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萊清夢

顏僑宏

文萊，位于中國南海的盡頭，加里曼丹島的邊緣。被馬來西亞環繞的文萊，國土面積僅為北京的1/3，但石油和天然氣儲量位居東南亞第二，彈丸之地，卻富甲天下。

這個全稱為文萊達魯薩蘭國的國家，也是世界上僅存的四個君主專制國家之一。富有的國王一擲千金，建起了瓊樓玉宇般的白色清真寺、蘇丹王宮、帝國酒店，他的子民們沐浴著皇室的恩澤，酣睡在紅樹林和水上村間，做著世外桃源般的文萊清夢。

黃金城市

從斯里巴加灣國際機場抵達文萊，在平穩降落后，大部分初來乍到的游客會面臨一個尷尬的事實——沒有車坐。據說文萊國內只有四五十輛出租車，許多的哥只是把跑出租當成一項業余活動，而所有公交車也在傍晚4點之后停止服務。文萊公共交通的缺失，并不意味著落后，相反，這恰恰是私人交通過于發達的體現。

“在文萊，汽油比可樂便宜。”

這差不多也就是世人對這個國家的普遍印象——不差錢。

文萊的石油儲量和產量僅次于印度尼西亞，居東南亞第2，被稱為“東方科威特”。在資源經濟的帶動下，2019年文萊人均GDP為31628美元，位居世界第8。文萊是全亞洲人均汽車擁有量最高的國家，文萊的現任蘇丹也是世界上擁有勞斯萊斯最多的人。

“在文萊工作和生活了四年多時間，我對‘和平之邦那片土地留下了美好的記憶：旖旎質樸的風光，纖塵不染的街道，設計精美的民房，謙和有禮的人民……”劉新生在文萊擔任中國首任常駐文萊大使期間，對文萊的留下的深刻印象。

在全球國家幸福感指數中，文萊排名第九，遠超新加坡、中國和日本。在這個禁煙、禁酒的國家中，人們的娛樂活動大部分是看電視、電影等室內活動，馬路上極少有人行道。盡管在發展模式上與中東許多國家有著相似之處，但文萊不同于水泥森林一般的迪拜，在這里你很難找到摩天大樓，民居也大都沒有路邊的椰子樹高。

悠閑舒適的生活并非是既定俗成的，而是源于一條法律：規定任何建筑都不得高過52米。

這是位于斯里巴加灣市區核心的奧馬爾阿里賽義夫丁蘇丹清真寺的高度，這座清真寺由前任蘇丹修建，一直都是文萊的國家標志之一，它鍍金的半圓拱頂全方位閃耀著光芒，確保你在任何角度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清真寺由主體建筑和四個尖頂圓塔組成，主體圓頂與配塔圓頂均用24K純金制成，耗金2.4噸。整個清真寺如同精致的花園，到處是鮮花、綠草、高大的椰子樹、棕櫚樹。藍天無比高遠，不帶纖塵的海風，把悠揚的誦經聲吹向遠處，飄蕩在寬廣無聲的文萊河上。

水上村落

在金庸的小說《碧血劍》中，袁承志見李自成軍隊腐化，義兄李巖慘死，因而心灰意冷，與溫青、何惕守和其他朋友們隨拿督張朝唐去往勃泥國，就此隱居海外。歸去“萊”兮，為了碎銀幾兩而奔忙的蕓蕓眾生，似乎都把文萊視作桃花源一般的存在。

文萊古稱渤泥，在唐代曾是土地延袤數千里的大國，百姓“煮海為鹽、釀秫為酒”。古時候的文萊到處是原始森林，野獸和蟲蛇很多，為了安全起見，文萊人利用水邊唾手可得的紅樹搭建房屋，形成了最初的水上村落。最初的幾位國王就在這里度過了一生，死后才葬到陸地上，因此水上村被文萊人看作是王國的發源地。

水上村位于文萊首都斯里巴加灣市的文萊河上，是馬來人在河面上建造的木制結構房屋，至今有600多年的歷史。目前保留的水上人家面積約2.6平方公里，大約還生活著1.5萬人。

水上村以木屋為主，裝飾遵循馬來風格，典雅摩登，又不失傳統色彩。村中除了住家，還有學校、清真寺、郵局、消防隊、診所、村委會等公共機構，形成了一個相當獨特的水上社區。許多熱情好客的文萊人還會邀請游客參觀，并提供馬來糕點的下午茶，供游客品嘗。

至今仍有許多文萊人寧愿“水上飄”，也不愿“陸上居”。曾經隨麥哲倫遠航的意大利旅行家安東尼就把水上村稱為“東方威尼斯”。

坐落于婆羅洲島心臟地帶的文萊，70%以上陸地被森林覆蓋，其中58%為原始森林，因此有人稱文萊為“熱帶雨林的天堂”。文萊的淡布倫區就是全國原始森林的集中地區，從水上村旁的小碼頭乘坐快艇，行駛在曲折蜿蜒的文萊河中，可以感受到這座“黃金城市”中最返璞歸真的一面。

駕船沿文萊河緩緩駛入，水平如鏡的河道兩旁，樹根密密麻麻地從距水面兩三米高的樹干上冒出來，相互纏繞著深入水中的就是紅樹林，其發達的根系可以保持水土，起到保護海岸和堤壩的作用。而隨著水路的深入，白鷺、蜥蜴等野生動物也如約而至，其中就包括文萊的國寶——長鼻猴。長鼻猴的鼻子長度最長能達到七八厘米，由于顏色紅艷，遠遠望去，就像掛在臉上的一個長茄子狀的紅氣球。文萊的紅樹林也是婆羅洲內為數不多能看到長鼻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