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芬,劉 瑤
麗水市中心醫院,浙江麗水 323000
職業倦怠于1974年由美國精神病學家Freudenberger首次提出,指個體不能順利應對工作壓力時的一種極端反應,表現為情感耗竭[1],疏遠、冷漠等應對工作及其周圍人群。職業倦怠已經成為一個十分復雜的臨床疾病綜合征,且臨床特點具有非特異性。重癥監護室(intensive care unit,ICU)護理人員因為工作環境、工作強度、重癥患者多等原因,其存在的工作壓力較高[2-3]。長期暴露在較大的工作壓力環境下極易引起護士心理功能障礙、情緒耗竭、替代性創傷發生,進而發展為職業疲勞,甚至職業倦怠,影響護理人員的心身健康[4]。本研究對ICU護士的職業倦怠現狀、影響因素及干預策略的新進展進行綜述,以期能為緩解ICU護士職業倦怠程度提供參考依據。
職業倦怠也稱工作倦怠,國內也有翻譯為“職業耗竭”,包括情緒枯竭、去人格化和個人成就感的減少。目前,對醫護人員的職業倦怠測量多采用職業倦怠量表服務版(MBI-HSS)[5],包括3個子量表:情緒衰竭量表、人格解體量表和個人成就量表,共22個子項目,子項目采用李克特0~6級評分,倦怠程度隨情緒衰竭、人格解體量表得分升高而增加,隨個人成就量表得分升高而降低。國內外ICU護士普遍存在職業倦怠,且發生率較高。印度新生兒ICU中有19.4%、23.3%和23.3%護士分別報告了同情疲勞、職業倦怠和繼發性創傷應激[6]。韓國和日本33%~60%的護士表現出高度的職業倦怠[7]。美國國家職業安全與健康研究中心已將護理行業列為40種最易引起壓力和疾病的職業之一[8]。近年來,研究人員調查了我國不同省市ICU護士工作倦怠的發生情況。湖北某醫院ICU護士長期處于中度以上的職業壓力下[9]。上海某醫院ICU護士中有超過1/3護士對工作滿意度不高,接近一半則具有高度的職業倦怠,甚至存在離職想法[10]。南昌市三級甲等醫院ICU護士職業倦怠率高達63.10%[11]。新疆急診護士和ICU護士輕度倦怠檢出率為41.4%,中度倦怠檢出率為35.6%,高倦怠率高達6.7%[12]。
ICU護士的職業倦怠與職業壓力存在一定相關性[13]。職業壓力越大其職業倦怠越明顯[14],如職業壓力長期得不到有效緩解,還將引起ICU護士工作態度的改變,出現心身疾病,這已成為護士規避和放棄ICU護理崗位最重要考量因素之一。
美國重癥監護協會對道德困境的定義“在道德許可范圍內獲準一般個體可以有權進行部分行為時,但個體卻無能為力;或者在個人行為與本人以及價值觀發生背離時,就會在一定程度上對個體的真實性和完整性造成影響”。由于工作性質,ICU護士有很高的道德窘困,并且與工作倦怠有關,尤其與工作倦怠的情緒衰竭和人格解體呈正相關,與個人成就呈負相關[15]。ICU護士道德窘困與以下3個主要原因有關:提供不可能實現的錯誤希望,無效的護理工作,以及未能采取行動以保護患者的利益[16]。研究發現,ICU護士的道德窘困緣由中,無效治療的心態失落感與倦怠核心情緒耗竭表現為獨立相關關系,情緒耗竭對于無效治療感知以及離職意愿的產生之間,具有明顯的中介效應[17]。ICU護士需要做出道德決定被認為是能夠操作倦怠的重要原因。同時,李玉娟[18]報道,職業倦怠的情緒枯竭維度受倫理決策影響最大。倫理決策的核心是在道德沖突中如何協調和解決有關倫理問題。從一定角度上說,倫理決策直接決定著個人的價值觀和思想,是個人在進行決策問題時所要依賴的準繩。因此,其在極大程度上影響著職業倦怠的情緒枯竭維度。
