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曉靜
(安徽大學社會與政治學院,安徽合肥 230601)
隨著城鄉一體化建設速度的加快,城市空間的不斷擴大及城郊地區拆遷工作的陸續開展,隨之而來的是回遷安置社區的增多,農民上樓、撤村建居等現象的出現。城郊回遷社區居民面臨的不僅僅是土地的消失,更多是居住空間和公共空間的改變。居民社區意識薄弱,由于政府工作的推動不得已選擇“被拆遷”,在農民轉市民的過程中,心理和行為都需要進行“角色適應”,更要適應“半熟人社會”城市社區空間環境。由于城郊回遷安置社區及其居民的特殊性,社區內公共空間的私有化傾向明顯,因此也給社區治理帶來一系列難題,研究城郊回遷安置社區的公共空間嬗變也為社區治理提供依據。
公共空間最早是由西方學者提出,對于公共空間的概念,學術界一直沒有確定界定。現階段對于公共空間范圍的界定可分為四個角度:城市建設的規劃、社會大眾的約定俗成、法律上的產權所有、社會學公共空間視角[1]。早期德國學者阿倫特提出公共領域這一概念,她認為在公共領域中人們可以進行議論和交流,是一個開放的空間,并在著作《人的條件》中將“私人”和“公共”運用兩種特性進行區別劃分,將“私人”的范圍擴展到組織和群體。著名城市社會學家理查德·桑內特在《公共人的衰落》中認為“公共”是在親朋好友熟悉的環境外度過的一種生活,公共空間中會發生群體之間的聯系,但公共空間趨向私人占有。后期學者蘇賈提出“社會—空間辯證法”思想,從城市空間視角看待城市弱勢群體權力的實現途徑。國內學者關于公共空間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公共空間私有化問題,包括城市空間私有化、鄉村空間私有化和網絡空間私有化等問題。李強等就城市社區住房居住差異,商品房小區和回遷小區進行對比,探討二者存在著社會距離和社區分化現象[2]。李友梅等人就當代中國社會建設中存在的公共性問題進行探討,認為“公共性”仍是中國社會建設面臨的主要問題[3]。任劍濤認為在公共領域與私人領域均衡的狀態下,才能夠保證公平公正的民主憲政發展,從而對公共利益與私人生活進行保護[4]。大部分學者對于公共空間私有化的問題是從宏觀視角進行研究,對于社區中公共空間私有化問題的研究較少,特別是城郊回遷安置社區。本文對合肥市城郊地帶的W社區進行研究,發現城郊回遷安置社區公共空間轉向存在的問題,促進此類社區的長治久安。
回遷安置是我國城鎮化過程中特有現象,國內學者關于回遷安置社區的研究較為深入。從回遷安置社區的內涵來看,有學者認為回遷安置社區是與自然形成不同的,是典型的“規劃的空間”,選擇居住的區域、住房的建設和實施居民安置搬遷都是由政府統一安排[5],從回遷安置社區的形成原因來看,有學者對城中村和安置社區二者進行解釋,認為安置社區關注的主要是后城中村問題,是在政府主導下進行的空間安排和社區的再建設[6];也有學者認為,安置社區是城中村,因為原本的土地被征用整村拆遷之后,以單個或者多個村莊為單位,安置就地或者異地整體“上樓”所形成的封閉社區[7]。回遷安置社區各方面的問題在近幾年越來越受到學術界和政府的重視,但仍存在較多問題亟待解決。
回遷安置社區作為社會轉型的產物,具有其特殊的歷史背景,尤其是社區居民生活方式的轉變而產生的不適應,是造成回遷安置社會公共空間私有化的重要原因。僅有少部分學者以此為視角展開研究。有學者認為回遷安置社區的公共空間匱乏,公共空間具有嚴重的形式化,忽視居民社會交往空間的需要,缺乏人文關懷[8];也有學者認為回遷社區的公共空間存在著被攤販占用的情況,進行公共交往的空間受限,造成居民缺乏公共空間的困擾,由此產生人地矛盾[9]。事實上,公共空間私有化的問題在回遷安置社區較為突出,研究此類問題可以為回遷社區的公共空間治理提供相關的經驗理論。同時,對于在城鎮化進程中如何解決農民的市民身份融入和市民意識培養具有重要意義。
