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新冠肺炎疫情可能引發的勞動關系問題調查

文 /黃大立 任建宇 馬小林 羅智剛 周衛 曾宣 陳曉劍

按照人社部關于開展新冠肺炎疫情可能引發的勞動關系有關問題調研的要求，瀘州市人社局及時成立課題調研組，結合工作實際，認真調查了全市受疫情影響勞動爭議和矛盾糾紛情況，并提出建議意見。

3月以來，瀘州市勞動關系類案件同比增長243.7%，其中工資拖欠類占73%，解除勞動關系類占19.4%，社會保險類占7.6%。整體來看，疫情期間全市勞動關系相對和諧穩定，未發生因工資拖欠等重大群體性勞動爭議和矛盾糾紛事件。

目前瀘州市勞動關系基本情況

企業復工復產情況。截至3月底，全市規模以上工業企業689家，已復產人數逾10萬人，占正常情況用工人數的95%；已復產企業的達產率為93.2%。全市規模以上服務業企業409家、限額以上商貿企業769家，復工率達98%。全市高新技術企業和科技型中小企業復工復產160家，全市25個水利工程建設項目全部復工復產。

就業總體情況。目前，全市農民工外出返崗129.21萬人，返崗率99.4%，其中，省外63.23萬人，返崗率98.8%；省內65.98萬人，返崗率99.9%；省內返崗中的市內返崗人員56.23萬人，返崗率98.65%。瀘州市失業動態監測的203戶企業在崗職工總數為72382人，截至3月底，比上月建檔期崗位總數增加96人，增幅為0.13%。

勞動人事爭議處理情況。1-3月，全市勞動保障監察立案4件，協調處理案件178件。各級勞動人事仲裁院受處的直接因疫情導致的勞動爭議14件，其中，通過立案前在線調解方式成功案前調解勞動爭議7件；依法立案7件，通過庭審調解已成功調解結案2件，其余案件均未開庭。爭議類型主要為疫情期間解除勞動關系引發的關于經濟補償、社會保險等復合型勞動爭議；發生爭議的行業主要集中在酒店餐飲等服務行業和建筑業。接受與疫情直接相關的政策咨詢共82件，主要問題：一是疫情期間用人單位以停工停產為由拒不支付工資（占80%以上）；二是疫情期間用人單位關停導致解除勞動關系的補償及一系列相關問題；三是疫情期間用人單位擅自調整用工模式，導致勞動者收入降低；其余的為社保、穩崗補貼等問題。

工作措施及主要做法

瀘州市及時下發了妥善處理疫情防控期間勞動關系問題、穩定勞動關系支持企業復工復產的實施意見等文件，創新勞動人事爭議處理方式，以“柔性執法”方式化解社會矛盾，促進了全市勞動關系和諧。

加大就業招聘服務，助力企業復工復產。通過“智慧瀘州就業”微信公眾號、瀘州公共招聘網以及各區縣線上平臺，開展“春風行動”、返鄉人才網絡招聘等網上招聘會10場，推送招聘企業930家崗位54996個，累計上線求職464377人，確保了疫情期間“就業創業服務不打烊，網上招聘不停歇”。通過就業復工平臺提供健康證明預約服務，開具健康申報證明59.92萬份，組織專車開展“點對點、一站式”返崗送達服務，輸送外出務工農民工92.86萬人，其中省外50.09萬人、省內42.77萬人。組織人員對接浙江、廣東、福建等省的15個市開展勞務協作，協助外省來瀘20個招工組對接老員工返崗32768人、新招工924人。

積極落實社保降費政策，助力企業穩崗。積極發揮就業和社保相關政策在支持企業應對疫情共渡難關中的作用，研究制定緩解中小企業生產經營困難的政策措施，對受疫情影響，面臨暫時性生產經營困難的參保企業予以緩繳。繼續階段性降低、減免社保繳費，對面臨暫時性生產經營困難且恢復有望、堅持不裁員或少裁員的參保企業，由失業保險基金按規定標準給予穩崗返還。同時，及時調整職業培訓政策，鼓勵企業開展線上技能培訓，按培訓實際支出成本給予補貼，有61家企業的7376人正在參加線上培訓，預計發放線上職業培訓補貼364萬元。1-3月，全市已為11545戶企業降低養老保險費17263.92萬元、減免養老保險費25483.32萬元；為14057戶企業降低工傷保險費1998.62萬元、減免工傷保險費904.6萬元；為9873戶企業降低和減免失業保險費4080萬元；符合條件的1846戶企業普惠穩崗補貼返還資金2078萬元，惠及職工80503人，96戶困難企業穩崗補貼返還資金5558萬元，惠及職工4932人。

加大勞動關系指導，提高勞動監察效能。全市各級勞動監察機構及時組織人員實地調研受疫情影響較大的企業情況，指導企業按照法律法規規章處理疫情期間勞動關系，鼓勵企業通過與職工協商一致采取調整崗位、調整薪酬、輪崗輪休、縮短工時等方式穩定工作崗位，盡量不裁員或者少裁員。勞動監察執法以“柔性執法”方式為主營造和諧勞動關系，通過行政調解和靈活處置促使勞資雙方達成諒解并成功化解矛盾。據統計，案件處理數同比下降43.6%，行政調解成功化解數同比增加18%。

