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 慧 張國巍 解 輝
為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使各類課程與思想政治理論課同向同行,形成協同效應”的要求,許多高校啟動“課程思政”建設。丁義浩(2020)提出“要打破‘課程思政’是思政元素簡單嵌入各門課程的誤區,實現思政元素與課程內容的有機融合”。
大學英語課程在傳授英語技能的同時,承載多樣化的教學內容,包括社會、歷史、文化、文學、科技、新聞、時事等,這些正是課程思政的豐富資源,因此具備充分的思政課改條件。《大學英語教學指南(2017年版)》(以下簡稱《指南》)指出,學習和使用英語除了了解國外先進技術理念和世界文明之外,還有助于增強國家語言實力,有效傳播中國文化,促進與各國人民的廣泛交往,提升國家軟實力。在文化自信成為時代主題的社會主義建設新時期,大學英語課程的教學目標除了向外學習,更重要的是向外宣傳、對外參與,甚至在某些涉外事務和場合中起主導作用。因此,應著力提高教學對象的跨文化領導力,使其能夠在全球化時代真正成為中國文化的傳播者和世界事務的參與者,甚至領導者。聚焦跨文化領導力是大學英語課程思政的改革途徑之一。
跨文化領導力涉及兩個概念:跨文化交際能力和領導力。跨文化交際能力的內涵源于海姆斯(Hymes)的交際能力,一直是大學英語教學的重要目標。國內外學者對跨文化交際能力下過多種定義。綜合來看,跨文化交際能力是一個綜合的多元概念,包括知識、思維、行為、情感、個性等不同向度。領導力是一個人有效扮演領導角色和領導過程的能力,由價值觀、人格、智力、社交能力、解決問題的能力等要素組成。領導力還包含諸多復雜的能力指標,與跨文化交際能力存在要素的重合。
跨文化領導力的概念誕生于全球化發展的時期。大型跨國組織內部呈現多元文化態勢,單一文化體系中有效的領導方式和溝通方法會在多元文化的沖擊下失去作用,因此要推動多元文化組織的發展,就需要注重跨文化領導和管理的獨特性。布羅德貝克(Brodbeck)認為,不同的文化實體中的杰出領導者具有不同特征,領導活動受文化所影響,領導特質、領導行為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有不同的屬性。因此,跨文化領導力在某種意義上被認為是跨文化領導者所具備的能力,也是跨文化情境下的領導力。
從社會心理學角度來看,斯皮伯格(Spitzberg 2000)認為跨文化素質由三個子系統構成:個人系統、情景系統和關系系統。顧霄勇、孫劍平等(2014)將跨文化企業組織領導力劃分為六個因素,包括愿景導向力、組織支持力、組織運營力、團隊構建力、文化整合力和環境互動力。何斌、李澤堂等(2014)以領導力理論和跨文化管理理論為基礎,將跨文化領導力分為跨文化領導影響力和跨文化領導能力兩部分。
綜合上述,跨文化領導力的內涵為:在跨文化情境下,主體通過運用跨文化情境要素、個人能力要素和跨文化技巧,產生改變他人心理和行為的力量,從而主導交際方向,對客體施加影響,實現跨文化交際的目標。
總體來看,跨文化領導力具有情境化、多元化和動態性三個典型特點。
情境化:跨文化交際的行為是在具體的交際情境下開展的,受情境要素的影響,具備跨文化領導力的交際者需要靈活運用這些要素,使交際向有利態勢發展。
多元化:跨文化交際涉及的交際者具有不同語言文化背景,交際行為涉及各行各業,每一次跨文化交際都是多元化的復雜系統。
動態性:跨文化交際是動態的互動,具備跨文化領導力的交際者能夠主動運用要素和技巧,在交際的同時獲得反饋,并根據反饋不斷調整策略,不斷趨近交際目標。
根據跨文化領導力的內涵和特點,在大學英語課程學習中,學生需要從知識、能力、思維和態度等四個層面提升跨文化領導力。
拓展學生的中外多元文化視野。學生需要了解中外歷史、社會、文化和時事方面的知識,從而形成多元文化視野,便于靈活把握情境要素。在跨文化行為中,“交際者對他文化中特定文化事務或文明成果進行跨文化的價值闡釋的角度雖然隱蔽,卻是跨文化交際中的核心要素”(彭勇穗 2019)。
提升學生的語言能力和言語能力。語言能力指外語聽、說、讀、寫、譯等技能;言語能力指以言行事的能力,可拓展為溝通交流能力、組織管理能力、應急處置能力等。語言能力和言語能力在跨文化交際中是呈現形式和載體。要達到推動跨文化事務發展的目的,這兩項能力是關鍵要素。
引導學生形成初步的批判性思維能力和跨文化意識,從而具備多元動態的跨文化情境下的獨立思考能力。批判性思維能力是“一種分析與評估系統,能夠提升對其他系統的理解”(Gary Rybold 2010),是實現獨立思考的途徑。