ICU護士高職業倦怠與脆弱的人格相關。精神質、神經質的人格特征是ICU護士職業倦怠的影響因素。A型行為屬于ICU護士產生工作倦怠的主要預測因子。分析可能原因:A型性格的人,由于對自己期望過高,以致在心理和生理上,負擔都十分沉重,表現為終日忙忙碌碌、緊緊張張,不知道放松自己,當事業上不能獲取目標成績時,易出現職業倦怠。
ICU護士職業倦怠與應對方式、心理彈性、臨床能力、溝通能力等個人具備的應對資源有關。就應對方式而言,ICU護士消極應對和情緒耗竭以及去人格化表現為正相關關系,其積極應對與個人成就感表現為正相關關系[19]。個人應對資源包括臨床能力、溝通能力等。護士臨床能力和溝通能力可影響護士職業倦怠水平;和醫生的溝通不良也可影響其職業倦怠。 因此,提高臨床能力和改善溝通有助于減輕職業倦怠和提高護理績效。有報道,和醫生之間存在的溝通協調效果欠佳屬于ICU護士職業倦怠的重要影響因素[20]。說明護士個人應對資源是職業倦怠的影響因素。
臨床中,發現學歷、工作滿意度、人員配置、月收入、排班等也是影響ICU護士職業倦怠的因素。可能上述因素會影響到護士的情緒、獲得感、被認可感等,一旦護士沒有達到其心愿,或者產生挫敗,就將產生一定程度的職業倦怠。
聶世俊等[21]報告間斷工作條件下醫院人員的職業倦怠發生率較接受連續性工作(比如工作15 d后輪休)組相對較低,且醫療質量不產生明顯影響(患者的住院時間以及病死率不存在明顯變化),提示在不影響醫療質量的前提下,可以通過改變工作安排,達到降低職業倦怠的目的。
情緒療法可以改善ICU護士心理狀況,緩解職業倦怠;針對同情疲乏的教育研討會能增加兒科ICU護士對情緒耗竭的認識和預防的能力;同伴支持的教育培訓活動能緩解ICU護士職業倦怠和悲傷反應[22]。因此,可以采用情緒療法[23]、針對同情疲乏的教育研討會、同伴支持的教育培訓活動等[24]對ICU護士進行心理干預。
研究發現,情緒智力訓練能夠降低ICU護士和醫生的焦慮,提高其情緒智力,有助于降低職業倦怠的情緒耗竭維度[25]。威廉姆斯生活技能訓練能夠有效地降低ICU護士的焦慮、抑郁水平,提高其自我效能感,提升應對相關壓力事件的自信心,有效改善應對方式,能增加對壓力或應激事件的應對能力,減輕工作壓力,改善工作倦怠感[26]。通過提高ICU護士的人際交往與溝通的技巧來改善人際關系,從而提高ICU護士的社會支持度[27]。提示,對ICU護士采用情緒智力訓練、威廉姆斯生活技能訓練、人際交往與溝通的技巧訓練進行干預,可降低職業倦怠程度,其中溝通技巧的干預策略有很多,如多學科結構化交班工作評估[28]、定期的員工會議[29]等。
一項包含正念療法訓練應用于ICU醫護人員研究,干預后8周,醫護人員壓力及倦怠相關生化指標水平和量表評分均顯著下降[30]。一項隨機、對照、為期12周的干預研究顯示,應用心理彈性系列訓練標準化方案(主要內容為2次教育會議、書面暴露療法、正念減壓療法、事件觸發的心理輔導和1個有氧訓練養生法)后,護士的情緒耗竭、創傷后應激障礙和心理彈性方面有改善趨勢[31]。提示,對ICU護士進行正念療法類放松練習干預能緩解職業倦怠程度。
現實生活中,ICU護士職業倦怠現象普遍存在,且表現為隨時間推移呈遞增趨勢。因地域經濟、社會、文化等因素的影響,各國和各地區發生率略有差異,但由于職業壓力、道德困境和倫理決策、人格特征、個人應對資源等原因造成ICU護士職業倦怠程度不一。針對職業倦怠的發生因素,給予間斷工作、情緒療法、針對同情疲乏的教育研討會、同伴支持的教育培訓活動、情緒智力訓練、威廉姆斯生活技能訓練、人際交往與溝通的技巧訓練及情緒集中應對法、多學科結構化交班工作評估、定期的員工會議、正念療法等干預,以期緩解職業壓力、改善工作環境、增強個體應對能力等,從而緩解ICU護士職業倦怠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