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蓉
(常州大學 圖書館,江蘇 常州 213164)
在新技術對圖書館產生巨大作用和深遠影響背景下,撥開以往圖書館本質認識中的思考迷霧,進行新的探索,提出新的認識,對于理解圖書館的歷史發展、把握圖書館的當下轉型與未來面向都具有重要意義。
200多年來,人們對圖書館本質的探討就一直沒有停止,中外各國有關圖書館本質的認識與表述可謂林林總總、繁復雜多。那么,他們有哪些主要觀點呢?
基于不同的角度與方法,學界大體有三種代表性意見:
一是直面圖書館本質的具體表述,抓住其認識中的“思想節點”進行歸類。基于這一方法,主張圖書館本質的主要觀點有10種[1]。它們是:1)整理說(目錄編制)、2)技術說(館員的工作技能)、3)要素說(圖書館的組成要素)、4)矛盾說(藏用矛盾)、5)交流說(知識交流、文獻信息交流)、6)管理說(經營管理)、7)規律說(圖書館事業的發生發展、組織形式、工作規律)、8)社會說(保存人類記憶的社會裝置)、9)信息資源說(動態的資源信息系統)、10)知識提取說(內容存取機制)。
二是運用哲學的方式對圖書館本質的不同認識進行聚類。具體地說,就是“以本體論、認識論、價值論為主要框架,用本體論和價值論來容納歷史上關于圖書館本質的各種觀點,并對這些觀點進行聚類”[2]。運用這一方法,認為圖書館本質的主要觀點有8種。它們是:1)客觀知識說、2)社會機構說、3)信息系統說、4)社會有機體說、5)中介性說、6)知識交流說、7)社會大腦說、8)人類自由平等的理想圣地說。
三是依據圖書館學界的專家、學者在相關課題中的測評意見。《20世紀的圖書館學:重要文獻、人物、流派的德爾菲法測評》課題的調查專家認為:在20世紀中國圖書館學代表人物中,有12位對圖書館的本質或定義問題作過專門探討,他們對圖書館本質的認識具有代表性[3]。如果對這12位學者關于圖書館本質的認識進行歸類,可以發現其主要觀點有3種。它們是:1)機關說、2)文獻交流說、3)信息資源說。
上面有關圖書館本質主要觀點的代表性意見的作用和意義是明顯的。但是,我們也不難發現其不足,這主要表現為認識層次上的“參差不齊”或認識精度上的“聚焦不準”。例如有基于圖書館學具體學科所提出的“整理說”,有基于一般哲學本體論所主張的“客觀知識說”,有基于信息論、系統論與控制論思想和方法所斷定的“信息系統說”,也有基于人文學科的價值認識而提出“社會大腦說”。顯然,這些認識要么因聚焦于具體學科層面而陷入具體,要么因聚焦于一般哲學層面而過于抽象,或因集中于橫斷學科的綜合視野而流于普適,在圖書館本質認識的聚焦上,均處于“成像模糊”狀態。
是什么原因導致了圖書館本質認識的這種狀態呢?這與圖書館這一客觀存在所具有的強烈的“可視性”特點密切相關。
我們知道,探討圖書館本質的方式是多種多樣的,如通過圖書館的定義定律來探討,通過圖書館的屬性分析來把握,或通過對圖書館產生與發展的社會規定性來追問等等,但無論采取何種方式來揭示圖書館的本質,圖書館的“可視性”都是人們難以擺脫的。拿學界普遍采用的“圖書館學研究對象的界定必須揭示出圖書館的本質”這一基本方式來說[4],盡管人們關于圖書館學研究對象的認識同樣眾說紛紜,并劃分為“三種觀點流派”——“圖書館工作說”、“圖書館事業說”和“圖書館本質說”,但無論哪一種觀點流派,圖書館的“可視性”都是難以超越的。
為什么說圖書館的“可視性”是造成人們在圖書館本質問題認識上眾說紛紜的基本原因呢?這是因為:從現象到本質是人們認識活動的基本規律,當人們通過圖書館現象來把握圖書館本質時,圖書館這一客觀存在所具有的“可視性”即圖書館的經驗性、可感性在人們認識圖書館本質的活動中產生了種種干擾,使圖書的“可視性”、館的“可視性”、(圖書館)人的“可視性”以及它們某種組合意義上的“可視性”以一種直觀的方式進入到了圖書館本質的認識活動中,進而影響到人們對圖書館本質的正確認識和把握。
