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的水牛餅

鄒依琪

我出生在江西吉安，只在那兒待了五年，六歲時就隨爸爸媽媽來到了深圳。江西的山多清水多秀我早已記不清了，一直印在我腦海中的，卻是那里的水牛餅。

水牛餅跟水牛沒半點兒關系———既不是用水牛吃的草做成的，更不是用水牛肉制成的。它跟青團很像，只不過不是用艾草制成的，而是在制作過程中加入了水牛草。水牛草學名叫鼠曲草，只是各地的叫法不同。因為水牛草制成的水牛餅呈灰綠色，像水牛的顏色，所以叫水牛餅。

水牛草是野草，沒有人會專門種植它，因而街上也沒得賣。想吃？還得自個兒動手！在我的記憶中，井岡山下有一塊地長滿了水牛草。風一吹，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水牛草是深綠色的，花苞小，呈淡青色，別致、可愛。新鮮的水牛草拿來，不炒不煮，直接碾碎了扔進盆里，和糯米粉一起和成墨綠色的面團，搓成球形，放進蒸籠。

水牛餅其貌不揚，顏色也不艷麗，吃起來卻令人回味無窮。剛蒸好的水牛餅，冒著熱氣，水牛草淡淡的清香與糯米的甘甜融合在一起，極好聞。趁熱用手捏起一塊稍蘸些白糖，往嘴里一擲，還有些燙嘴呢！每次吃水牛餅，我都被燙得吸著氣直蹦，卻說什么也不愿意把餅吐出來。糯米耐嚼，嚼的時間越久，入口即化的白砂糖、富有彈性的面團、清香撲鼻的水牛草就越香。吃過一次，便久久不能忘懷。

一年冬天，我隨奶奶回老家拜訪親戚。在一位姨婆家，我再次見到了水牛餅，剛出籠的糯米極黏，我捏起一塊放進嘴里，各種香氣和清甜味瞬間填滿了口腔。咽下肚后，只覺一股暖意從胃蔓延至四肢。大冷天的，很驅寒。

回到深圳后，我再也找不回它的味道了。即使是從老家寄來的水牛餅，冷了，再蒸，味道也遠不如以前了。

每每談起家鄉，我就會想起江西的美，想起井岡山，想起那片綠意盎然的水牛草，想念我最愛的水牛餅。

教師點評

家鄉的水牛餅其貌不揚，卻飽含了“我”童年的美好回憶，充滿了故鄉味。這縷清甜，如一條風箏線，游子走得再遠，依舊被牽動著、被思念著。

（段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