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在長三角一體化下城市職能專業化測度及提升對策研究

孔 翠

（嘉興學院南湖學院，浙江嘉興 314001）

在城市群內形成的城市職能分工是在區域產業分工中形成的新現象，這與城市群在世界范圍內的發展實踐和產業分工理論發展和深化有必然的聯系。學者們普遍認為，當前城市的專業化分工也即城市職能分工與城市的等級高低有直接關系。城市職能分工格局在城市群中動態變化的。隨著區域一體化下的城市群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城市等級可能也會隨之變化，在城市群中的外圍城市可能會出現由于獲得某種獨特優勢而異軍突起高速發展的現象，其城市發展步伐加快，經濟發展速度和產業水平逐步提升，到一定程度后也會開始承擔外向型（擴散式）生產性服務功能，該城市則有可能發展成為所在城市群的次核心城市。因此城市職能與城市能級具有相關性，且對城市能級具有較明確的指向性。

長三角城市群是我國唯一被列為世界六大城市群的城市群，是支撐引領我國經濟發展升級、國際競爭力和影響力提升的重要引擎區域。長三角城市群在近十幾年中，經濟一體化水平明顯提高，成為帶領我國經濟發展的頭雁區域，在長三角城市群內部，產業發展也呈現出向職能專業化演進的趨勢，長三角城市群區內部呈現出城市分工由產業分工向價值鏈分工演進的明顯跡象，但針對長三角區域一體化中的城市分工模式的研究還不充分，尤其是針對不同等級的城市在區域一體化下的職能分工還比較少，針對嘉興在長三角一體化下的職能專業化相關研究就更匱乏了。

本文通過借鑒Duranton和Puga對城市的新型分工形式進行的研究模式，對長三角城市群中城市職能分工形式及嘉興在長三角城市群中職能專業化水平進行分析。2005年，Duranton和Puga首創了城市職能專業化（Functional Urban Specialization）這一概念，描述了基于價值鏈的新型區域分工模式，同時還據此構造了相關的城市職能專業化指數，對美國的城市職能分工水平進行測度。城市職能專業化（Functional Urban Specialization），是指在區域一體化對地理區域范圍內全產業鏈分工中，城市間在產業功能上的分工。在發展成熟的城市群中，具備比較明確的“核心城市－次核心城市－外圍城市”的城市等級。在各等級城市中，城市職能專業水平明顯不同，核心城市的生產性服務業比較發達，專業化程度不斷提高，而外圍城市則以不同類型的生產制造業為主，其生產制造功能的專業化程度一般會隨著經濟水平的提高逐漸強化。區域一體化形成的城市職能專業化一般具備以下幾方面內涵：首先區域一體化中的城市其功能的發揮與其本身的經濟社會發展水平相關。二是城市職能專業化是相對的。核心城市并非只具有生產性服務職能，同時也有制造業發展，且一般具備的是外圍城市不具備發展能力的高附加值制造業；而外圍城市中也會發展一些不具備外向性的、技能水平較低的生產性服務業。三是在區域中，城市職能分工格局并非一成不變，而是動態變化，存在上升－退化的雙向變化可能。正是由于城市職能分工格局存在動態變化的特點，探討嘉興在長三角區域一體化下的城市職能專業化，才能更好的為嘉興在長三角一體化下的城市職能的提升與發展提出有針對性的建議。

1 測算方法及主要指標

1.1 測算方法

為完整反映長三角城市群內各城市在分工中承擔的研發、生產、營銷和管理四類職能的專業化水平，筆者基于Duranton和Puga（2005）以及國內學者蘇紅建和趙堅（2011）的方法，以長三角城市群內部各城市的三大職能專業化水平作為研究對象，對專業化水平進行測算，從而得到三類專業化指數。

為了更好地反映長三角城市群內各城市不同職能，以管理職能專業化指數為例，關于城市職能專業化水平的測度主要是以城市的“管理職能專業化水平”為代表性指標，反映一個城市在某一區域范圍內管理類職能的集中程度。在測度時選取長三角地區的總從業人員數而非全國范圍的從業人員數作為對比基數，即采用“本市管理人員數/本市總就業人數”與長三角城市群“總管理人員數總就業人員數”的比率來測度長三角城市群中的管理職能專業化水平，以此來反映在價值鏈中管理環節在特定城市中的集中程度。以此為參照，可以計算得到各城市的生產職能、研發職能的專業化指數。

考慮到數據可得性及可比性，同時兼顧“管理職能專業化水平”這一指標的經濟含義，同時參考Bade、laaser和Solwedel（2004）及相關國內學者的數據選擇方法，本文用長三角相關城市的統計數據中的“租賃和商業服務業從業人員數”來標識管理人員數。根據國民經濟行業分類標準（GB/T4754－2011），租賃和商業服務業包括企業總部管理、人力資源管理、單位后勤管理、會計和審計服務、法律服務、社會經濟咨詢等知識密集型的管理類工作崗位，因此，“租賃和商業服務業從業人員數”這一指標能夠描摹城市中的管理職能水平。以“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從業人員數”這一指標來標識科技與研發從業人數，描摹城市中的研發職能水平。生產職能水平的測度需要的生產從業人數通過加總“采礦業、制造業、電力煤氣及水生產供應業”三部門數據得到。文中所需的從業人員數據來源于上海、江蘇、浙江相關各市的《城市統計年鑒》。計量范圍是長三角城市群16個核心城市，即上海市和江蘇省的南京、蘇州、無錫、常州、鎮江、揚州、泰州、南通，浙江省的杭州、寧波、湖州、嘉興、紹興、舟山、臺州16個城市，時間跨度為2013年－2017年的相關數據。