讓學生意識到中國正從全球化的參與者變為推動者。“一帶一路”、人類命運共同體、海洋命運共同體等倡議的提出充分體現了中國主動參與全球化進程的力度和決心。就大學英語教學來說,語言能力和言語能力的提升要密切結合交際目的,融合態度與意識。例如,當今國際社會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領域的主流已經從對抗轉向對話。跨文化交際者需要具備以溝通消除誤解,減少隔閡,尋求共識、求同存異的態度。
上述四個層面是從教學角度進行分析的。從跨文化領導力角度進行分析,四個層面彼此融合、相互作用。
下面就以《新標準大學英語綜合教程2(第二版)》第二單元課文How empathy unfolds為例進行說明。
《指南》指出,大學英語課程應“服務于學校的辦學目標、院系人才培養的目標和學生個性化發展的需求”。院校應基于自身人才培養需求,統籌規劃,考慮跨文化領導力提升所需要的知識、能力、思維和意識,設定課程教學總目標和分目標。例如,海軍潛艇學院目前將大學英語課程教學總目標定為“聚焦海軍國際化素質的跨文化交際能力”,并從知識、能力、思維、態度四個層面界定教學總目標,再將其分解為課次目標,主要從知識、技能、思維和情感態度四個方面設定。
How empathy unfolds是一篇帶有學術性質的說明文,解釋了同理心的內涵及發展。課次目標之知識、技能目標包括傳統的詞匯、閱讀、寫作技能。思維培養目標設定為“以思辨的方式討論涉外交流中同理心的重要性;認可并能描述同理心在跨文化交際中的作用”。情感態度目標設定為“理解并主動踐行《新時代的中國國防》白皮書中談到的‘和為貴’的中華文化傳統”。思維培養目標和情感態度目標的設定主要是基于學生未來職業需求和涉外實際需要進行的。
課程思政不僅僅是挖掘思想政治要素,只要是有益于學生形成正向的人生觀、價值觀的內容資源,都可以利用。因此,要以跨文化領導力的提升為抓手,從四個層面挖掘教學內容中的思政元素,包括教授歷史文化與社科知識、批判性比較分析中外文化、挖掘思辨話題訓練學生的批判性思維、聯系社會時事熱點、融合教學內容與院校獨特的文化及學生未來職業規劃等,結合教學目標,有機地將思政內容納入課程與課次。
How empathy unfolds的思政元素挖掘除了結合涉外需求之外,還應進行拓展,即結合《新時代的中國國防》白皮書關于新時代中國防御性國防政策中的論述:“中國的社會主義國家性質,走和平發展道路的戰略抉擇,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和為貴’的中華文化傳統,決定了中國始終不渝奉行防御性國防政策”。
跨文化領導力是動態的,需要交際者發揮主觀能動性實踐,并在實踐中進行調試。跨文化交際教學要重視培養學生的獨立思考能力。教師應采用任務驅動型教學法、產出導向法、翻轉課堂教學法、研究型教學法、倡導學生獨立思考的開放型教學法,鼓勵他們優化語言輸出,充實輸出內容,提高其批判性思維能力,從而提高跨文化情境下學生的獨立思考能力和自主學習能力。
在教授How empathy unfolds的過程中,教師采用任務驅動型教學法。如在口語環節,要求學生討論如下場景話題:“學院組織中外學生演講比賽,題目設定為國家軍隊的發展。中外學生觀眾座位如何安排?演講內容的舉例可以采用哪些時事熱點?參賽選手的演講應采取何種語氣態度?評分時中外選手是否分開打分?組織和參與這樣的比賽還需要考慮哪些問題?”學生通過課前觀看同理心的微課和課堂上所學的語言素材,最終在教師的引導下完成討論,并在解決真實問題的過程中提升了跨文化領導力。
大學英語第二課堂是課程建設與改革的重要組成部分。以第二課堂培養跨文化領導力的過程,就是將學生沉浸在虛擬或真實的跨文化情境中,通過完整的社會實踐探究活動,使其親身體驗實踐活動的決策、組織、管理、執行、反饋和完善等子過程,并從中體會領導者對全程的把握、操控、均衡及對結果的分析與總結能力,對突發事件的預測與處理能力等,體驗跨文化交際的全過程。
這就需要根據教學目標重構第二課堂活動,并將第二課堂納入課程改革,而不是作為課堂教學之外的輔助,要作為整個課程思政改革的一部分來建設。教師應根據教學目標進行籌劃,將思政資源充分納入第二課堂。如海軍潛艇學院以“海軍軍官國際化素質”為抓手,結合課內教學,舉辦涉外活動系列講座和沙龍、改革開放四十周年英語演講,組織學生參加留學生國際周活動等。學院組織學生參與涉外接待、出訪等活動,并將他們參加涉外活動的表現計入形成性評價。第二課堂活動在提升跨文化領導力方面有重要作用,使學生有機會應用所學知識,獲得完整跨文化交際的體驗,有助于提升其文化自信,提高其處理涉外事務的能力。
相較于其他課程,大學英語課程具有充分的課程思政資源,工具性特征使其承載大量內容,而人文性特征使其天然具備傳導正確人生觀、價值觀的特點。大學英語課程思政改革并不是孤立地講幾個思政故事,而是要結合大學英語課程的特點,有機融入教學目標、教學內容、教學模式等教學要素,提升課程整體的教學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