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非

張儒雷

邂逅呆萌精靈

9月3日上午，我們在游覽了開普敦桌山、好望角和開普角之后，前往大西洋岸邊的豪特灣，乘游輪前往海豹島，游船行駛約半個小時，墨綠浩瀚的大西洋海面上出現(xiàn)一片礁石，有人突然驚叫，“看，這么多海豹！”我順著大伙的目光往左前方一望，太震撼了！數(shù)以千計的海豹在裸露的礁石上棲息著，有的酣睡、有的側(cè)臥、有的下海、有的觀望、密密麻麻，接踵比肩，姿勢各異，憨態(tài)難得一見。我趕緊換上400mm定焦鏡頭，對準聚集的海豹群，按了十多下快門。

游船圍著海豹島繞行一圈便返航回岸，緊接著我們又乘車前往印度洋邊的福爾斯灣伯德爾海灘，這里是非洲企鵝的生態(tài)海灘，是世界第二小的企鵝家園。海灘的草叢里、礁石旁、沙灘上，單只的成對的群聚的小企鵝步態(tài)蹣跚，或走或站，或拍鰭入水，或抖水上岸，動作笨拙，萌態(tài)滑稽，這些身穿燕尾服的高傲“紳士”完全無視我們的觀望，搖搖擺擺，停?；位?，旁若無人地干著自己的事情，和海浪、沙灘、礁石、簇草相映成景，讓游客看得眼花繚亂。返回途中，同行的游客學著小企鵝走路的樣子，張開雙臂在海灘步道上忘情地抖動呆晃，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比鄰斯堡野生動物園

9月4日我們驅(qū)車前往南半球最大的娛樂中心——太陽城。這是南非最大的城市約翰內(nèi)斯堡和世界最大的產(chǎn)金中心暨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亞居民休閑、游覽、舉辦婚禮的理想去處，里邊有根據(jù)神話傳說興建的地震橋及豪華賭場，著名的奇特建筑——失落城和外觀氣度非凡的六星級酒店——王宮飯店。導游在行車途中便滔滔不絕地介紹比鄰斯堡野生動物園，占地面積有500多平方公里，可以乘敞篷越野車入內(nèi)觀賞自然野生狀態(tài)下的大象、獅子、豹子、野牛、河馬等多種野生動物。因是自費項目，在每人交納120美金之后，我們被安排在下午3點進園，誰知聯(lián)系之后，下午車輛都已入園，于是決定第二天早上6點半進園。其實最理想的入園時間是早晨，因為早晨不僅是觀察野生動物最好的時候，也是攝影的最佳時刻。

9月6日凌晨6點，我們在酒店門前上車，駕車前往比鄰斯堡野生動物園用了不到20分鐘，原來太陽城和野生動物園只有一座山坡之隔，路上三三兩兩的羚羊在樹叢下悠閑地吃草，一輛能裝載16人的敞篷越野車早已停在公園入口處，一位敦厚壯實的南非司機穿著迷彩服站在車旁，導游用英語和他對話之后，我們就陸續(xù)上車了。車廂四面透風，有頂無窗，視線極好。車廂與肩平處有一根橫粗鋼管，恰好可以支撐擱放相機。美中不足的是天氣有些陰沉，光線不是很明亮。

這座野生動物園是南非第四大野生動物園，實行的是標準軍事化管理，荷槍實彈的警衛(wèi)對自駕車進行非常嚴格的盤查，讓人頓生探險、獵奇的沖動。越野車穿過極其簡陋的入口，兩個持槍的門衛(wèi)也不過問，他們放心自己的車況和熟練的司機，司機扭頭向我們做個不要說話的手勢，就沿著綿延起伏的沙石路上蜿蜒前行。清晨的公園荒涼而寧靜，枯黃凄涼的曠野靜悄悄的，只聽見汽車輪胎和地面摩擦的沙沙聲，我們都睜大眼睛盡力去搜索藏在灌木和草叢中的動物，內(nèi)心充滿了激動和期待。突然車停下來，司機抬手向左邊一指，我們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看不見，司機用生硬的中國話一字一蹦地說：“長頸鹿！”我們這才看清200米外的山坡上，一只長頸鹿在灌木叢中時隱時現(xiàn)，太遠了，根本沒法拍攝，但確實讓我們佩服司機高超的駕駛技術(shù)和尖銳的眼光。車繼續(xù)前行，還沒駛出兩千米，剛轉(zhuǎn)一個彎，車又停下來，這次發(fā)現(xiàn)了一群大象，個頭碩大壯實，象牙尖利修長，耳朵遮著半個脖頸，就在車旁。車上人不約而同地小聲驚呼一聲，便靜默了，低著頭屏著氣猛按快門，太近了，焦距放到100mm還是曝框了。大象不聲不吭，低頭吃草，也不抬頭看我們，慢慢騰騰吃著走著。我坐在最前邊，視線更好，心里想要早一點發(fā)現(xiàn)一個大家伙，給大家一個驚喜，突然左側(cè)十多米處一個紅褐色石頭上，一只鹿瞪羚眼睛睜得大大的，吃驚地看著我們，我立即小聲對司機說：“停下”，便端起相機對準鹿瞪羚眼睛一陣“掃射”，大家這才回過神來，一起面向左側(cè)猛拍，這只鹿瞪羚距離適當，拍的圖片都很有靈氣和動感。

