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筱靖 張 琦 董 巖 韓嬌嬌 周冰帥 吳燕伶
(山東師范大學 山東 濟南 250358)
中國傳統戲劇百花齊放,歷久彌新,是大眾文化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它以各具特色的演唱風格和豐富多彩的表演形式,寓教于樂,傳承地域文化,深受地方民眾的喜愛。由于不同劇種形成的歷史條件和地域環境各不相同,地方戲劇在民間社會所發揮的具體功能也存在差異。近年來,學術界對戲曲藝術社會功能的研究不外乎從娛樂功能、教育功能、文化傳承功能入手[1]。娛樂功能作為戲曲藝術的首要功能是學者們的普遍共識。其次,戲曲以雅俗共賞的形式崇本揚善,發揮著社會教化功能。新形勢下,我國大力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戲曲在文化傳承方面扮演者重要角色。事實上,戲曲藝術的傳承與其不同時代社會功用的演變息息相關。戲曲藝術的現實功能影響著戲曲文化的發展趨勢。
本文主要探討明清以來洋縣桄桄社會功能的變化,并結合時代特征梳理其社會功能的變遷與新時期的功能轉型,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和發展提出可行的思路。
洋縣“漢調桄桄”是明清以來流行于漢中地區的傳統戲劇,它的出現與當地的民俗活動、宗教信仰息息相關,其娛樂功能主要表現在娛神和娛人兩個方面。
明清時期,洋縣境內災異頻繁,漢江水漲數次,“城民舍俱淹沒”,“黑霜殺麥”[2],兇年饑歲。百姓生活疾苦,往往將生存和幸福寄于神靈,這為佛教、道教的興盛提供了一定的社會條件。至清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全縣有寺、院、庵60多座[3],清代設有僧會司、道會司,統管全縣佛教事宜和統管全縣道教事務。這一時期民間佛道信仰的彌漫促進了民間祭神之風的興起。洋縣百姓為了答謝地方神明的保佑,每年于收成之后,舉辦謝神祭典。明中期以后,隨著關中地區酬神儀式的民俗化,很多廟宇都為酬神而建起了專門戲臺、戲樓[4],樂歌報賽。洋縣桄桄的酬神功能主要體現在社會祭神所設置的古會節日活動中。
在洋縣,每年較大的鄉村都設有“神會”“拜香會”,地方民眾結伙祭神,以祈求平安。在農歷二月初一和七月十五日的酆都會,農歷二月十五日的二郎會,農歷四月八日的佛祖會,農歷四月十五日的天師會,歷正月十五日的火神會,農歷八月初二的城隍會期間,都有桄桄戲班來演出。
以每年農歷八月初二的洋縣城隍廟會為例,洋縣百姓“至期,祈報縣官于春秋壇祀外,亦于是日諸廟虔祀”[5],“儀仗鼓樂迎神詣壇[6]”,會期搭臺唱戲,廟對門戲樓上兩臺戲三天三夜連續演出。廟會上的桄桄戲以神化題材的劇目為主,例如《三仙圖》《唐王游錦湖》《齊天大圣》《大鬧天宮》《索絡鏡》等有神仙角色的戲。表演完之后,要進行掃臺儀式,漢調桄桄的表演者手持木偶表演一些技巧性的動作,同時唱一些念白。唱念完畢后門外要先放一掛鞭炮,然后要燒香并對木偶進行跪拜,最后拿著靈官放回屋子內,表示靈官已完成工作,并祈求保佑所到之處都要平安。[7]從表演劇目到跪拜儀式,廟會的活動都以“神”為中心具體展開。此外,廟會上演戲的費用,由廟會主持方出資,一般是廟上的會首提前跟戲班談妥單場戲或單日戲的演出費,廟會演戲,一般至少演三天戲,也有演五天、七天的,但很少。
明清以后洋縣地方戲劇在古廟會的社會祭神中發揮著重要“娛神”的作用。直到現在,洋縣桄桄的酬神功能依然存在,它與洋縣民間的祭神風俗一同傳承,經久不衰。
洋縣桄桄在娛神的同時也發揮著娛人作用。
