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清歡

馬寧婧

暖光下，冷石路，小城清歡。

白色卷云徘徊在空中，碧藍(lán)的畫卷上被輕輕刷上了一層白色顏料。紅色燈籠垂于木屋兩旁，赤紅與暗棕相得益彰。慢行于街道之間，風(fēng)過耳畔，溫柔呢喃。

午后小城尚在沉睡，清凈無言間，立在小巷盡頭，向下俯瞰。江水奔馳在兩岸間，裹挾著無所畏懼的勇氣，向東涌去。采采綠水，蓬蓬遠(yuǎn)山，春日初來到，青山伴水行，綠樹成蔭，黑白色的小屋若隱若現(xiàn)。

不覺間，耳畔傳來嬉笑聲，那是蘇醒之音。老爺老太們團(tuán)坐于桌前，打牌娛樂，歡笑聲盤旋整個(gè)小城。陽光傾瀉在他們身上，柔柔軟軟，溫溫暖暖。笑意，從嘴角與眼角溢出，歲月留下的痕跡皆被歡樂所擦去，留下的只有滿城清歡。

不少居民匯集在小店里，一壺茶，一板凳，一坐就是一個(gè)午后。屋里風(fēng)扇悠悠旋轉(zhuǎn)，似是把小城人家事都記于心。老伯悠悠然，躲藏在樹蔭下，倚坐在擺椅上搖搖晃晃。手上的蒲扇上下扇動(dòng)著，扇著扇著，蒲扇停在肚上，于暖風(fēng)中睡去，嘴角仍是愜意的笑。

被歲月浸染的石板路安安逸逸。除去游走的行人，時(shí)光仿若在這里停滯。古舊磚瓦締造了清歡的夢。錢書曾說：“春天是該鑲嵌在窗子里看的，好比畫配了框子。”站在屋頭往外看，陽光從樹蔭里篩下斑駁，塵埃在金色中浮動(dòng)。磚砌起的不只是低矮的小屋，還有溫柔的人間。

依依楊柳立城畔，裊裊春光度臺(tái)案。木桌上是小城特有的黃粑，小巧綠皮包裹著棕色糯米，入口盡是艾草清香。老太太一面樂呵呵地包裹著剛做好的黃粑，一面逗著她身旁的小孫子……屋檐下時(shí)光流淌，誰又不是時(shí)光中的旅人？

無論時(shí)光如何變遷，人來人往，小城的溫柔，將永恒地流淌在赤水里，氤氳在春風(fēng)里，彌漫在花香里。這是土城今生的風(fēng)景，是時(shí)光匆匆間，記載著的曾經(jīng)。青墻黛瓦是小城的過去，平淡歲月是小城的追憶。再回首，仍是歲月靜好的溫柔。

低屋檐，綠樹蔭，小城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