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非洲豬瘟為契機 推動營養導向型畜牧業發展

農業農村部食物與營養發展研究所副研究員周琳所在的課題組，依托中國動物衛生與流行病學中心“非洲豬瘟形勢下生豬產銷對接重大問題研究”和2019年畜牧業生產專項調查項目“防控非洲豬瘟形勢下生豬產銷銜接調查”兩個項目支持，對非洲豬瘟態勢下生豬產銷對接方式變化情況；新型產銷方式建立的困境及原因；生豬供給能否保障以及如果生豬產能下降動物性產品如何替代等問題進行了研究。周琳從飼料成本、營養的視角分析了非洲豬瘟疫情帶來的影響。她表示，未來豬肉將依然占動物性食物消費主體，但動物性食物消費結構將發生變化，與之對應的動物脂肪攝入量將顯著下降，建議以非洲豬瘟為契機，促進畜牧業產業結構調整，推進養殖業向營養導向型發展，帶動居民膳食營養結構改善。

一、非洲豬瘟對產業影響空前

周琳表示，從2018年8月非洲豬瘟疫情發生以來，所有的外部需求、外部挑戰、內部驅動等方面的因素都比不上非洲豬瘟疫情對產業造成的影響大，非洲豬瘟疫情對產業帶來的影響是空前的。

她們利用國家統計局和中國海關總署數據，對非洲豬瘟疫情發生后動物產品供給現狀進行了粗略分析，發現除豬肉產量下降了5.5%以外，牛肉、羊肉、禽肉、禽蛋和水產品產量都呈上漲趨勢。結合凈進口數量來看，豬肉、牛肉、羊肉、禽肉、水產品進口呈現快速上漲趨勢。從表觀消費量分析，整體上牛肉、羊肉、禽肉、水產品消費量表現上漲趨勢。

同時，根據今年8月第二周豬肉價格同比上漲46.8%以及目前收集到的數據測算價格彈性，預測豬肉消費量同期將減少30.3%。以此類推，如果今年年底豬肉價格上漲70%，屆時豬肉消費量將同比減少39.4%，在保持其他食物消費量不變的情況下，人均每日能量攝入量減少約113.4千卡，蛋白質、脂肪攝入量分別減少5.0克和10.2克。

二、以非洲豬瘟為契機，推進養殖業向營養導向型發展

計算營養、經濟和資源視角下單位蛋白質對應的各類動物性產品需求：以今年8月價格為測算基礎，以50克蛋白質對應各類動物產品需求為例，對應豬肉需要446.2克，牛肉340.9克，羊肉394.7克，禽肉441.5克，水產品592.5克，蛋類480.1克；對應價格上，豬肉需要13.8元，牛肉22.3元，羊肉25.2元，禽肉9.1元，水產品7.2元，蛋類4.2元。進一步測算滿足50克蛋白質的飼料需求（牛羊肉未考慮青粗飼料需求），豬肉需要2.2千克，牛肉1.8千克，羊肉2.7千克，禽肉2.0千克，水產品0.8千克，蛋類1.0千克。

在此基礎上進行經濟替代分析，如果豬肉價格上漲70%，豬肉消費量將同比減少39.4%，則人均每年豬肉表觀消費量將減少16.1千克，按今年8月價格計算，豬肉消費支出約節省500元/年，相當于2017年我國城鎮居民人均年支出中食品煙酒部分的7%，農村的14.6%。

進一步分析，在保持動物性蛋白質攝入不變，豬肉價格上漲70%的情況下，豬肉人均每年表觀消費量減少16.1千克，牛肉、羊肉、禽肉、水產品、蛋類的表觀消費替代量分別為12.3千克、14.3千克、15.9千克、21.4千克、17.3千克。對應在消費者支出上，牛肉、羊肉、禽肉、水產品、蛋類的等量蛋白攝入消費支出分別為805.1元（豬肉的1.6倍），910.9元（豬肉的1.8倍），328.8元（節約34.2%），258.3元（節約48.3%），153.1元（節約69.4%）；在保證居民支出水平不變（500元）的情況下，牛肉、羊肉、禽肉、水產品、蛋類的等額支出替換量分別為6.9千克，7.1千克，22.8千克（多購買41.5%），37.6千克（多購買133.1%），51.0千克（多購買216.3%）。

