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萌
(蘭州大學 經濟學院,蘭州730099)
西北地區地處我國內陸,人口密度小,經濟增長緩慢。隨著西部大開發的深入實施和“一帶一路”建設的有序推進,西北地區經濟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但與中部地區的差距仍然較大,西北地區還需通過不斷發展,進一步縮小中西部差距,促進我國經濟協調發展。本文采用全要素生產率指標對西北地區近幾年經濟發展的態勢及經濟增長的影響因素進行了探究與分析。
全要素生產率這一概念最初是由著名經濟學家索洛(Solow)于1957年提出的,他借助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將全要素生產率作為一個余量計算出來,因此,全要素生產率也稱為索洛余量。ZuankuoLiu,LiXin(2019)采用基于SBM模型的GML指數,測算出中國“一帶一路”沿線省份的綠色全要素生產率(GTFP)。[1]Maria Gabriela Ladu(2014)對意大利全要素生產率(TFP)與能源消耗之間的長期關系進行了研究。[2]Richard Harris,Shengyu Li(2019)[3]通過全要素生產率測算了中國政府援助對企業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受政府援助的企業其收益曲線呈倒U型,且接受政府援助的企業其TFP增長的貢獻大于未接受援助的公司。
國內對TFP的研究起步較晚,我國著名經濟學家李京文與國外經濟學者合編了一本書,名為《生產率與中美日經濟增長研究》。張培剛和劉建洲(1994)[4]評價該書選取了喬根森等人的方法對中美日三國的生產率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進行了比較分析,用大量的數據揭示了教育在國民經濟發展中的重要作用,并提出,要提高我國的生產效率與增長質量,必須注意技術進步與投入效益的關系,重視人才和智力開發,增加對教育的投入。此外,通過比較我們這個發展中大國同兩個發達的資本主義的生產率與經濟增長,使我們認識到我國同發展中國在生產率方面的差距。李健和盤宇章(2018)[5]采用數據包絡分析法(DEA)對中國城市全要素生產率增長差異和各區域城市生產率增長的收斂性進行了分析,發現東部和西部城市全要素生產率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且西部的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的動力主要是技術進步。李健,李澎(2018)[6]以東北三省的地級市為樣本分析了2000-2014年城市經濟增長的動力,結果顯示東北地區的總體全要素生產率呈現正向增長,但隨著時間推移呈震蕩下降態勢。
綜上所述,關于全要素生產率的研究不斷增多,但國內對西北地區的TFP分析仍然較少;學者們從國家政策與貿易方面,探究了其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也從能源儲備與全要素生產率的關系方面,進行了深入探究;還從中國城市全要素生產率、東北地區全要素生產率等方面研究了這一問題。本文針對西北地區五個省份的全要素生產率進行測算,主要是因為:第一,西北五省均為“一帶一路”沿線主要省份,“一帶一路”建設影響著該地區的經濟發展;第二,西北地區地廣人稀,自然資源豐富,但經濟發展落后,探索全要素生產率對其發展具有重要意義;第三,中國地區經濟發展不平衡,東西部與中部差距大,而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是減小經濟發展差距的重要方式。本文利用《中國統計年鑒》,整合并處理西北五個省份2008-2017年的樣本數據,來測算這十年間的地區全要素生產率,可以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因素有一定的認識,并討論有助于提升TFP的政策建議。
在使用索洛余值法對五個省份的全要素生產率(TFP)進行測算時,需要用到各個省份的總產出、資本投入和勞動投入的數據。其中,總產出:本文使用各個省份的地區生產總值作為衡量地方產出的指標;資本投入:本文將固定資本投資總額作為地區資本投入;勞動投入:本文使用各個地區的就業人數作為勞動投入。上述數據均來自《中國統計年鑒》,其中總產出和資本投入的相關數據均是各個地區當期的名義數值,需要將這些數據折算為初始年份(2008年)為基期的實際數值。模型估計結果如表1所示:

表1各省份全要素生產率
從近十年各省的平均全要素生產率來看,甘肅省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平均TFP保持在正值水平,這意味著,近十年甘肅省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經濟增長穩健。從數據來看,得出這一結果,是由于甘肅和新疆近十年在資本和勞動力投入方面的投資增長率較大的原因,人口紅利和資本是技術進步的外在因素,也就是說,人力資源和物質資源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
陜西省作為西北地區的唯一一個擁有國家級中心城市的省份,其GDP也在西北地區首屈一指,但陜西省全要素生產率平均值反而低于甘肅和新疆。從陜西省近十年的數據來看,陜西省在固定資本方面的投入巨大,但是近十年勞動力的增長率僅為63%,而甘肅省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勞動力的增長率分別為140%、135%,因此我們也可以看出,人口紅利對經濟增長有一定的影響,這與近年來西安市接連出臺吸引人才的相關政策相吻合。
