕩公子的本性，又企圖對另一女子采琳娜圖謀不軌，并不聽妻子的勸導，仍舊多次調戲采琳娜，最后被石像拖入地獄的故事。從劇情上看，唐璜是一個反面人物，但是莫扎特在刻畫他的時候，又加入了一些正面人物的特點，所以整部歌劇呈現出人物的矛盾。并且，唐璜的所有劇情都是圍繞唐璜和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而被唐璜殺死的騎士長這個中心而發展的，雖然題材上為悲劇，但是表現手法為喜劇，充滿了矛盾沖突，充分展現了歌劇的戲劇性與復雜性。歌劇《唐璜》把生活和哲理的因素揉合在一起，著重于人物的心理刻畫，為十九世紀大為發展的音樂心理戲劇開創了先例。

二、莫扎特歌劇作品的藝術特色

（一）音樂第一原則

莫扎特曾經說過，在歌劇中，音樂占絕對主導的地位，詩歌不過只是音樂的兒女；我不是詩人也不是作家，只有音樂才可以表述我心中的感情和思想。因此，在莫扎特的歌劇中，不僅使音樂賦予不同人物的不同個性，而且音樂也恰為好處的展現了人物心理復雜的心理活動和極具沖擊的想法。同時在刻畫不同人物的不同情緒時，也采取了不同的處理方法。例如，《唐璜》中三位女主角也有不同的音樂形象。在第一幕第二場中，艾爾維拉演唱了一首詠嘆調表達自己被遺棄后的憤怒以及對唐璜依稀的愛戀，這段詠嘆調非常明確的表現了她愛恨交織的情感特點。這段詠嘆調為降E大調四四拍，弱拍后十六前奏的行進，為了配合表現艾爾維拉內心的極度痛苦和悲傷，旋律部分莫扎特也選擇了強拍附點行進。另外，第三場安娜認出唐璜既是殺害父親的兇手后，演唱一首《現在你知道了他是誰》，演唱中聲音要飽含悲憤，曲調也由原來的降E大調改為D大調，為了表現安娜正直倔強的性格特點，伴奏較為急切，演奏程度較為強烈，多采用持續強音來演奏；而同一場中采琳娜和未婚夫結婚的場景，為了表現婚禮歡樂的場景，在演唱《你們心中想著愛的人們》時，旋律基調為G大調，拍子改為八六拍，并且設置了連續上行的八分音符用以表現采琳娜和她的未婚夫即將開始的快樂生活。歌劇《唐璜》中三位女主人公多次使用詠嘆調表現自己的情緒和情感，例如在《鞭打我吧》唱段中，莫扎特連續兩次使用12個16分音符表現內心的喜悅，所以在演唱時要依據人物角色在整部歌劇中的身份地位，并通過拍號和調性的變化來調控情感，正確使用演唱技巧，準確表達人物感情。

（二）序曲創作的重要性

序曲是歌劇的開篇，在一定程度上會奠定正部歌劇的基調，可以說在整部歌劇中有奠基石的作用。因此，完整、合適的歌劇序曲在西洋歌劇中的位置是無比重要的。莫扎特在序曲創作的重點放在對作品中人物的形象、個性、整體氣氛渲染和整體音調確認上，并沒有對歌劇整體內容進行概括。歌劇《唐璜》的序曲又被稱為《唐·爵瓦尼序曲》，也是整部歌劇中較受歡迎的部分，當目前為止，這一部分的音樂還經常出現在各大交響樂團的音樂會演奏中。《唐·爵瓦尼序曲》整體為鳴奏曲，樂曲開始為d小調，使用小提琴和長笛奏出上下起伏的旋律，略微低沉的曲調甚至有些葬禮進行曲的風格，這種風格也在一定程度上預言出唐璜的死亡結局，并且同第一場中騎士長被唐璜殺害的悲慘命運相呼應。在主體部分中，莫扎特使用D大調的樂曲旋律進行，主部主題帶有男生詠嘆調的部分特點，整體輕快并帶有一定的活力，為整部歌劇的戲劇基礎做了基調奠定，同時也展現了戲劇性的特點；另外，副部主題由兩種不同風格的音樂素材構成：副主題的前半部分有歌劇宣敘調的特點，比較莊重平穩，后半段使用了高音，整體旋律會更加輕松詼諧。同時，副部主題使用了D大調再現的創作手法，形成了一個小高潮。在序曲的尾聲處理上，莫扎特的歌劇通常呈現兩種處理方法：一種是逐漸降低演奏音調，最后降低至F大調屬和弦上，同時以F大調開始第一幕；另一種是將尾聲看作是一首單獨演奏的序曲，擯棄以一種強演奏的方式結束序曲。這兩種尾聲處理方式都是值得現代歌劇編創人員借鑒的。

（三）注重以重唱形式刻畫人物特征

歌劇的重唱指的是歌劇中的某一唱段或者某些唱段并不是單靠一個人完成的，而是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角色分別詠唱以表現人物各自的感情，這種感情表現可以為統一的也可以是不統一的。由于重唱能夠在同一時間內表現不同人物的心理活動，甚至可以在同一時間中完整的展示具有沖突的兩個人物形象，所以重唱也被認為是展現音樂戲劇化的重要手法之一。當然，重唱在莫扎特的歌劇中也占據著相當大的比例，許多重要的戲劇沖突和角色心理描寫都通過重唱來表現。《唐璜》作為莫扎特巔峰時期的作品之一，其中《讓我們攜手同行》就是個經典的重唱曲目，更被歌劇界中的某些評論家認定為重唱曲目的神來之筆。這一曲目是在唐璜使用花言巧語欺騙誘惑采琳娜時出現的，唱段中唐璜為男中音，采琳娜為女高音，這首二重唱把唐璜充滿欺騙、巧舌如簧的花花公子形象展現的淋漓盡致，與其對比的是采琳娜樸實天真、充滿憧憬和幻想的單純形象，角色重唱不僅使角色特點得以充分表現，并且為之后的劇情發展埋下伏筆。另外，《讓我們攜手同行》的曲調流暢典雅，人物性格逐步推進，不同聲部的比較非常明顯，扣人心弦，戲劇的形象更加豐滿。

三、結語

莫扎特作為古典音樂的大師，其在格局方面的造詣頗深。莫扎特在歌劇方面有著近乎執著的堅持，他堅信“歌劇中，音樂是第一位的”，保持歌劇音樂流暢、自然生動的特點，根據不同人物塑造的需要，使用不同的“音樂敘事”方法，表現不同性格特點，創造戲劇的沖突性，進而提升歌劇給人們呈現的享受感。另外，在序曲的創作上，莫扎特也保持整個歌劇的整體性，進而提升歌劇的完成度。莫扎特在格局上的創作成就是有目共睹的，研究其歌劇音樂的特點能夠幫助我們更加清醒的認識到現代歌劇需要改進和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