洋縣桄桄與當地其他民俗活動的出現豐富了百姓的娛樂方式。雖然明中期以后廟戲的產生是祭神活動世俗化的體現,但實質上它作為一種藝術形式也同樣陶冶民眾的精神氣質。在古廟會期間,桄桄演出、馬戲雜耍、皮影戲、民間社火等娛樂活動豐富[8],民眾在祭神的同時,亦感受著戲曲藝術帶來的歡樂。從洋縣桄桄的表演程式來看,最具特色的洋縣杖頭木偶戲不同于純粹的真人演唱,它是以杖頭木偶為主體的舞臺表演。觀眾可以欣賞到桄桄藝人吹面灰、耍紗帽、耍獠牙、耍火、耍辮子、變臉、腳踢頭盔等特技表演,有趣的木偶操作和視覺體驗為觀眾帶來極大的審美享受。這種重視觀賞性的娛樂形式更多是為了滿足群眾精神需求,而并不僅僅是為了“娛神”。因此,廟戲即滿足了祭神的需求,作為群眾娛樂活動的類型之一也滿足了民眾的文化需求。
另外,洋縣桄桄的娛樂功能也體現在民間喜壽日的堂會戲演出。堂會戲是由個人出資、在舉辦喜慶宴會時邀請藝人來演出助興、以為體面榮光、招待親友的演出會。在洋縣的禮儀習俗中,嬰兒的“滿月”之日備受重視,除取名、理發,或者由其祖母抱嬰兒出門“撞干大”(在路上認干父)以外,缺子富戶多在這天請戲班或自樂班演唱助興。其次,祝壽“伺候生日”之俗在洋縣城鄉十分盛行。古代百姓一般年齡到60歲稱“大壽”,富戶生日時,張燈結彩,盛備酒宴待客,登門祝壽者多為獻壽幛、壽聯、壽面及酒、肉、禽、蛋、果品,鳴鞭炮,奏管樂,向壽老叩首或鞠躬,酒席間互相敬酒、祝福,有的還請戲班唱“堂會”,盡情歡快[9]。堂會戲一般在喜壽日,因而唱的都是好戲。1949年以后,移風易俗,傳統的生辰、祝壽習俗逐漸淡化。如今洋縣民間喜壽日不再有堂會戲的演出。
戲曲的教育功能建立在娛樂功能之上,戲劇利用豐富多彩的表演形式激起民眾的情感共鳴,進而潛移默化地寄托教育,寓教于樂。“廟戲在文化氛圍薄弱的鄉村社會,是一種最普遍的社會表演的娛樂,也是一種鄉村社會教育”[10],戲曲并不是純粹的娛樂享受,民眾亦在戲曲中汲取歷史知識、接受道德教化、認識是非觀念與善惡標準。
戲劇來自于民間,也與官方主流思想相適應。它既是底層民眾在現實社會中發聲的途徑,同時也是官方進行道德宣講的工具。明清時期,官方在洋縣設立公所聚集諸生開展宣講活動,宣揚儒家倫理道德,進而教化鄉民。“光緒十三年知縣陳澤生率諸生宣講……宣講生于集商農聚時恭詣宣講,每所刊發孝悌俚歌數百本,散給聽講者”[11],因而明清以后重視道德教化逐漸成為洋縣地方社會的一種風尚。在這一風尚的影響下,廟戲被人為賦予了道德教化的功能。
洋縣桄桄的教化作用通過劇目內容表現出來。洋縣桄桄戲劇目繁多,傳統劇目其內容有歷史劇、神話劇、民間風情劇、寓言傳說劇等。歷史劇中,春秋戰國故事戲,如《黃金臺》《進驪姬》《進西施》既展示了列國紛爭的歷史故事,也總結了王朝更替、社會動蕩的歷史教訓。《黃金臺》中,燕惠王中反間計撤下了功臣樂毅,使樂毅助燕昭王奪下的齊國土地盡失,而后投奔趙國的故事,可以引發民眾對為君者如何擇臣而事,留住賢良的思考。《進驪姬》中,晉獻公昏庸好色,寵信奸佞,殘害忠良與《進西施》里吳王夫差貪戀美色,不聽忠言,放虎歸山的故事,可以使百姓從王朝興衰中吸取荒淫誤國的歷史教訓。
其次,民間風情劇多源于底層民眾的社會生活。如《陳興打娘》講述了陳興之母張氏改嫁徐彥芳意欲毒死徐彥芳之弟妻李玉貞,不料卻毒死了自己的弟弟,而后又誣告李氏,毒打李氏子女,陳興大義滅親怒打其母張氏的故事。反映了血性男兒為維護正義,大義滅親的舉動,沖擊了封建社會“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的倫理綱常。又如《鋲鐵劍》講述了張繼賢帶仆人新雄赴京趕考,途中結識曾欽,與曾欽之妹桂娟面許成親,當地惡霸萬全欲使桂娟為妾,曾欽男扮女裝殺了萬全一家,桂娟與張繼賢蒙冤入獄,后被新雄相救,投奔曾欽,全家團圓。該劇反映了民眾懲奸除惡,匡扶正義的精神。
