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愛 韋光彬 曾練平



摘 要 為了進一步驗證中文版工作家庭平衡問卷在我國文化背景下的四因子模型,并檢驗該問卷在不同性別中的測量等值性,選取738名男性職員和824名女性職員進行施測,對有效數據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及測量等值性檢驗。結果顯示該問卷在總樣本及性別的組間樣本中的四因子模型擬合良好,同時在性別的組間樣本中的形態等值模型、弱等值模型、強等值模型以及嚴格等值模型均可被接受。這說明中文版工作家庭平衡問卷四因子結構在不同性別上具有測量等值性,在性別上的組間比較具有測量意義。
關鍵詞 工作家庭平衡問卷;測量等值
分類號 B841.7
DOI: 10.16842/j.cnki.issn2095-5588.2020.01.008
1 引言
目前工作家庭平衡已經成為全球性學術研究問題,研究對象涉及不同職業群體,工作家庭平衡對于個體的發展、組織的良好運轉具有重要意義。近3~5年的研究表明,工作家庭平衡不僅與個體的抑郁(金家飛, 徐姍, 王艷霞, 2014; 于悅, 郭昫澄, 周明潔, 賀瓊, 張建新, 2017)、心理健康(Cooklin, Westrupp, Strazdins, Giallo, Martin, & Nicholson, 2014; Marchand, Durand, Haines, & Harvey, 2015)、工作焦慮(邱晶青, 楊心玫, 倪士光, 2017)、工作滿意度(蘭文杰, 黃大煒, 何明遠, 王張君, 曾練平, 2018; 于悅, 周明潔, 郭昫澄, 賀瓊, 張建新, 2016)、工作投入(曾練平, 何明遠, 潘運, 趙守盈, 2018; Karatepe & Karadas, 2016)、幸福感(邵菊琴, 周玉意, 張海燕, 2016; Parveen, Thomas, & Chan, 2017)等存在密切聯系,而且對企業績效(馬麗,2015)、企業管理(王永麗, 盧海陵, 2018)也具有重要影響。為了測量個體在工作家庭關系上是否平衡的感知程度,Grzywacz和Marks于2000年編制了工作家庭平衡量表(Grzywacz & Marks, 2000)。在國內,曾練平和燕良軾于2013將其修訂(曾練平, 燕良軾, 2013),驗證了工作家庭平衡在我國文化背景下的四因子結構,目前該問卷已經在教師、企業員工及醫護人員等群體中被有效運用。
近年來,國內工作家庭關系的實證研究不再局限于個體層面,逐步開展了夫妻層面的相關探索(李海, 姚蕾, 張勉, 朱金強, 2017; 馬紅宇, 謝菊蘭, 唐漢瑛, 申傳剛, 張曉翔, 2016; 鄭穎嫻, 肖佳瑩, 李曉敏, 蘭菁, 琚曉燕, 方曉義, 2015)。性別一直都是工作家庭關系中不可缺失的話題,研究發現,國外在1986年至2017年期間發表的工作家庭關系的研究文獻中,性別是出現頻次超過100的高頻關鍵詞,是一個重要的控制變量和前因變量(馮利偉, 2018)。目前國內不少工作家庭關系的實證研究都探討了性別差異,但是并沒有檢驗測量工具本身的測量等值性,所以研究結果顯示的性別差異究竟是實際存在的差異?還是測量工具本身不等值造成的虛假差異?這個問題有待研究考證。測量等值性檢驗作為組間差異比較的前提條件(劉婉婷, 蟻金瑤, 鐘明天, 朱熊兆, 2015; 魏修建, 鄭廣文, 2015),是進行組間比較的必要檢驗步驟。在國外,測量等值性的應用范圍已經從心理學等傳統領域逐步擴展到經管等社科范疇。因此,本研究擬檢驗中文版工作家庭平衡問卷在不同性別中的測量等值性,使得該問卷在性別上的組間比較具有測量意義。
2 方法
2.1 研究對象
采用方便取樣在貴州省多家企業進行問卷調查, 其中國有企業占28.00%, 民營企業占46.00%, 其他企業占26.00%,企業人員規模均在1000人以下。共發放問卷1650份,獲得有效數據1562份, 有效率為94.67%。 其中男性職員738人(48.25%), 女性職員824人(51.75%);年齡介于24~50歲之間,24~35歲有956人(61.20%),35~50歲有606人(38.80%)。
2.2 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用由曾練平等人(2013)修訂的中文版工作家庭平衡問卷,一共14個題項,采用Likert 5點計分,從1(不同意)到5(同意)。問卷包含四個因子:工作侵擾家庭(WFC)、家庭侵擾工作(FWC)、工作促進家庭(WFF)和家庭促進工作(FWF)。本研究中,四個因子的內部一致性信度分別為0.75、0.73、0.63、0.62。
2.3 數據分析
本研究使用SPSS 20.0和Mplus 7.4對有效數據進行整理與分析,其中Mplus 7.4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及測量等值性檢驗。分析步驟如下:(1)對所有題項得分進行正態分布K-S檢驗;(2)對總樣本及組間各樣本進行單組驗證性因素分析,模型擬合可接受標準(χ2/df<5.0,TLI、CFI≥0.9,RMSEA、SRMR≤0.08);(3)進行多組驗證性因素分析,包括形態等值模型、弱等值模型、強等值模型以及嚴格等值模型4個模型檢驗。當模型擬合指數CFI、TLI的差異(ΔCFI、ΔTLI)均小于或等于0.01以及貝葉斯信息準則(BIC)數值減小時,等值模型可接受(Cheung & Rensvold, 2002)。
3 結果
3.1 描述性分析
對所有題項得分進行正態分布K-S檢驗,結果顯示各題項均存在顯著的峰度與偏度(p<0.001),因此選擇采用穩健最大似然估計方法進行多組驗證性因素分析。描述性分析結果見表1。
