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紅旗,邱興波
(中山大學新華學院 管理學院,廣東 廣州 510520)
近年來,隨著全球氣溫變暖,節能減排、綠色低碳成為社會各界關注的重點。政府制定了低碳排放的標準、交易和稅收補貼等一系列措施。生產企業則根據低碳政策采取措施從產品生命周期各個環節測定并降低碳排放,包括原材料的采購、生產加工、分銷渠道及終端消費者。目前主要依賴政府的低碳排放政策,這是因為企業采取低碳排放措施時,涉及產品供應鏈的上下游企業、政府及碳排放交易市場等眾多企業組織,為分攤節能減排成本,產品鏈上游企業之間往往比較關注收益分配是否公平的問題。這些將導致節能減排和環境治理變得更加復雜。因此,從多個組織構成的網絡結構出發來設定合理的公平關切因子變得更加必要。
部分學者從公平關切角度出發對低碳供應鏈進行優化,諸如:李媛等[1](2015)研究了低碳背景下的供應鏈協調問題。Zhou等[2](2016)則從公平關切視角下分析低碳供應鏈的廣告—低碳排放合作的問題。石松等[3](2016)分析了碳排放的最優水平,并設計了提高低碳供應鏈效率的減排策略。范如國等[4](2017)從消費者和政府雙重角度分析低碳企業的供應鏈最佳決策。周艷菊[5](2018)則研究了零售商主導型低碳供應鏈,在考慮公平關切時的最優策略。從營銷學角度來看,上述學者對供應鏈成員公平關切的研究,往往根據成員的主導地位主觀設定關切因子,而忽略了渠道網絡背景的影響,隨著網絡渠道的多元化,傳統的單渠道供應鏈與多渠道供應鏈逐步漸變成復雜的網絡結構。網絡結構中成員的網路權力將對公平關切因子產生影響。
社會網絡可以定義為社會成員之間的關系[6]。其理論起源于社會學,后來在行為學研究過程中,學者發現可以用社會網絡理論來解釋行為主體間的關系,行為主體之間原有的獨立的關系,經過社會網絡的傳播后,可以形成多元交叉、相互影響的復雜體系。因此,社會網絡中的行為主體在嵌入后,面臨傳統二元關系和多元網絡交叉兩方面的影響。社會網絡中的行為主體在影響機制上,可以分為關系嵌入和結構嵌入。為描述行為主體在網絡中的地位,通常采用網絡密度和網絡中心性兩個指標來刻畫[7]。
網絡密度的概念一般認為是:網絡行為主體的實際聯系占網絡可能存在的所有聯系數量的比率,實際聯系數量與理論聯系數量越接近則意味著網絡密度越大。網絡密度可以反映出網絡內部凝聚力的大小,根據社會網絡理論進行分析,可得當網絡內部凝聚力逐步增大時,會產生不同程度的積極效果:①由于內部凝聚力的提高,網絡行為主體之間的交流更加廣泛,信息共享程度越高。②隨著網絡成員之間的交流逐步深入,網絡行為規則越來越明確,并最終得到成員認可。從而形成整體行為規范。③由于共同行為規范的形成和成員交流程度的深入,行為主體之間更容易形成相同觀念和目標。
網絡中心性是反映某個行為主體在網絡中的地位,通常用該成員在網絡中的實際聯系數量來衡量,中心性越強,則表示該成員在網絡中的地位越重要,其擁有的資源越豐富,在信息控制方面的能力更強。因此,在一般社會網絡中,中心性較強的成員可以通過其影響力來改善網絡結構和網絡的內部凝聚力。
關于社會網絡的研究通常基于兩種視角:一將網絡視為節點之間關系的分析工具,利用這種工具方法,可以梳理網絡行為主體之間、行為主體與所處環境之間的關系;二是根據網絡結構的特征,研究行為主體之間的結構關系。依據研究的視角不同,也可以從關系取向和位置取向去分析社會網絡。其中,關系取向是本文的使用方法,其著重探討社會成員之間的粘著關系,可以用中心密度、關聯強度等來表示。本文使用中心度和中心勢兩個指標來表示成員在網絡中的強度。部分學者將低碳供應鏈進行擴充形成網絡,并從社會網絡的角度分析,陳思源[8](2012)運用社會網絡方法,分析供應鏈網絡的碳流量,并運用一定的策略方法來測定碳足跡,但并未涉及低碳供應鏈的公平關切參數。
由上述分析可知,關于低碳供應鏈的研究更多的是在堅持政府節能減排政策下,供應鏈網絡各個成員從不同角度,采取各種措施降低碳排放以及減排成本如何在成員之間分攤等問題。雖有部分學者從社會網絡角度進行研究,但未深入到網絡權力指數對網絡成員節點公平參數的影響。因此,本課題主要結合社會網絡學、心理學和行為決策科學對低碳供應鏈進行優化。
通過上述的研究綜述可知,商品在生產或流通過程中,所涉及過程的各個環節都涉及到資源,各個環節所消耗的資源越少,就越“低碳”。為易于表現,此處先構建包含政府、碳市場、生產商和零售商組成的低碳供應鏈。生產商在碳交易市場買賣碳配額,企業可以從政府免費獲得一定數量的碳配額E單位產品的碳排放量為e。當生產商生產產品的碳排放量超過免費配額時,則需要在碳交易市場購買碳配額,購買單價為c′ 在碳;當生產商免費碳配額剩余時,可在碳交易市場出售,獲取收益,如圖1。

