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生教授辨治失眠癥應用藥組配伍經驗舉隅

失眠亦屬神機病變，人之將寐，神先收斂，魂便隨之入內，魄無神之激發，亦處于抑制狀態，這便是睡眠狀態。故夜寐不能則必與腦神機的變化、失衡有密切之聯系。周德生教授對失眠癥的中西醫結合治療有其獨到的學術見解和豐富的臨床經驗，結合傳統中醫基礎理論及現代解剖學知識提出了腦主神機論[1]。周教授認為神機根于中而神明征于外，神由氣化而主氣皆闡述了腦對人體生命造化主宰及與身體本真的密切聯系，而又因腦之神總司全身神機及其運轉，故腦之病并非單一病變，與全身及五臟六腑皆有干系，并系于營衛正常巡行與交匯。我們基于周教授對失眠癥的病機認識，將臨床應用三味中藥“藥組”治療失眠癥的經驗總結如下。

1 三味藥組是處方固定結構

藥物從單味到復合，從復合到方劑，這是一個發展過程。古人原以單味藥立方，即謂之單方，后來體會出藥物之配合運用，較之單味藥增強療效，所以后世才有七方之分類，充分體現出藥物配伍的功效?！渡褶r本草經·序》總結出藥物七情之用，謂“當用相須相使者良，勿用相惡相反者，若有毒宜制，可用相畏相殺者”，作為藥物相配用而起相互促進、相互制約、相輔相成以提高療效的配伍。

易始于一，分于二，通于三；太極元氣，涵三為一。三味藥組是處方固定結構，配伍旨意良深。周教授認為藥組作用即藥物法中相互依賴、相互制約的實踐，處方時常三藥并用，寓意配伍之應用，期間有起到協同作用者，有互消其副作用專取所長者，有相互作用產生特殊效果者，療效皆佳。如《素問·至真要大論》云“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一臣二，奇之制也”。即使是在藥味較多的“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君二臣四，制之偶也”的方劑，幾乎在每一方劑中也能找到起共同作用的三味藥組。在藥味配置中，善用中藥的配伍理論，使其相輔相成、引經報使等，三藥一義，針對性強，從而擴大藥味療效，是辨證論治體系中理、法、方、藥的高度概括和集中體現[2]。周教授所用藥組，強調理論與實踐相結合，藥性理論與中藥藥理相結合，中醫病機與病理、生理相結合，是長期臨床實踐中的經驗總結，以求達到較為普遍的臨床療效。

2 失眠癥藥組舉隅

2.1 靈磁石、黃連、麥芽——交通心腎 靈磁石，咸寒，入心肝腎經，功專鎮驚安神，平肝潛陽。善于清瀉心肝之火，而顧護真陰，又兼之益腎之功，沉重入心而定驚，入肝而平陽亢，一藥三用，善治腎虛肝旺，肝火上炎，擾動心神之證?，F代藥理研究表明其具有抑制中樞神經，鎮靜，催眠及抗驚厥作用[3]。黃連，大苦大寒，善清心火，對心經煩熱之心悸怔忡，熱擾心神有較為強力的傾瀉之功；又能清中焦濕熱，防濕熱相結，阻礙水火升降。二藥相合補腎陰，瀉心火，平陽亢，使水火既濟，心腎得交而心神得安。麥芽善治脾胃虛弱之不寐，與前二藥相使為用，務在和胃鎮靜，另麥芽既能行脾氣，健脾胃，使水谷精微得以健運，助黃連清泄中焦；又能疏肝理氣解郁，肝經得以疏泄，則使平息的亢進之肝陽得以疏通而不逆亂走竄，為磁石平息陽亢提供運轉通道?！吧瘛笔侨梭w生命活動的體現，是臟腑功能活動的外在表現，三者相搭配，平陽亢，護真陰，健脾胃，對肝陽亢進，心火偏盛，真陰不足及脾胃不和，神魂外越而，以心腎不交為主證，多臟腑失衡的失眠病癥，有明顯的臨床療效。

