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老齡化對我國收入分配差距的影響

□ 李心閱

(武漢大學 湖北 武漢 430072)

一、引言

根據人口普查的數據，我們可以明確中國早已步入了老齡化階段①。人口老齡化的問一直沒有得到緩解反而呈現持續惡化的趨勢。

自改革開放以來，如何完善分配制度是政府面臨的一大難題。世界銀行WDI的數據顯示我國的基尼系數在2008年達到了0.491的峰值。盡管近年來我國的收入差距有所縮小，但基尼系數依舊在0.4以上，收入差距仍然較大。

現階段，我國的經濟發展方式和產業結構都處于轉變的過程中。在當前國情下，人口老齡化與收入不平等對經濟發展來說都是嚴峻的挑戰?；诋斍暗臅r事問題，研究人口老齡化對收入差距的影響及作用方式就顯得尤為迫切。

二、模型設計

采用2011-2015年中國健康與養老追蹤調查數據，將我國的人口分成年輕人和老年人兩個部分，設定我國的總人口數為1，老年人數為a∈[0,1]，年輕人數則為(1-a)。用I代表收入不平等的程度，I0表示年輕人中的收入不平等程度，I1表示老年人中的收入不平等程度，并且I、I0、I1都大于0。我國總人口的收入不平等程度則可表示為：

I=a×I1+(1-a)×I0

即I=I0+a×(I1-I0)

(式1)

將上述簡單情況擴展到復雜情況，將我國人口看成是連續年齡群體，用函數積分可以得出：當不同年齡組的收入不平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擴大時，人口的老齡化會擴大我國的收入不平等程度。

那么研究我國人口老齡化對收入不平等的影響就轉換成了研究不同年齡組的收入不平等是否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擴大。

將收入不平等效應參照Ohtake and Saito(2010)的方差分解法進行如下分解：

(式2)

(式3)

(式4)

見式4所示，右側第一項代表年齡組組內的收入不平等，第二項及第三項代表年齡組間的收入不平等。定義t1、t2代表不同的年份，且t1>t2，于是我們可以計算出不同年份之間的收入不平等的變化：

(式5)

將σt、Xt中的t固定為t2，則可計算在t1～t2時期由于Mt變化所導致的收入不平等變化，即老齡化效應：

(式6)

該式代表著人口老齡化對收入不平等的影響程度。

將σt、Mt中的t固定為t2，則可計算在t1～t2時期由于Xt變化所導致的收入不平等變化，即出年齡間效應：

(式7)

該式代表著不同年齡組之間平均收入的變化對總體收入不平等的影響程度。

將Xt、Mt中的t固定為t2，則可計算在t1～t2時期由于σt變化所導致的收入不平等變化，即出生組效應：

(式8)

該式代表著不同出生組之間的收入不平等對總體收入不平等的影響程度。

三、結果分析

結合以上分解方法，采用2011-2015年中國健康與養老追蹤調查數據②，我們可以計算分析得出以下結論(如表1所示)：

表1 2011-2015年我國居民收入不平等的效應分解表

總體上看，2011-2015年間人口老齡化對我國收入不平等的影響沒有呈現出規律性，處于波動狀態中。為了得出人口老齡化對我國收入分配差距的影響及其規律，下文將從不同經濟發展水平、不同老齡化程度的角度來進行研究分析。

(一)不同收入組間的老齡化差異分析

從樣本數據中選取收入水平前20%的數據設定為高收入組，選取后20%的數據設定為低收入組。運用方差分解方法得出表2：

表2 對高、低收入組收入不平等的效應分解表

從表中我們可以看出，在2011-2013年間，高收入組收入不平等現象愈發嚴重，而低收入組的收入不平等現象有所緩解。在相同期間，高收入組的總變化與低收入組的總變化呈反方向變動，且二者的總變化數據均處于正負交替的波動中。在2011-2013年間，老齡化效應數據顯示低收入組中人口老齡化將會縮小收入差距。而在高收入組中，老齡化將會擴大收入差距。

(二)不同老齡化水平下的老齡化效應分析

根據各地區不同年齡組人口占總人口比例的不同，我們將大于65歲的人口比例超過6%的地區劃為老齡化程度高的老年地區；將大于65歲的人口比例低于3%的地區劃為老齡化程度低的年輕地區。運用方差分解方法得出表3：

表3 對年輕地區、老年地區收入不平等的效應分解表

從表中可以看出，老年地區的老齡化效應數據都遠大于年輕地區的老齡化效應數據。這說明老年地區的人口老齡化相比于年輕地區來說，給收入不平等帶來的影響更大。其次，老年地區的總變化數據比年輕地區的總變化數據大，這說明老年地區的收入不平等現象更加嚴重。

從資本積累理論的角度，年輕地區由于年輕人占比更大，職場新人的人力資本差別不大。但個體物質資本的積累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不斷增加，這也使得收入差距隨時間的增長而擴大。所以，相較于年輕地區來說，老年地區的人口老齡化對收入不平等產生的影響將更大。

總結來看，對于不同的經濟發展水平來說，經濟發展越快、收入水平越高會擴大收入差距，而收入水平較低有助于縮小收入差距。對于不同老齡化程度來說，老齡化程度越高會使得收入差距擴大的速度越快。

針對我國目前的情況來看，未來可能需要在以下方面尋找突破口：重視我國人口老齡化的國情；進一步加快建設社會養老保障體系；將退休年齡制度彈性化；引導老齡產業的發展；改革正式制度中的機會不公因素；發揮非正式制度的軟約束作用。

注釋：

① 在2001年我國60歲以上的人口數量占比就超過了10%。

② 中國健康與養老追蹤調查(China Health and Retirement Longitudinal Study,CHARLS)旨在收集一套代表中國45歲及以上中老年人家庭和個人的高質量微觀數據，用以分析我國人口老齡化問題，推動老齡化問題的跨學科研究。CHARLS全國基線調查于2011年開展，覆蓋150個縣級單位，450個村級單位，約1萬戶家庭中的1.7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