拿上述代表性意見來說,“機關說”、“社會機構說”就留有館的“可視性”影子,因為“機關”、“機構”就來自館的某種變換,即館的“可視性”在圖書館本質認識活動中變換為了直觀的(圖書流動的)地方、場所、或(圖書館人工作的)單位。“整理說”、“技術說”、“管理說”就留有人的“可視性”影子,它將圖書館人的“可視性”概括為直觀的圖書館人的整理工作、管理工作或工作中的技能。同樣,“文獻交流說”、“知識交流說”、“文獻信息交流說”等也都留有圖書“可視性”與人的“可視性”及其某種組合的影子。由于圖書館“可視性”的多維面性、可變換性與可變化性,當人們把這種多維與可變的現象性帶入圖書館本質的認識活動中,由于理性的抽象尚未剔除感性的具象,也就難以避免造成圖書館本質認識上的雜多局面。可見,學界在圖書館本質認識上的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狀況是與橫亙于以往圖書館本質認識中的思維之弊——圖書館“可視性”的影響密切相關的。
在圖書館本質認識活動中,圖書館“可視性”是可以超越的,其依據在于人的認識能動性,即在于人運用其理性能力通過邏輯化等方法擺脫事物的可感性質而進入到客體的概念化以實現從現象到本質的認識。
那么,如何實現圖書館事物的概念化認識呢?
面對紛繁復雜的對圖書館現象,實現需要某種“過濾”:哪些現象之中可能隱藏有作為圖書館本身所特有的東西,舍此則不成其為圖書館。相對于這些現象來說,其他現象可能是某種派生性的東西,即便它也是極為重要的。這樣,“過濾”出的那些直接反映了圖書館本質的現象構成了圖書館本質認識的“垂直線”,而在這條“垂直線”上的合理抽象即在圖書館哲學認識層面上實施的“客體的概念化”則構成了圖書館本質認識的“水平線”,它們構成了圖書館本質認識的“十字架”。其認識過程是在感性認識基礎上,通過抽象化使認識超越圖書館“可視性”以把握其本質即主體運用理性能力將客體概念化的過程。
如何具體“過濾”圖書館現象、進入圖書館事物的“概念化”思維來把握圖書館本質呢?
首先,要對圖書館現象作一種邏輯性意義的“分層”。我們認為,無論是千奇百怪的“館”、錯綜復雜的“設備”,還是各式各樣的“制度”或“規范”,盡管它們都是支撐圖書館存在和運行不可或缺的條件與保障,但在邏輯性上,它們所處的“層次”“離”圖書館的本質“遠”。原因是:相對于圖書館本身存在的“根由性”來說,它們均不具有邏輯性上的這種“根由性”,即它們不具有圖書館之所以是圖書館或使圖書館其成為自身的特質,它們只是一種“輔助性”、“支持性”的東西。拿“館”來說,圖書館之所以是圖書館,其存在性根由并不在“館”,“館”可以形態各異、花樣翻新,但它本身并不并不構成圖書館本質本身所具有的“基石性”,它只是提供了圖書館本質本身“存在”或“顯現”的輔助性、支撐性條件。同樣,“設備”、“制度”或“規范”也是如此,它們只是圖書館本質本身得以“顯現”的輔助性、支持性條件。
與“館”、“設備”、“制度”或“規范”等圖書館現象不同,在邏輯性上,“圖書”與“人”它們所處的“層次”則“離”圖書館的本質“近”。這是因為:其一,“書”與“人”是圖書館存在的兩大基石。如果將圖書館視為生命體,從其生命的孕育來看,“書”與“人”猶如“精”與“卵”,它們提供了圖書館生命可能存在的最初基元;從其生命的活動來看,無論是歷史上、現實中,還是可想象的未來,這兩大基石都是不可缺少的,由任何單一基石所支撐的圖書館既不存在,也不可設想。其二,“書”與“人”構成了圖書館本質本身的構成性要件。因為“書”與“人”不僅是圖書館存在的兩大基石,而且是由這兩大基石之間的特定關系決定了圖書館的本質這一特性所表征,恰如由“精”與“卵”的特定結合方式決定了圖書館的生命本質所呈現一樣,“書”與“人”在表征其具有作為圖書館本質本身的構成性要件這一特質之時,同時也呈現了它們亦為圖書館本質本身的“根由性”或“始基性”。顯然,在邏輯性上,“圖書”與“人”之于圖書館存在及其本質本身所具有的“根由性”、“始基性”都是“館”、“設備”、“制度”或“規范”等圖書館現象所不具有的。
