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便不愛與父母溝通,喜歡蒙頭做事,心里有自己的章法和計劃,不愛對別人說,仿佛說出來就有點言不由衷;也不愿事事與人直面競爭,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佛系”吧。終于在獨自面對意識覺醒和生活中的難之后,我收起了多余的小情緒。
透明存在體,學習不算好,長得不算好,話說得不算好,這些都是我的標簽。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聽話”,家中親戚好友全都夸我乖巧懂事。可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成績好、長得好、會說話。由此,我越長大,唯一那點乖巧也不露聲色藏得嚴嚴實實,最怕暴露軟肋。
“我不幸是世界上最不快樂的那種人,沒能力,卻有上進心;沒天賦,卻有夢想;越努力,越難過。”這段話我每看一次,感同身受便加深一分。堅持寫作是我躲避自卑的唯一方式。
在新學校我沒有朋友,住宿生活孤獨無助,抬頭不見星空,低頭不見晨曦。如果生活是一碗天平上的白水,那我無疑碗傾水瀉了。可寫作就像是天平上隱形的砝碼,永遠能平衡我當天的情緒,它將好的壞的都抹平。在晚自習最后一分鐘,我會收起厚厚的本子,看著密密麻麻的黑字,深深吸一口氣,然后重新開始。
今天也熬過去了。這是我的文章里永遠不變的結尾。
遇見夏小姐是寫作帶給我最幸運的事情,她會和我在晚自習課上互相倒盡當天的苦水,又不忘互相激勵。我們的青春都是灰蒙蒙的,好像陽光永遠灑不到自己身上。我不知道未知里藏著什么秘密,也不知道世界的運行法則,只想變裝探出頭去瞧一瞧,可被現實一而再再而三打回原形以后,內心的難受無法復原。寫作是我們最好的傾訴對象。
寒冷的冬夜里,她等著夜盲的我下樓,我們穿梭在人群里,手緊緊牽在一起,去門口的奶茶店一家一家問:有沒有冰,有沒有冷飲。那么熱鬧又靜謐的月光下,我們這些人懷揣不同的境遇,十幾歲的男孩女孩在我面前流動,一個一個好像都是疲憊的身軀。由此我可以在夜深人靜時臆想出一篇幾千字的短文,這是愛寫之人的通病。我們終究沒有在小城冬日的夜晚買到想要的冷飲,但搶在了門禁的最后一分鐘回到了宿舍。
我們誰也沒有為此惋惜,就像穿藍色襯衫店主的燒烤店一個星期前消失了那樣,我們只是在晚自習的最后一節課,將它寫進我們的秘密里。
后來,秘密越來越多,我們的本子也越寫越厚。最后它像寶藏般成為我們的生活百科,時刻能從中找到最初的自己。長大隨著時間的推移無法定格,文字總是流傳最久的記憶。
不知道世界上其他愛寫作的人散落何處,每當看見書店里最新一期的雜志,都忍不住翻閱,就好像翻閱期刊這個動作能將我帶進不同的世界。
我與《中學生百科》的緣分也是這樣開始,它好像是一條特殊的紐帶,讓人不由自主惺惺相惜起來。有些朋友被退稿無數仍舊堅持,也有朋友早就成為小有名氣的作者。我們在這條路上筆耕不輟,埋頭苦干,感動自己,感動他人。
世界很大,我們很小。萬人與海,距離帶給人的不是陌生;寫作于我,是更好地認識自己。
“一生溫暖純良,不舍愛與自由。”最愛的高曉松老師說過這句話,我把它送給每個愛寫作的你。
許明天,本名方文欣,在校大學生。平時喜歡聽歌和旅行,一個不愛雞湯的正經心靈導師。微博ID:許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