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險管理視角下制藥企業成本控制研究

游玲麗

(湖北經濟學院會計學院 湖北 武漢 430205)

一、研究背景

《我不是藥神》電影讓中國觀眾們認識了瑞士研發的一種抗癌藥物“格列寧”(它現實的名字叫做格列衛，一字之差)。在影片中，這種藥物是治療慢性粒細胞白血病的唯一救命良藥，然而，它近4萬元一瓶的價格卻讓想要活命的患者吃掉了房子、吃得傾家蕩產。此外，一些治療癌癥等重大疾病的藥物，價格也不便宜。例如用于肺癌治療的靶向藥易瑞沙，一片就要500多元；治療多發性骨髓瘤的美國藥來那度胺，一盒將近5.9萬元(25毫克、21粒)，一年費用70多萬元，是絕大多數患者無法承受的。那么為什么會出現如此多的“天價藥”呢，某藥物研發服務平臺創始人曾經說過，“我國天價藥的出現，研發本身影響占60%，剩下的40%屬于商業行為”，這句話側面反映出了電影中藥價貴的原因。因此，分析制藥企業藥價高的內外原因及成本控制存在的問題并探究應對措施具有重要的經濟和社會價值。

二、制藥企業藥價高的內外原因分析

(一)外部原因

第一，有些藥品市場需求有限。《我不是藥神》電影中的慢性粒白血病發病率為1/10萬，還有 “孤兒藥”阿利潑金為例，其適應癥的患病率僅為百萬分之一，因此該藥在歐盟的市場容量只有150～200人，為維持利潤，定價必然高。第二，藥品中間流通環節多。藥品經過銷售給流通渠道批發商，批發商交由代理商，最后賣給醫院時，醫院還會提高15%的現象，層層環節下來，藥品的價格又增加了不少。第三，政策原因。稅收環節：國外的藥品在報關環節的關稅、增值稅都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審批政策：在中國，進口藥物的注冊審批流程困難重重，而在多數國家，進口藥物是不需要重新進行臨床實驗的。

(二)內部原因

制藥企業藥價高自身的原因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1)藥品研發成本高。研發新藥需投入巨量資源：耗時長，耗資高。并非每種新藥都暢銷：較低的定價會導致成本回收期過長，增大被新藥物替代的風險，甚至可能定價更高；(2)制藥企業有保護期。國家給了制藥企業20年的“壟斷”權，20年內考慮收回研發成本。基于利潤最大化原則，制藥企業也會相應提高藥價；(3)制藥企業存在商業賄賂現象。制藥企業以經銷為主，還要對醫藥產品進行宣傳推廣。在實踐中，企業自己或其經銷商免不了需要通過舉行新產品醫院推廣會、參加相應的學術會議、通過醫藥代理單位牽線搭橋等方式進行商業賄賂。

三、風險管理視角下制藥企業成本控制存在的問題

制藥企業藥價高的外部原因可控性較弱，因此，制藥企業應從自身角度出發，尋找在各個循環中成本控制存在的問題來降低藥價。基于以上情形，筆者將圍繞制藥企業在研發循環、銷售與收款循環以及工薪循環中成本控制存在的問題依次展開分析。

(一)研發循環存在的問題

制藥企業研發循環主要存在以下三類風險：(1)技術與知識產權風險。有些制藥企業的研發力度不大，一方面導致收入的可持續增長性較差，另一方面技術水平會影響藥物研發過程的難度，影響整個項目的成功率，從而導致這部分費用分攤至其他藥品，拉高藥價；(2)經費風險。對藥物研發而言，投入巨大資金后，其市場回報仍存在較大的不確定性，更何況研發投入不足，這對技術的先進性和項目研發的成功率影響更大，從而影響公司其他業務線成功上市藥品的價格；(3)質量與安全風險。對于制藥企業而言，藥品的質量和安全影響消費者安全，質量安全管控不力對企業的影響是致命的，輕則使企業面臨巨額賠款，相關支出同樣被分攤至公司其他業務線成功上市藥品，拉升藥價，重則導致企業整改退市。

(二)銷售與收款循環存在的問題

制藥企業銷售與收款循環成本控制缺陷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1)藥品定價控制不夠完善。一方面，我國對外資制藥企業原研藥的定價存在不公平的現象。另一方面，企業自身對定價的合規控制不夠完善；(2)銷售費用管理流程落實不到位。主要體現在銷售費用預算管理流程不明確、銷售費用授權審批控制存在缺陷以及銷售費用報銷環節存在舞弊風險；(3)銷售發票管理不健全。制藥企業僅對發票真偽和發票內容合規性進行了審核，對發票體現的活動真實性和實質性沒有進行復核，對套現等違規風險的控制不夠完善。

(三)工薪循環存在的問題

制藥企業制定的薪酬政策不夠合理，績效考核指標過于單一，銷售人員為追求高薪業績鋌而走險是商業賄賂屢禁不止的重要原因之一：(1)員工薪酬方面。員工基本工資不高，主要靠績效獎金，而績效獎金則取決于銷售指標中的超額部分，銷售業績越高，績效獎金越高；(2)高管薪酬方面。高層管理者的高績效薪酬與銷售業績掛鉤，容易使得其為追求高薪高業績默許行賄等違規行為的發生，對銷售人員的監督作用失效。

四、制藥企業加強及完善成本控制管理的應對措施與建議

(一)研發循環應對措施與建議

(1)技術與知識產權方面。加強技術投入，充分考慮該項目所涉及的技術成熟度與企業自身的研發能力相匹配性，采取合理措施降低風險。發掘專利漏洞，突破對方專利；(2)經費方面。應建立及時的財務問題反饋系統，實時評估經費風險，由有經驗的財務人員指導項目研發團隊完成項目經費預算及經費分配方案，為開發環節提供合理、充足的經費；(3)質量與安全方面。研發過程中的項目管理模式盡可能模擬生產的管理模式，前瞻性地預防生產過程中可能的質量風險。

(二)銷售與收款循環應對措施與建議

(1)加強藥品定價環節的合規控制。公司需降低藥價中商業行為所占的比重，完善藥品價格管理和藥品價格控制制度；(2)完善銷售費用管理流程。細化費用項目的類型，嚴格把控預算的審批，對于存在造假風險的銷售費用，不予批準并按規定對相關人員進行處罰；(3)確保銷售發票的真實合規。財務人員應對發票活動中消費項目是否真實發生進行復核，對于發現不合規疑點的發票進行進一步咨詢核實并向管理者匯報，并對異常發票反應的相關銷售活動進行分析。

(三)工薪循環應對措施與建議

(1)員工方面。完善“基本工資+績效水平”的績效考核機制，強調“以患者、以客戶為核心”，綜合考量銷售人員的職業素養；(2)高管方面。把企業形象和消費者信任度、銷售行為合規性等相關指標的提升列入績效獎勵之中，降低銷售業績在績效薪酬考核中所占的比重，強化對銷售合規性的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