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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湟“花兒”的語言特色及修辭藝術

2020-03-07 05:30:19楊生順
群文天地 2020年1期

楊生順

河湟“花兒”,是河湟地區的人們用當地習慣用語和方言俗語創作的,因此具有通俗性、口語化特征。譬如:

房子哈修著墻泥著,

墻頭上土塊倆壘著;

一搭兒不到心有著,

萬人的口舌哈壓著。

這首作品整體上采用了“著”尾結構,“房子哈修著”“墻泥著”“心有著”“萬人的口舌哈壓著”采用了倒裝結構,這種語言結構是河湟地區常用的習慣用語。

楊柳樹兒鉆天高,

寒雀兒,

它落在樹梢上了;

朽木頭搭橋橋不牢,

好花兒,

你把我當橋里閃了。

這首作品中的“雀兒”“閃”是河湟地區的方言,“朽木頭搭橋橋不牢”是河湟地區的俗語。河湟“花兒”具有鮮明的地域性特征與民族性特征,譬如:

苦罷了一年又一年,

總不夠官家的糧款;

又叫胡大的又喊天,

苦日子冇有眉眼。”

其中的“胡大”是伊斯蘭教民口語,意思類同于“上帝”“天”,西北多回族,因此這個詞語既有鮮明的地域特色,又有濃郁的民族特色。

河湟“花兒”的語言特色,可大致歸納為四點:

一是通俗。“花兒”為口頭創作,具有口語化特征與通俗性特征。“高山上落下了白雪了,平川里下了雨了;掙不上銀錢哈不說了,天每日思謀掉你了。”不懂西北方言的人看這首作品,可能會覺得頗為費勁,很多人不知道“思謀”“天每日”是什么意思。其實這些都是河湟地區常見的方言,在河湟人民看來,這首作品淺顯易懂,明白如話。

二是生動。河湟“花兒”語言雖然是老百姓的口語創作,但在遣詞造句上還是很講究的,很多作品生動傳神。“山里的枇杷奶子白,香菜的葉葉兒紫葵;隔山的石頭穿山的水,隔山者拋下個姊妹。”該作品的上片用“奶子白”和“紫葵”,簡潔地描寫了山中枇杷與香菜葉的色彩;下片用“隔”“穿”“拋”三個動詞,準確形象地表達了作者的悲傷情緒,顯示了人們優秀的創作才能。許多優秀傳統“花兒”作品,語言上可謂千錘百煉,是人們集體創作的智慧結晶。“細扎繩把阿哥大綁下,大梁上懸懸地吊下;刀子拿來了頭取下,不死了還這個做法。”“花兒王”朱仲祿將此類作品改為“花兒本是心上的話,不唱時由不得個家;刀刀兒拿來頭割下,不死哈就這個唱法。”改編后的這首“花兒”作品,后來風靡西北,成為了“花兒”中的經典。

三是形象。河湟“花兒”整體上是樸素的,樸素也不乏描述性語言,許多“花兒”作品也因此形象備至。“清清河里的長流水,當啷么啷兒地淌了;熱突突兒地丟下你,淚漣么漣兒地想了。”這首作品的第一句描寫了水的清澈,第二句模擬了水流的聲音,第三句描寫了別離,第四句表達了思念,整首作品運用了描述性語言,形象傳神地展現了一幅別離悲戚圖。

四是幽默。河湟“花兒”有說有唱,很多作品語言風趣幽默。“十八叉梅鹿血染了,口抬了靈芝草了;三魂七竅你攔了,起來著風吹倒了。”這首作品可謂“花兒”之極品,上片形象富有詩意,下片精彩絕倫,尤其“三魂七巧你攔了”“起來著風吹倒了”猶如神來之筆,比大詞人柳永的“為伊消得人憔悴”要高明得多,這句話的大致意思是,因為得了相思病,所以剛爬起來就被風吹倒了,這種語言何其幽默!