2.2 龍骨、牡蠣、龍眼肉——益陰潛陽，鎮靜安神此藥組善治陰虛陽亢之失眠，水不涵木，虛陽沖擾肝魂，擾犯心神，則睡臥不寧。常見心神不安，心悸健忘，眩暈耳鳴，驚悸怔忡。龍骨，入心、肝、腎經，質沉重，長于鎮驚安神，平肝潛陽。牡蠣，歸肝、膽、腎經，咸寒而質重，能平潛肝陽，重鎮安神，同時亦能滋陰以息風?！夺t學衷中參西錄·補絡補管湯》云：“人身陽之精為魂，陰之精為魄。龍骨能安魂，牡蠣能強魄?！被昶悄藶樾纳裰筝o右弼，魂魄強健則心神自安。且龍骨益陰之中能潛上越之浮陽，牡蠣益陰之中能攝下陷之沉陽，故常取二者配伍應用。同時二者皆為斂陽之品，斂陽入陰，促使陰陽交合，相輔相成，相須為用，平肝、鎮靜之功更著。而龍眼肉，甘溫補益，補心脾，益氣血而安神，能益脾長智，養心保血，為心脾要藥。適用于心脾兩虛、氣血不足所致的失眠，健忘等癥。藥理研究亦表明其有抗焦慮，抗應激等作用[4]。與上二味相配伍，一補二鎮，使亢陽得平，重鎮而不傷本，且能合前二藥斂陰之意，使心之陰血充足而固護心神，心神得安，免受其擾。三藥相和，兼顧攻補與心肝，共奏育陰潛陽，平肝鎮驚，養心安神之功。

2.3 百合、生地黃、石菖蒲——養陰清熱，豁痰開竅百合，甘寒，入心經可養陰清心，寧心安神，善治虛熱上擾之失眠。其甘中有收，亦能清心肺之余熱，而斂氣養心、安魂定魄。《本草正義》云：“百合之花，夜合朝開，以治肝火上浮，夜不成寐，甚有捷效，不僅取其夜合之意，蓋甘涼泄降，固有以清浮陽而清虛火也?！逼渌幚韺W研究亦闡明其有鎮靜、抗疲勞之功[5]。生地黃，甘寒，歸心、肝、腎經，入營血分，善于清熱涼血，質潤而功專滋養陰津，清虛熱，善治營陰熱甚或真陰虧損，陰陽失調而使表里不交之煩熱失眠。其與百合合用養陰清熱之功更著。石菖蒲，辛苦溫，歸心、胃經，芳香走竄而開竅，苦燥而化濕豁痰，善治痰濕濁穢蒙蔽清竅，神失清靈之失眠；又可入心經而開心竅，治療勞心過度、心神失養所致失眠多夢；還可醒脾開胃，化中阻之濕濁，使中焦升降樞紐保持通暢。前二者合補心、腎之陰，清退虛熱，石菖蒲為上下心腎相濟調暢通道，清化痰濕，開醒清竅，又與百合一開一收，使心神安養于心竅，不受痰熱諸邪之擾。三藥合用，攻補兼施，聯系密切，自成體系。

2.4 法半夏、夏枯草、遠志——化痰解郁，調和陰陽法半夏，味辛，性溫，歸脾、胃、肺經?！端貑枴つ嬲{論》所謂“胃不和則臥不安”，脾胃為氣機升降之樞紐，胃失和降，衛氣出入依賴于胃氣，陽明逆則諸陽皆逆，不得入陰，所以中焦阻遏則上下不交，內外不和，為有邪之失眠。而法半夏善燥濕化濁而祛痰飲，尤善治臟腑痰濕，入脾胃而助其運化，專治痰飲內阻，胃氣不和之夜寐不安。夏枯草，苦寒降泄，專清肝熱，肝火爍津為痰，痰火郁結，為肝火痰結之要藥。二者不僅互為助益以加強祛痰解郁之力，且均為引陽藥，能引陽入陰，并且半夏得陰而生，夏枯草得陽而長，一溫一寒，和合陰陽，是陰陽配合之妙用，陰陽通達，則營衛調和，神機與神明交互相應，則神安得臥。遠志，歸心、腎、肺經，性善宣泄通達，既能開心氣而寧心安神；又可豁痰開竅，助前二者消壅祛痰；還能交通心腎，以苦溫瀉熱振心陽，使心氣下交于腎，以辛溫化腎寒，令腎氣上達于心，以致陰平陽秘。三者和合，既可祛痰熱之邪，使營衛運行得當，又具調和內外、上下陰陽之功，思路頗巧，是治療肝經有熱，痰濕郁阻，陰虧陽盛之失眠癥的臨床常用藥組。

