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好先手棋 打好主動仗 像支持外貿一樣推動市場主體開拓內貿市場

徐宇寧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是在“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歷史交匯點上召開的一次具有全局性、歷史性意義的重要會議，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指明了前進方向、提供了行動指南，也為寧波科學編制“十四五”規劃和二○三五年遠景目標提供了根本遵循。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把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作為重要內容，并單獨列為一個方面作出系統部署，充分體現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審時度勢、高瞻遠矚的戰略眼光，是積極應對國際國內形勢變化、與時俱進提升我國經濟發展水平、塑造國際經濟合作和競爭新優勢而作出的戰略抉擇，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和深遠的歷史意義。中央有要求，我們要見行動，市委及時作出了打造國內國際雙循環重要戰略樞紐的重大部署。但現在碰到一個問題，就是這段時間寧波的出口業績逆勢上揚，形勢好得出乎預料。在此背景下，我們開拓內貿市場、構建國內國際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危機感、緊迫感沒有那么強了。那么，疫情倒逼的這種難得機遇也可能轉瞬即逝。這不是說外貿不重要，相反，寧波作為一個外貿大市，參與國際大循環、拓展外貿市場是我們的傳統優勢，任何情況下我們都應該把優勢放大，把長板拉長，抓住當前外貿訂單持續回流的機遇，進一步加大政策精準支持力度，通過跨境電商等新業態新模式，千方百計加大國際市場開拓力度，在全力穩住歐美、日本、東南亞等傳統市場的同時，進一步開拓“一帶一路”新興市場，全力做大做強外貿基本盤。但天有不測風云，現在這種外貿“小陽春”的“形”和“勢”到底能持續多久，還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因為這主要是國外尤其是歐美、印度等地區和國家疫情防控工作沒有做好，導致產業鏈供應鏈遲遲得不到恢復，從而部分訂單轉移到我們國家來了。下一步如果歐美的疫情得到有效控制，生產經營逐步恢復，加上中美經貿摩擦仍有進一步加劇的風險，以及可能會有其他一些不可預測的極端情況發生，外貿形勢發展仍有很大不確定性，外貿形勢再度趨緊的可能性也是客觀存在的。所以我們一定要有底線思維，做到居安思危、未雨綢繆，下好先手棋、打好主動仗，在繼續做好外貿工作的同時，把開拓內貿市場的工作擺上重要議事日程，像重視和支持外貿一樣支持市場主體開拓內貿市場，相關工作應該不失時機地從現在開始就先探索起來?？陀^講，經過幾十年外貿市場的淬煉，我們政府對如何支持外貿發展是有經驗的，政策比較精準有效，形成了一套完備的政策組合拳，比如出口退稅、出口信用補貼、國際性展會攤位補助、貿易訴訟費用支持等。浙江省“訂單+清單”預警預判系統，就在應對貿易摩擦中發揮了很大作用。但是在加大內貿拓展力度方面，企業積極性不是很高，政策支持也是比較粗放的。對此，我們要按照中央和省市委的要求，圍繞積極打造國內國際雙循環重要戰略樞紐的目標，盡快落實專門部門，組建工作專班，及早謀劃、系統推進開拓內貿市場工作，有計劃有步驟地開展相關試點，形成相對成熟的政策支持，探索出可復制推廣的寧波經驗，為構建新發展格局作出寧波貢獻。

經過前段時間的調研和思考，在開拓內貿市場方面，好像存在這么一些堵點、痛點和難點問題。

第一，人的問題。外貿企業以接單式經營為主，集中于生產環節，大多沒有企業經營管理的完整鏈條。如果轉內貿，就要有研發設計、市場營銷等專業團隊，相當于人的身子要長出頭和四肢，對企業主來講是一個全新的考驗。寧波的生產性服務業底子比較薄，特別是電商團隊又是稀缺資源，難以支撐大規模的外貿轉型。外貿企業普遍反映，在寧波好的電商團隊難找，且流量成本很大，至少200萬元以上。單就生產環節而言，也存在勞動力短缺的問題。許多外貿企業反映，目前寧波“勞務工頭”的情況有愈演愈烈傾向，表面上看是招不到工人，而實際上是工人被這些“勞務工頭”所把控，擾亂了正常的用工秩序，企業用工成本明顯上升。如果同時做內貿或者有一天被迫出口轉內銷，這個問題將會更加突出。