再者,“漢調桄桄”人物戲中的人物忠奸、人心善惡最容易引起底層民眾的愛憎與思考。因此,“漢調桄桄”中三國人物戲、綠林好漢劇、楊家將、岳飛故事、包公戲等此類劇目豐富。民眾在三國戲中領略有勇有謀、大仁大義;在綠林好漢劇中體會俠肝義膽、鋤強扶弱;在楊家將、岳飛故事中汲取民族意識;在包公戲中宣揚公平正義。
然而,戲劇的教育功能并不是顯而易見的,大多數情況下觀眾聽戲的初衷并不是為了接受教育,而是為了愉悅身心、陶冶情操。正所謂“寓教于樂”,即在娛樂中寄托教育的作用,“藝術的妙處就在于它的認識、教育作用是潛在的,是隱藏在賞心悅目的娛樂之中的”[12]。洋縣杖頭木偶桄桄戲通過唱念做打、特技表演,并在舞臺美術的烘托下調動觀眾的情緒,使民眾感同身受進而接受道德教育。在漢調桄桄杖頭木偶戲經典劇情《李彥貴賣水》中,桄桄藝人通過木偶表演生動地展現出李彥貴一家遭權奸王強所害,生活窘迫,以文弱之軀挑水叫賣的情景,惟妙惟肖,動人心魄。該劇表現了李彥貴為侍奉老母吃苦耐勞,在窘境中不怕勞累的品德,感動了民眾。戲曲以直觀的舞臺表演感化人心,使民眾在潛移默化中接受教育。
當然,并不是所有的傳統劇目都具備良好的教育功能。民間戲劇既有積極的成分,也有封建、迷信、庸俗的雜質。“漢調桄桄”劇目中亦摻雜著“宿命論”的迷信色彩。如傳統劇《碧天砂》中充滿了“因緣圣母”和“撲郎星”主導的姻緣命定觀,劇中情節“夙命論”迷信成分很重。
隨著時代的發展洋縣桄桄的劇目發生了新的變化。1951年在黨的“百花齊放,推陳出新”方針指導下,桄桄演員程海清招徠民間藝人,組織起“新民社”在鄉間廟會演出,滿懷激情地為戲劇事業出力。1951年初,“新民社”改為洋縣新民秦劇團,排演了《槍斃郭愷》《徐州革命》等新編劇目,配合形勢,宣傳黨的政策[13]。洋縣桄桄在保持自身文化特點的同時,積極創新滿足時代的需求,這反映了戲曲藝術的時代性。
戲曲文化的時代性與民族性是重要話題。學者李楠指出,在新形勢下要理清戲曲藝術發展過程中的民族性和時代性問題[14]。戲曲在過去歷史條件下形成和發展的時代性特征隨著歷史的變遷逐步融入民族文化之中,不斷豐富和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時代內涵。洋縣桄桄劇目所蘊含的向善價值取向和優秀的精神氣質并不與當下的時代相悖。因為這是戲曲文化的民族性問題,民族性的基礎是文化認同。洋縣桄桄的時代性則表現在:把具有當代價值的文化內涵發掘出來,用“不變”的藝術形式去反映“變”的時代。當下許多非物質文化遺產式微,一定程度上源于自身時代性的滯后,而不是民族性的缺失。“非遺”文化如果無法體現新的時代內涵,它自身的娛樂性與教育性也很難符合人民群眾的精神需求和社會的文化需求。時代所造成的變化也將影響戲曲藝術社會功能的轉變。
隨著近現代教育的發展,戲曲的教育功能逐漸被正規化的學校、社會教育所取代。20世紀七十年代以后,電視、錄像在洋縣普及,許多桄桄劇團暫停演出。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五花八門的娛樂方式駢興錯出,網絡、電影、電視劇、流行音樂等娛樂手段便捷性更高、吸引力更強,戲曲不再是人們消遣娛樂的唯一途徑。教育的崛起和科技的進步給戲曲的教育功能和娛樂功能帶來了較大的沖擊,而新時代往往機遇與挑戰并存。2015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支持戲曲傳承發展的若干政策》,部署進一步加強政策支持,振興我國戲曲藝術。新時期我國強調必須大力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提高民族道德素養,更好地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在重視文化傳承的時代背景下,戲曲民族性所體現的文化傳承逐漸上升為一項社會功能。這一功能因洋縣桄桄地域文化的獨特性而不會輕易被取代。
