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健,王 穎,吳海洋,王海濤
(1.安徽中醫藥大學,安徽 合肥 230000;2.安徽中醫藥大學第二附屬醫院,安徽 合肥 230001)
后循環缺血(PCI)是指后循環的TIA和腦梗死,是常見的缺血性腦血管病,約占缺血性卒中的20%,臨床常表現為眩暈、頭痛、頭面部麻木、肢體無力、嘔吐、短暫意識喪失、行走不穩或跌倒等[1]。其中以眩暈癥狀尤為突出,給患者造成了極大的痛苦,需引起高度重視。目前西醫治療上,主要是在控制原發病基礎上予擴張血管、改善循環等對癥治療,但是效果不持續穩定,易復發,且價格昂貴,副作用較大,目前尚無有效解決方法。近年來中醫藥對于后循環缺血的前沿研究越來越多,特別在頭針及中藥的運用上,在改善患者臨床癥狀上效果明顯,具有成本小、操作方便、患者易于接受等優勢。通過此次臨床研究,希望能為后循環缺血性眩暈的治療提供更優化的方案。
選取安徽中醫藥大學第二附屬醫院腦病一科門診及病房收治的后循環缺血性眩暈患者60例,按隨機數字表法分為治療組和對照組,每組各30例。其中治療組,男17例,女13例,平均年齡(58.16±5.12)歲,平均病程(12.06±3.37)月;對照組,男16例,女14例,平均(55.79±5.72)歲,平均病程(12.08±2.70)月。年齡均在40~70歲之間,病程5~20個月。兩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西醫參照2006年中國后循環缺血專家共識的診斷標準[1],歸納如下:①輕者頭暈、頭痛、嘔吐,重者可出現短暫意識喪失,行走不穩甚至跌倒等;②經顱多普勒超聲(TCD)提示椎基底動脈狹窄或者閉塞等;③顱腦CT、MRI提示后循環出現動脈硬化,血管閉塞或小腦梗塞,并排除出血。
中醫參照《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中眩暈病痰濁上蒙型的診斷標準[2],歸納如下:①以頭暈目眩為主癥,伴有視物旋轉,輕者閉目休息即止,重者如坐舟船,甚則跌倒;②頭暈昏蒙,頭重如裹,胸悶惡心,嘔吐痰涎,苔白膩,脈弦滑。
納入標準:①年齡在40~70歲之間;②符合以上西醫及中醫診斷者;③愿意接受并完成治療,簽署知情同意書者。
排除標準:①眩暈原因由耳石癥、梅尼埃病、頸椎病變、顱內出血、腫瘤及外傷導致者;②有嚴重肝腎功能不全、精神疾病者;③妊娠、哺乳期婦女;④依從性差,無法遵醫囑完成治療者。
對照組:予半夏白術天麻湯加減口服,處方:白術15 g,半夏10 g,天麻15 g,陳皮10 g,茯苓20 g,澤瀉20 g,葛根20 g,石菖蒲20 g,甘草6 g。服用方法:每日1劑,武火煮沸,文火保持沸騰30 min,煎出藥汁,分早晚口服。
治療組:在對照組基礎上再加頭針治療,根據《頭皮針穴名國際標準化方案》選取額中線(額部中點,前發際上下0.5寸,神庭下1寸)、頂中線(頂正中線上,百會前1.5寸至前頂穴)、雙側顳后線(頭部兩側,耳部上方,率谷至曲鬢穴)。操作:患者取坐位,針刺部位酒精消毒,選取1.5~3寸毫針(天協牌0.30 mm×40 mm)與頭皮呈30°快速進針,針尖進入頭皮下達帽狀腱膜下層時,會感阻力變小,這時讓針身與頭皮平行,繼續進針達線段的長度。留針20~30 min,期間每10 min左右捻轉行針1次,每次捻轉2~3 min,頻率200次/min。起針時,押手固定周邊皮膚,刺手輕捻針柄,針下無澀滯感時,快速起針,起針后棉簽按壓局部片刻,防止出血。
以上兩組患者均每天治療1次,10天為1療程,共3療程,各療程之間休息3天。

參照《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2]及《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3]。總結如下:①痊愈:頭暈等癥狀及體征消失,相關實驗室檢查基本正常,可正常生活工作;中醫證候積分減少≥90%。②顯效:頭暈等相關癥狀體征及實驗室檢查明顯改善,偶有眩暈不適,對正常生活影響小;中醫證候積分減少≥70%。③有效:頭暈等相關癥狀體征、實驗室檢查有所改善,但仍有頭暈、惡心,易復發,日常生活工作受到影響;中醫證候積分減少≥30%。④無效:癥狀體征無任何改變或加重,嚴重影響日常工作生活;中醫證候積分減少<30%。
TCD檢測:運用本院B超室經普勒儀于治療前、后分別檢測基底動脈,左、右椎動脈平均血流速度。
兩組患者經過治療后,治療組總有效率為93.3%,高于對照組的80.0%,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兩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 (n)
注:與對照組比較,*P<0.05。