創新執法方式，助力和諧勞動關系。疫情防控期間瀘州調整了人社公共服務，暢通網絡問政和24小時值班電話，及時受理勞動保障監察投訴舉報、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咨詢及預約辦理業務，在網上受理行政復議、信訪等事項。同時，在市和區縣建立聯防聯動處理機制，妥善處理突發事件。對緊急投訴舉報，采取通過電話預約后到現場投訴舉報，現場統一設立卡口，對進入人員測量體溫、消毒，要求投訴舉報人戴口罩，詢問近期是否出入疫區及有無疫情接觸史。

加強宣傳引導，化解勞動爭議糾紛。全市勞動監察機構加強宣傳、解讀《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以及疫情防控期間國家和省市出臺的妥善處理勞動關系問題的政策措施，指導企業按照《工資支付暫行規定》發放停工停產期間職工工資。市仲裁院對受疫情影響會引發的勞動爭議進行預判，并提前做好應對集體案件的準備。通過裁審銜接機制，加大與法院的溝通。

存在的困難和問題分析

疫情對企業用工融資的影響。部分智能終端等勞動密集型企業因招工困難影響產能擴大；由于國際物流費用上漲，導致經營成本升高，影響企業市場競爭和進一步發展；部分外貿企業融資越加困難。在此情況下，企業會采取縮減業務規模、調崗調薪、輪崗輪休等措施以降低成本，謀求生存發展。

疫情對企業生產經營的影響。外貿企業的海外市場需求下降，導致用工困難，不能正常生產、出貨；企業之前的定單有被取消的風險，后續定單也會受影響；物流未能正常運轉，可能會產生原材料短缺。

疫情對勞動關系影響和趨勢。一是企業收縮產能，工人收入減少。部分外貿企業年前訂單交付困難，新增訂單銳減，產品積壓，被迫收縮產能。由于工人工資大多由基本工資加效益工資兩部分構成，企業收縮產能會導致工人工資收入減少。二是企業轉變思路，工人崗位調整。為應對外貿產品滯銷，部分外貿企業轉向國內市場，調整主營產品，大量工人需要調整崗位。三是企業資金困難，工人人數難以保障。受國際疫情影響，一些外貿企業回款困難，資金壓力較大，工資收入減少，造成部分職工自愿離職。四是國外疫情仍處上升趨勢，勞動關系領域仍存在風險隱患。預計外貿企業生產經營存在進一步惡化可能，崗位穩定性降低，失業風險加劇，如果企業處理勞動關系措施不當，極有可能引發職工不滿，產生勞動關系糾紛等問題。

風險隱患分析。一是勞動爭議數量可能出現階段性增長。目前，通過穩崗補貼、稅收優惠及社保暫緩繳納等措施推動復工復產穩定就業，暫時緩解了企業的燃眉之急，部分勞動爭議當事人處于觀望狀態，一旦疫情結束，因疫情引發的勞動爭議會呈現階段性爆發性增長。另外，企業因經營困難進行裁員、降低薪資待遇或者調整崗位等用工矛盾的現象將逐步呈現，勞動爭議也會隨之階段性上升。二是大中型企業和小微企業的勞動爭議比例發生變化。一直以來，70%以上的勞動爭議發生在小微型企業，但從2019年起，中型以上企業發生的勞動爭議占60%以上。疫情以來，部分全國性連鎖企業因為資金斷鏈導致裁員的勞動爭議已初現端倪，中型以上企業發生的勞動爭議數量有繼續上升的趨勢。三是集體勞動爭議案件數量可能大幅上升。若企業因生產經營不善或不能及時復工復產，將會產生勞動關系不和諧不穩定的潛在風險，導致集體勞動爭議案件數量隨之增加。

應對措施及建議

盡快解決靈活就業新業態從業人員保障問題。新業態在疫情防控中發揮著獨特的重要作用，也進一步暴露了新業態從業人員的權益保障問題。亟待研究制定靈活就業和新業態從業人員、“共享員工”等權益保障辦法，研究靈活就業人員的失業保障問題。

研究制定支持企業生產政策。加快推動扶持企業的相關政策落地，簡化用工補貼、社保補貼、穩崗補貼等申報流程，最大程度緩解企業資金壓力。針對企業和工人的用工補貼、社保補貼、穩崗補貼等要簡化申報流程，盡快落實。

簡化優化行政執法程序。明確疫情防控期間簡化勞動保障監察執法程序，對無法現場調查取證、監察文書送達等情況，明確辦理方式。對違反勞動保障法律法規特別是疫情防控期間未按照有關規定執行的用人單位，堅決從嚴從快查處，同時做好受疫情影響企業勞動用工的服務指導工作，切實維護職工合法權益。

加大職業培訓政策宣傳。鼓勵院校、行業協會、培訓機構等加強和企業合作，開展外貿企業工人職業技能輪崗輪訓，培訓合格按規定給于培訓補貼，幫助企業渡過難關，化解勞動關系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