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昱舟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 北京 100038)
根據《刑法》第224條規定,合同詐騙罪是指以非法占有為目的,在簽訂、履行合同過程中,采取虛構事實或者隱瞞真相等欺騙手段,騙取對方當事人的財物,且數額較大的行為[1]。合同詐騙犯罪是市場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的產物,近年來我國經濟發展穩中向好,合同詐騙犯罪案件已然成為經濟犯罪發案率最高的案件類型之一,犯罪手段日新月異,涉案金額不斷增多,并且呈現出定性難、打擊難、追贓難等特點,使公安機關面臨的壓力與日俱增,嚴重危害社會穩定和經濟秩序,對人民群眾造成不可估量的財產損失。以杭州市為例,僅2015—2018年間發生合同詐騙犯罪案件就有620起,涉案總額達到24.42億元,損失數額更是高達11.73億元,諸如杭州市“趙某等人合同詐騙案”“徐某、張某等人合同詐騙案”等案件涉案金額動輒幾千萬元甚至上億元。
近年來,關于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的犯罪手段偵查對策等問題的研究漸趨深入,但關于此類案件追贓挽損的系統研究略顯薄弱,并且公安機關在追贓挽損的實踐過程中也出現追贓工作難以展開、追贓效果不明顯等一系列問題。因此,在現階段公安機關以打造群眾滿意為中心的發展思想、越發重視追贓挽損的背景下,加強對合同詐騙犯罪案件追贓挽損問題的深入研究已經刻不容緩。本文從目前公安機關在合同詐騙犯罪案件追贓挽損工作的實際情況出發,借鑒追贓挽損的理論依據和相關學者的研究成果,結合杭州市公安機關經偵民警的實踐經驗和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的典型案例,對合同詐騙犯罪案件追贓挽損的現狀、問題、對策進行梳理,以期推進合同詐騙犯罪案件追贓挽損相關研究,對今后公安機關在開展追贓挽損工作時提供一些有益的參考和幫助。
在公安機關偵辦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的實踐中,人民群眾衡量此類案件偵辦成功與否的關鍵在于公安機關能為其追回多少贓款、贓物,挽回多少損失。因此,行之有效的追贓不僅能提升公安機關偵辦合同詐騙犯罪案件時的破案效率、打擊能力、打擊質效,還能最大程度的挽回群眾的損失,維護經濟秩序的正常運轉,樹立公安機關的權威形象,增強人民群眾對公安機關的信任與支持。
1.保障被害人根本利益。在偵辦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的過程中,被害人的根本訴求大多是挽回自身的經濟損失,對犯罪嫌疑人的刑事處罰關注程度往往不高。實踐中有些被害人只要求公安機關偵辦案件時能夠及時有效的為他們挽回經濟損失,對能否抓獲犯罪嫌疑人和偵破案件并不重視。倘若公安機關在偵辦案件時單純的以偵破案件為首要目標,不重視追贓挽損工作的開展,導致被害群眾被侵害的經濟利益得不到償還或償還的程度與自己的心理預期差距過大,最終即使查清了犯罪事實,抓獲了犯罪嫌疑人,在很大程度上也會陷入被害群眾滿意度不高和公安機關耗費大量精力的工作得不到肯定的尷尬局面。因此,公安機關應當以保障人民群眾的根本經濟利益為目標,積極回應人民群眾挽回經濟損失的訴求,積極主動地做好追贓挽損工作,切實提高追贓挽損率。