W社區位于合肥市的西北部,處合肥市董鋪水庫東側,大房郢水庫西側,原屬合肥市郊區,后并入合肥市市區范圍。社區內多為城市擴張征地和水庫生態環境保護拆遷居民,共計約1 400戶,2005年社區回遷安置工作完成。本研究以該社區為例,通過觀察和訪談的方法進行研究。其中,訪談50位居民,3位社區物業工作者,以了解社區內公共空間私有化特征表現。
社區中公共空間的物理特征是開放型和可達性,其功能是提供公共性的用途,這也是社區物理特征的主要表現。雖然社區的性質發生改變,從以往的鄉土社區轉變為流動開放的城市社區,但居民卻依然按照鄉村的生活方式和行動邏輯進行活動,并未意識到自我身份角色的變化。因此,居民將對土地的眷戀帶入到回遷安置社區。居民通過對公共空間的占有或破壞,將私人物品轉移到公共區域內,從物理層面上侵占其他個體或社區公共空間的使用權利,造成公共空間的私有化,破壞社區公共空間可達性特征。主要表現有:
1.占地種菜。由于小區建成時間較久,社區綠化面積占比較少。為了延續拆遷前蔬菜種植的自給自足狀態,現社區內除無法遷移的綠植樹木外,多數草地早已被破壞用于種菜。但隨著合肥市老舊小區改造項目的開展,社區內多數“菜園”被摧毀,某居民無奈表示:“小區種菜的多呀,你看看那邊之前挖了現在又種上菜了。”由于社區內部缺乏監管,被摧毀的“菜園”有興起之勢,呈現隱蔽性和破壞性特征。
2.私占樓道。此類現象在回遷安置社區隨處可見,大部分單元樓門口處的空隙都被堆滿廢舊紙箱等,樓梯拐彎處多停放自行車、兒童推車等。另外,W社區居民利用綠化空地建立私人移動板房,用于停靠電動自行車及養殖雞鴨。W社區物業工作人員表示:“之前老舊小區改造我們已經要求拆除這個移動板房了,那些人嘴上答應著,實際不愿意拆,我們能怎么辦,(我們)又不是城管。”社區物業定期清理無效,強制性措施易產生居民矛盾。
3.隨意停車。由于W社區建設較早,社區內公共停車位較少,且無地下停車場,隨著社區內部私家車的增加,停車位問題逐漸突出。根據訪談了解到,大多數居民的私家車停放具有流動性,由于社區沒有安裝門禁,車輛可以隨意進入,小區停車位更加緊張。居民在有限的空間,自己通過多種方式建立“私人停車位”,占用公共領域。
4.廣場曬花生。城郊回遷安置社區由于所處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居民利用社區周邊空余的土地種植花生等農作物。秋收時節,城郊回遷安置社區內的廣場轉變成農村社區的“大場地”用來曬干花生、玉米粒等,訪談中某居民回憶曾經在路邊曬過花生,但由于花生受損嚴重才改為在小區廣場晾曬。
綜上所述,社區居民對物理空間的私有化破壞和占有,一方面與居民原來的生活習性密切相關,另一方面與人口密度的上升有著密切關系。社區居民習慣于田野鄉舍的生活環境,而城鎮化是人口高度集中的過程,故而激化了兩種截然不同生活方式的矛盾,這就導致對公共空間的私人化占有與破壞。事實上,在城鎮化進程加速過程中,土地資源供應緊張往往都會產生公共空間的私人占用問題,但回遷社區的居民在行為上具有更明顯的缺乏公共意識的特征。
改革開放前的鄉村社區空間“拮據”,村民間通過串門的方式來加強交流,構建自我的交往空間,這構成公共化的私人生活[10]133-134。但由于回遷安置社區的城市屬性以及社區樓房設計,形成封閉性的私人空間,社區居民交往只能通過公共空間進行。社區公共空間擁有獨立的行為準則,在此空間中,社區規范約束居民的個人行為。戈夫曼的擬劇論運用舞臺前和舞臺后來論述個人行為特征,舞臺前的個人行為具有公眾性,而舞臺后的行為特征表現私人性。城郊回遷安置社區居民行為在公共場域表現出私人化傾向,行為特征表現出隨意性:
1.大聲交談。回遷安置社區的性質呈現“半熟人社會”特征,社區居民大多數都沾親帶故,社區廣場就成為居民談論家事的重要場所。居民交談一般會忽視公共區域音量問題,私事最后“人盡皆知”,社區居民間議論紛紛。另外,經過觀察發現很多居民會在單元樓下與樓上居民進行交談,所談之事全棟樓的居民都可得知。訪談中,有居民抱怨道:“你當我想聽她們聊天啊,中午睡覺都睡不安,講話聲音非常大。”認為大聲交談對其生活產生困擾。
