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后，再破女性魔咒

趙新月

女性仿佛被下了一個咒，永遠封印在男權的魔法中。為解除封印，100多年來，世界女性主義運動從未消歇，運動的走向，大致有四種。

第一種是自由主義的走向。呼吁兩性之間的法律和政治平等，支持《同工同酬法》、《反對性別歧視法》等立法，以彌合市場競爭帶給工人階級女性的傷害。有效果，但由于多是改良之策而非革命之舉，不觸動社會現存體制，故緩慢而艱辛。沿這樣的思路走，長時間看，水滴石穿，見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前進一點兒是一點兒，可以改善女性處境，但永遠無法讓女性地位真正崛起。世界上絕大多數市場經濟國家，都走這條路。

第二種是馬克思主義的走向。馬克思和恩格斯換了一個角度，與自由主義盯住“局部的改善”不同，力主“徹底的變革”。變革的理論依據，是把女性解放看做社會主義革命的一部分。說白了就是，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婦女。具體說，有三點。第一，私有制是女性、特別是工人階級女性的罪魁禍首。資本主義把財富和權力集中在少數男人手中，“男性寡頭”支配了世界也包括女性世界。反觀人類全部性別史，資本主義的興起與發展，不是解除了關于女性權力的封印，相反是加固了，因為資本主義創造了前所未有的財富。所謂市場經濟是平等經濟，不過是癡人說夢，因為它加劇了男女不平等。第二，資本主義不僅加劇了男女不平等，還把工人階級女性以及全部女性形塑為“消費者”。馬克思和恩格斯的這個預言，不幸成真，消費社會來了，看看傳媒廣告中的“女神”，就知道女性正在充當消費的急先鋒，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維持生產和財富增長。第三，資本主義把女權置換進家庭，進行無償勞動。在職場，壓低女工工資;在家庭，則不付工資。因此，工人階級女性，虧大了。要解放女性，就得實行社會主義革命，包括廢除私有制、實行公有制，淡化女性作為消費者的傾向，以集體的方式養育子女、照料家庭和料理家務，讓女性自古以來被下的那個魔咒見鬼去。

第三種是激進主義的走向。鑒于女性作為一個“性別階級”被剝削，他們甚至激進到主張廢除家庭及作為其標志的權力關系。

第四種是后現代主義的走向。借助于后現代各種光怪陸離的文化現象，解構男性威權。當男性的崇高破碎時，女性的威權才能矗立。

新中國成立70年，我們的婦女運動走向，一目了然。

我們走的是馬克思主義的道路。從1949年開始，到1957年社會主義改造完成，再到今天公有制經濟的堅持與發展，無非是通過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徹底解除千百年來關于女性的魔咒。從建國初期女革命家，到計劃經濟年代女廠長、女技術員、女勞模、女拖拉機手，到改革開放時期的知識女性、女強人，這是人類性別史上偉大的革命。一句“婦女能頂半邊天”，讓世界各國女權運動者驚艷。

不過，中國工人階級女性運動的發展也是波浪式前進的，有曲折。

市場經濟，不得不讓我們反思遭遇的問題。

當下崗女工揮淚告別工廠的時候，當人大政協和各級政府組織中女性代表比例減少的時候，當有人呼吁女性要重返家庭做全職太太的時候，當女大學生求職遭遇性別歧視的時候，我們發現以往所向披靡的婦女運動遇到了阻力。

世界婦女運動的四種走向，我們要走哪種？

自由主義的走向，散點式維權，具備理性色彩，但終究不能讓女性頂起半邊天，因此不足取，但可以借鑒和參照。

激進主義的走向，因為激進，往往不進。不足取。

后現代主義的走向，解構男權威權的同時，也往往解構了包括女性在內的人類的崇高與尊嚴。不足取。

我們唯一的道路，是走馬克思主義的婦女運動道路。新時代，就是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婦女運動道路。

我們需要從以往的經驗里尋找規律。

中國工人階級女性曾有過的崇高地位，主要是制度因素。包括經濟制度、政治參與制度、女性教育制度。堅決維護我們的“制度優勢”，并喚起女性自立自強，這是我們別無選擇的選擇。

既然70年前，我們已經成功打破了古老的女性之咒，70年后的今天，我們絕不能再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