2.提升公安機關的打擊質效。公安機關在偵辦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的過程中,開展追贓工作追回的贓款、贓物大多都可以充當證實相關案件犯罪嫌疑人實施犯罪行為的關鍵證據,及時有效的追贓不僅能收集并固定證據,完善案件證據鏈,為偵破案件、定罪量刑提供合理合法的證據支撐,也有助于提升公安機關打擊合同詐騙犯罪的質量與效果。偵辦民警通過“以贓找人、以贓查案”的逆向偵查思路,通過清查賬目,調取銀行流水、支付寶賬單、視頻資料等一系列涉案單位或個人的資金流向信息串并線索展開偵查,在追回贓款、贓物的同時發現新的案件線索,新的涉案人員,新的偵辦思路,進而迅速查明案情,抓獲犯罪嫌疑人,偵破案件。
3.維護公安機關權威形象,降低公安機關維穩成本。近幾年很多合同詐騙犯罪案件都具有涉眾性,涉眾型合同詐騙犯罪案件具有涉案人員龐大、犯罪活動組織嚴密、涉案金額巨大、涉及領域廣泛等特點。例如在杭州市2018年鄧某、曾某等人合同詐騙犯罪案件中,犯罪嫌疑人4人,被害人就達到400多名,涉案資金390余萬元;2016年朱某、劉某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犯罪嫌疑人2人,被害人數十人,涉案資金達到5000余萬元,被害人損失數額達到3000余萬元。這些涉眾型合同詐騙犯罪案件不僅對國家金融管理秩序危害程度更大,對人民群眾的經濟利益侵害程度更深,也嚴重影響了人民群眾的正常生活,甚至導致被害人的正常生活難以維系,對社會穩定造成極大的威脅,極易誘發群體性事件,間接增加了公安機關的工作壓力[2]。公安機關在偵辦此類案件的過程中應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以被害人民群眾的根本訴求為導向,積極開展追贓挽損工作,切實提高挽損比,才能大幅度提升公安機關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良好形象,讓人民群眾更加信任和支持公安機關;也才能有效地遏制“鬧訪”“維權”等一系列問題,降低公安機關的維穩成本,提高此類案件偵辦的社會效益。
根據杭州市公安局經偵支隊不完全統計,杭州市2015—2018年期間合同詐騙犯罪案件已然成為該市經濟犯罪的主要犯罪類型,并具有以下特點:
1.案發數量居高不下。4年總計立案620件,年均立案大約155起,平均兩天半就有1起合同詐騙犯罪案件,其中2015、2016年更是分別達到238、237起。數量眾多的合同犯罪詐騙案件嚴重損害了社會普遍奉行的誠信制度和公平交易原則,對社會穩定造成嚴重的影響。結合當前經濟犯罪案件相對較長的辦案周期,杭州市公安機關經偵部門也面臨著沉重的壓力。
2.涉案總值巨大。4年總涉案額達到24.42億元,年均涉案額6.1億元,其中2016年涉案額更是達到8.97億元;總損失數達到11.73億元,年均損失2.9億元,2018年損失數更是達到3.89億元。如此龐大的涉案額與損失數不僅嚴重擾亂了杭州市市場經濟的正常秩序,也嚴重侵犯了人民群眾的經濟利益,對被害單位和個人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
3.挽損比相對偏低。4年追繳總額為1.47億元,占總損失數的12.5%,其中2015年損失數3.64億,追繳數為0.18億元,全年挽損比為4.9%。2016年損失數3.41億,追繳數為0.18億元,全年挽損比為5.2%。2017年損失數0.79億,追繳數為0.32億元,全年挽損比為40.5%。2018年損失數3.89億,追繳數為0.79億元,全年挽損比為20.3%。相對偏低的挽損比率不僅嚴重降低了公安機關打擊此類犯罪的整體效果,也深刻影響人民群眾對公安機關權威形象的認可和信任。