2.5 酸棗仁、淡竹葉、淡豆豉——清心除煩，補益陰血 酸棗仁，甘酸平，歸肝、膽、心經，能養心陰、益肝血而寧心安神，善治心肝陰血虧虛之失眠癥?，F代研究表明其所含總皂苷有催眠、鎮靜、抗焦慮、抗抑郁等作用[6]。淡竹葉，甘淡寒，入心經清心火而除煩，入胃經而泄胃火，為清熱除煩之佳品，治療煩躁、焦慮所致的失眠具有良好療效，而其與酸棗仁的現代藥理功效不謀而合，是中醫理論與現代藥理的良好結合。淡豆豉，性涼，辛散輕浮宣散邪熱而解郁，苦泄清熱瀉火而除煩，上宣下泄，而心中懊惱得除，與淡竹葉相須為用為清熱除煩之上品。酸棗仁補養心肝陰血，使神志平和而安神，淡竹葉與淡豆豉清火除煩，一補二攻，相互為用，使神安于舍，對于陰虛心神不養，陽氣滿盛、實火擾亂心神所致以心煩，焦慮為主要表現的失眠癥臨床療效佳。

2.6 首烏藤、合歡皮、白茅根——益陰清熱，養血疏肝 首烏藤，又名夜交藤，甘平，歸心、肝經，有補養陰血，養心安神的作用，常用于虛煩不眠，多夢等營血不足而致營衛失和之失眠癥。合歡皮，甘平，歸心、肝、肺經，有疏肝解郁，悅心安神的作用，能使五臟安和，心志歡悅，為悅心安神之要藥，常用于情志不遂.忿怒憂郁而致煩躁不寧、抑郁失眠。藥理研究證明合歡皮具有抗抑郁、鎮靜催眠等作用[7]。白茅根，甘寒，善入血分而清血分之熱。前二藥一藤枝，一花萼，同氣相求，相須為用，使疏肝解郁，養心安神之功藥效倍增。又加之白茅根清熱之效，使血分之熱得除，邪熱退之，助陰血留存，心神自寧。三藥相和對治療心肝陰血虛少，肝郁不舒又兼之血熱內擾之失眠多夢，心神不寧尤為適用。

2.7 玫瑰花、雪蓮花、合歡花——悅神解郁，助陽和營 常用于焦慮、抑郁等失眠之癥。玫瑰花，歸肝、脾二經，芳香行氣，味苦疏泄，能疏肝郁，寬中和胃，為芳香之品中的氣分藥，最為捷效而最馴良。雪蓮花，甘、微苦、溫，與玫瑰花性味相似，歸于肝、腎經，能補養肝腎，益腎陽，疏通經絡?，F代藥理研究發現其具有鎮靜、減慢心率、抗疲勞等作用[8]。《素問·生氣通天論》曰：“陽氣者，精則養神，柔則養筋?！鼻宕粑木_在此基礎上明確提出了陽虛不寐的病機，周德生教授認為人體陽虛，虛陽浮越，不能下交于陰，陰陽不交，營衛出入巡行失常，而致不寐。故緩補元陽，使陽氣穩固對于陰陽和合，使神機動靜相宜，出入平穩及其有益。合歡花，善入心、肝經，解郁安神，適用于情志不遂，心神不安之憂郁失眠。三者皆為植物花蕾，花類藥物具有氣味芳香可以調節人體情緒的共性，而玫瑰花與合歡花皆入肝經，相互促進，增強疏肝解郁，悅神安眠之功。雪蓮花既增強玫瑰花疏通行氣之效，又與合歡花補肝安養神志，也溫補腎陽，助陽氣健運。三藥相合，忿郁得除，心神得安，肝氣得疏而陽氣出入得當。