1.2 評價公式

根據對城市職能專業化的相關定義及相關文獻的梳理和借鑒，項目構建評價系列公式：

管理職能專業化指數：FiM=（Lim/LIA）/(Lcm/LcA)。

其中FiM代表i城市的管理職能專業化指數；Lim為i城市中所有產業的管理人員數；LIA為i城市中所有產業的總從業人員數；Lcm為長三角地區的管理人員總數；LcA為長三角地區就業人員總數。

通過比較F值，對長三角某城市職能專業化程度進行判斷。Fi＞1，則表示在長三角區域內，管理職能部門在該城市相對集中，該城市吸引了大批管理類從業人員，城市的管理職能專業化程度較高；若Fi＜1，則表明在長三角城市中，該城市的管理職能專業化程度較低。同理，研發職能專業化指數、生產職能專業化指數也均適用此判斷方法。

研發職能專業化指數：FiT=（Lit/LIA）/(Lct/LcA)。

其中FiT代表i城市的研發職能專業化指數；Lit為i城市中所有產業的研發人員數；LIA為i城市中所有產業的總從業人員數；Lct為長三角地區的研發人員總數；LcA為長三角地區就業人員總數。

生產職能專業化指數：FiP=（Lip/LIA）/(Lcp/LcA)。

其中FiP代表i城市的生產職能專業化指數；Lip為i城市中所有產業的生產人員數；LIA為i城市中所有產業的總從業人員數；Lcp為長三角地區的生產人員總數；LcA為長三角地區就業人員總數。

經過測算，得出長三角16城市生產制造、研發職能、管理職能結果，并據此制作圖1-3，分別描述2013年-2017年長三角城市群中制造職能專業化水平、研發職能專業化水平和管理職能專業化水平。在測算中，鎮江缺少2014年度、南通缺少2013、2014年度統計數據，因此在測算時在該城市相應年份未對其進行測度和排名。

通過2013-2017年指標測度，得到各城市在長三角城市群中的城市職能專業化水平。在長三角16地市中，制造職能專業化水平蘇州13-17年一直保持在第一位，生產專業化水平最高，符合蘇州在長三角城市群分工中生產制造職能專業化城市定位。自2015年以來，研發職能專業化水平最高的是南京，其研發職能專業化指數連續三年保持在1.72左右，領先于上海。16城市中，寧波管理職能專業化水平最高，2013-17年一直保持首位，嘉興由2013、2014年的第三位上升為了2015-17年的第二位，管理人員、高端服務業的集聚初現規模。同時，從圖1-3可見，長三角各城市排名相對穩定，在五年時間中基本沒有排名上飛速提升或下降的城市，一方面說明長三角城市群各城市職能專業化發展比較穩定，但同時也說明個別城市想要在長三角城市群中獲得城市職能突圍比較困難，需要結合城市群發展動態，審視城市定位，獲得進一步發展。

圖1 長三角城市群制造職能專業化水平測度結果折線圖

圖2 長三角城市群研發職能專業化水平測度結果折線圖

圖3 長三角城市群管理職能專業化水平測度結果折線圖

2 嘉興在長三角城市群中城市職能位次及水平

為了更清晰的判斷嘉興在長三角城市群中所處的城市職能專業化水平，將嘉興2013-2017年生產、研發、管理職能專業化水平位次及各指數列表，見表1、表2，能更清楚判斷嘉興在長三角城市群價值分工中所處的地位。

表1 嘉興在長三角城市職能專業化排名情況表

從表1中可以看到，嘉興在長三角城市群價值鏈分工中不斷向上攀升，在研發職能上排名逐年上升，由2013年的13位上升為2017年的第9位，有顯著的提升。管理職能專業化水平也一直穩居長三角前列，說明嘉興城市職能在長三角城市群價值鏈的分工處于較高的水平，從生產職能專業化水平來看，嘉興也處于長三角城市群上游水平，連續三年保持在前五位。

但若從職能專業化指數來看，嘉興仍與長三角核心城市存在一定差距。從表2中可以看到，生產職能專業化指數在0.48-0.49之間，與長三角前列的蘇州（2017年得分2.0）存在一定差距，說明嘉興在制造業集聚上還存在較大潛力，在集聚深度和廣度上可以進一步提升。嘉興研發職能專業化指數逐年上升，從2013年的0.326上升為2017年的0.48，但從指標上本身來看，研發職能專業化指數FIt的值遠小于1，說明科研人員在嘉興的集聚水平較低，嘉興在研發職能專業化程度較低。該項指標相較于研發職能指數最高的南京（2017年得分1.79）而言，還存在很大差距，造成這種差距一方面是南京擁有的科研院所眾多，在科研人員數上有絕對優勢，另一方面，盡管近些年嘉興在吸引高端人才上政策頻出，與科研底蘊深厚的城市相比還有較大差距。而在管理職能專業化指數上，嘉興與該指數排名第一的寧波（2017年得分2.18）差距已經很小，說明嘉興在城市管理職能專業化水平逐漸向高端攀升，這與嘉興近年來打造的總部經濟存在一定的關聯。

