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蓋茨比》的精神分析解讀

摘? 要：《了不起的蓋茨比》探索的人類行為的一個方面表現在小說描述的愛情關系之中，它對精神分析批評有重要的暗示。湯姆和黛西、湯姆和茉特爾、茉特爾和喬治以及尼克和喬丹之間的愛情關系并非魅力十足，由此而透露的一種心理行為模式對小說敘事的演進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關鍵詞：心理防御;親密恐懼癥;無意識

作者簡介：王倩萍（1994.9-），女，漢，海南人，黑龍江大學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美國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33--02

《了不起的蓋茨比》是美國作家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的成名作，這部小說描述的凄美的愛情故事深受各類讀者的喜愛。而黛西和湯姆的悲劇婚姻卻讓許多讀者唏噓。在許多批評家看來，湯姆實際上是一個花天酒地的上層階級，迥異于小說中的其他人物。然而，根據精神分析式解讀，湯姆和黛西之間的婚姻之所以讓人捉摸不透，原因不在于它顯得多么與眾不同，歸根溯源是因為它反映出作品中描述的其他人物之間的愛情關系—湯姆和黛西、湯姆和茉特爾、茉特爾和喬治以及尼克和喬丹之間的愛情關系并非魅力十足，由此而透露的一種心理行為模式對小說敘事的演進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這種心理行為模式就是心理防御：我們把無意識的內容安放在無意識心理層面的過程。[1]換句話說，就是我們去壓抑那些被壓抑的內容的過程，我們去壓抑這些內容的目的是避免自己了解真相之后無所適從。親密恐懼癥是心理防御的一種表現，它指的是恐懼自己與其他人發生情感瓜葛，通常是一種有效的心理防御，防止我們去了解自己的心理創傷。[2]它使得我們在與他人交往是保持一種情感的距離，因為過度的親密極易暴露我們以往的心理創傷。

一.放蕩不羈的湯姆·布坎南

患有親密恐懼癥的人往往在無意識中堅信，與他人情感密切往來會讓自己的情感崩潰，甚至會暴露自己在無意識中壓抑許久的東西。這一心理問題在小說中無處不在，如果從精神分析的視角去觀察，《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著名愛情故事就變成了表現畸形戀愛的一出戲劇。湯姆與黛西的婚姻最能體現親密恐懼癥的關系。在小說中，親密恐懼癥最為明顯的標志或許就是湯姆·布坎南長期不斷的婚外情。他和黛西結婚后三個月，喬丹就得知他有了婚外情。喬丹告訴尼克：

他們回來以后，我在圣巴巴拉見到了他們我離開圣巴巴拉一個星期以后，湯姆一天夜晚在凡圖拉公路上與一輛貨車相撞，把他車上的前輪撞掉了一只。跟他同車的姑娘也上了報，因為她的胳膊撞斷了—她是圣巴巴拉飯店里一個收拾房間的女傭人。[3]

在小說中見到湯姆的時候，他總是了婚外情，情婦是茉爾·威爾遜。他把自己的興趣、時間和情感分散開來，放在兩個女人身上，因為這樣做可以避免與其中任何一位產生真正親密的情感。實際上，湯姆與女性之間的關系，包括他與黛西之間的關系，體現的是追求滿足自我的渴望，而非追求情感親密的需求。在湯姆看來，黛西代表了優越的上層社會，占有了黛西就代表了他在社會中的地位。湯姆占有了萊特爾·威爾遜尼克稱她是那種看上去很美、情感難以遏制的女人，一點一點強化了湯姆追求男子氣概的欲望。正是出于這個原因，他帶著茉特爾出入豪華奢侈的飯館，在男性朋友面前高調炫耀;他與尼克在東卵的家中，就把她介紹給了尼克。

二.患得患失的黛西·米勒

與湯姆相比，黛西的親密恐懼癥的癥狀似乎沒有那么明顯，但她的親密恐懼癥的嚴重程度與湯姆不相上下。實際上上，與蓋茨比發生婚外情之前，她對婚姻很忠誠，她對湯姆與茉特爾的婚外情非常苦惱，這似乎向一些讀者暗示：黛西渴望與湯姆保持情感上的親密。