2.高空拋物。W社區為多層住宅樓小區,最高樓層六樓,社區內無電梯樓棟,每棟樓前只有一個公共垃圾桶,居民生活垃圾的丟棄需要自己步行下樓。社區居民多數可以按照規定將垃圾丟入垃圾桶中,但還是有高空拋垃圾的行為。樓層較高的居民,為免于下樓的麻煩,將垃圾從高空拋下,待社區清潔人員打掃。調查中有居民表示,就垃圾處理方式而言,現在社區相比較以往農村社區麻煩許多。
3.隨地大小便。除亂丟瓜果皮外,隨地大小便行為在回遷安置社區中隨處可見。綠化帶上、樓道拐角處、樓棟拐角處等地,除了動物的大小便外,就是社區居民不文明行為的殘留物,居民將如此私人行為在公共空間進行。年紀偏大的居民表示最初搬進社區無法適應坐便器設計,大小便都存在諸多不便,多年習慣蹲便的方式,好在多年過去已經基本適應城市生活。
以上是社區居民缺乏公共空間意識的行為特征的描述,通過描述可以看出,社區居民并未遵守作為市民的行為規范,屢屢在公共場所進行私人化活動。實際上,社區居民即使居住空間和生活方式發生了轉變,但日常生活遵循的還是以往田野鄉舍的行為準則,并未意識到居住環境和生活方式的改變正是由于市民身份的獲得。故而公共空間意識與市民身份密切相關,這也正是本研究亟待討論的重要議題。
身份認同是由村民轉成市民后產生的心理認知,是社區內部成員從心理或情感上對自己所屬群體的認同。但由于農村社區熟人社會的瓦解及城郊回遷安置社區與周邊商品房社區的生活水平差距,居民身份認同產生內卷化。身份認同通常有一個參照群體,與這個群體相比有何相同之處又有何不同之處,一方面是“我們是誰”,另一方面與“他們是誰”有區別[11]。通過與參照群體進行比較,從而對自我的身份及隸屬的群體形成認知,進而產生歸屬感。但一方面,由于居民濃烈的鄉土情懷及城郊回遷安置社區較為偏遠的地理位置,使他們沒有遠離自己原本生存的農村土地,鄉土情懷依舊存在,影響居民的身份認知。W社區的受訪居民多數認為,現在雖居住在高樓里,但身份始終是農民,仍要依存土地生活,不可忘根。另一方面對比城郊回遷安置社區與城市社區中所含公共設施、公共服務的差距明顯。城市社區所配備的師資優渥的學校、娛樂場所等都存在差異,回遷安置社區居民享受不到城市社區含有的服務,使他們對自身市民身份產生懷疑。同時,回遷安置社區居民由于社會交往空間的封閉性,難以得到真正市民的認可,也因此影響他們的身份認同。若回遷安置社區居民長期為“半市民化”過渡狀態,則可能衍生為“市民化陷阱”[12],導致回遷安置社區內居民對市民身份認同問題無法解決,致使無法適應公共空間的轉變。
隨著回遷安置社區的建立與社區人口結構的復雜化,居民以前的社會資本也發生改變,居民參與網絡逐漸松散,社會信任與歸屬感降低,居民間互惠規范也日益瓦解。首先,城郊回遷安置社區的人口包容性大,原住民利用拆遷安置款搬離回遷安置社區,進入商品房社區生活,將房屋置賣或租住給外來人員,導致社區內部人口結構復雜,本地人口將外來人口排斥在社交網絡外。外來人口的進入讓居民感嘆自己的“領地”受到侵入,前幾年W社區曾存在多個外來人口傳銷聚居點,此事件讓本地人更加反感外來人口。其次,村民上樓過程中鄰里關系遭到破壞,城郊回遷安置社區雖在物理空間上劃入城市社區,但居民大多數保持原有的交往方式和生活習慣,由于空間上的變化,導致原居住秩序的混亂,使居民在物理空間和認知意識上產生錯位,降低社區鄰里間的信任。最后,由于城市文化與傳統鄉村文化在回遷安置社區中產生沖突,影響社區文化構建,產生文化斷裂,降低居民的社區歸屬感,削減社區公共空間意識。部分居民被迫拆遷,將對政府行為的不滿轉移到社區中,阻礙社區共同體意識的樹立。
