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的『禁歌』

◎ 王小峰

我第一次聽到真正意義上的“禁歌”是在1990年。當時中國圖書進出口總公司正在處理音像制品，我在一個盤里聽到一首由一對法國男女歌手演唱的歌。當時我并沒有覺得有什么異樣，唯一的感覺就是外國人什么都敢唱。5年后，我才知道這首充滿呻吟和喘息之聲的歌曲在1969年出版之后被英國和美國的電臺全面禁播。

在西方國家，唱片出版有著極為嚴格的審查制度，因為有這樣的制度，所以有了被封殺的歌曲。20世紀60年代是流行音樂非常活躍的一個時期，對歌曲審查也達到了空前高度。滾石樂隊的《我無法得到滿足》顯然成了禁中之禁，一些歌手在現場演唱時往往會被通知更改歌詞。

審查制度最大的冤案非《路易·路易》事件莫屬了。1963年，美國波特蘭市一支名叫金斯曼的樂隊演唱了一首名叫《路易·路易》的歌。這首改編自水手歌謠的歌在出版后幾乎無人知曉，致使這首歌成為美國音樂歷史傳奇的是樂隊歌手杰克·埃利。他在錄制唱片前一天晚上損壞了聲帶，所以第二天錄音時把這首歌唱得含混不清。當這首歌漸漸在中學生中間流傳開來時，人們開始用自己的想象來理解這首歌的歌詞。于是，謠言四起，說它根本不是水手歌謠，而是一首淫穢歌曲，并且只有用45轉的速度播放才能聽出這張33轉唱片的歌詞。

根據當時的邏輯——“如果不能說清歌詞的含義，那么里面一定隱藏著什么東西”，這首歌引起了聯邦調查局局長埃德加·胡佛的注意。他立刻糾集了一些專家，花了2年半的時間和不知多少納稅人的錢整天聽這首歌，最后一無所獲。因為有了這段經歷，《路易·路易》在后來被翻唱了一千多次。《路易·路易》事件是對當時神經過敏的美國當局最有力的諷刺。

在MTV時代，音樂錄像又成了傳播不良內容的窗口。據統計，現在音樂錄像中出現最多的鏡頭是女性的臀部、胸部和大腿，恐怖、暴力、性暗示的場景也層出不窮，視覺轟炸輪番登場。

有些唱片遭到審查并非歌詞有問題，而僅僅是一張圖片或是封面設計的原因。比如簡的嗜好樂隊的唱片《祭祀的習慣》，就因為封面露出女人的乳房而被審查機構勒令重新設計。令人叫絕的是，他們重新設計的封面什么圖案也沒有，只引用了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的內容。

今天你很容易就能聽到一首“禁歌”，在沒有人提醒的時候，你不會覺得有什么稀奇，但是得知它曾經遭到審查時，你會馬上另眼相待，這種好奇心會讓你覺得好像發現了什么珍品。其實，像《路易·路易》這樣的經典“禁歌”實在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