車輛下一個山坡，正要轉(zhuǎn)到一塊平坦的草原上，正前方樹叢里一只肥實的犀牛扭著圓滾的身子，慌慌張張地從車前走過，太突然了，竟然走在車前才發(fā)現(xiàn)，那笨拙的身軀，肥胖豐滿的屁股讓人忍俊不禁，犀牛沒走多遠，就在燒過的草地上啃起草芽。原來非洲氣候干旱，降雨量稀少，聰明的南非人就隔三四年放火燒荒，一塊地一塊地隔著燒，火燒過的地方，草長得快，嫩芽齊茬，食草動物愛吃，怪不得沿路到處可見一塊一塊燒過的草地。拍好犀牛車正要發(fā)動起步，右側(cè)又有人呼喊：停！定睛一看，兩只長著獠牙的野豬從林子里躥出來，在空地上拱草根，面目猙獰、豬鬃豎立、奇丑無比，看上去比家豬野蠻恐怖得多。

穿過平原，過一條河流，駛上一條柏油路，這里岔路很多，不時碰見拍照的敞篷車和觀光的小轎車，不同膚色，不同語言，大家在車上相視而笑，舉手示意，只不過我們的車上乘客都是端著相機，像偵察兵似的瞪著雙眼，尋覓急切想見的動物。

一個急轉(zhuǎn)彎兒，樹林深處露出兩個影影綽綽黑白相間的條紋斑馬！司機看樹高林密窺不見斑馬全身，就徑直開車往前走，又拐上沙土路面，他一邊開車一邊低頭在路上尋找著什么，原來他看到了獅子的腳印和糞便，就沿著腳印向前行駛，正走著突然又停下來，左前方約50米的林間空地黃草之間，幾只羚羊正抬頭觀望，天遂人愿，陽光此時正好從云縫之間灑下來，把羚羊和枯草染得金黃。

時值9月，正是南非初春季節(jié)，冬季的痕跡遍布草原，樹葉剛剛泛綠，草原一片凄涼還未換裝。羚羊投影在枯黃的草叢里，靜謐凸顯靈動，像一幅水墨丹青，美得讓人驚訝咋舌！司機對羚羊不屑一顧，只想讓我們和獅子荒野邂逅，輕踏油門，緩慢離開這幅美圖，我們還沉浸在興奮的情緒之中。遠遠看見一條大河，河灘高臺上立著3只似羊似鹿的動物，正想讓司機開過去看個明白，左邊樹林突然走出來一群角馬，距我們不過20米，領(lǐng)頭的一只高大健壯，像是頭馬，后面陸續(xù)跟隨一群個頭小些的角馬，像受閱的士兵一樣，列隊從我們面前走過，它們行進的速度并不快，也不害怕我們，有人拍照后立即掏出手機把行進的角馬錄下來，整個圖像清晰完整，好像專門為我們表演似的，真是大開眼界，這時天空突然下起雨來，又刮起了大風，風雨直灌到我們身上，頓時身體凍得發(fā)抖。

汽車在山脊上行駛半個小時也不見獅子的蹤跡，又和一只長頸鹿碰個照面，眼看規(guī)定的3個小時即將過去，司機把車拐向返回的路上，快出園時，路邊三岔路口一只小個頭斑馬橫在路上沉默無語，一群羚羊和它相依相伴，真是善解人意，彌補了沒有斑馬圖像的遺憾。

返回的路上，大家興高采烈，不再默不作聲了，互相交談途中遇到的野生動物太可愛了，既聰明又狡猾，既漂亮又奇特，即靈活又呆萌。除了未領(lǐng)略獅子的容顏，比鄰斯堡野生動物園的大象、犀牛、長頸鹿、斑馬、角馬、鹿瞪羚、獴、珍珠雞等動物全部親眼目睹了，頓時心生愜意，感覺也算不虛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