由于回遷社區中的居民長期生活在鄉村,其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受到鄉村文化的深刻影響,忽視了日常生活中公共空間意識的培養,導致在市民社會中缺乏公共空間意識。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文化建設欠缺。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有的地方過分追求經濟增長,追求城鎮化率增長而忽視了文化資本的輸入和居民道德素質的提升,致使在空間變化加速的同時文化無法得到發展,產生文化墮距現象。失去土地后的居民雖表面上擺脫了農民身份,但多數受教育程度為初中、高中,阻礙自身素質和未來職業發展。另一方面,居民自身文化素質的制約。受熟人社會慣習影響,鄉村社會外來人口流動性較小,以往鄉村活動空間有限,并且家族為社會中的主要結構,公共空間較為狹小。居民在做出違反公共空間的行為時,因為自身文化素養限制以及對公共空間概念的忽視,無法意識到自身行為存在問題,造成日常生活中無意識的社區公共空間私有化行為。最后,個體意識與公共意識的模糊不清。社區居民潛意識中認為,小區的公共區域為集體共有,在共有土地上進行私人行為合情合理。傳統的思維模式是從整體出發,傳統性思維導致居民對私人空間和公共空間處理模糊,僅僅關心個人利益,引發個體沖突[13]。
城郊回遷安置社區在社區建設、居民管理等方面存在問題,無法形成對社區居民行為有效的約束。公共空間意識薄弱,居民自治參與力度隨之降低。一方面,社區工作管理體制混亂,行政化發展明顯。鎮政府干預社區居委會發展,政府的行政力量長期存在于回遷安置社區的治理過程中,干預基層自治。同時社區居委會服務居民的項目過多,除了服務于居民以外還要承擔大量行政工作,造成管理上的錯亂。另一方面,人情化管理現象嚴重,缺乏協同共治機制。回遷安置社區居委會工作人員多為以前村委會工作人員,與社區中多數居民還存在血緣關系和宗族紐帶關系,導致在進行社區管理的過程中無法真正做到公正。對于社區中公共空間私有化現象,多數也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強硬管理則會造成居民與社區管理者之間的沖突,增加居民對社區的情感排斥及私人矛盾。除此之外,回遷安置社區由于沒有政府的重視,專業社會工作管理模式無法介入,協同共治理念得不到發揮,社區治理依舊落后。最后,城郊回遷安置社區的物業管理模式落后。由于社區多為居委會進行監管,沒有正規化的物業管理模式,物業管理的松散、落后。個人侵犯公共空間行為沒有相關人員進行勸導,導致社區中公共空間私人化現象將越來越嚴重。
社區公共空間私有化的產生,主要原因是由于居民缺乏相關理念,對市民身份的質疑,加強市民身份意識顯得尤為重要。其一,完善拆遷征地政策。政策制定是推進拆遷工作的重要前提,在政策制定過程中應廣泛征求拆遷對象的意見,考慮拆遷對象的利益。另外,加強拆遷安置社區房屋質量的監控,建設高質量的優質城郊回遷安置社區,健全社區綠化建設、提高社區電梯等公共設施質量等。其二,推進城郊空間城鎮化發展。城郊回遷安置社區的地理空間位置一般位于城市邊緣地帶,交通、商業以及娛樂設施發展緩慢。因地制宜,推動城市邊緣地帶的均衡發展。招商引資,縮小經濟上的差距。建設和諧社區,促進城市文化與鄉村文化的協調發展,加快回遷安置社區居民市民化發展。其三,促進社區居民觀念上的轉變。通過網絡、媒體等對居民市民化和城市化概念進行宣傳,促進回遷安置社區居民對于城市化發展的認可,從內心認識自身身份已經轉變。建立回遷安置社區市民化教育平臺。對社區中居民進行文化教育、道德素質教育、就業培訓等,促進居民行為習慣轉變及從就業發展、生活方式、交往方式上實現市民化[14]。