第二，技術的問題。國內外產品質量認證標準不同，歐盟是CE（Conformite Europeenne歐盟安全認證），美國是UL（Underwriter Laboratories美國保險商試驗室安全認證），英國是BS（British Standards英國標準協會認證），與我國的3C（China Compulsory Certification中國強制性產品認證）標準存在差異。比如，玩具、電子產品等內銷需要重新申請國內認證，認證過程需45天左右。一些外貿產品的設計、技術、款式等知識產權屬外國客戶，如果轉內銷就會存在侵權風險，以自有品牌銷售與代工產品類似的產品，也可能違反同業競爭的規定。

第三，生產的問題。國內和國外產品規格、消費偏好存在明顯差異，相當一部分外銷產品無法在國內銷售。比如，歐美國家電壓、插頭不同于我國，出口歐美的家電在國內就無法直接使用，產品款式、生產線都要進行改造，增加了經營成本。同時，我市外貿產品中有很大比重屬于工業中間品。與終端產品不同，工業中間品轉內銷并不僅僅是品牌、認證、渠道的問題，還需要通過尋找供需匹配的客戶，參與到國內產業鏈、供應鏈中去，而制造業供應鏈相對穩定，生產工業中間品的外貿企業普遍表示很難嵌入。

第四，市場的問題。我市OEM（貼牌代工）的外貿企業數量眾多，所以自有品牌出口較少，而內銷需要自有品牌，品牌培育和維護是長期工程，對外貿企業而言難度較大。同時，外貿企業存在對國內市場準入、銷售規則不熟悉、不適應的問題。比如，外貿企業反映，進入國內商超的難度普遍高于外銷，面臨著進門費用高等難題，即使是有2年以上內銷實踐的企業，內銷額也普遍不到總銷售額的10%。

第五，資金的問題。在國際貿易中，買方預定貨物后會付一定比例的預付款，尾款的結算方式一般為國際信用證、保函等，均是基于銀行信用，一般是貨到付款，最長賬期不超過45天。在國內貿易中，由于信用較好的買家比較強勢，一般是賒銷，賬期很長，短則3-6個月，長則一年以上。

上述五方面問題，就好比開拓內貿市場道路上的“五座大山”，繞是繞不開的，必須在“十四五”時期，從國內市場需求側和外貿企業供給側兩端雙向發力，系統施策加以破解。一是加快內外貿一體化制度體系建設。積極推動內外貿法規條例、監管體制、經營資質、質量標準、檢驗檢疫、認證認可等相銜接，推進同線同標同質。二是大力發展生產性服務業。出臺專項政策，大力培育、扶持、引進產品設計、品牌策劃、市場營銷、法律服務、人力資源、檢驗檢測、信息咨詢等領域的知名企業，為出口企業轉內銷提供專業的、一流的服務支撐。比如，可以由商務部門牽頭，與淘寶、京東、拼多多等互聯網平臺“巨頭”，以及大型商超建立合作，設立寧波外貿轉內銷專區。三是加大金融財稅支持力度。對外貿企業尤其是工業中間品開拓國內市場進行的產品改造、生產線改造、市場開拓、國內展銷等投資和費用，給予一定的補助，努力爭取“四兩撥千斤”的政策效應。比如，全市已經摸排出有斷鏈斷供風險的企業343家、產品654個，我們可以按照這張清單，排摸市內哪些外貿企業有供應潛力，開出一張對口清單，一對一進行專項扶持。四是完善內貿結算體系。一方面，積極引導扶持第三方支付平臺開展內貿結算擔保業務，解決出口轉內銷中的結算問題。另一方面，要用好保險創新綜合示范區的政策優勢，大力推廣“內貿信用保險”“產品保險組合”等內貿保險產品，有效減輕企業貸款、質保金等資金負擔。五是組建行業性質的專家團隊來指導外貿企業轉型。目前我市已經有一些出口企業開拓內銷市場的成功案例，我們可以嘗試組建由行業牽頭，由外貿轉內銷成功的企業家、政府相關部門人員組成的若干專業團隊，設立外貿轉內銷“綜合門診”，按照“開方政府買單、買藥企業掏錢”的思路，對有轉型意愿的企業進行專家問診，制訂一對一的轉型方案。

學習貫徹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精神，是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的重大政治任務。在目前的復雜環境和特殊形勢下，市政協將按照習近平總書記勇開“頂風船”的指示要求，堅持建言資政和凝聚共識雙向發力，按照“減量、提質、增效”原則，謀精謀實明年政協各項履職重點，全力助推我市“十四五”開好局、起好步。

責任編輯：謝 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