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職業教育海外辦學的實踐及評價

王湘蓉

（無錫商業職業技術學院，江蘇無錫 214153）

0 引言

習近平主席提出“一帶一路”倡議以來，成果顯著。2013—2018 年，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雙邊貿易快速發展，2019 年雙邊進出口總額已經達到9.27萬億元，很多國際產能合作項目和重大工程相繼在落地“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伴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深入實施，沿線國家的人才需求呈現高增長和多元化態勢，上述兩方面因素迫切需要中國職業教育跨境輸出，為國內企業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投資提供人才支撐，滿足沿線國家經濟發展對技術、技能人才培養的需求。而《教育部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等政策的相繼出臺，為職業院校海外辦學提供了良好的發展空間。中國職業教育院校紛紛試水海外辦學，取得了較好的成果，打響了中國職教品牌。

1 中國在“一帶一路”國家職業教育的實踐

中國企業對外投資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企盼工業化加速的規劃，為我國職業教育海外辦學打下了良好的基礎。我國職業教育海外辦學呈現以下特點。

1.1 海外辦學規模總體呈現加大趨勢

在有關職業教育境外辦學的政策相繼出臺背景下，中國職業教育對外開放逐步擴大，職業院校海外辦學步伐在不斷加快。據不完全統計，2012—2019年共有43所職業院校開設了48所不同形式的海外分校。特別是2014—2019 年期間呈現逐年增長趨勢，2019 年共有15 所職業院校在海外設立分院或獨立學院。

1.2 海外辦學覆蓋的沿線國家范圍較廣

從合作對象來看，中國職業院校海外辦學從零星的區域逐步覆蓋到世界五大洲21個國家。但總體來看，仍然是以“一帶一路”為主，在“一帶一路”沿線地區分布上也不均衡，主要以東南亞國家、非洲國家作為海外辦學的主要選擇。中國職業教育海外辦學院校分布所在前6位的國家依次為泰國14所、柬埔寨7所、贊比亞4所、馬來西亞3所、羅馬尼亞3所。

1.3 海外辦學形式日趨豐富性和層次化

中國職業教育在海外辦學在不同階段呈現不同特點。早期中國職業教育在海外辦學主要是職業教育培訓中心形式，現在逐漸出現海外分校、魯班工坊、獨立辦學等形式，較高級的辦學層次，開始出現本科層次的職業技術教育［1］。2018年，西哈努克港工商學院在柬埔寨批準成立，高等教育和職業培訓一體，是一所納入柬埔寨國民教育體系的應用型本科大學。2019 年贊比亞政府批準成立中國-贊比亞職業技術學院，這是中國職業院校在“一帶一路”國家獨立舉辦的首所以學歷教育為主的高等職業技術學院［2］。

2 中國職業教育在“一帶一路”海外辦學的共性問題

2.1 沒有制定統一的對外輸出職業標準

在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進行辦學時，各個學校開始探索將自己的先進職教經驗輸出，以便增強自己院校在國外的影響。常見輸出的標準包括職業能力標準、職業課程標準、院校輸出職業證書標準等。實際操作時，各個院校根據自己在國內的人員培訓能力標準制定海外技術人員培訓標準，將國內推行的相關能力標準要求、技能考核鑒定以及課程體系、教學設計等融入海外辦學人才培養的過程；自己學校或學校和企業共同頒發海外人員培訓的結業證書和相應崗位等級認定證書，這樣做的結果是由于各個院校的做法、標準不統一，造成在海外辦學推行的標準呈現多樣性，讓其他國家行業很難適應，也很難讓中國職業教育在“一帶一路”國家樹立統一的形象［3］。

2.2 針對性的對外政策法規還比較少

中國在推動教育國際化方面已經陸續出臺很多政策、法規，涉及國外留學、來華留學、中外合作辦學以及境外辦學等，但從政策、法規側重面來說，還是主要著眼于普通本科教育。近年來也出臺了一些中國職業院校海外辦學的相關政策，如《教育部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等。但總體來說很少涉及職業教育海外辦學的發展戰略，較少規范職業院校海外辦學的發展思路和發展重點，職業教育、技能培訓與無償貸款、技術支持相融合的“一攬子”援外政策還有待補充，職業教育國際化專項經費還需向海外辦學院校傾斜，急需整合具有前瞻性、規范性和可持續性的一整套獨立的職業院校海外辦學的相關法規和政策體系。

2.3 缺乏提供解決方案的海外辦學高端智庫

中國職業教育去“一帶一路”海外辦學，需要了解當地的政策法規、熟悉當地風俗習慣和宗教信仰，特別是熟悉當地的技術技能人才的供給與需求，這個過程目前很多是學校和企業合作完成，付出了很多努力，并且在辦學中會遇到很多困難，學校會花很大時間去解決這些困難，給學校海外辦學造成了很多困難。也就是說職業教育海外辦學還缺少專門的高端智庫。海外辦學高端智庫可以為職業院校和國內企業“走出去”提供智力服務，為政府海外辦學政策出臺提供專業咨詢，這是未來職業教育海外辦學做強做大的保障，目前這方面還比較欠缺。

3 中國職業教育在“一帶一路”海外辦學的個性問題

3.1 部分職業院校實力較弱

上海教育科學研究院發布的《2018 年全國高等職業院校適應社會需求能力評估報告》指出，中國部分職業院校辦學條件還不具備國際競爭力，體現在教學、辦公用房面積不足，教學設施設備價值達不到教育部規定要求，教師較為缺乏，生師比嚴重超標，甚至有的專業專任教師只有1 至2 人，國內生存發展都存在較大問題；此外部分高職院校對外服務能力較弱，四技服務能力沒有得到社會的認可。據《2018年全國高等職業院校適應社會需求能力評估報告》，近1 200所院校在報告調查的3年區段在社會服務方面年到款不足1萬元或沒有對外服務。

