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穎,郎紅玲
(山東藥品食品職業學校,山東威海 264200)
該文所認為的傳統文化指的是先秦時期的孔孟之道,其與中醫藥相結合衍生出中醫藥文化的核心價值觀,主要體現為以人為本、醫乃仁術、天人合一、調和致中、大醫精誠等理念,可以用“仁、和、精、誠”四個字來概括。研究中我們發現這一價值觀是從博大精深的傳統文化中提煉出來的,若希求深刻全面把握之,需重新回歸儒釋道之本體。
在教學與研究中,我們發現隨著物質生活的膨脹,學生主觀動機方面對物質的訴求急速下降,物質方面的獎勵或刺激已很難再發揮學生的主觀能動性,即所謂“佛系”少年漸多。這需要我們開拓學生多層次的需求,挖掘并培養學生的精神動機。
(1)誘導學生的主體意識,需要讓學生明白:對歷史、人生負責,安身立命,關系國家的生死存亡。誘導學生的主體意識需要讓學生對圣人之言有所敬畏。學問是體驗來的,人生的經驗多了,才體會出圣賢之言的可貴。“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文化雖然是空洞的,但它是國家民族的命脈。國亡而文化猶存,亦可復國。而一旦文化的根斷了,則將陷入萬劫不復。年輕人應有此使命感,而此使命感可具體體現于我們的日常生活:小至灑掃應對進退,大至修齊治平。
國家民族的興衰端賴于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的均衡發展,文化的存亡繼絕與學位無關,在于知識分子能否挑起文化傳統的責任,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萬事都需求之于己,前人栽樹后人乘涼,而每個人都需有栽樹人的心態和使命,尤其是大學生,無論于安定抑或變亂的時代,都應對社會、國家能有所貢獻,為民眾的安居樂業奉獻力量,對上一代、自己這一代以及下一代都有所交代。讀書做學問,主要是學如何做人做事,同時要把自己的學問用出來立人,有利于國家、社會、天下。救世即救己,幫助別人同時就是成就自己,即“己欲立立人,己欲達達人”,用宋代張載的話來說即“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如不能有所貢獻,則是沒有盡到知識分子的責任,應以為恥。
知識分子對于社會風氣的變壞,應反思自己的責任。比如,社會的執法人員辦理案件,沒有功績可喜可賀的,應該懷有一種憐憫悲痛的情懷,反思其犯罪動機是什么,針對其動機,我們能做些什么,能否從源頭上減少犯罪,而不是犯罪之后只管制裁。比如,提起貪官,我們都憤世嫉俗,但所有的貪官都是父母的子女、教師的學生,天下所有的父母與教師都需要反思自己是否盡到教化的責任。
(2)誘導學生的主體意識,需要讓學生明白:對歷史、人生負責,安身立命,關系個人的生存質量。沒有相當的文化根基,人生是無根的,心理上沒有可安頓的地方,易心隨境轉。情緒會過于受外在的影響而無法自控,有時縱然有再好的物質環境,但其心理上并不快樂,同時可能落入為求取功名而讀書、為職業名利而拼命奔忙的生命怪圈;有了文化根基才有可能進入“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難行乎患難”“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毀之而不加沮”的境界而能自持至內心始終寧靜的地步,得意時依仁安然處之,失意時依仁而安穩。傳統文化的核心“仁”始終是立身處世的立腳點,不因物質環境的影響而有所改變;同時為人處世、讀書游樂才有可能到達藝術境界,使得生活富有詩意。
(3)誘導學生的主體意識,需要讓學生明白:對歷史、人生負責,安身立命,成就個人人生天地中的性天風月。如沒有文化根基,人生忙碌之時不會覺察,一旦處于空靈中,就受不了,尤其是到了窮途末路,不僅是經濟上窮困之時,更是人到暮年,兒女遠離之際,才更體現文化是我們安身立命的土壤,可成就個人獨處之時生命天地的性天風月。
(4)誘導學生的主體意識,需要讓學生明白:對歷史、人生負責,安身立命,懂得如何“適變”,成就職業生涯。要本著對職場負責、對歷史人生負責的態度,步入社會。知錯可改對小事而言尚有挽回的余地,但對社會生活、職業生活、天下大事則需慎之又慎,因其影響太大,此即我們讀歷史、求學問的重要,觀今宜鑒古、無古不成今。
學文化、知歷史,才能懂得如何“適變”,學則不固。世界無時無刻不處于變化之中,所以我們需要把握時代之變,曉得如何“適變”。一等人制造機會,領導了變,二等人把握機會應變,三等人失去機會,被動受變,而只有學習才能適應變化的世界。
每個人職業生涯基本不可能一帆風順,有生涯的階段性成功期、幸福期,也會有平臺期、瓶頸期,甚至危機期、災難期,憑借圣賢經典的指導如老子的“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莊子的“事若不成,則必有人道之患;事若成,則必有陰陽之患。若成若不成而后無患者,唯有德者能之。”等及時調整心態,培養自身居安思危、寵辱不驚、不卑不亢的職業精神。