社區共同體意識是促進社區穩定發展的必要條件,它不僅直接對社區居民心理產生影響,還影響回遷安置社區居民生活的幸福感。社區共同體意識的構建,主要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第一,促進鄉村文化與現代城市文化的結合。回遷安置社區中涵蓋兩種文化,要共同發展兩種文化,建立社區文化發展的契合點,促進外來居民的融入。第二,重建社區信任體系。鄉村社區是一個“熟人社會”,社區中的個體相互熟識。搬遷至回遷安置社區,社會信任體系遭到破壞,以道德倫理為主的社會秩序受到沖擊,需要加強法律法規的宣傳,以制度信任為基礎促進居民形成共同體意識,促進社區新的居民文化秩序的建立。第三,大力舉辦各類社區活動。通過利用中國傳統節日舉辦社區集體活動,比如包餃子、猜燈謎、寫春聯等活動,增加居民直接交流機會,融入社區內的外來人口,創造機會讓社區成員之間熟悉彼此,形成和諧的社區文化環境,構建新的社區支持網絡。第四,利用互聯網建設社區溝通平臺。建立社區公眾號或社區微信群,供社區居民及時了解社區事宜。并在網絡空間公開商議或討論有關社區建設的問題,集思廣益促進社區共同體意識的重建,強化地緣關系為核心的情感價值。適當對違反社區公共空間行為進行公開,發展社區文明監督機制。
城郊回遷安置社區居民的行為由于缺乏引導,且居民社交范圍基本為同質群體,相互間行為舉止較為相似,通常對異類群體進行行為約束和引導更具有效性。第一,制定相關社區行為規范。城郊回遷安置社區居民的行為約束,遵守公共空間的行為規范至關重要。通過制定相關社區居民行為規范進行引導,避免居民產生對空間的侵犯行為。第二,完善物業管理模式。回遷安置社區的物業管理模式主要有商業化模式及社區居委會自治模式、政府協助管理模式[15]。要保證物業承接公司的市場競爭公平性,提高回遷安置社區物業管理水平。盡量引進專業物業管理人員,管理形式參照城市商品房社區。在提供專業化服務的同時,保證對社區公共空間環境的管理,約束公共空間私有化行為。第三,社會工作者介入引導。專業社會工作人員和志愿者進入回遷安置社區開展活動,增加居民的幸福感和歸屬感,了解社區居民真正的需求。在發現居民侵犯公共空間的行為時,進行勸阻和引導,傳遞助人為樂、助人、自助的社區文化氛圍,改善回遷安置社區居民的行為環境。
習近平同志在黨的十九大提出,社會治理的重點是城鄉社區的體制機制創新工作,強化城鄉社區的自治能力和服務能力,促進城鄉一體化的發展。首先,培養回遷安置社區居民自治意識和自治能力,將居民的話語權還給居民。鼓勵居民參與社區事務的討論和社區相關規定制定,改善農村社區“隨大流”“關系”治理等現象,通過設立社區信箱、社區“悄悄話”等平臺,提高居民參與自治意識。選舉居民領袖,參與社區會議,傳達社區居民意愿,并將社區的治理理念、政策傳達給社區居民,推動社區居民的政治融入。其次,形成多元協同治理模式。相比較傳統城市社區而言,城郊回遷安置社區擁有較高的同質性,社區治理相對封閉。需要大力引進專業社會工作機構等市場組織,形成“五社”聯動治理、“互聯網+社區治理”等模式。另外,完善回遷安置社區黨建力量,全心全意為社區居民提供服務。最后,通過空間意識進行社區治理。不僅要考慮物理空間上對社區進行改善,更要從政治空間整合角度來削減社區空間上的對立。在治理過程中樹立空間意識,從空間斷裂的角度理解社區居民的私有化行為,避免出現對城郊安置社區居民的“污名化”現象。
城市化進程既是城市物理空間的巨大轉變,又是對城市化進程中的人進行的嚴厲考驗。農民工增多、城市問題的凸顯等,都是空間變化帶來的嬗變。城郊回遷安置社區中居民對市民身份的認同模糊、缺乏共同體意識、公共空間意識薄弱等,市民身份從意識形態上就沒有形成轉變,也最終導致公共空間私有化現象的出現。為此,要通過促進居民市民身份認同、構建社區共同體意識、引導居民行為規范、構建協同治理的方式促進城郊回遷安置社區居民的空間融入。從空間視角下理解城郊回遷安置社區居民的行為特征,改善社區公共空間私有化現象,促進回遷安置社區治理工作,營造和諧、友好的社區文化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