3.2 管理模式沒有實現長遠化設計

職業教育海外辦學首先要樹立國際化的管理理念，在海外辦學的時候，對學校的管理模式和策略應有自己獨特的特點。這里要考慮兩方面因素：一是要基于自己國內院校原有的管理特點和優勢，但又不能照搬；二是要考慮海外辦學當地的習慣做法、政策要求和風俗習慣，但又不能完全按照當地的做法，需要國內和當地二者因素融合，并根據未來可持續發展的規劃，探索契合辦學地的管理模式，并具有適度調整的靈活性，實現教育管理與當地經濟發展的無縫對接。現在有些高職院校海外辦學時，雖然教授先進技術，但沒有在管理模式上實現長遠化設計，沒有找到院校實際情況和當地教育習慣的有機融合，一些還是按照國內模式在教育和傳授知識、技術，從而限制了職業院校海外辦學質量的提高。

3.3 國際化師資隊伍缺乏

要海外辦學，必須具有一支國際化視野的師資隊伍，這支隊伍既要掌握系統化理論知識體系，又要具有完整的實踐操作技能知識體系，兼顧國際化教育理念。目前職業院校海外辦學面臨的困難之一就在于國際化師資隊伍的缺乏。當前很多院校為搶占國外市場，在師資隊伍還沒有培養成型或沒有培養的情況下，倉促決定海外辦學，這就造成在海外辦學中的溝通、交流困難，師資隊伍缺乏，一部分教師技術過硬但語言交流困難，一部分教師語言過關但不會技術，影響海外辦學的質量，進而影響學校在海外的聲譽和進一步拓展［4］。

4 中國職業院校海外辦學的策略

中國職業院校在海外辦學進展迅速，很多高職院校都進行了嘗試，取得了較好的成就。但其中也暴露出共性和個性的問題，需要采取相應措施加以防范。

4.1 關注海外辦學國家經濟變革對技術技能人才需求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包含國家眾多，有經濟發達國家，有發展中國家，也有極不發達國家，這些國家之間經濟發展階段差距較大，即使同是發展中國家對技術技能人才需求的類別和特點也存在較大差異。這就造成“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對技術技能人才的需求范圍非常廣泛，既涉及傳統行業，也涉及戰略性新興產業；既涉及傳統技藝，也涉及新型技術技能。并且有的國家師資力量相對比較薄弱，既期望中國職業教育能幫助他們培訓技術技能人才，也期望中國職業教育能幫助他們構建技能競賽體系，以賽促進產業發展，實現國家振興。這就需要職業院校在海外辦學前應充分做好調研工作，在海外辦學時做到有的放矢，符合當地需求［5］。

4.2 加大對國際化師資隊伍的培育

職業教育海外辦學需要培養具有一定規模的培養精英化的教師隊伍。在師資隊伍培養時，職業院校應加強師資隊伍國際化視野的拓展，注重豐富教學經驗和培養師資隊伍的先進教學理念，同時海外辦學的師資隊伍應該具有較強的溝通能力，熟悉專業國際領域的發展態勢，洞悉專業在辦學國家的人才培養標準，熟練掌握一門或幾門外語。從可持續發展角度來看，未來中國職業教育需要建立海外辦學的多語言師資培訓體系，建立較為全面的職業技術教師人才培養機制，從而體系化培養職業院校海外辦學的師資隊伍。

4.3 建立職業教育海外辦學的支持機制

職業教育海外辦學的順暢發展需要強有力的支持機制。當前需要建立職業教育海外辦學的高端智庫，提供海外辦學的智力支持；需要加快建立職業教育與其他援外政策融合的支持體系，如職業教育與對外援助的技能培訓、無償貸款等的相互融合，從而便于依托援助載體向發展中國家推行中國的職業教育；需要設立職業教育國際化專項經費，建立海外辦學中產教融合的企業補償機制；需要架構對“一帶一路”國家辦學的產教融合協同聯盟機制，為職業教育海外辦學提供信息和實力支持；同時加快構建模板化與適度靈活性相結合的標準體系［6］。

4.4 加強談判獲得職業教育國民待遇

加快教育談判，逐步推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開放職業教育服務貿易市場。積極推進“一帶一路”職業教育雙邊或多邊活動，建立長效職業教育多邊合作和人文交流機制，構建系統性、多領域、全覆蓋的職業教育合作機制。特別是通過深入談判，分區域、分步驟爭取中國企業投資集聚的重點國家或區域開放職業教育服務貿易市場，解決當地政策性瓶頸造成的障礙，給予中國院校“市場準入”和“國民待遇”以及更加便捷的辦學流程和更加安全的辦學環境，從而提升中國職業教育海外辦學的地位。

4.5 拓展海外辦學教育的組織形式

中國職業教育在海外進行辦學，在辦學形式上可以采取“職業培訓+學歷教育”等多種形式，校企協同海外辦學進行學歷教育，但同時承擔對中國海外投資企業員工和當地企業員工的技術技能培訓和指導工作。在教育形式上，采用“傳統課堂教學和線上教學”相結合等多種形式，線下課堂教學作為主體，線上教學作為補充，從而打破教學開展的時間和空間限制，也便于實現職業教育資源的院校共享、院企共享和國際共享。海外辦學組織形式的多樣性，有助于提升職業院校海外辦學的適應性，提升發展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