2.8 靈芝、茯神、甘松——氣血雙補，養心安神 靈芝，甘平善補，入心經補心血、益心氣、安心神，兼能入腎經，補益腎氣，用于氣血不足、心神失養諸證?，F代藥理研究表明其具有鎮靜，延長睡眠時間，改善睡眠質量的作用[9]。茯神，甘淡平，善入心經，亦入脾、肺、腎，功專補益心脾而寧心安神，善治心虛血少、虛勞煩躁、心神不定之失眠。從茯苓中提取的羧甲基多糖具有良好的鎮靜作用，并有較強的中樞抑制，調節睡眠時相的作用[10]。甘松，性甘、溫，歸心經而有助于養心安神，神安而寐。味辛，氣味芳香，具有發散、行氣之功，可助肝氣疏泄，使氣郁得以開解，臨床用于壓力過大，情緒不良的失眠患者，療效較好。甘松又歸脾、胃二經，有開郁醒脾之功，使脾氣健旺，氣機沖和調達，氣血生化運行正常，心神得養，寐得以安?！鹅`樞·邪氣藏府病形》有云：“陰陽形氣俱不足，勿取以針，而調以甘藥也。”《素問·陰陽應象大論》曰：“形不足者，溫之以氣。”三藥相和，用補養氣血的方式達到安心神的作用，加之疏肝健脾，使氣血調達，運行得當，機體心神受氣血濡養，而神機是精化氣基礎上產生的更高層次的生命活動，全身神機調和，則寐臥得安。

2.9 柴胡、郁金、九香蟲——疏肝解郁，行氣祛濁《靈樞·本神》篇提出“肝藏血，血舍魂”，《素問·五臟生成篇》所謂“人臥則血歸于肝”，說明肝氣疏泄，藏血舍魂，寐則能安。故不寐之治，妙在治肝。肝臟是全身臟腑氣血津液疏泄之樞機，只有肝臟疏泄功能正常，人體五臟六腑及精、氣、血、津液、神便可以發揮出其各自特有的作用。柴胡，辛、苦、微寒，歸肝、膽、肺經，是經典的調達肝氣之要藥，善疏肝解郁，調暢情志，走于半表半里之間，善行善通。郁金，辛、苦、寒，入心肝而清心解郁開竅，治濕溫濁邪蒙蔽清竅；入肝膽而疏解肝郁，行氣祛瘀，清利肝膽濕熱。九香蟲，辛香走竄，利膈行氣，善治肝郁氣滯、脅肋脹痛而理氣溫中。三藥相合，寒熱相抵，而疏泄之功更著，使肝氣調達，郁滯得解，濕濁不留，氣機循行通暢，神無所憂，舍安而能入寐。

2.10 蓮子心、梔子、丹皮——清熱寧心 蓮子心，性苦寒，為藥用植物的中心部位?！稖夭l辨·清宮湯方》所謂“凡心有生生不已之意，心能入心”，藥之中心亦能直入藏之中心，清營泄熱，功專清心而安神；另外蓮子心倒生根，能使腎水上潮于心，水能滅火，“蓮心甘苦咸，倒生根，由心走腎，能使心火下通于腎，又回環上升，能使腎水上潮于心”，故能交通心腎。梔子，大苦大寒，歸心、肺、三焦經，清三焦濕熱火邪，治熱病火熱毒熾，尤善入心而泄心火，除煩安燥，治熱擾心神之失眠。丹皮，苦、辛、微寒，入心肝血分，善清營血分熱，并清透陰分伏熱，活血祛瘀，使熱去不留瘀，營陰不受邪擾，血分得安。此三藥重在清心火，而又交通心腎，上濟真水；同清三焦，防火毒上炎；入營血之里而外透內熱；從臟腑、衛氣營血多方入手，共奏清心寧神益眠之功，為周德生教授治療心火擾神之失眠癥的臨床常用藥組。