由此可見該地在偵辦合同詐騙犯罪案件中一定程度上存在重打擊輕追贓現象,其雖然在打擊合同詐騙犯罪方面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對追贓挽損的重視程度不夠,被害群眾的財產依然遭受嚴重的損失。因此,公安機關在偵辦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的過程中應該重視追贓挽損工作的開展。

表1 杭州市2015—2018年合同詐騙犯罪案件數據統計
1.通過清查賬目、銀行賬戶流水追蹤資金流向。眾所周知,賬目和賬戶是經濟犯罪案件開展偵查的核心所在。偵辦民警在偵查的過程中應第一時間對涉案單位的財務賬目進行扣押和清查,及時固定案件證據,發現其他犯罪線索或涉案人員,了解案件涉案資金總額、收入、支出等資金流向情況,進而對下一步追贓工作進行部署[3]。
偵辦民警在偵辦此類案件的過程中可通過調取涉案銀行、支付寶等賬戶的流水信息,以期發現犯罪嫌疑人的資金流向。并通過凍結相關涉案人員的銀行、支付寶等涉案賬戶,防止犯罪嫌疑人轉移涉案資金。這樣才能固定案件證據,完善案件證據鏈,及時追繳涉案資金。
2.通過相關行政部門調取犯罪嫌疑人資產狀況。在合同詐騙犯罪案件中,犯罪嫌疑人存在使用贓款購置房產、車輛、股票、保險等一系列資產的情況,偵辦民警應通過房管局、證監局、工商局等行政部門調取犯罪嫌疑人的資產狀況,及時對其進行查封、凍結。例如在杭州市2019年趙某等人合同詐騙案中,偵辦民警通過調取銀行賬戶流水和房管局相關資料,比對銀行存取時間、存取數額和犯罪嫌疑人趙某岳父購置房產的時間和數額等一系列信息,進行證據串聯,最終認定犯罪嫌疑人趙某使用贓款為其岳父購置房產,以達到轉移贓款的目的,于是及時對房產進行查封,從而有效地追繳贓款、贓物,挽回了被害人的損失。
3.通過情報信息分析涉案資金轉移鏈。在合同詐騙犯罪案件中,犯罪嫌疑人會通過其他涉案人員或親朋好友轉移贓款贓物。偵辦民警應通過情報信息比對校驗進行綜合研判,發現涉案人員關系網,捕獲涉案資金轉移鏈,定位涉案資金最終流向。(1)犯罪嫌疑人在線上轉移贓款時,偵辦民警可通過調取相關涉案人員的銀行轉賬記錄、電子賬單、手機話單以及微信聊天記錄等數據信息,摸清贓款轉移渠道,理順贓款轉移鏈。(2)犯罪嫌疑人在線下進行贓款、贓物轉移時,可通過視頻追蹤等技術偵查措施,構建其行蹤軌跡和人員關系網。通過線上線下相結合,進行綜合研判分析,發現相關涉案人員,捕獲涉案資金轉移鏈,最終形成有效閉環,從而及時對贓款、贓物進行凍結、扣押、追繳。
4.通過訊問犯罪嫌疑人了解贓款、贓物去向。在合同詐騙犯罪案件中,最清楚贓款、贓款流向的莫過于犯罪嫌疑人。因此在抓獲犯罪嫌疑人后,偵辦民警應依照法定程序對犯罪嫌疑人進行訊問,了解相關案件犯罪經過和資金流向[4]。同時通過對其宣講相關政策法規,明確利害關系,促使犯罪嫌疑人主動交代犯罪事實,坦白贓款、贓物去向。并將獲得的口供與其他證據相互印證,及時發現在前期偵查過程中未知悉的犯罪過程和贓款、贓物的流向,在完善案件證據鏈的同時并能有效地對贓款、贓物進行進一步的追繳,從而最大限度地完成追贓挽損工作。