然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并不能僅僅依靠文化傳承功能的延續。戲曲娛樂功能和教育功能的轉型是當代社會“非遺”重獲生機的突破口。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在堅持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基礎上,發表了一系列關于文藝工作的重要論述,提出了時代性、人民性、創新性、開放性的文藝思想基本特點。時代性、人民性、創新性與開放性既符合戲曲社會功能轉變的特點,亦能指導當代戲曲社會功能的轉型。
戲劇不僅僅是娛樂消遣的形式,或多或少都帶有時代的烙印,漢調桄桄的社會功能就是其時代性的表現。在傳統社會,漢調桄桄的社會功能為宣傳封建道德文化,教化民眾。隨著時代的發展,漢調桄桄的社會功能又賦予了新的內涵,即結合時局在政治上助力脫貧攻堅,當下突出表現為下鄉公演,助力扶貧。
根據漢中市文化文物局2003年出示的《漢調桄桄保護計劃》保護措施之一就是利用農閑進行公演活動。隨著精準扶貧政策的出臺,這一保護措施被賦予了新的使命。相比于南鄭表演創新的劇目,洋縣表演的仍是傳統特色的劇目。例如,2019年6月漢調桄桄傳承人李天明表演的《唐王游涇湖》。這是洋縣杖頭木偶戲藝術經典的傳統劇目,也是洋縣杖頭木偶戲藝術的代表之作,講述的是龍王想要降雨卻未稟告唐王,于是唐王大怒差點殺了龍王的故事。由于當地持續干旱、農作物減產、民不聊生,龍王見此情景便等不及稟告唐王,于是便私自降雨。干旱情況得到緩解后,百業繁榮。最后唐王在了解龍王私自降雨的真相后赦免了龍,結局皆大歡喜。在演出的過程中,觀眾看到龍王被冤枉覺得十分緊張和擔心,同時也為唐王最終順民意、得民心的做法叫好,這體現了洋縣人民的樸實的性格。[15]群眾通過觀看此類傳統的劇目,在豐富娛樂形式的同時,喚起樸實勤勞的心,從而更好地投入到農業生產中。由此看見,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社會形勢下,這些優秀劇目所表達的價值觀念激勵著民眾為改善生活水平,為2020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不斷努力。
“非物質文化遺產也是傳統文化的載體,承載一個民族的文化基因,反映其民族感情。它不僅可以滿足不同背景的游客體驗各國、各地區文化差異的需求,也實現了跨文化交流,是旅游開發中一種重要的旅游資源。”[16]當前,我國對待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態度是保護為主,并進行合理開發,洋縣漢調桄桄的發展亦是如此。
在傳統社會,漢調桄桄演出的場所主要以廟會居多,其受眾十分有限,知名度也難以提升。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和第三產業的發展,漢調桄桄的宣傳平臺大大拓展,知名度隨之提升,這為帶動當地旅游業的發展起了重大的作用。洋縣政府在落實漢調桄桄的保護措施的同時,結合旅游業的發展,積極開拓漢調桄桄的演出市場,努力實現保護與開放的良性互動。根據洋縣政府工作報告來看,弘揚漢調桄桄等民間傳統藝術已成為擴大文化消費的重要舉措。多年來以油菜花節、梨花節為契機,舉辦漢調桄桄的演出活動,吸引了全國各地的游客,帶動了當地旅游業的發展,如今,漢調桄桄已成為洋縣乃至整個漢中地區的名片。
