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幾個片段

1

在這個夜晚等待一封來信

即使信件被冰冷的雨水打濕

遺落在馬路邊

一個好心人肯定會撿到它

并把它完整地交到我手上

捧著這樣一封信

我沒有馬上拆開閱讀

而是把它放在桌子上

或是睡覺的枕頭下

隨著夜晚的加深

我忘記了閱讀

直到我變老

顫巍巍的身影

總是每天想著要給一個人寫封回信

2

寒冷的夜晚

無聊的人

對煙酒素然無味

卻對許多怪癖發生興趣

鼻孔癢的時候

感覺有一群怪癖者的影子就站在我身后

鼻孔就像黑夜的走廊

怪癖者站在黑夜深處

看到不他們的影子

我朝前走的時候

他們不斷地后退

我站住的時候

他們十分焦急

最后他們全部的身影

變成了我的工具

使我沾染上在黑夜拔鼻毛的怪癖

3

接連傳來胃的聲音

這不是饑餓

也不是由于黑夜過度的安靜

如果要必須回答你

我不必開口

草葉上滾落的那顆晶亮的露珠

已經替我回答了你

漆黑的夜色中

所有的事物既簡單又神秘

黑夜假如是一口深井

我還從來沒有下到它的底部

就在我沿著一把長長的梯子

向下的途中

天空有一顆流星劃過夜空

打斷了我的行動

我沿著梯子又爬了上來

神秘與膽怯是黑夜中的風在胡思亂想

我始終與黑夜面對面地站在一起

它在那里我就在那里

而夜色不是我需要的

寒冷也不是我需要的

我們卻要相互順從的融合在一起

當一切辦法失效的情況下

最好的辦法 也許就是饑餓

就像我們一生

有必要在黑夜選擇一次引火燒身

4

停止的狗吠

讓黑夜瞬間變得無比安靜

一群人

眨眼變成了僵硬的木偶

或許這個世界

被一根線提著

才是最輕松最安全的行走

停止的狗吠

讓寂靜的黑夜變得很不真實

好像房屋外面布滿了陷阱

停止的狗吠

我站的地方

在很久以前就被畫了個記號

現在

我蹲下身來

悄悄把那個記號擦掉

5

冰冷的雙腿

像有電流通過

我就像一株植物

枝葉支撐著冰涼的夜色

土地 已變得十分陌生

一株植物要想繼續存活

必須想法把自己變成一只猛虎

夜色

戲劇般地變成了我的狩獵場

露水就是我殺死一只豹子剝下的皮

6

我想在這個靜夜

把自己變成一場風暴的中心

這個想法連我自己都感到很蒼白

面對寒冷的夜

不是不顧一切的碰撞

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即使行

我也寧愿選擇放棄

我寧愿在樓上

打碎一只花瓶

或一個酒鬼敲錯了我的門

即使真的有一片風暴

藏在我內心

我愿意用整個冬天的時間

慢慢地將它們無聲釋放

就像每個晚上都有一只受傷的大鳥來

向我索要酒精與繃帶

【作者簡介】啞鳴，川西人，未參加任何協會組織的民間詩歌愛好者，2014年起先后在《山東文學》《鹿鳴》《雪蓮》《三峽文學》《上海詩人》《綠風》《詩林》《星星》《文學港》《人民文學》等刊發有詩歌，有詩歌入選《鳳凰》《詩屋》年度詩選，現居川西小城什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