2.11 龍膽草、青黛、白菊花——清瀉肝火 龍膽草，歸肝、膽經，苦寒沉降，功專瀉肝膽實火，善治肝經熱盛諸證，對熱擾神竅或肝火擾心所致頭暈頭痛，心煩不寧、躁動不安之失眠有良好療效；肝火易動，常挾痰濁上擾清竅，龍膽草苦燥，既能清熱，又長于燥濕，標本同治。青黛，咸寒，歸肝經，善清熱解毒，瀉火定驚，加強龍膽草清肝瀉火之功，又可清熱涼血，防火熱擾動血室，血熱妄行。白菊花，甘苦，微寒，歸肺、肝經，能清肝熱，平肝陽，又氣清上浮，疏散風熱，使營衛運行不受其擾，與龍膽草一升一降，氣機升降得當使熱去不留瘀。《癥因脈治·不得臥論》曰：“肝火不得臥之因，或因惱怒傷肝，肝氣怫郁，或盡力謀慮，肝血有傷，肝主藏血，陽火擾動血室，則夜臥不寧矣”。故肝火亢盛，挾痰濕擾動神竅或耗動營血，均可擾動心神肝魂，令神魂不安于舍，而致不寐。三藥從肝入手，集中藥力瀉肝膽實火，同時兼顧祛痰濕，清血熱，從標本共治肝經實火所致失眠癥。

2.12 山茱萸、菟絲子、麥冬——滋補腎精 山茱萸，歸肝、腎二經，酸澀微溫而質潤，功善補益肝腎，補而不峻。菟絲子，歸肝、腎、脾經，辛以潤燥，甘以補虛，平補肝腎陰陽，益精養血明目。二者均為平補肝腎，補益腎精之品，無陰陽之偏頗。腎精是人體生命活動的根本，且為腎陰腎陽提供物質基礎；腎陽溫蘊臟腑，為機體功能活動提供動力；腎陰濡養臟腑，為人體活動提供營養物質。腎精充盛，腎陰腎陽平衡，則五臟得養，動力有源，臟腑和調才能睡眠安和。麥冬，性甘，微苦，微寒，歸心、肺、胃經，甘寒養陰，入肺經而養肺陰，清肺熱；入胃經，益胃生津清熱；入心經，養心陰，清心熱，除煩安神；《證類本草》記載麥冬主療“虛勞客熱，口干燥渴……保神，定肺氣，安五臟”，麥冬可通過養心陰、清心熱并同養肺胃陰津達到安神的功效。臨床常見年老者，因腎氣衰減而睡輕，腎臟陰、陽、精、氣的虛損，均能引起腎不藏志而發不寐，固補腎精陰陽尤為重要，并配合麥冬養臟腑之陰，對腎精不足，五臟失于陰精濡養之失眠者有較好臨床療效。

2.13 金櫻子、紫石英、珍珠母——平瀉肝陽，益腎固精 肝腎精血同源，肝主疏泄，腎主封藏，肝腎精血不足或肝腎陰虛火旺，引起藏瀉關系失調則可引發機體功能紊亂。金櫻子，酸甘澀，入腎經而固精，防肝火旺盛，過亢之陽傷及精血。珍珠母，咸寒，入心經安神定驚，入肝經平肝潛陽，清瀉肝火，與金櫻子配伍，寓補于瀉，肝陽得平則腎精可固，而腎精又可化肝血，肝血藏魂，肝血充足則魂安得寐。紫石英，甘溫，入心、肝經，即能助珍珠母鎮心安神之功，亦善助腎陽，腎藏元陽，為一身陽氣之根本。腎陽不足，陽虛不能鼓動精神，氣血無力運行，血絡不充，不能上奉于心則神魂不安；陰陽互根互用，最終逐漸發為腎陰陽兩虛，腎水虧虛，水不涵木，肝陽上亢則心神不寧而發為不寐。三藥從肝腎論治，以二者內在聯系為契機，攻補兼施，在平肝潛陽、鎮靜安神的同時固護肝腎精血。

3 結語

復方配伍與藥物精簡[11]是合理用藥原則的基本要求。藥組相比于大復方，由于藥味簡化，更有利于闡明藥物之間的相互作用機制及藥物共同對機體的作用機制，同時亦可反映復方配伍的特殊規律與內在聯系。相比于單用其中一味藥，藥組配伍使用能夠發揮更好的治療作用。本文闡述辨治失眠的經驗藥組，是以中醫藥基礎理論為起點，結合周教授對失眠癥的病機探討，兼顧現代藥理生理，通過長期的臨床實踐總結的精煉產物，以上各組三味藥組配伍經驗已經成為本院臨床治療失眠癥處方的固定結構[12]，望能裨益廣大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