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摩梭族群姻觀的演變

楊學花

摘 要：解放前寧蒗縣永寧摩梭族群主要實行走婚制下的“等級內婚、母系家庭外婚、不與養蠱家婚、不與外族婚。”而在解放后隨著婚姻法的貫徹執行和摩梭族群的思想覺悟、文化水平得到了提高，逐步改變了舊走婚制，逐步向現代一夫一妻的婚娶、招贅等的婚姻觀正在普及。

關鍵詞：摩梭;婚姻;演變

一、摩梭族群及家庭婚姻概述

摩梭族群現居住于云南省與四川省交界處的瀘沽湖河畔，他們起源于哪個朝代，無明確的定義，如今歸為納西族。他們仍保留著以母系血緣為紐帶而形成的母系大家庭，以及以男不婚女不嫁的阿夏走婚婚姻制度。摩梭族群曾受過三次重大的外來文化沖擊[1]，一是由于藏傳佛經的沖擊。因藏傳佛教的以迅速的發展，使父系地位大大提高，從而父系下的結婚也相續增多。二是受漢文化的沖擊。摩梭祖先為保家安，實行男權土司制度。三便是文革時期。1956年寧蒗和平解放，永寧地區實行民主改革，廢除土司制度。文化教育從而得到提高，從而使摩梭族群更加注重婚姻生活，致使摩梭族群走婚衰弱。因盛行的走婚制度性病泛濫，故國家出臺一系列政策禁止走婚而推崇結婚。

二、寧蒗永寧摩梭婚姻制度的演變

在受到多種因素的沖擊后，寧蒗永寧摩梭族群的婚姻，由傳統走婚制向一夫一妻制過渡，而婚俗也正逐漸簡單化。

（一）寧蒗永寧摩梭族群走婚制度的演變

在母系社會的社會分工，以及當時土司制度的盛行下，摩梭族群形成了森嚴的社會等級。同時摩梭族群形成了獨一無二走婚習慣法：阿夏走婚制、等級走婚制、母系血緣過近不走婚婚和不于養蠱家走婚。筆者與2020年8月對云南省麗江市寧蒗縣永寧地區近5000人超過五年以上的土著摩梭族群做了一個抽樣調查。

（1）淡化的阿夏走婚制

走婚顧名思義，這種婚姻關系的建立是采取走訪的方式，即男女相戀，不組成一個共同的家庭，這是摩梭族群婚姻的普遍現象。在摩梭族群無固定的伴侶，即喜歡方可在一起，有別的因素方可自由解散不受社會輿論和經濟等因素的糾紛。在解放后素質教育的普及、人民思想的解放、民族的獨立、民族改革、婚姻法的確立、經濟的發展、以及受外族文化的同化。解放后摩梭族群中的年輕一輩人反對走婚制，而推崇“一夫一妻制”進行結婚。

（2）不斷受挑戰的等級走婚

受土司制度的影響，摩梭族群選擇對象、談戀愛、等級森嚴，講究門當戶對，即部落首領與部落首領之間，土司與總管及把事之間、平民百姓之間走婚，絕不允許下層找上層。摩梭上層有“女不家百姓，男不許娶平民”的說法。摩梭族群上層可以找下層[2]，卻不允許公開，只能秘密進行。如有下層找上層被發現，要嚴加懲罰。然而今天這種關系被破壞甚至逝世。

（3）堅定不移的母系家系外走婚和不于養蠱家庭通婚

摩梭族群認為同一母系家庭成員都是源自于共同祖先的同血緣兄弟姐妹，母系血緣過于親近的家庭成員不得走婚和發生性關系。可見，摩梭族群母系家庭外走婚是禁止血緣婚的倫理體現。同樣，摩梭族群認為養蠱[3]代表的是邪惡，不可接近。一般家庭更是禁止子女與養蠱家的女子進行走婚的，因為他們畏懼蠱毒。破壞者也會被人們唾棄和遠離，視其為異類，更嚴重的也會被逐出家門。

（二）逐漸現代化的摩梭婚

在本次走訪中發現，母系家庭為主的婚姻最大的特色便是阿夏走婚，而永寧地區的摩梭族群的婚姻觀發生改變。而且，因區位、歷史、經濟發展等原因。這種阿夏走婚制已經走向衰微而卻未絕跡。由于近年旅游經濟的發展出現了倆種形勢：一是阿夏走婚演變為與結婚相似，成為旅游文化亮點。二阿夏走婚萎縮。由于受外來文化[4]前所未有的影響，摩梭族群特別是年輕一代的摩梭族群的價值觀念、生活方式正在發生變化、加之旅游經濟的繁榮，摩梭族群原有的婚姻觀已經受動搖，由走婚演變為婚娶、招贅（上門女婿）。

（三）摩梭族群婚姻習俗的改變

除了婚姻制度外，摩梭族群還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婚俗習慣法。在摩梭的婚姻婚俗中主要有倆種形式：走婚婚俗和結婚婚俗。

（1）走婚中的禮俗

男子應先送禮博取女子母親的認可，經母親同意之后就進行走婚。走婚中男子會在夜間騎快馬來到女子花樓，待女子的母親入睡之后，方可悄悄由走婚墻進入花樓，不可走正門進入。進入后男子會將帽子掛在窗外以示倆人正在約會，第二天要趕在女子家里人還未起床之前悄悄離開。相比以前如今的走婚就比較隨性。

（2）婚娶中的禮俗

摩梭族群結婚主要分為五個步驟[5]：一是三轉九折的說媒儀式，第一次媒人帶著禮物去女子家，女子家若是不收禮直接拒絕，媒人便收回禮在去直至同意。第二步，請女方家族吃酒。定親后在得到女方家族老人的批準后，媒人帶禮上門，進行祭祀，談婚事。第三步，送彩禮。第四步，迎親。派一行人馬去女方家經各種禮節接上新娘，后在男方家進行一系列禮節。第五步，回門。結婚后的第三天新娘要回門（回娘家）。

三、永寧摩梭族群婚姻的展望

在筆者通過對永寧地區的走訪中發現，摩梭地區的摩梭族群的婚姻大部分都已經走向一夫一妻制的結婚。如爾車拉姆[6]在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熏陶之后，她于2008年5月10日進行了結婚。而且據她所述，跟她一輩的永寧摩梭族群中的年輕人都選擇結婚，并且他們都認為結婚更能適應當今時代的發展。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走婚也許就成為一種很美的文化存在。

注釋：

[1]參見和邵全著《中國摩梭人》第489～492頁

[2]參見和邵全《中國摩梭人》第467頁

[3]養蠱一種以前母系維護自己統治地位的手段，相對較玄學。

[4]寧蒗縣少數民族雜居的各民族的文化

[5] 者于2020年8月20日在對云南省麗江市寧蒗縣永寧鄉里格村村長的訪談中得知。也可參見《走婚兒女國親歷記》

[6]今28歲，本次訪談中永寧地區的摩梭族群受訪者 現工作于寧蒗縣人民醫院 漢名楊紅

參考文獻：

[1]畢堅.云南少數民族婚俗目[M].北京：天地出版社，1998：第14-25頁

[2]拉他咪.達石摩梭社會文化研究文集上下冊[M].云南：云南大學出版社，1960-2005：第219-246頁

[3]邱昊瀘沽湖畔的摩梭[M].云南：云南教育出版社，2002：第9-2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