其次,對“分層”中“離”圖書館本質“近”的圖書館現象進行合理抽象并概念化。
“圖書”現象主要是指紙質信息現象和數字信息現象。對其合理抽象,就是超越其“可視性”,合理抽象出隱藏于其中的“一般性”。也就是說,這種抽象既不能過“淺”,如在圖書館具體學科的層次上抽象為“一種能夠滿足人類需求的信息的集合”,也不能過“深”,如在一般哲學的意義上將其抽象為“物質客體所固有的反應的特性”,而應在圖書館哲學的層面上來實施“客體的概念化”。理由是:圖書館本質問題就是圖書館哲學層面的問題,它理應在圖書館哲學的層面上來探討。一種較為簡便的方法就是在圖書館具體學科認識的基礎上作進一步的抽象,具體地說,就是凸顯其特殊性——可存取性,濃縮其它“一般性”即濃縮為“人類信息成果”,這樣,我們便可將人類可存取的信息成果的集合進一步用“信息資源”這一概念來表征我們對圖書館生命可能存在的最初基元的理性認識了。
“人”現象即圖書館人現象。同樣,對這一現象的抽象既不能過“淺”,如前所述的“整理說”、“管理說”等就是直接從圖書館人的具體工作中來抽取其“一般性”,但也不能過“深”,如將圖書館人抽象為“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我們認為,在圖書館本質認識中,將“人”的現象抽象為“人的活動”是合理的。原因是:盡管“人的活動”在現象性層面表現為由動作、行為所構成,但在本質性層面,它卻是由特定目的性所驅動并將途徑、手段、準則等因素裹挾于其中的一種人存在和發展的方式。也就是說,圖書館人林林總總的具體工作,是可以用“活動”來概括的。但圖書館人的一切“活動”之中都存在著共同的特定目的性,正是這一共同的特定目的性不僅使圖書館人的“活動”有別于他人的“活動”,而且在受這一特定目的性所驅動并提供價值指向的同時,還在這一特定目的性支配下將可尋求之途徑、可選擇之手段、可制定之規制等因素交織互動為一種可持續的延展性過程,以致于這種“人的活動”成為圖書館人存在和發展的方式。可見,用(圖書館)“人的活動”或簡稱為(人的)“活動”這一概念來表征我們對圖書館生命可能存在的另一基元的理性認識是合理的。
第三,在“信息資源”與“人的活動”或(人的)“活動”概念化認識基礎上,進行判斷和推理,以進入圖書館本質認識的澄明之境,獲得圖書館本質的新認識。
“信息資源”與“人的活動”之間存在著深刻的內在性關聯。“信息資源”是“人的活動”對象,但決定“人的活動”全部內容的是來自“信息資源”所具有的基本特性——有用性,這意味著:其一,在“信息資源”作為“人的活動”對象的同時,它還有一個“活動”對象即“具有信息需要的人”。其二,在以“信息資源”為對象的“人的活動”中,信息資源建設是“人的活動”的主要內容;在以“具有信息需要的人”為對象的“人的活動”中,信息資源服務是“人的活動”的主要內容。其三,在“信息資源”、“具有信息需要的人”與“人的活動”之間存在著深刻的內在性關聯:共享!這是因為:“信息資源”是人類共同的精神財富,人人都是“具有信息需要的人”,且都享有利用“信息資源”的平等權利與自由權利,“人的活動”就是要在“信息資源”與所有“具有信息需要的人”之間搭建平等、便捷之橋梁與編織有效、自由之聯網,以最大限度地滿足人對信息資源之所需。也就是說,“人的活動”的根本目的就是實現人對信息資源的共享。由此,我們便進入圖書館本質新認識的澄明之境——既看到圖書館作為一個生命體的誕生,又洞察到圖書館的本質之所在:以共享為根本目的的信息資源活動。