表2 嘉興在長三角城市職能專業化指數計算結果

3 對策及建議

通過橫向縱向對比，可以發現嘉興在長三角價值鏈分工中獲得進一步提升，需要借助嘉興生產職能、研發職能專業化水平進一步提高，管理職能專業化的持續發展，從而帶動嘉興城市職能向價值鏈高端攀升。這需要激發產業參與的主導者——企業的參與熱情，需要發揮研發職能、管理職能、智能制造在提升嘉興城市能級的作用。

一是重視發揮嘉興企業的主體作用。企業是形成城市職能專業化的最終刻畫者，嘉興本地民營企業多，對成本核算、利潤回報更加敏感，對面臨新風險、獲取新知識、引入新技術，涉及變革與創新等產業鏈攀升的生產、經營環節缺少主動性。因此，嘉興各級部門應鼓勵、支持企業盡力延伸產業鏈條，對企業在技術引進、技術轉讓、合作開發等方式進入具備風險性的價值鏈高端的行動給予支持。要更注重知識產權保護，依法依規保障相關利益主體的合法權益，通過組織技術研討會，建立行業咨詢機構、搭建溝通平臺、科研平臺等方式牽線搭橋，調動嘉興民營企業參與價值鏈攀升的主觀能動性，促使企業自發的向價值鏈高端攀升，促進嘉興城市職能向價值鏈兩端攀升，專業化水平提升。

二是立足自身培育藍海行業。嘉興城市職能專業化水平的提升需要產業的支撐，嘉興應根據各區縣不同定位，準確嵌入長三角城市群中高端價值鏈環節，明確各地區不同功能定位。當前嘉興生產要素緊張，更需立足現有的資源稟賦和產業基礎，確定區域產業鏈的重點發展環節，拓展嘉興產業鏈與長三角核心城市產業鏈融合發展，嘗試建立異地園區，進行培育和發展藍海產業，促使要素的在嘉興的空間優化配置與產業活動的合理布局。同時嘉興有著良好的產業集群基礎，在此基礎上，注重培育中小企業特色產業集群，提升嘉興生產職能、研發職能、管理職能的逐步提升。

三是大力引進和培育高素質人才。人才是未來城市發展的基礎，也是城市能級和核心競爭力提升的保證。大量的專業化高端人才是嘉興在新一輪城市發展中獲得發展的支撐力量。與研發職能指數排名第一、第二的南京、上海相比，嘉興科研院所集聚明顯不足，頂尖領軍型人才存在結構性短缺，專業化、國際化人才不足，這不僅制約了嘉興生產職能專業化水平，更直接限制了嘉興研發職能專業化水平提升。嘉興首先要引進更多的優質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自主培育更多的高素質人才，同時注重對嘉興現有的各層次本地人才的培育。其次借G60科創走廊這一紐帶將上海、杭州等長三角具有研發優勢城市中各高能級科研平臺串聯起來，形成各創新平臺在嘉興聯動的格局，打通人才、技術、孵化產業輸入嘉興的通道，提升嘉興研發職能專業化水平。

四是營造和諧秀美的城市氛圍。2017年以來，全國20多個城市上演了激烈的人才爭奪戰。高端人才的競爭、優質企業的競爭離不開城市軟環境的競爭。嘉興目前在水環境治理、空氣質量治理等城市環境優化上有了明顯進步，但優質生態產品供給能力仍有待提升，嘉興要進一步打造優質城市環境，形成與高能級城市相適應的自然生態、人居環境和江南水鄉獨特的區域風貌。另一方面，高質量的人才往往對城市內涵、城市文化非常關注，嘉興歷史悠久，人文優勢獨特，紅船精神極富感染力，要注重沉淀嘉興文化，形成有吸引力、有感召力的嘉興文化品牌，打造具有嘉興氣質的人文環境。

五是加強城市交通系統建設。高水平的城市生產職能離不開高水平的交通系統，嘉興需要加快與長三角城市跨區域不同等級公路銜接建設，加快與長三角核心城市城際軌道交通網建設，加快城市管理職能水平的提升，構建更加高效的綜合立體交通體系，有效支撐嘉興在長三角城市群中研發、生產、管理職能的提升。進一步提升嘉興多式聯運、河海聯運的集疏運體系能級，促進嘉興港與上海港、寧波－舟山港深度合作，同時加強嘉興與貨物主要生產地、主要消費市場的銜接，為嘉興生產職能提升提供途徑。加快高品質推進嘉興軍民合用機場建設，主動承接好上海航空的“溢出效應”，加快提升嘉興城市能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