圖1 低碳供應鏈示意圖
在圖1中,碳交易市場和政府的碳配額屬于供應鏈上的外生勢力,迫于消費者的低碳偏好和政府節能減排的政策,生產商先采取措施,將一定的減排成本分攤給零售商,一般是向零售商收取一定的固定費用,同時將商品按照批發價銷售給零售商。零售商則根據上游生產商提供的價格獨立決策。這一輪決策是在供應鏈成員未考慮公平關切的前提下。
當生產商具有公平偏好時,在決策過程中不僅考慮自身的收益,還會考慮其他利益主體的收益。在考慮其他利益主體時,會進行比較,進而產生公平偏差。比較會使得利益主體在決策過程中產生非理性行為。現實生活中,人們更加關注對自身不利的負向效用,因此,本文只考慮生產商的負向效用。
為方便模型表達,說明如下:
πm:生產商收益πr:零售商收益γm:生產商收益占零售商收益的比例αm:不公平分配負效用參數;
則此時,生產商效用函數可記為:
fm(F,w)=-αmmax{γmπr-πm,0}
(1)
上述設計是在單鏈條下考慮公平關切因子,現實中低碳供應鏈設計的節點是交叉多變的,最終形成供應鏈網絡,有所區別是,該網絡部分節點之間的關系多數是不對稱的。如圖2。

圖2 低碳供應鏈網絡
如圖2所示,為單一低碳供應鏈在不同節點擴展和交叉之后形成的復雜網絡結構。通過疊加,供應鏈逐步演進成供應鏈網絡。一般網絡所具有的特點,在供應鏈網絡圖中均有體現。但是根據社會網絡關系取向可得,企業可以被認為是節點,不同的企業之間通過產品的流通可形成一定的關聯,這種關系可以分為單向和雙向關系。而這種關系則決定了企業在網絡中所處的地位和影響力(網絡權力。因此,企業節點在考慮自身與關聯節點之間的公平關切時,會受到自身在網絡權力的影響。
為進一步研究企業節點之間的網絡權力,可以將圖2抽象為社會網絡下的網絡關系圖。
可以計算各節點的中心度和中心勢來判斷節點的影響力。根據前面的分析可知中心度越高,企業在網絡中的地位越重要。本文將中心度指標可以具體細化為:度數中心度、中間中心度和接近中心度。當某節點的以上三個指標比較大時,則表示該節點與其他節點的路徑相對較短,從而凸顯出其結構地位。在實際測量中心度時,往往借助特征向量中心度計算某個節點位于網絡的核心位置可能性。文章借鑒劉軍的研究結論,中心度與中心勢的計算公式如表1。

表1 中心度與中心勢計算公式
特征向量中心度的計算公式為:λmax=max{λ1,λ2,λ3,…,λn}。其中,λ是η·ω=ω·λ的特征值,η是網絡節點之間的關系矩陣,ω是一個n×n矩陣,其各列是矩陣η的n個特征向量。
某節點在網絡中的權力指數可用基數表示,即計算該節點與其他節點關聯數目的總和并用所有節點的中心度進行加權。根據(Bonacich,1987)的研究,網絡節點權力指數的計算公式為:
(2)
其中:zj是網絡節點j的中心度,rij是網絡節點i和節點j之間關系的賦值(測地線距離或點度數);a,b是兩個修正參數,a是一個標準化的常數,是一個附加的參數,它不影響相對中心度,若b=0,a=1,則i點的權力指數就為i點的度數;b是一個衰減因素,b值的大小體現了某節點的權力對其他節點權力的依賴程度。
依據網絡權力指數計算公式,可以計算出網絡中各個節點的權力指數,在公式(2)中,低碳供應鏈成員間的公平參數會受到網絡權力指數的影響。當節點企業具有較高的權力指數時,其對公平的關切行為較弱,反之,當節點企業具有較低權力指數時,則更加關注公平。因此,將權力指數引入到關切參數中,為簡化研究,此處假設公平關切參數是關于節點企業權力指數的減函數。即αm=αm0-hcm,引入權力指數的公平效用函數如(3)。
fm(F,w)=-(αm0-hcm)max{γmπr-πm,0}
(3)
基于公式(3)的研究,低碳供應鏈網絡節點可以通過權力指數去影響群體行為,形成灣區低碳運行、綠色治理的優質企業群。同時,通過權力指數對節點成員公平心理的影響,制定合理的參數,提高整個低碳供應鏈網絡的運作效率。
本文在低碳供應鏈的基礎上,進行擴展形成低碳供應鏈網絡,從社會網絡理論的角度來分析供應鏈網絡的問題,使低碳供應鏈的研究更加接近現實。將供應鏈網絡權力指數引入到低碳供應鏈成員節點的公平效用函數中,由此更加準確地描述成員節點的決策行為過程,提高低碳供應鏈的運行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