我國現階段追贓挽損工作相關法律法規的尚不健全,追贓挽損工作的開展缺乏相應的支撐和明確的規定,公安機關在偵辦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的過程中,也沒有相應的制度體系來監督和保障追贓挽損工作的有效開展,也尚未建立此類案件追贓挽損的考核與獎懲機制[5]。不健全的制度體系不僅嚴重制約了追贓挽損工作的效率和效果,很大程度上也影響偵辦民警在偵辦案件的同時開展追贓挽損工作的積極性。追贓挽損工作制度體系的缺位短期內會造成追贓工作難以展開、追贓效果不明顯等一系列問題,也將長期制約公安機關對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等經濟犯罪案件追贓挽損工作的推動。
受到公安機關重破案、輕追贓的傳統觀念影響,偵辦民警對追贓挽損工作認識不到位,片面地認為偵辦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的主要工作僅是偵破案件、打擊犯罪,而追贓工作只是額外的工作和業務,在偵辦此類案件的過程中并未充分的意識到追贓工作對合同詐騙犯罪案件乃至整個公安工作的重要性,沒有把追贓挽損當成一件必要的工作[6]。并且在當前警力不足、用警困難的態勢下,偵辦民警有時同時偵辦數案,面對一些案情相對復雜,追贓條件相對較差的合同詐騙犯罪案件,在已經查明案件事實,抓獲犯罪嫌疑人的情況下,很難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主動去追繳贓款。這也是偵辦民警缺乏主動幫助被害人挽回損失的意識的原因之一。
近些年合同詐騙犯罪案件詐騙主體以單位為主,單位作案普遍表現為共同作案。因此涉及的犯罪嫌疑人或被害人的銀行賬戶、房產、車輛等資產信息十分繁雜,偵辦民警進行追贓工作必須前往各個行政部門或第三方機構調取犯罪嫌疑人相關資產信息,例如前往嫌疑人開戶銀行調取銀行流水,到證券交易中心調取股權、股票資產信息,去支付寶公司調取支付寶轉賬記錄等。有些案件犯罪嫌疑人在多地不同銀行進行開戶,偵辦民警只能疲于奔命到各地調取銀行流水。有些犯罪嫌疑人擁有多套房產或將房產轉移,由于房產局信息并未聯網互通,偵辦民警必須前往有關地方查詢相關資料,耗時耗力,如此,追贓挽損的難度增加。不難看出,偵辦民警在偵辦案件的過程中缺少統一的查詢端口對犯罪嫌疑人的資產全面有效地進行清查。要全面查明犯罪嫌疑人資產情況需要付出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這些因素都極大的增加了偵辦民警追贓的工作量。并且由于時間的推移,犯罪嫌疑人轉移贓款、贓物的可能性也逐漸增大。這也會對贓款、贓物的追繳速度和追繳程度造成一定的影響。
由于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的被害人自身缺乏防范意識或抱有僥幸心理,普遍存在犯罪嫌疑人已經卷款外逃后才向公安機關報案,從被騙到向公安機關報案的時間間隔短的幾個月,長則數年。加上合同詐騙犯罪案件涉及廣泛,多為共同作案,犯罪嫌疑人較多,案情較為復雜。因此偵辦此類案件需要的時間周期相對較長。結合杭州市經偵支隊近幾年偵辦的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的實際情況來看,偵辦工作從立案到移送檢察機關進行起訴普遍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例如在杭州市2016年朱某、劉某合同詐騙犯罪案件中,2004年朱某等人就對被害單位實施了詐騙行為,2009年被害單位才向公安機關報案,2013年朱某、劉某才歸案,最終被害單位與個人直接經濟損失達到3000余萬元。不難看出,如此長的辦案周期讓犯罪嫌疑人有充足的時間和空間揮霍、藏匿、轉移涉案資金,并且由于涉案資金流動頻繁,追根溯源難度大。