治療前兩組患者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經治療后兩組患者中醫證候積分均下降明顯,與治療前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患者治療后相比較,治療組低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組別例數(n)治療前治療后對照組3034.13±3.1518.00±8.14*治療組3033.60±3.0812.13±8.29*#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P<0.05;治療后,與對照組比較,#P<0.05。
治療前,兩組患者基底動脈和雙側椎動脈平均血流速度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與治療前比較,兩組患者治療后基底動脈和雙側椎動脈的平均血流速度升高明顯,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患者治療后,治療組基底動脈和兩側椎動脈平均血流速度的升高較對照組明顯,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組別時間基底動脈左側椎動脈右側椎動脈對照組(n=30)治療前40.13±3.1539.27±3.0338.37±3.20治療后47.07±2.64*42.63±2.46*41.47±2.97*治療組(n=30)治療前39.37±2.7938.50±2.6638.33±2.73治療后 50.07±1.76*#44.93±2.53*#45.13±3.00*#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P<0.05;治療后,與對照組比較,#P<0.05。
后循環系統又稱椎基底動脈系統,由兩側的椎動脈、基底動脈及大腦后動脈構成,是腦干、小腦、丘腦、枕葉及部分顳葉等主要部位的供血系統[1]。后循環缺血的主要發病機制為腦血管的動脈粥樣硬化,造成動脈的狹窄甚至閉塞,從而導致血栓及栓塞形成[4]。而造成缺血的危險因素則為吸煙、喝酒等個人習慣;糖尿病、高血壓、高脂血癥等基礎疾病;以及既往發生過TIA或腦卒中病史[5]。而眩暈作為后循環常見的臨床體征,在西醫治療為控制基礎疾病,緩解血管痙攣,擴張血管,增加供血等治療從而達到止暈的目的,但其安全性,副作用方面,以及遠期的療效上往往不盡如人意,需要進一步研發探討[6]。
后循環缺血以眩暈為主要表現,所以在祖國醫學上,可歸屬于“眩暈”范疇。而對于其病因病機,中醫古籍及歷代醫家均有論述。總結起來,可總結為風、寒、暑、濕、火、氣、郁、虛、痰、飲、瘀、毒等幾大因素。風寒濕邪皆分內外;火分心火、相火、肝膽郁火;虛包括氣血陰陽及五臟。其中痰、瘀、毒既為病理因素,又為病理產物,以上因素往往兼雜治病,病理因素間相互影響[7]。而在臨床上由痰致病,導致痰濁上蒙型眩暈的患者并不少見,主要由于人們生活條件的提高及節奏加快,飲食不規律,嗜食肥甘厚膩之品,導致痰濁內生,上蒙清竅,發為眩暈[8],所以本次臨床觀察著重研究痰濁上蒙型。中醫治療上利用獨到的經驗優勢,通過整體論治,抓主癥,以及辨證論治,運用中藥及針灸治療。具有療效確切,費用低,患者所受痛苦小等優勢,值得深入研究及推廣。
此次對照組使用半夏白術天麻湯,臨床藥理研究發現,該方有降脂、減低血液黏稠度,兼有抗凝、擴張血管、降壓的功效[9]。方中半夏、白術、茯苓合用,起健脾除濕化痰之功;陳皮理氣和胃化痰;天麻平肝熄風止眩;加用澤瀉進一步滲濕化痰;葛根清利頭目,引藥上行;石菖蒲針對痰濁上蒙而和胃化濕,寧神開竅。以上各藥合用,共起化痰健脾祛濕、熄風開竅止眩之功。
而頭針作為針刺中的一種,在治療眩暈,療效肯定且應用廣泛。郭娜等[10]利用頭針聯合天麻葛根顆粒治療后循環缺血性眩暈,治療30天后,治療組有效率為87.5%,明顯優于對照組,對增加患者的腦血流量及改善頭暈等臨床癥狀,均有效果。黨照麗等[11]利用“頭五針”治療69例后循環缺血性眩暈,治療組在對照組使用倍他司汀片和桂利嗪膠囊的基礎上,加用頭針治療,療程結束后,治療組總效率為92.3%,明顯優于高于對照組的76.6%,說明“頭五針”聯合西藥明顯優于單用西藥,可明顯改善眩暈癥狀。腦為元神之府,而頭部又是六陽經的交匯點,是諸陽之會。本次臨床試驗中,選取頭針治療,可以激發經氣,增加經脈之間聯系,從而起到疏通經絡,調整臟腑陰陽、氣血的功能,起到醒腦開竅、止暈定眩的功用[11]。其中選取額中線、頂中線及雙側顳后線是以現代醫學中大腦皮層在體表的定位投影為基礎[12],針刺頭皮相關對應區域可加強腦神經核之間的反射聯系,促進腦部神經遞質分泌,從而增加大腦皮層相應部位的血流量[13],起到擴張血管,改善局部血流,最終達到治療眩暈的目的[14]。
臨床研究結果顯示,兩組患者經過治療,癥狀均有改善。其中治療組無論是在改善患者的癥狀及體征,還是在增加基底動脈及左、右椎動脈血流量上,均優于對照組單純使用中藥,表明頭針結合半夏白術天麻湯治療后循環缺血性眩暈療效確切,且頭針結合中藥比單用中藥療效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