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王家衛電影中人物的兩面性

摘? 要：王家衛是一個有極度敏銳觀察力的藝術家。他的鏡頭赤裸裸地展示著人性的兩面性，直擊人性本質。

關鍵詞：重慶森林;生存狀態;兩面性

作者簡介：郭焰（1986.7-），女，云南大理人，大理農林職業技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

[中圖分類號]：J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33--01

在王家衛的電影里有一群人，他們具自身美好的天使般的人格，有著天使般的生存狀態。

（一）天使們的生存狀態

天使們像孩子般天真、單純、執著、想法簡單，隨著感覺走，靠別人的經驗或是自己的直覺行事。他們把一切遭遇都美好化，無所顧忌的發泄情緒，做荒誕的事。然而，王家衛用聒噪的音樂來隱喻繁華嘈雜的大都市，并用日期、記憶、時間來訴說了一座城市的偶然和無序。在這樣一個大環境下，天使們細膩的去感受時間的流逝，感受逝去的記憶，感受他人他物的感受。就是這種流逝感，天使們用自我安慰或是自我封閉的方式來進行自我保護。他們的心靈是疲憊的茫然的毫無目的的，“天使”思想與行動，似乎就成了一種保護和掩飾的工具了，它欺騙著世人，更欺騙著自己。

（二）天使表象

警察何志武就是如此。女友阿美和他分手后，他給阿美家打電話，向阿美的家人問好，還囑咐阿美的家人不要讓阿美給他打電話。這一行動，就類似于心理學上所說的“逆反心理”。阿明Call他，他理所當然地認為是阿美讓阿明找他的;他忘記阿美的方法就是：第一個進來的女人他就會喜歡她;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女殺手這么晚還戴墨鏡一定是因為失戀了，并自顧自地安慰她。他記得他媽媽說，如果女人穿高跟鞋睡覺第二天會腳腫，所以在他要走的時候，我幫女殺手把鞋子脫掉。他就是這樣一個憑自己感覺經驗行事的人，沒有理性思考且不顧及真相。

同時，他還是一個極其天真的天使。他一夜之間被兩個叫阿美的人拋棄后，他所想出的平撫創傷方法是不再找叫阿美的女人;他和小商店員工爭執，要員工體會鳳梨罐頭的感受;他和女殺手來到旅館，整個晚上他看了兩套粵語長片，吃了四次廚師沙拉，別無他舉;每次失戀，他都會去跑步，想讓身體內的水分蒸發掉讓他沒那么容易流淚。而他不可以流淚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認為他在阿美心中是一個很酷的男人……這一切看來似乎都是孩子之舉，更顯出了何志武的天使特質。

女殺手算是其中最復雜的一個天使。她每一次穿雨衣都會戴太陽眼鏡，因為她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知道什么時候會下雨，什么時候出太陽;她為了找那群印度人綁架了一個店員的女兒，并給她冰激凌吃。她在旅館休息的第二天，沒有忘記Call何志武，對他說一聲：生日快樂。在殺手的身份下她竟如此的善良和感性，可謂是一個難能可貴的天使。

阿菲是一個夢游般狀態的天使。她喜歡聽很吵的音樂，并隨著音樂節奏舞動著各樣的炊具，大腦完全沉浸在節奏中，不去想事情;她隨性變換自己喜歡的工作，喜歡到很多地方去玩，存錢去想去的任何地方;她暗戀663，得到了663家的鑰匙后，每天為663收拾家，給663買金魚，刪掉663以前女朋友的留言。這一切看似荒唐的事情，都在阿菲的聒噪音樂和舞動中完成了。最終阿菲當上了空中小姐，化好妝飛在只有名字不同的土地上，這一生存狀態也正符合阿菲的夢游天使特質。

663和何志武一樣，是警察，他住在一個可以看見飛機起落的幽暗小房間里。他性格執著，執著的只喝黑咖啡，執著于逝去的感情;他想：“她走了之后，家里的很多東西都很傷心。”所以每天晚上他都要安慰家里的毛巾、香皂、洋娃娃等物品才睡覺;他會回家吃飯尋找女朋友回來的希望，并在房間里到處找女朋友;他會突然感覺女朋友回來了，然后急速的回家;當阿菲把他房間改頭換面后，他只是覺得自己變了很多，后來他慢慢注意到一些平時不會注意的東西。

他們都是一群王家衛鏡頭下的荒誕的邊緣人物，他們每天都做著荒誕的、不可理喻的事情，在他們荒誕的行為之下，掩藏的是盡情享受生命和釋放生命的人，他們內心單純，不做太多思考來做事，他們樂觀，從不讓人感到絕望。正是他們對內心、對他人真善美的釋放又賦予了他們天使般的神性。

（三）天使表象下的魔鬼潛在

何志武會因為店員不考慮鳳梨的感受要扔掉過期的鳳梨罐頭和店員大吵大鬧;他失戀后，每天買五月一日過期的鳳梨罐頭，在五月一日的前夜用吃完三十罐鳳梨罐頭的方式來麻痹自己;他會瘋狂地觀察每個商品上的日期，產生每樣東西都會過期的傷感……他奇異的思考對他內心來說是中不可磨滅的折磨。

女殺手不停地游離在夜幕和繁雜的人事中。不論晴天下雨或是白天黑夜，她時刻穿著雨衣、戴著太陽鏡，這其實是一種自我封閉的表現，而自我封閉又是因為內心的脆弱而進行的自我保護。

阿菲大大咧咧的外表和行動下也同樣存在魔鬼的困擾。她用潛入663的房間來表達和發泄自己心中的暗戀情緒;她發現663床上有女人頭發時，會大聲哭喊;她用聒噪的搖滾代替思考，以此來逃避現實……

663內心的魔鬼浮出得最為明顯。失戀后他會安慰香皂，要香皂不要自暴自棄;他會安慰滴水的毛巾，讓毛巾不要哭泣;他怕衣服寒冷，用熨斗給予它溫暖……這一系列看似荒誕的舉動，其實是魔鬼的內心在作祟，663利用了外物進行了自己與自己的最貼近的對話。

王家衛影片對魔鬼潛質的變現并非為魔鬼的本意，他表現的主要是一種奇異想法和深層的思考對內心的自我折磨，這也不僅體現出了王家衛鏡頭下邊緣人物的邊緣的奇異、非主流的思想與心理，同時也體現了他鏡頭亞文化的獨特風格，這對電影的深刻內涵的最真實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