“文藝要反映好人民心聲,就要堅持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這個根本方向”。要解決傳承的問題,漢調桄桄自身必須與時俱,體現人民性。因此,漢調桄桄不僅要適應成年人的審美情趣,還要符合學生全面發展的需要。
為培養青年一代的傳承人,漢調桄桄積極開展進校園活動。目前取得顯著成果地是:一是2014年在陜西理工學院開設“漢調桄桄”鑒賞課等。二是洋縣南街小學漢調桄桄工作坊的成立。
2006年,漢調桄桄被列入國家首批非物質文化遺產,為傳承這一藝術瑰寶,南街小學結合課程改革,編寫了《漢調桄桄藝術》校本教材,開設了《漢調桄桄欣賞》課程,在音樂、美術、勞動等課堂上全方位教授、培養學生相關知識和技能,組建了“漢調桄桄”表演隊,深受孩子喜愛和家長認可。課本劇《西門豹》《胸有成竹》先后赴香港、北京演出,受到社會各界贊譽。該校成為教育部在全國中小學創建的449所中華優秀文化藝術傳承學校之一。2017年4月,南街小學“漢調桄桄”工作坊應邀參加全國第五屆中小學生藝術展演,12名學生展示了“漢調桄桄”泥塑造型、裱糊脫模、繪畫臉譜、陜南刺繡、戲裝制衣、桄桄表演等六大藝術,展示了“‘漢調桄桄’戲曲角色、臉譜、服飾”68件作品,演唱“漢調桄桄”折子戲120場次[17]。學生們在制作泥塑造型、臉譜、和戲裝的過程中,培養了學生動手操作能力、藝術鑒賞能力;同時漢調桄桄的劇目所表達的優秀人物品質、傳統道德價值觀念對學生的發展極具指導意義。
2014年在陜西理工學院開設“漢調桄桄”鑒賞課,邀請南鄭漢調桄桄劇團到校園表演,同時還到南鄭和洋縣進行采風活動。2018年7月17日,陜西理工大學音樂舞蹈系師生一行48人到洋縣,在洋縣文化館進行采風活動并與洋縣國家級、省級非項目代表性傳承人進行了藝術交流,傳承人李天明展示了自己所傳承的項目的技藝表演片段,與師生進行了互動交流,解答了學生提出的相關專業問題,還讓部分學生體驗了木偶戲的表演動作。這種課堂鑒賞加社會實踐的形式豐富了學生的視野,有利于其專業學習的進一步提升。
這種傳統戲劇+現代教育的模式不僅有利于漢調桄桄的傳承與保護,同時也創新了教育形式,有利于涵養學生的文化底蘊。
綜上,洋縣桄桄的社會功能在不同歷史時期應有不同的定位。明清時期洋縣桄桄作為社會祭神的一環發揮著娛神娛人的重要作用,同時它亦是古代白丁接受社會教育的世俗化形式。然而隨著近現代浪潮的到來,洋縣桄桄的傳統功用存在被新式教育和新型娛樂替代的危機。但這并不意味著其社會功能的消失,而是迎來了轉型的機遇。洋縣“漢調桄桄”教育功能由傳統的劇目教化向與校本課程相結合的地方教育轉型。此外,洋縣桄桄在當代社會還推動著洋縣文化助力扶貧、刺激旅游消費的作用,具有鮮明的時代性和創新性。
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傳承與戲曲的社會功用息息相關。在信息化時代,多元的教育渠道和豐富的娛樂方式使許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統社會功用受到了沖擊。因此,“非遺”在傳承民族性因素的同時亦要重視時代特征,在大數據時代加強文藝與科技的融合,創新合理的開發模式。另外,還應以立足文藝的人民性特征,發展成為大眾所喜聞樂見的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當非物質文化遺產具有現實意義,才能更好地具備傳承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