公安機關的追贓手段一般是對犯罪嫌疑人的銀行賬戶、現金、房產、車輛、股權、股票、期貨、保險等相關資產進行凍結、查封。而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犯罪嫌疑人在案發前一般都會運用各種手段對涉案資金進行藏匿、轉移。并且現階段犯罪嫌疑人轉移涉案資金的手段不斷升級,傳統的資金查控和追贓手段發揮的作用十分有限,控贓追贓難度不斷加大。
1.地下錢莊轉移資金。合同詐騙犯罪案件中,特別是涉眾型合同詐騙犯罪案件中,犯罪嫌疑人都會有意或無意的將贓款、贓物進行轉移,而將資金轉入地下錢莊進行洗錢就是犯罪嫌疑人的選擇之一,由于資金經過地下錢莊的運作洗白,偵辦民警難以對涉案資金進行查控,追贓工作極易陷入僵局。
2.物理隔斷資金流向。在偵辦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的實際過程中,涉案資金很多都是通過現金的形式進行轉移,偵辦民警無法從客觀證據上對其證實,難以進行查證,即使進行落地偵查也存在較大的難度。例如在杭州市2018年趙某等人合同詐騙案中,犯罪嫌疑人趙某與侯某多次通過銀行取現的方式從侯某的銀行賬戶中取出贓款500萬人民幣,并轉存入趙某父親趙某某的銀行賬戶中,以此轉移藏匿贓款。此類方法多種多樣,數不勝數,其根本目的是阻斷偵辦民警通過銀行流水發現資金流向,藏匿贓款。
挽損率低的根本原因是缺乏切實有效的制度去保障追贓挽損工作的開展,而制度的制定離不開專門的機構或部門去研究和保障,以當前經濟犯罪的發展趨勢和被害人民群眾的根本訴求來看,設立經濟犯罪追贓挽損辦公室符合發展規律。設立經濟犯罪追贓挽損辦公室,組建追贓挽損工作班子,進而制定相應的追贓挽損制度,對追贓挽損工作的開展進行保障與監督,才能從根本上推動追贓挽損工作的有效開展,切實提高合同詐騙犯罪案件挽損比。同時,經濟犯罪追贓挽損辦公室的設立,不僅能提升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的挽損比,對非法集資等經濟犯罪追贓挽損工作的統籌開展也有很好的推動作用。
挽損率低的關鍵因素是缺乏相應的追贓指標與考核制度。由于種種原因,公安機關重破案、輕追贓的觀念根深蒂固,偵辦民警在偵辦此類案件缺乏主動追贓的積極性。因此,制定科學合理的追贓指標既可以保證追贓挽損工作全面有序的開展,也可以作為評價追贓挽損成效的標準。一是制定相應的追贓指標,將追贓工作納入考核指標中。公安機關應在細致充分的調查研究后,系統分析調查結果并結合實踐經驗制定相應的考核指標。二是落實相關獎懲制度,對考核期限內挽損率達到或超過標準的,給予一定獎勵;對考核期限內挽損率未達到標準的,明確相關責任。以指標為引導,以考核為督導,讓偵辦民警充分意識到追贓挽損工作在偵辦合同詐騙犯罪案件中的重要性,充分調動偵辦民警的主觀能動性,最終促使偵辦民警主動落實好追贓挽損工作,提高此類案件的挽損比。
挽損率低的另一因素是偵辦此類案件的經偵民警缺乏相應的追贓意識與追贓能力。當前追贓挽損工作能否全面有效地開展很大程度上是由偵辦民警的主觀意念和業務能力決定,然而在偵辦此類案件的具體過程中,偵辦民警對開展追贓挽損工作的重要性沒有充分認識,也一定程度上缺乏全面開展追贓挽損工作的能力。要提高偵辦民警追贓挽損的意識和能力,一是要加強經偵系統之間的相互交流與溝通,積極吸收兄弟部門的先進經驗和方法;二是通過開辦合同詐騙犯罪案件追贓挽損培訓專班,邀請法律、經濟、金融、審計等相關領域的專家進行授課,使經偵民警熟練掌握現階段偵辦合同詐騙犯罪案件所需的專業知識,提高經偵民警開展追贓挽損工作的業務能力;三是定期組織經偵民警對追贓挽損的政策、制度、手段、獎勵等一系列相關要點進行學習,讓經偵民警充分認識到追贓挽損的重要性,牢固樹立追贓意識,提高追贓挽損能力。
