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靜好



《乞力馬扎羅的雪》的書名充滿了浪漫氣息,講述了一位靈感消逝的作家來到非洲尋找自己根源的故事。在書中,乞力馬扎羅山代表著一種力量的源泉,也是一種終極的歸宿。
2019年結束了,讓我們手捧《乞力馬扎羅的雪》重新啟程,大步邁向嶄新的一年!
識名家
永不言敗的文壇硬漢
1899年7月21日,歐內斯特·海明威出生在美國,后成為記者和小說家。海明威以《老人與海》《太陽照常升起》《永別了,武器》等眾多代表作品為人所熟知,他的名言“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成為美國精神的代表。
海明威的寫作生涯開始于巴黎,記者身份使他的作品充滿了新聞寫作中力求客觀真實、不加心理描寫和主觀推測的“零度寫作”特點。在海明威的作品中,戰爭是他最重要的題材之一,素材來源就是他的戰場經歷,其中有迷茫、虛無、頹廢,但更有堅強的意志和永不言敗的血性。這些個人經歷與他獨特的寫作風格,使他成為“文壇硬漢”和美利堅民族的精神象征。
讀語錄
生活總是讓我們遍體鱗傷,但到后來,那些受傷的地方一定會變成我們最強壯的地方。——《永別了,武器》
優于別人并不高貴,真正的高貴應該是優于過去的自己。
——《真實的高貴》
現在不是去想缺少什么的時候,該想一想憑現有的東西你能做什么。
——《老人與海》
我并不在乎這個世界怎么樣,我一心只想弄明白究竟該如何生活在其中。假如你果真弄懂了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你說不定也就能由此而得知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太陽照常升起》
品原著
《乞力馬扎羅的雪》(節選)
此時,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座火車站,是卡拉加奇,他看見自己站著,背著背包,一道亮光劃破黑暗,辛普朗號東方快車疾馳而來,那是撤退以后,他正要離開色雷斯。還有他攢下來想寫的一個片段,那天早餐時,透過窗戶,他看到保加利亞群山上的白雪,南森的秘書正向一位老人打聽山上的究竟是不是雪,那老人看看窗外,說:“不,那不是雪,離下雪還早著呢。”秘書將這話告訴了其他姑娘:“你們看,不是雪。”她們相互說:“那不是雪,我們弄錯了。”但那就是雪,他卻在安排居民交換時把她們送進了山里。那就是雪,那個冬天,她們艱難地跋涉,直到死去。
那一年的圣誕,高爾塔爾山也下了整周的雪。他們住在伐木工人的屋子里,半間屋子都被大大的方形瓷爐子給占滿了,當那個雙腳流血的逃兵穿過雪地闖來時,他們正睡在填著山毛櫸葉子的床墊上。他說憲兵就在后面,他們給他穿上羊毛襪子,拖住憲兵東拉西扯,直到雪地上的腳印被蓋住。
在施倫茨,圣誕那天,從魏因斯圖貝葡萄酒館看出去,雪亮得扎眼,你能看到每一個從教堂出來回家的人。河邊道路滑溜,被雪橇磨得發黃,穿過長滿松樹的陡坡,他們就從那里上路,肩上扛著沉甸甸的滑雪板。在那個地方,他們自馬德萊納小屋上方的冰川呼嘯而下,白雪像蛋糕上的糖霜一樣柔滑,輕盈蓬松如粉,他還記得那種滑行,無聲無息,快得像飛鳥俯沖。
……
他在福拉爾貝格和阿爾貝格待過幾個冬天?是四個。接著,他記起那個賣狐貍的男人,那時他們剛剛走進布盧登茨,打算去買禮物,他記起上好櫻桃酒里的櫻桃核味道,記起在干燥的粉雪上飛馳,嘴里唱著“嗨!嚯!羅利說”,滑過最后一段,沖下陡峭的山坡,筆直向前,轉三個彎,穿過果園,躍過溝渠,踏上旅館背后結冰的路面。掰開卡子,蹬掉雪板,把它們豎在旅館木墻邊,燈光從窗戶里透出來,屋子里煙霧騰騰,新酒聞著很暖,他們正拉著手風琴。
作者自評
我總是試圖依照冰川法則去寫作。每露出一部分,就有八分之七是在水面下的。你刪掉你所了解的那些東西,只會加厚你的冰山,那是沒露出水面的部分。如果作家因為不了解而省略掉一些東西,故事里就會有漏洞。
作家的工作是告訴人們真理。他忠于真理的標準應當達到這樣的高度:他根據自己的經驗創造出來的作品應當比任何實際事物更加真實。因為實際事物可以觀察得很糟糕,但是當一位優秀作家創作的時候,他有時間,有活動的天地可以寫得絕對真實。
銳解讀
在《乞力馬扎羅的雪》中,作家哈里和妻子去非洲狩獵,途中汽車拋錨,哈里因皮膚被刺劃破而染上壞疽病,死亡迫在眉睫。最后,哈里夢見了自己死在了乞力馬扎羅的山頂。
節選段落是哈里在身受重傷時在半夢半醒中對過去的回憶。我們看到,所有場景都是“電影式”的呈現,除了準確描述狀況必須的用詞,既沒有主觀的詞匯,也沒有多余的形容,但正是這種精準簡練的形容,把畫面如新聞鏡頭般客觀冷靜地呈現給讀者,讓讀者腦海中自然地產生場景。諾貝爾獎頒給海明威的原因便是“精通敘事藝術”和影響了“當代風格”,所以,冷峻而簡練的“冰山式”敘事風格便是海明威的作品在世界文學中取勝的關鍵。
“孤獨自詡,目下無塵”是諾貝爾獎獲得者索爾·貝婁對海明威的評價。海明威有一種強力,這種強力可以把他自己的世界強加給我們,這種理直氣壯有時候會讓人覺得充滿了壓力。但從另一方面來說,海明威又是一個極其耐心的作者,他用著最普通和最少的語言,來展示一個個近乎微妙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