以2018年恩格爾系數算，以牛肉、羊肉替代下降的豬肉消費，則恩格爾系數分別將會提高約1.1和1.5個百分點；以水產品、禽肉和蛋類替代，恩格爾系數則分別可降低0.6、0.9和1.3個百分點。

對動物性食物資源替代性進行分析（所用料肉比為全生命周期料肉比，另外若牛肉和羊肉的飼料考慮飼草消耗，則飼料需求會增加，需進一步修正數據），課題組發現，若豬肉消費缺口由牛肉替代，則牛肉對應的飼料需求較豬肉可節約16.0千克左右，同理由禽肉、水產品和蛋類替代，則平均一年可分別節約飼料7.4千克、51.3千克和43.6千克。若豬肉消費缺口由羊肉替代，則平均一年需要多消耗飼料17.2千克。

對動物性食物營養替代進行分析，若用牛肉、羊肉、禽肉、水產品、蛋類代替，居民人均每日熱量攝入分別減少82.1千卡、60.2千卡、51.4千卡、81.3千卡和58.4千卡，這部分熱量的減少主要來自脂肪攝入量的減少。脂肪攝入量分別減少9.2克、6.6克、5.6克、9.9克、6.9克。

營養調查結果顯示，全國城鄉居民脂肪攝入量為79.9克，脂肪供能比為32.9%，已經超過了合理的范圍的高限（30%）。而用牛肉、羊肉、禽肉、水產品、蛋類來代替豬肉后，脂肪供能比分別下降3.6、2.5、2.1、3.9、2.6個百分點。

綜上所述，在維持蛋白質攝入水平不變、消費支出不增加的前提下，若用禽肉、水產品、蛋類代替豬肉，居民人均每日熱量攝入會有較大幅度減少，分別減少51.4千卡、81.3千卡和58.4千卡，脂肪攝入量分別減少5.6克、9.9克、6.9克，脂肪供能比分別下降2.1個、3.9個、2.6個百分點，每年節約飼料7.4千克、51.3千克、43.6千克。

周琳表示，非洲豬瘟疫情背景下，由于豬肉供給的持續性減少，未來豬肉價格增長預期顯著，而隨著價格的上升，勢必減少豬肉消費需求，增加替代產品的消費量。整體判斷，未來豬肉將依然占動物性食物消費主體，但動物性食物消費結構將發生變化，與之對應的動物脂肪攝入量將顯著下降。

實際上，《關于實施健康中國行動的意見》中明確指出，到2022年和2030年，成人脂肪供能比下降到32%和30%，適度減少豬肉消費量將有助于實現健康中國行動目標。豬肉是單位產品熱量、脂肪含量最高的動物產品，建議以非洲豬瘟為契機，促進畜牧業產業結構調整，推進養殖業向營養導向型發展，帶動居民膳食營養結構改善。

三、建議

綜合考慮，居民膳食營養健康需求和動物性產品之間替代關系，周琳提出如下建議：

第一，以非洲豬瘟為契機，提升我國生豬產業綜合生產效率和疫病防控水平，穩定生豬產業，確保豬肉供給能力。

第二，綜合考慮資源環境、養殖周期和營養健康等因素，加大對水產養殖產業和肉禽養殖產業扶持力度，提高白肉在動物性食物中的供給比例，鼓勵經濟不發達地區發展禽蛋產業，實現優化產業結構、善用資源環境、提升綜合經濟效益。

第三，加強消費引導，鼓勵消費者多食用水產品、禽肉等脂肪含量少的白肉產品，適度減少豬肉消費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