然而，黛西嫁給湯姆的時候，她顯然并不愛他：就在他倆舉辦婚禮前，她收到了蓋茨比的親筆來信，她曾試圖取消這次婚禮。讓人瞠目結舌的是，她最后還是選擇嫁給湯姆，但她的目的卻是為了阻止自己繼續愛戀蓋茨比。蓋茨比讓她開心，她對蓋茨比依戀太深以至于她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把蓋茨比的信緊緊握在手中直到把信捏碎。湯姆與黛西婚前發生的這一系列事件所透露出的心理動機對黛西如何“喜歡”自己的丈夫提供了一種完全相反的闡釋。既然她這么傾心于蓋茨比，而且她還深信蓋茨比的出身跟她不相上下并完全能照顧她？那她為什么還要嫁給湯姆？就在婚后三個月，她似乎瘋狂地喜歡上了自己的丈夫。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讓黛西的態度發生這么大的變化？鑒于湯姆有拈花惹草的癖性，當他們夫婦到了圣巴巴拉，黛西就可能懷疑到他有婚外情。每當湯姆不在眼前，她就顯得心不在焉，其中的原因即在于此。如果他不在自己身邊，就可能去追別的女人。例如，當她生完孩子，從乙醚麻醉中醒來時，就有一種孤苦伶仃被拋棄的感覺。因為湯姆每天都不在她身邊。而黛西非但沒有因為這種冷漠而怨恨他，反而神魂顛倒地愛上了他。盡管這樣一種反應不太合乎常理，但從精神分析角度可以解釋清楚。

根據精神分析，如果一個女人瘋狂愛上了一個具有嚴重親密恐懼癥的男人，那么她本人可能也患有親密恐懼癥。因為她對親密的情感感到恐懼，而最能 讓她感到舒適和安全的就是一個毫不渴望親密關系的愛人。因為她知道湯姆沒有有把全部情感和精力投放在自己身上，這樣的女人就會非常強烈地愛上他，因為他對自己的保護外殼沒有構成任何威脅：即使有這個能力，他也不會打破這層外殼。這就是黛西對湯姆的態度發生轉變的重要原因，盡管她種語言來描述自己的感覺，也不可能意識到自己的心理動機會使用這正如我們從前面所了解到的那樣，恐懼與他人情感親密通常是恐懼與自身情感親密造成的。

三.“美”與“俗”的茉特爾

湯姆·布坎南對茉特爾而言就是一張通行證，可以讓她離開喬治· 威爾遜破敗的汽車修理行。茉特爾希望利用湯姆的財力而讓她成為上流社會的成員，在那里擺出“目空一切的傲慢態度”。在二人幽會的公寓舉辦的晚會上，我們看到，她喜歡擺出的這副樣子，“她的笑聲、她的姿勢、她的言談，每一刻都變得越來越矯揉造作”。[3]在小說中，茉特爾成為湯姆和黛西婚姻中的第三章的唯一動機是出于經濟上的迫切需求，而不是恐懼親密，然而，她與其他人的關系卻表明她想回避情感的親密。她之所以嫁給威爾遜，顯然不是因為對他有任何個人的感情，而是因為一個錯誤的印象，覺得他來自一個更高的階層，但是當她得知他結婚時穿的那套衣服是借來的時，她號啕大哭，整整哭了一個下午。喬治在情感上絕對依賴茉特爾，就像他深信埃克爾堡大夫的眼睛是上帝的眼睛一樣，這間接表明的是他的心理迷失了方向，而不是他與茉特爾情感親密。茉特爾和喬治這樣一個迷失方向的人在一起，她根本不必擔心他與自己會過度親密。她在自己的妹妹和麥基夫婦面前那種虛偽的做派足以證明，這些關系為她在社交場合出風頭提供了機會，而不是為人際間的親密關系提供了機會。

四.結語

湯姆和黛西這對夫婦并非沒有感情，但無論他們對彼此的感覺是什么，都是一種回避對方的一種方法和手段，讓他們避免回應對方而帶來的心理傷害，那些傷害正是讓他們心煩意亂、總想去壓抑的東西。事實上，小說中一再破壞的行為，一種無法化解的心理沖突一直在無意識層面操縱著局勢。

參考文獻：

[1]Lois Tyson.《當代批評理論使用指南》趙國新譯[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4：17。

[2]吳曉群.解讀《在切瑟爾海灘上》中弗洛倫斯 的親密恐懼癥[J].梧州學院學報，2015（3）：25。

[3]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蓋茨比》姚乃強譯[M].人民文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61頁。

[4]朱立元. 當代西方文藝理論[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4：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