甘肅省在2013年的全要素生產率為-5.07,達到甘肅省近十年的最小值,回看2013年甘肅省的發展情況,這一數據很可能與當年的定西地震有關;Kunreuther和Pauly(2006)[7]在其文章中指出,自然災害對經濟增長產生制約作用,災害的發生會產生大量損失,在防災、救災、臨時安置過程中,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資金,這一舉措占用了大量的有效資源。楊凌和寇宏偉(2017)[8]在《自然災害的經濟影響研究—以汶川大地震為例》一文中,通過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預測出不發生地震時四川省的GDP,結果顯示,災后重建對該地區的經濟產生了有效的積極作用,這一結論與甘肅省在2013年到2014年間全要素生產率的激增也相吻合。
從圖1可以看出,西北地區各個省份的全要素生產率長期處于上下波動狀態,但較可觀的是振幅逐漸趨于平穩,且呈現出上浮趨勢;其中青海省的振幅最大,其他省份較為平緩,觀察表1中青海省的數據發現,該地區2010年實際固定資產投資較上一年減少了74.89億元,即當年青海省的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為負值,這種情況在其他省份均未出現過,而固定資產投資的減少,直接影響到經濟的發展。卜奕君和王小梅(2015)[9]在《西部欠發達地區固定資產投資分析—以青海省海東市為例》一文中,測算了當地的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結果顯示,2010年當地的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接近-5%,也就是說2010年的固定資產投資不升反降,這直接導致了2010-2011年度的全要素生產率直逼-11%。由此可以發現,固定資本的投入對經濟的增長是不可或缺且至關重要的。

圖2各年平均全要素生產率
西北五省份2008-2010年間的全要素生產率,均一致呈現出上漲趨勢,這一現象與2008年金融危機的影響有關,而后隨著國家應對金融危機的一系列經濟刺激措施的開展,2009年開始明顯呈現出經濟復蘇的跡象;金融危機的出現也證實了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價值觀,隨著全球經濟往來日益頻繁,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相互依賴性越來越強。從圖2可以看出,2014年開始,西北地區的全要素生產率平均值開始明顯的增長,這與2013年國家開始實施的“一帶一路”建設、2014年年底蘭新鐵路的正式開通運營等國家級項目有一定關系;“一帶一路”建設為西北地區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空間,作為絲綢之路經濟帶沿線地區,為更好更快適應跨國貿易運輸體系的交通條件,西北地區大力開展了一系列基礎交通完善措施,這也為西北地區帶來了經濟發展的動力源泉。由此可以看到,國家政策的傾斜和公共服務的健全對全要素生產率有一定的積極作用,促進了經濟社會的發展。
西北地區目前吸引外部投資的主要途徑是通過宏觀政策,缺少自發性。由于地理位置,自然環境等因素,西本地主要是由于吸引力不足導致的。所以要從以下幾點促進投資需要:優化區域投資環境,如建立一個健全、公平且良好的投資環境;完善金融制度;政府加大扶貧力度,以提高西北地區整體收入水平。
在不斷加大資本投入的同時,加大對教育領域的投資,為滿足新常態下社會和市場的需要,加大對職業教育的投入,通過培訓職業技術能力,提高勞動力的專業技能;同時加大對醫療、衛生、社會保障等領域的投入,為提升人力資本質量奠定良好的基礎;推出具有針對性、富有特色和吸引力的高層次人才引進方案,以此來提高人力資本質量,帶動當地經濟發展。
目前我國西北地區城鎮化、區域一體化等都還處于加速發展階段,要通過不斷促進服務業發展,加大對創業、科學技術的研發等領域的投資;發展一些貼近人民生活的服務,如教育培訓業、旅游業、健康養老業等;還要不斷健全城市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設施,如高速公路及鐵路的修建、城市公園的修建,以提高人民出行便利度與生活舒適度;積極穩妥地推進新型城鎮化建設;以“一帶一路”建設為支撐,加強西北地區的資本、勞動力等要素跨區域流動,形成區域協同發展格局。
美國次貸危機足以說明金融發展與實體部門經濟發展協調發展的重要性,金融發展的速度過快會增加經濟體系中的金融風險,進而導致金融危機的爆發;同時金融行業的發展又能為當地經濟發展帶來資金活力,因此,金融行業的發展對西北地區經濟發展至關重要。西北地區金融行業的融資渠道較為單一,從信貸資金的支持方面制約了西北地區的經濟發展,所以要促進融資渠道多元化,促進形成與東部地區金融機構的互補、競爭機制。目前西北地區金融行業的發展尚不均衡,要在一定程度上與實體部門的經濟增長相適應,促進金融發展服務于中小實體企業,以避免金融風險的出現。
隨著全球氣候變化,環境問題日益嚴重,世界各地災害頻發,在做好災害防范措施的同時,也建議政府部門結合已有的災后重建相關數據,逐步建立起科學系統的災后重建計劃,以便在災后重建過程中,能夠提出適應民情且具有針對性的應對措施和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