學問以人格行為為基礎,中國幾千年教育,古今共同目的就是養成完美人格,以人格教育為第一,這才是學問的道理。
主體人格最重要的是志向的培養。孔子講“三十而立”,精神上的立才是真正的立。志向的培養關系到家庭的和諧幸福、社會的長治久安及國家的生死存亡,如果教育等同于應付考試、背死書,乃至真正的文化思想完全缺失,那培養出的學生就要到了幾近“飽食終日,無所用心”“群居終日,言不及義”的地步。朱柏廬《朱子家訓》“讀書志在圣賢,為官心存君國”,年輕人需要深入歷史,浸透文化涵養。讀懂了歷史,就了解了人生,看懂了人生,心態就會更加淡然,在家里更愿貢獻給家人,在職場更愿服務于顧客,在社會更愿奉獻給人民,如辛棄疾“卻將萬字平戎策,換得東鄰種樹書。”雖怨氣填膺,亦能泰然處之,因其目的只在貢獻。所以教育首先得確定人格,立志不變,認清一個主義、思想、目標,人格不管什么環境,永不動搖,不降志辱身,亦如《大學》中談到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有了中心,才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不隨境轉。
在學校求學的學齡中,沒有好好去讀書,就是做人做事沒有做對,沒有達到人格行為的標準,即沒有在做學問。學生需要理解人的一生也有春夏秋冬四季,求學階段即為人生的春天,而春天是播種的季節,播撒下顆粒飽滿的種子,秋天才有可能收獲,也就是說人生的春天不要急功近利希求收獲。當代大學生的人格現狀主流是健康、樂觀、積極向上的,但由于社會處于轉型期,傳統觀念收到新形勢的強烈沖擊,當代大學生在道德人格方面存在的問題不容忽略。
傳統文化與醫藥相結合衍生出的中醫藥文化,對藥學類大學生業務相關的主體能力的影響可從如下幾個維度去了解。
(1)準確自我定位。在進行職業選擇時,需進行自我探索,醫藥并非人人可學,“故為此道者,必具過人之資,通人之識;又能屏去俗事,專心數年,更得師之傳授,方能與古圣人之心潛通默契”,需精心鉆研。作為醫藥工作者的職業困惑,徐大椿發出“故名醫之治病,較之常醫倍難也”“知其難,則醫者固宜慎之又慎,而病家及旁觀之人,亦宜曲諒也”的感慨。所以應帶著使命感進入此行業,以治病救人為己任,同時傳播正確的生命觀:藥補不如食補,食補不如氣補,人最關鍵的是要分支末、順陰陽、理情緒,即養心。上醫醫國,中醫醫人,下醫醫病。上醫治未病,謂之養生,中醫治欲病,謂之保健,下醫治已病,謂之醫療。我們需要定位明確,于工作中才能始終堅守。
(2)了解職業環境。培養學生正確的規則意識,首先意識到自己是獨立價值的存在,而且將他人也作為這種主體人來認識并尊重其主體性,然后將規則意識與人生觀、價值觀聯系起來,更自覺、堅定去遵守。
如《醫學源流論·考試醫學論》“若欲斟酌古今考試之法,必訪求世之實有師承,學文淵博,品行端方之醫”即進入此行業需要一定的職業資格審查,后期亦有督導“既行之后,亦復每月嚴課,或有學問荒疏,治法廖誤者,小則撤牌讀書,大則飭使改業。”需要在實踐中考查職業技能,即資格的跟蹤審定。事先了解職業環境,追根溯源其職業規則的來龍去脈,才能更好地順其天道而將規矩內化于心。
(3)師承職業先驅。如張仲景、孫思邈、朱震亨、徐大椿、萬全等,了解職業先驅的文化根源,才能懂得其外化于外的職業行為、為人處世方式及態度,如孫思邈開棺救婦、為虎療傷、徐大椿主動挽救無皮嬰兒等,從而能心甘情愿去效仿并內化為自身的一部分,做到知行合一。
(4)樹立正確職業價值觀。當代藥學大學生的價值觀多表現出務實、功利的一面,道德責任意識與義務觀念相對淡漠,傳統醫藥文化的價值觀表現出脆弱的一面,如大多數學生贊成“人生的價值在于奉獻”,但往往未將其付諸實踐,過多強調個人權利,忽視了應盡的義務,只愿看到別人為“我”做事情,而不愿去想我應該為別人做什么。背離了我國傳統醫藥文化所尊崇的“醫乃仁術”的核心道德。
所以我們尤其要教導藥學類大學生樹立正確的義利觀,如徐大椿《醫學源流論·醫非人人可學論》“習此業以為及食計耳”為了謀生而入此行業,帶來的后果則是“枉死者遍天下也。”如明代醫家萬全《幼科發揮》“以義取利,以利濟世”《醫學源流論·醫家論》“故醫者能正其心術,雖學不足,猶不至于害人。況果能虛心篤學,則學日進;學日進,則每治必愈,而聲名日起,自然求之者眾,而利亦隨之。若專于求利,則名利必兩失,醫者何苦舍此而蹈彼也?”以仁義為本,名利尚隨,如專注于名利,必不可得。如果進入醫藥行業只是為了賺錢,必將陷入窮途末路,害人害己。
以上幾個方面是歷代古圣先賢用生命探索出來并落地的諄諄教誨,我們須有所敬畏。
傳統文化包括中醫藥文化是藥學類大學生人文素養賴以生存和發展的土壤,要培養學生的主體意識、主體能力和主體人格需要充分發揮其根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