3.2 單組驗證性因素分析
對3個樣本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結果顯示在3個樣本中中文版工作家庭平衡問卷四因子模型擬合良好,結果見表2。
3.3 測量等值檢驗
使用Mplus 7.4作為分析工具進行多組驗證性因素分析,檢驗中文版工作家庭平衡問卷的跨組等值性。首先,檢驗潛變量的構成形態或模式在組間是否相同,結果顯示形態等值模型擬合良好。其次,檢驗測量指標與因子之間的關系即因子負荷在組間是否等值,結果顯示弱等值模型擬合良好,且ΔCFI<0.01,ΔTLI<0.01,與形態等值模型相比,BIC值減少了70.38,弱等值模型成立。再次,檢驗觀測變量的截距在組間是否具有不變性,即表明測量在不同組之間是否具有相同的參照點,結果顯示強等值模型擬合良好,且ΔCFI<0.01,ΔTLI<0.01,與弱等值模型相比,BIC值減少了32.25,強等值模型成立。最后,檢驗誤差方差是否跨組等值,結果顯示嚴格等值模型擬合良好,且ΔCFI<0.01,ΔTLI<0.01,與強等值模型相比,BIC值減少了57.12,嚴格等值模型成立。詳見表3。
4 討論
在國外,測量等值性在心理學、社會學和管理學等領域得到廣泛應用,而目前國內關于測量等值性的實證研究仍處于起步階段。由于心理測量本身具有間接性的特點,所以對測驗本身的精確性要求在逐步提高,使得今后對測量工具的檢驗更為嚴謹。本研究對中文版工作家庭平衡問卷在不同性別上進行了測量等值性檢驗,增加了中文版工作家庭平衡問卷的普遍適用性。
單組驗證性因素分析的結果表明,中文版工作家庭平衡問卷的四因子結構在總樣本以及男性樣本、女性樣本中擬合均良好,這與曾練平等人(2013)的研究結果一致,進一步驗證了中文版工作家庭平衡問卷四因子結構在我國文化背景下的穩定性。同時,基于單組驗證性因素分析的結果進行多組驗證性因素分析, 結果顯示中文版工作家庭平衡問卷測量的形態等值模型、弱等值模型、強等值模型以及嚴格等值模型均成立,表明中文版工作家庭平衡問卷在不同性別中潛變量的構成形態、各題項的因子載荷、截距以及誤差方差均相等,該問卷在不同性別之間的測量等值性完全成立。由此可知,各題項在組間具有相同的單位和參照點,只有單位和參照點都相等,用觀測變量估計的潛變量的分數才是無偏的,組間比較才具有測量意義。中文版工作家庭平衡問卷在不同性別間的測量等值性完全成立,就可以對男女在工作家庭平衡上表現出的性別差異做出合理解釋,即觀測值所體現的性別差異反映了男女在工作家庭平衡上實際存在的真實差異,而不是由問卷本身測量的不等值造成的(趙必華, 2007),測量結果在男女間可直接進行跨組比較。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本研究由于取樣存在的局限性,僅在性別上進行了測量等值性檢驗,未來可在不同職業、不同年齡階段等組間進行測量等值性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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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In order to further verify the four-factor model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workfamily balance questionnaire in Chinas cultural background, and to test the measurement invariance of the questionnaire in different genders, 738 male and 824 female employees were tested. Validation factor analysis and measurement invariance test were performed on the valid data.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four-factor model fitted well in the total sample and the inter-group sample of gender, and the morphological equivalent model, weak equivalent model, strong equivalent model and strict equivalent model were acceptable in the inter-group sample of gender. These indicate that the four-factor structure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workfamily balance questionnaire has the measurement invariance in different genders, and the comparison between groups in gender has the measurement significance.
Key words: workfamily balance questionnaire; measurement invari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