圖書館本質新認識具有兩大鮮明的思想內涵。
其一,這是一種“活動論”圖書館本質觀。這一認識有別于以往的看法:它既不同于“客觀知識說”等“圖書論”圖書館本質觀,不同于“機關說”等“館論”圖書館本質觀,不同于“整理說”等“工作論”圖書館本質觀,也不同于“文獻交流說”“交流論”圖書館本質觀。“活動論”圖書館本質觀是在厘清邊界——它是一種“人的活動”,從而與“物的運動”相區別;它是一種“人的信息資源活動”,從而與“人的非信息資源活動”相區別;它是一種“以共享為根本目的的信息資源活動”,從而與以“非共享為根本目的”的“信息資源活動”相區別的邊界基礎上呈現出新的思想內涵:“人的信息資源活動”是圖書館人存在和發展方式,沒有“人的活動”,圖書館及其本質就不復存在。
其次,這是一種以“共享”為核心的圖書館本質觀。之所以視“共享”為圖書館本質之核心,在上文已展示的強力邏輯支撐之中,是包含有重要思想內涵的:1、“信息資源”的“信息的共享性”即“信源發出的信息經傳遞和轉換作用可以為廣泛的接受者所享有而信息量不變的性質”,[5]是以“共享”為核心的圖書館本質觀的客觀性基礎。2、人都是“具有信息需要的人”,且“人人享有利用信息資源的平等權利與自由權利”,即人人可以成為共享主體的“人的信息需要性”,是以“共享”為核心的圖書館本質觀的主體性條件。3、在“信息的共享性”客觀基礎與“人的信息需要性”主體條件之間“編織”“無縫之網”,以實現人人對信息需要的“共享”正是圖書館的本質和使命。這意味著,“共享”既是一種目的,更是一種價值觀,一種在“信息的共享性”基礎上集“信息共享”的人民主體性、公正性、平等性、自由性等思想內涵于“人的活動”之中的價值觀,它是圖書館本質新認識中不可或缺的基本精神與重要思想。
圖書館本質新認識提供了洞察圖書館歷史發展的思想基礎。
我們知道,圖書館的最初發展是以“官藏”為基本形式的。由于“官藏”“秘不示人”,只為王公貴族服務,這一階段的圖書館發展還只是“共享”處于低級階段——以“獨享”(王公貴族對信息資源的獨享獨用)為核心的圖書館本質觀的表現。
隨著社會的進步,圖書館的發展歷史進入到“私藏”為基本形式的私人圖書館階段。這一階段圖書館發展有了很大變化:信息資源有了明顯擴充,館藏目的也發生了明顯變化:由重藏輕用向重視利用變化——由“秘不示人”轉向“私人利用”。這一階段的圖書館發展,是“共享”處于中級階段——以“分享”(私人收藏家及其朋友、學者等少數人對信息資源的分享)為核心的圖書館本質觀的表現。
隨著社會歷史條件的變化,圖書館的歷史發展進入到第三階段——一種以“公藏”為基本形式的公共圖書館階段。進入這一階段后的圖書館的歷史發展呈現出新的氣象和面貌:知識自由理念在艱難探索中孕育和形成,公民享有獲得信息的自由與平等權利得到張揚和認可,圖書館向所有公眾開放成為圖書館的新目標。這一階段的圖書館發展,正是“共享”進入高級階段即以人人公平、自由、便捷地共同享有享用信息資源為核心的圖書館本質觀的表現。
圖書館本質新認識提供了圖書館面向未來的思想視野。