河湟“花兒”語言風格的形成,離不開多種修辭手段的廣泛運用。現代修辭學公認的修辭手法(修辭格)有63大類,78小類。“花兒”修辭學研究早在上世紀就開始了,并取得了積極的研究成果。1982年10月,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編印了《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少年”(花兒)論集》,收錄了30年的研究成果。其中與修辭學有關的論文有:巴水的《試談“花兒”的比喻》明確提出“和一切民間文學一樣,比喻是‘花兒的一個很重要的藝術特點,在‘花兒中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孫殊青的《試談‘花兒的藝術形式和表現手法》點到了“花兒”作品的比喻(暗語)、疑問修辭。劉凱的《“花兒”散論》提到了“花兒”的夸張、比喻、反襯修辭。鄧靖聲的《“花兒”三題》認為“‘花兒也應用著各種修辭手段”,兼對“花兒”的隱喻、夸張修辭作了一定論述,同時提到比擬修辭。許英國的《“花兒”三題》對“花兒”的比喻作了論述。劉凱的《“花兒”對形象思維的運用———淺談“花兒”的比和興》,對“花兒”的明喻和暗喻、借喻和隱喻,作了深入論述。謝承華的《“花兒”藝術手法淺識》認為:“花兒”的藝術表現手法除賦比興外,有疊字、數字、夸張、含蓄、顛倒、重復法。辛存文的《對青海“花兒”創作手法的分析和認知》,對“花兒”的明喻和暗喻,聯想、陳述、借代、比擬、夸飾(夸張)、引用、摹狀、對比、復疊(反復、復沓)、設問、示現作了全面而深入的論述。1989年,趙宗福在其《花兒通論》一書中論述了“花兒”的13種修辭,分別是比喻(明喻、暗語、借喻)、比擬、夸張、復疊摹狀、對比、反復、排比、設問、示現、借代、對偶、引用和鑲嵌。1993年,劉凱在其《西部花兒散論》中認為,“花兒”的藝術表現手法有15種,分別是賦、比、興、夸張、雙關、倒反、倒裝、疊字、摹狀、反復、對照、襯托、對偶、設問和序列。2001年,羅耀南在其《花兒詞話》中,對“花兒”的疊字疊詞、頂真(單字頂真、復字頂真、正反頂真)、嵌數修辭作了深入論述與說明。2004年,滕曉天在其《青海花兒唱青海》一書中認為,“花兒”有16種修辭,分別是排比、比喻(明喻、暗語、借喻)、比擬(擬人、擬物)、夸張、設問、反問、重復、象聲、頂針(又叫頂真)、借代、數詞、重疊、雙關、照應、對偶、對比。上述研究文獻對“花兒”修辭學的貢獻是不言而喻的,當然也有一些值得商榷的地方。一是賦比興并非都是修辭手法。二是修辭之間有交叉,譬如摹狀與象聲,相比之下,摹狀包含的內容更豐富,更準確一些。三是修辭研究還不是很深入,仍然存在欠缺之處。

筆者認為河湟“花兒”的修辭格不少于20種,有比喻(明喻、暗語、借喻),比擬(擬人、擬物),夸張(夸大、縮小),設問與反問,對比,對偶,排比,引用,借代,鑲嵌(嵌數),復疊,摹狀(摹形狀、摹聲音、摹色彩、摹動作),雙關,示現,頂真(單字頂真、雙字頂真、正反頂真、特殊頂真),倒裝,諱飾,反語,象征,含蓄。

1.比喻

用跟甲事物有相似之點的乙事物來描寫或說明甲事物,謂之“比喻”。“花兒”中的比喻大致有三種:

一是明喻。通常用“好比”“活像”等詞語直接比喻的句子為明喻,如:

圓不過月亮方不過斗,

天河的口,

七星兒擺八卦哩;

把尕妹好比個冷石頭,

懷揣上走,

捂熱時咋丟下哩。

(《花兒集·西寧演唱特刊》P124青海省西寧市文化館1979)

這首作品,上片寫景,下片言情。上片描寫了星天月夜之景,“七星兒擺八卦哩”富有動態感。下片描寫愛情。為了把愛情描寫得逼真形象,作者把情妹比作了“揣”在情哥懷中的“冷石頭”,受阿哥體溫影響,“石頭”由冷變熱,兩人走在了一起,然而又如何能丟下這被“捂熱”了的“石頭”呢?戀戀難舍之情頓顯。這里,歌者用“石頭”來比喻情妹是妥當的,用石頭的冷與熱寫男女雙方從最初的陌生到后來的熱戀也是精彩的。這首“花兒”,從夜晚寫到冷石頭,過渡巧妙;石頭的冷熱,到最后的“咋丟下”,表達了作者復雜悲傷的情緒。

二是暗喻(又叫隱喻)。相對明喻而言,基本格式是“甲(本體)是(比喻詞語)乙(喻體)”,如:

一根柱子三根梁,

鳳凰么展翅地蓋上;

尕妹的身套是一炷兒香,

尕臉腦活像是太陽。

(《花兒集·西寧演唱特刊》P73青海省西寧市文化館1979)

這首作品,上片寫蓋房。第一句采用數字,具體可感;第二句用“鳳凰展翅”描述蓋房場景,展現了蓋房的動態感和形象美。下片寫情妹。把情妹的身材比作“一炷香”,把臉比作“太陽”,出人意料,極為奇特,這種大膽超凡的暗喻修辭,寫出了情妹身材之苗條、為人之陽光。

三是借喻。用“喻體”代替“本體”,如:

新打的莊窠合龍口,

墻根里臥著個乳牛;

