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補貼、企業研發投入與制造業技術創新效果

李若晨LI Ruo-chen

（安徽財經大學經濟學院，蚌埠233000）

0 引言

中國進入經濟高質量發展新階段。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根本途徑是創新。工業產品質量代表一個國家的社會生產力水平，制造業技術創新尤為重要。

目前中國制造業創新活動面臨著多重障礙。企業研發活動中面臨著知識產權保護強度不足以及收益流失的風險，當企業無力承擔創新過程面臨的研發風險時，基于研發創新的正外部性特點，政府對企業進行研發補貼，引導企業將資金投入到技術創新上，成為激勵企業創新的重要工具，是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

梳理國內研究文獻，主要有兩種觀點。一種觀點認為，政府補貼直接促進企業技術創新，政府補貼手段不同對企業研發的激勵作用有差異。[1-4]另一種觀點認為，政府補貼達到一定程度會產生企業技術創新擠出效應，原因是過度補貼會使企業依賴政府補貼，影響企業增加研發投入的積極性。[5-7]綜上所述，國內現有文獻研究重點是細化分析政府補貼與企業研發投入關系，而政府補貼與企業研發投入對企業創新不同階段效果的文獻少見。

1 研究設計

1.1 變量選擇及依據

1.1.1 被解釋變量 借鑒已有研究成果，論文選擇發明專利（Pat）和新產品銷售收入（Pro）作為被解釋變量，來衡量制造業企業技術創新效果。[12]

1.1.2 解釋變量 ①企業研發投入（PK）。企業研發投入是地區技術創新（新產品收入）的主要推動因素。論文選擇企業用于研發活動的投資金額來解釋企業創新績效。②政府研發補貼（Sub）。論文選擇政府直接發放至研發活動的補貼金額[13]來解釋企業創新績效。③市場集中度（mc）。市場集中度影響企業技術創新[14]。論文借鑒已有文獻研究成果，用制造業銷售額占全部行業銷售總額的比重來衡量市場集中度。④盈利能力（profit）。利潤是企業的最終目標，盈利能力決定企業的發展前景。借鑒李廉水等[9]研究成果，論文用利潤銷售率衡量企業盈利能力。⑤科研人員（R）。科研人員是技術創新的主體。科研人員數量與質量直接決定企業技術創新成果[15]。論文選用科研人員來衡量制造業從事科研活動的人力資本。各變量的定義和計算口徑見表1。

表1 各變量的定義和計算口徑

1.2 模型設立

本文構建制造業技術創新與企業研發投入、政府研發補貼的生產函數模型，分別用技術開發決定方程和技術成果轉化決定方程來表示。

β0、β1、β2、β3、β4是對應變量的回歸系數，i、t 分別表示各細分行業和時間，μi代表不隨時間變化的個體特質效應，ηt代表不隨個體變化的時間效應，vit代表隨機擾動項。Var 代表其他影響制造業技術創新的變量集合。

1.3 數據說明

本文數據源于《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和國家知識產權局數據庫。論文運用制造業上市公司2001-2017年企業研發創新活動數據，根據國民經濟2002年行業分類，本文剔除廢棄資源綜合利用業、金屬制品、機械和設備修理業三個數據缺失嚴重的細分行業，選取28 個細分行業的數據對中國制造業政府研發補貼、企業研發投資對技術創新績效作用進行實證研究。

2 實證分析

本文采用系統GMM 估計方法將滯后一期專利申請（L.lnPat）和滯后一期的新產品銷售收入（L.lnPro）加入到模型中，通過逐步添加核心解釋量的方法，本文依次得到模型1-4，回歸結果如表2 和表3 所示。

表2 專利申請的系統GMM 估計方程回歸結果

表3 新產品銷售收入的系統GMM 估計方程回歸結果

2.1 技術開發階段

表2 展示了技術開發階段方程的回歸結果。首先，在系統GMM 估計方程中加入了滯后一期的專利申請變量，研究結果表明滯后一期的專利申請數量與當前的專利申請存在正相關關系。其次，模型1 只考慮了企業研發投資資金投入變量，研究企業研發投入與政府研發補貼對制造業技術創新績效的影響，結果顯示企業研發資金投入每增加1%，專利申請數量增加0.12%，政府研發補貼每增加1%，專利申請數量增加1.931%。這是因為政府補貼降低了企業研發投入的風險與成本，彌補了企業創新過程中的市場失靈，因此，在技術開發階段，政府研發補貼對企業技術創新的激勵作用更強。

在模型1 的基礎上，模型2 加入了市場集中度，結果顯示，市場集中度對技術開發其激勵作用，這可能歸因于大型企業與寡頭企業其基礎研究能力較強，其技術開發效率與成功率更高。模型3 加入了盈利能力變量，技術開發離不開資金支持，盈利能力是衡量企業資金的指標，該變量對技術開發起促進作用。模型4 加入了科研人員數量，結果顯示，科研人員數量能極大的提高專利申請數量。

2.2 成果轉化階段

表3 展示了成果轉化階段方程的回歸結果。首先，在系統GMM 估計方程中加入到滯后一期的新產品銷售收入，研究結果表明滯后一期的新產品銷售收入與當前的新產品銷售收入存在正相關關系。其次，模型1 只考慮了企業研發投資資金投入變量，結果顯示企業研發投入每增加1%，新產品銷售收入增加0.052%，政府研發補貼每增加1%，新產品銷售收入增加0.0285%。由于政府補貼通常側重于技術的開發與試驗，新產品生產與銷售費用成為影響成果轉化的關鍵要素，此時，企業自有資金投入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與表2 結果相比，企業研發投入的回歸系數變小，這可能歸因于新產品的銷售不僅受到資金投入的影響，還與產品的銷售人員素質等因素相關。

在模型1 的基礎上，模型2 加入了市場集中度變量，結果顯示，市場集中度對技術轉化結果具有抑制作用。模型3、模型4 分別加入盈利能力與科研人員數量核心解釋變量，與新產品銷售收入的回歸系數為正，表明盈利能力和科研人員能夠促進制造業新產品銷售收入的提高。當盈利能力和科研人員每增加1%，制造業新產品銷售收入分別增加0.731%和0.347%。

3 對策建議

3.1 加大政府研發補貼力度，激發企業創新活力

政府研發補貼對制造業企業提供了雄厚的資金支持，顯著的緩解了企業創新活動中的資金短缺問題，激發了企業的創新活力，尤其在技術開發階段，政府研發補貼對技術創新的激勵作用遠超私人研發投資。因此，政府應將資金更多的補貼于處在技術開發階段的企業，使政府補貼對技術創新績效的促進作用最大化。

3.2 適當增加企業研發投入，加強研發項目管理

企業自有資金對研發活動的投入，是企業進行創新活動的內在推動力。因此，企業應適當增加研發投入。在技術研發階段，合理配置政府研發補貼與企業研發投入經費，在產品成果轉化階段，及時將研發成果商品化。

3.3 加強科技創新人才的儲備與積累

現階段，國內高素質科技創新人才不足，企業自主創新能力薄弱。政府應不斷加強教育投資，提供有利于高素質人才進行技術創新的制度環境，加強高素質科技創新人才的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