在情報導偵的時代,無論是查明案情、偵破案件、抓獲犯罪嫌疑人還是追贓挽損都離不開情報信息的支持,運用信息化手段控贓、追贓是追贓挽損的發展趨勢[7]。當前合同詐騙犯罪案件中的涉案資金很多都是在線上進行轉移,面對合同詐騙犯罪案件中犯罪分子轉移資金的手段不斷升級,公安機關應當構建信息化警務機制來適應,并利用各類情報信息平臺對涉案資金進行查控和追繳。一是依托公安部違法犯罪資金查控平臺或浙江經偵綜合應用平臺等一系列公安情報系統,對涉案人員的資金流向進行綜合研判;二是積極利用例如螞蟻金服等第三方金融機構數據平臺的資源優勢,豐富資金情報信息來源,多渠道獲取相關數據信息并進行綜合比對分析;三是構建情報信息共享機制,打破公安機關內部各警種之間的信息壁壘,實現情報信息互聯互通,以此提高追贓工作時效性,切實提升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的追贓挽損率。
合同詐騙犯罪案件追贓挽損是一項復雜的社會系統工程,不僅涉及公安機關內部多個部門,也關系到檢察院、法院、工商、稅務、金融機構等相關單位,因此開展追贓挽損工作需要多個單位和部門的支持與協作。特別是在現階段合同詐騙犯罪案件涉及人員較廣,涉及資產信息總量巨大,犯罪嫌疑人轉移資產的手段不斷變化等一系列因素的影響下,以及當前公安機關自身警力不足、用警困難的態勢下,公安機關經偵部門在追贓挽損工作中單打獨斗必將事倍功半,得不償失。因此,公安機關應當主動加強與各單位、部門之間的相互協作,推動各單位、部門發揮各自的優勢和職能作用,形成追贓挽損合力。一是加強本地多警種的協作,在積極發揮經偵部門資金查控優勢,運用各類線上查控平臺對涉案資金進行查控的基礎上,加強與情報、技偵、網安等警種的協作,充分利用各警種的優勢資源與專業技術,降低查控資金的時間成本和人力成本,為控贓追贓最大限度的提供有利條件[8];二是加強區域控贓追贓協作,在充分發揮公安跨區域協作平臺作用的基礎上,構建快速反應協查工作機制,建立與周邊省、市、縣公安機關互助協作平臺,開通快速控贓追贓協查綠色通道,確保能及時有效的跨區域控贓追贓;三是由地方政府牽頭,整合公、檢、法、工商、稅務、金融機構等相關力量,構建個人資產信息數據庫,開通個人資產信息查詢通道,節省偵辦民警調取案件相關數據資料的時間,壓縮犯罪嫌疑人將贓款、贓物轉移的空間和時間,全面推動追贓挽損工作的展開,讓此類案件的挽損率得到質的提升。
追贓挽損工作不僅是公安機關經偵部門偵辦案件的關鍵環節,也是人民群眾衡量案件偵辦成功與否的核心所在。結合目前杭州市合同詐騙犯罪案件的相關數據和公安機關具體實踐經驗來看,現階段追贓挽損工作還存在一系列問題和困難。面對不容樂觀的總體形勢,合同詐騙犯罪案件追贓挽損工作亟待加強。公安機關應當堅持破案與追贓并重的理念,通過設立經濟犯罪追贓挽損辦公室,建立科學合理的追贓挽損制度,制定追贓指標和獎懲制度,提升偵辦民警的追贓意識和能力,依托情報信息追贓控贓,多部門協作合力追贓等方式提升合同詐騙犯罪案件追贓挽損工作質量。要通過制度化、規范化、信息化舉措促使追贓挽損工作順利展開,進而徹底打擊犯罪嫌疑人的囂張氣焰,維護市場經濟秩序的穩定,保障人民群眾的合法經濟利益,實現社會的公平正義,讓人民群眾發自內心地支持和信任公安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