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僑宏



“沒有咖啡,就沒有《人間喜劇》。”
1842年的巴黎街頭,巴爾扎克頻繁出入于咖啡館,他買下的幾十顆咖啡豆,將在夜里泡成濃咖啡,化為《人間喜劇》的燃料。50年后,老撾被收入法屬印度支那聯邦,喝了一輩子苦咖啡的巴爾扎克也許不會想到,比他批判思想先傳過去的,是殖民主義和咖啡。
急速扎根
在昆明虹山東路一隅,有一家叫半坡9號的咖啡屋,店內開著空調,客人在大象和橡膠的掛飾下品嘗咖啡。店老板說,因為喜歡老撾冰咖啡,他在當地學了兩年,然后回國開了這家店。而在遙遠的老撾,占巴塞省東北部的波羅芬高原上,波羅芬咖啡的種植工人背靠火山,正推著二輪車,將收獲的咖啡豆平鋪在地上晾干。
位于老撾南部的波羅芬高原,海拔高,面積廣,氣溫涼爽,陽光和雨水充沛,擁有呈微酸性的肥沃火山土壤,是全國最大的咖啡種植區,約95%的老撾咖啡由此出產。
老撾咖啡的歷史并不算太長。
20世紀初,在西方列強擴張的浪潮下,法國殖民者在東南亞實驗種植了各種作物,而老撾最好的火山灰地質種植土壤,加上森林國家中最好的水源滋潤,以及純天然有機的種植方式,成為了阿拉比卡豆的天堂。
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波羅芬高原陷入戰爭的洗禮,法國人紛紛離開老撾,此后波羅芬高原陷入內亂外戰的困境中,土壤也遭受火藥污染,咖啡業一度陷入停滯。隨著1975年越戰結束,許多老撾居民才回到波羅芬高原重新種植。
2011年,老撾咖啡協會會長席松巴將波羅芬高原咖啡第一批收成的咖啡豆樣品,送往法國南部蒙彼利埃的咖啡研究機構鑒定品質,并獲得肯定,也使得老撾咖啡在國際市場再次大放異彩。如今,老撾每年的咖啡產量能達到2.5萬噸。
然而從行業本身來看,采摘咖啡豆,也并非易事。
一顆阿拉比卡豆,工人要用人手逐粒小心翼翼地捻;只選鮮紅色成熟的果子采摘,未成熟的綠色果實和深褐色的熟爛果實都不能要;還要采用極為復雜的濕洗法對果實進行加工。
百年之前,旅人從波羅芬高原上匆匆路過,如今,人們尋著濃香駐足在這片咖啡樂園。同時,整個高原被許多河流分隔開來,在落差較大的坡谷地帶可以欣賞到眾多瑰麗的瀑布。游人在巴色市租一輛摩托車,在咖啡田間與瀑布簾前穿行,往往可以在高原上待2到3天。
慵懶生長
提起東南亞的咖啡,很多人會想到越南的G7、泰國的高崇,但鮮有人知道老撾也是一個咖啡大國。在老撾的貨幣500基普的背面,印著采摘咖啡的畫面,而正面則是農電水利。
老撾人喜歡喝咖啡,無論是餐廳、商場、街邊還是菜市,都能找到咖啡的身影。而且據維基百科統計,老撾每平方公里只有27個人,在老撾喝咖啡,喝的是慵懶是閑暇。
在老撾首都萬象的凱旋門附近,開著許多大大小小的咖啡廳。人們前往廣場悼念烈士,然后在咖啡屋將苦澀的回憶沖入方糖,綿長于一整個下午的閑散時光里。
Etrio Coffee是地道的法式風格咖啡屋。特色咖啡采用當地阿拉比卡和羅布斯塔咖啡豆完美調和。除了咖啡外,店內還提供老撾主食黏米。紅褐色的黏米裝在竹簍里,用手抓著吃,能感受到一股沁入味蕾的原生態清香。店內還有很多自創的手工產品出售,T-Shirt,環保包,手工皂,仿佛一個小小的市集。而在老撾國立大學校園里,有一家店名叫亞馬遜的咖啡館,紅磚外墻與干凈明亮的落地窗相映,室內寬敞整潔,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細碎地灑在歸本主義的原木桌椅上,點一杯咖啡,適合打發午后的閑暇時光。
“餐廳和咖啡館折射出了老撾人的生活節奏和方式,每天都面帶微笑,不慌不忙,生活并不富裕,但是知足。”曾在老撾旅居的一位博主說,與其他東南亞國家的咖啡相比,他覺得老撾咖啡的口味清新綿長、香醇濃厚,甚至帶著一絲的柑橘和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