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幼兒配方乳粉行業發展探究
——基于對“配方注冊制”產業政策的考量

李 萌

(武漢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湖北 武漢 430072)

一、嬰幼兒配方乳粉行業注冊制改革背景與核心

我國嬰幼兒奶粉行業的改變始于2008年中國奶制品污染事件。國產奶粉產品的聲譽受到嚴重打擊，國內對國產奶粉品牌徹底喪失信心，國產奶粉需求銳減，國外品牌奶粉需求激增使得國內奶粉市場占有額降低20%。

隨著國外品牌的奶粉在國內市場上市場份額增大，國外奶粉企業利用其壟斷勢力不斷抬高自己產品的價格。由于奶粉產品本身差異不大，國內品牌一般通過給渠道商和終端商讓利來搶占市場份額，再由于消費者“以價論質”的心理影響，國內品牌奶粉的價格也處于很高的水平。高價格意味著高利潤，加之監管不嚴，許多貼牌，代加工或者偽裝成國外品牌的雜牌奶粉進入市場。國內奶粉市場充斥著中小品牌的奶粉產品，這些品牌產品質量大多難以保證，對消費者的選擇造成影響，同時導致監管部門難以監管，存在質量隱患。

2016年6月26日，食品藥品監管總局公布《嬰幼兒配方乳粉產品配方注冊管理方法》，提出對嬰幼兒乳粉配方行業進行配方制改革。主要內容包括，規范了嬰幼兒配方乳粉產品配方注冊程序；對配方注冊人進行了限制；對配方的質量做出了要求；對于企業的組織生產進行了規范。此后配方注冊審批日趨嚴格，奶粉市場門檻不斷提高，大量中小品牌被“拒之門外”。2020年3月市場監管總局公布年度立法計劃，將修改《嬰幼兒配方乳粉產品配方注冊管理辦法》，完善食品安全監管法律制度，將“四個最嚴”落到實處。

二、嬰幼兒配方乳粉行業仍存挑戰

《嬰幼兒配方乳粉產品配方注冊管理方法》，規定所有在中國境內銷售的嬰幼兒配方乳粉產品都要受到配方注冊制的嚴格管制。2018年1月1日起，未取得國家食藥監總局的配方注冊許可的嬰幼兒乳粉產品不能在市場上銷售；同時規定一家企業最多可以申請三個系列九個配方，同一集團的全資子公司之間可以互相使用通過注冊的配方進行生產。

從管理辦法的直接影響來看，配方注冊制提高了奶粉行業的準入門檻。從配方的申請標準來看，配方注冊申請得到通過的條件要比之前出臺的生產許可證標準更加嚴格。高的門檻必定會使得一些不達標準的奶粉品牌退出市場，存在安全風險的貼牌，代加工和偽洋牌奶粉產品能夠徹底的退出市場。

其次，配方注冊制減少國內市場上的奶粉品牌數量，在實施配方注冊制之前我國有國產奶粉配方2000多種，另外還有外資品牌奶粉配方800多種。通過實施配方注冊制，國家希望能將市場上奶粉的配方數控制在500種以內，給優質奶粉充足的市場空間。

嬰幼兒配方乳粉并不是一般的商品。嬰幼兒配方乳粉是0-2歲兒童唯一營養來源；我國開放“二胎”政策后，預計每年會有2000萬的新生兒，與此同時我國嬰幼兒的母乳喂養率只有10%-20%，嬰幼兒乳粉的需求量非常大。當前50%以上的奶粉產品均來自于海外并不是一個積極的信號，國產奶粉品牌需要在市場中占據比較大的份額來確保國家安全。我國嬰幼兒奶粉行業仍存較大挑戰。一系列提高行業門檻、淘汰落后企業的措施，未能使國內奶粉企業的蓬勃發展，核心原因在于國內奶粉品牌因為安全問題仍然沒有贏回消費者的信心，國內消費者傾向于通過“海淘”購買國外奶粉。同時，國家對國內奶粉企業進行扶持的力度不夠。西方國家對本國的嬰幼兒配方乳粉企業都采取了不同的扶持政策：美國FDA通過制定很高的行業門檻，排斥外來企業進入本國市場。通過這樣嚴格的行業準入標準，美國市場上美贊臣，雅培，嘉寶三家企業約占市場份額的70%，市場集中度極高；荷蘭政府直接對奶粉生產商直接補貼；英國和德國都設置了極地的奶粉產品增值稅。由此可見，即便是發達國家也對本土的奶粉企業進行保護，通過政策提高本土企業的競爭力。總的來說，“配方注冊制”制訂了更加嚴格的市場規范而已，清除了劣質的中小企業，但是在當前競爭環境下，國外品牌從此受益的程度要大于國內品牌，競爭態勢未能被“配方注冊制”根本改變，我國市場對國外奶粉品牌還存在較大的依賴。總的來說，對我國嬰幼兒配方奶粉的市場監管提供了有利的支撐，但國內嬰幼兒配方奶粉行業的發展于突破還存在著困境與挑戰。

三、對于嬰幼兒配方乳粉行業的政策建議

究其原因，我國奶粉行業出現的混亂狀況是市場信息不對稱引起的。在奶粉出現質量安全事件之后，消費者對國內奶粉產品質量水平的期望是很低的，基本上將國產品牌等同于劣質品，將國外品牌等同于高質量產品。由于奶粉產品本身的特殊性，在這種由于消費者主觀判斷形成的市場分離均衡中，國產品牌就會一直處于競爭劣勢的地位。

配方注冊制的實施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改善當前市場混亂的局面，但是除了通過清除市場上的雜牌產品或者小品牌產品，來提高市場集中度，改善市場秩序的方法，還應提高國產奶粉品牌的競爭力，從根本上改善市場競爭狀況。首先是要解決市場信息不對稱的問題，將國內奶粉品牌和國外品牌納入相同的能夠被廣大消費者認同的質量評價體系中，讓消費者能夠明確的根據奶粉質量來決定自己的選擇，從而消除國內國外產品的分離均衡狀態。其次，國家應對國內乳粉行業企業進行相關補貼，即使在信息充分的市場下，國外企業也擁有自身成本和質量的優勢，畢竟國外奶粉企業實力更強。只有通過對國內奶粉企業的扶持，降低國內品牌的成本，提高質量。國內品牌才能有與國外品牌競爭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