首先,提供了圖書館面向未來的活動觀視野。由于圖書館的本質觀是一種面向人需要的信息資源活動觀,而這種信息資源活動是包括了圖書館人利用一定方式和手段(尤其是新技術方式和手段)對信息資源進行處理的活動(第一類活動)和利用信息資源(包括處理信息資源的相關設備)優勢在一定空間將具有信息需要的人與相關信息資源進行鏈接的活動(第二類活動)以及使具有信息需要的人之間進行聯通的活動(第三類活動)。這三類信息資源活動,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處理信息設備的不斷更新、信息本身的不斷增長以及人的信息需求的不斷變化,面向未來的圖書館,無論在活動內容、手段、方式、空間等諸多方面都將呈現出更加的多樣與精彩。拿活動空間來說,既有網絡空間又有物理空間。在網絡空間,既有信息需要者通過現代圖書館主動對相關信息的搜尋與獲取,又有在網絡空間通過圖書館搭建的不同平臺的信息交流。在物理空間,既有圖書館提供的傳統閱覽室等物理空間,又有諸多新增長的用于信息交流的“物理空間再造”。在新增長的“物理空間再造”中,既有面向一般公眾信息需求的大眾型物理空間,又有面向不同類型或主題信息交流需要的若干小眾型物理空間。上述圖書館活動空間的多樣與精彩,在現實中已開始顯露其端倪。以圖書館的“物理空間再造”為例,無論是當下圖書館界業已出現的“創客空間”的“點”的嘗試,還是赫爾辛基中央圖書館在“面”上的探索——該館一樓是面向大眾的空間,二樓是服務小眾的空間,三樓更多的是傳統意義上的圖書館部分,都是圖書館通過“活動”這一面向未來的基本樣態來實現其集“知識中心、學習中心與交流中心”于一體之功能所作的有益開拓。概言之,在圖書館本質新認識的思想構架中,在不同時空,以“活動”為基本樣態之船,盛載“人與信息之間、人與人之間的自由、便捷與多樣的信息鏈接與聯通”之貨,將是圖書館駛向未來的靚麗圖景,而活動觀將為構想與解讀這一靚麗圖景提供了新的思想視野。
其次,提供了圖書館面向未來的共享觀視野。由于圖書館的本質觀同時也是一種以共享為核心的信息共享觀,信息共享作為圖書館活動的本質性追求,可以說它既是圖書館活動的出發點和落腳點,也是圖書館存在的價值核心。這表明:以信息共享為核心的價值驅動將貫穿著圖書館面向未來的全過程,一切可能服務于這一價值軸心的信息資源活動也將同步貫穿著圖書館面向未來的全過程。譬如,在信息資源活動的第一類活動中,其核心內容就是直接服務于信息共享價值軸心的“數字化轉型”;在信息資源活動的第二類活動中,其重要內容之一就是用全球眼觀推進與服務于信息共享的圖書館界“大聯合”以及圖書館界與外界的“大協調”;在信息資源活動的第三類活動中,其重要內容之一就是注重實現不同時空條件下人與信息之間自由便捷的“一次共享”的同時,促進人與人之間信息互動的“二次共享”實現的“開放交流”。概言之,信息共享作為圖書館存在與發展的價值核心,共享觀將為圖書館面向未來提供活動理念、事業指向與評價標識的新的思想視野。
第三,提供了圖書館面向未來的人本觀視野。無論是圖書館本質新認識為理解圖書館發展歷史這一歷史性維度所呈現的從“官藏”圖書館對人的零開放、到“私藏”圖書館對人的半開放再到“公藏”圖書館對人的全開放即從“書的圖書館”到“人的圖書館”的發展歷史背景,還是圖書館本質新認識為驅散圖書館上空疑云所投射思想亮光這一現實話題所顯露的科技進步推進“圖書館轉型”以更好滿足人的信息需求的問題實質,還是圖書館本質新認識為圖書館發展提供新思想視野這一未來性指向所闡明的不斷將“人—信息—人”納入活動的場域以實現人的信息獲取性“一次共享”向創造性“二次共享”升級的思想方法,它們從不同維面共同揭示了圖書館本質新認識所包含的價值“硬核”,或者說,它們共同揭示了穩存于圖書館本質新認識中的價值“主軸”——以人為本。這就是圖書館存在及其運動、變化和發展的根本目的,即滿足人的信息搜索、獲取與信息交流之需,實現信息共享,提高人的多元素養,增強創新創業能力,推進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可見,圖書館本質新認識,為圖書館的價值面向與未來面向提供了重要的人本觀思想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