我煨的花兒擔名聲,

毛線上連了個斧頭。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花兒專輯:湟中資料本》P50湟中縣文化體育局民間文藝集成辦公室1986)

這首作品的上片是說新打成的莊窠旁邊臥著一頭母牛;下片挑明了愛情生活的不幸,即空有其名,“花兒”并未得手,很可能面臨著斷絕的危險,對此作者作了形象的比喻———“毛線上吊給的斧頭”,毛線上吊斧頭暗示著愛情的不長久。

2.比擬

就是把一個事物當作另外一個事物來描述說明。將人比作物,將物比作人,或將甲物化為乙物。“花兒”中的比擬大致有兩種:

一是擬人。把物比作人來寫,如:

松布香的襪子麝香的鞋,

穿上著大門上浪來;

月亮哥打上燈籠來,

送我的情哥哥進來。

(《中國歌謠集成·青海卷》P805中國ISBN中心2000)

這是一首女子演唱的賦體“花兒”作品。整體上看,這首作品富有浪漫主義精神,在同類“花兒”作品中并不多見。女子希望情郎穿著香襪香鞋上一趟自家的大門,天上皎潔如玉的月亮哥打著燈籠護送情郎走進家門。從局部看,下片將月亮擬人化,勾畫了一幅男女幽會圖。

二是擬物。把人比作物來寫,如:

尕妹是牡丹園中長,

阿哥是隔墻的鳳凰;

左戲右戲的戲不上,

碰死在牡丹的樹上。

(《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傳統花兒專集》P23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1979)

這首“花兒”作品的精彩之處,主要歸功于擬物修辭的成功運用,即把人當作物來寫,上片將尕妹比作長在園中的牡丹,把阿哥比作隔墻的鳳凰;下片緊接上片之牡丹與鳳凰,將筆墨落在“戲”上,生動地呈現了一幅“鳳凰戲牡丹”圖,可以說是對“身在花下死,做鬼亦風流”的別樣表述,令人耳目一新。

3.夸張

運用豐富的想象,在客觀現實的基礎上,有目的地擴大或縮小事物的形象特征,增強表達效果,謂之“夸張”。“花兒”的夸張修辭有兩種:

一是夸大。如:

白牡丹白者耀人哩,

紅牡丹紅者破哩;

尕妹的跟前有人哩,

冇人時我陪你坐哩。

(雪犁、柯楊《西北花兒精選》P220青海人民出版社1987)

這首“花兒”經典作品的上片采用了夸張修辭。通常來說,人的眼睛遇到強烈的白光就很難睜開,故為“耀”,“白牡丹白者耀人哩”顯然是一種夸大,寫出了白牡丹花朵之白;“破”字的意思是碎裂,這里也極盡夸張之能,寫出了紅牡丹開花之絢爛。“耀”與“破”都是動詞,用字精煉準確,把白牡丹與紅牡丹開花的場景,不僅寫活了,而且寫絕了。

二是縮小。

雞蛋的罐子里照燈盞,

頭發絲兒的捻子;

黑天白夜的巷道里轉,

你冇有菜籽兒膽子。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233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這首作品中的“雞蛋的罐子里照燈盞,頭發絲兒的捻子”與“菜籽兒膽子”就采用了夸張修辭。蛋殼中照燈盞,捻子自然是很細的,人的膽子小若菜籽就已經夠小了,沒有菜籽兒膽子,就是說膽子小到了極點,這里作者有目的地縮小了“燈盞”“捻子”“膽子”的形象特征,起到了諷刺作用。

4.設問與反問

自問自答,謂之“設問”;自問不答,謂之“反問”。

一是設問,如:

家雞兒好嘛野雞兒好?

好不過山上的嘎啦;

家里的好嘛外頭的好?

好不過娃娃的阿大。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32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在“花兒”會場上,優秀的歌手會一下子抓住聽眾的心,除了表情、聲音、動作等,歌詞方面的設問修辭,也往往會生發良好的藝術效果。設問的目的就是提出問題,啟發人的心智,引發人的聯想,調動聽眾的注意力。當歌者唱出第一個問題時,作為聽眾,一邊在自己的腦海中思考這個問題并給出一個答案,一邊會認真傾聽歌者的答案。所以,設問修辭要有情趣性和藝術性,不能問得一般,答得平常,否則就索然寡味了。這首設問式“花兒”應該說是比較優秀的作品,問得非同尋常,答得離奇幽默。“家雞兒好嘛野雞兒好”是提問,當歌者問到“家雞兒”和“野雞兒”時,人們一般會聯想到女人,想到妻子、情人或妓女,而且很容易在二者中作出一個選擇;“好不過山上的嘎啦”是回答,“嘎啦”是一種山雀,這個回答歸于平常。“家里的好嘛外旁人好”是提問,“好不過娃娃的阿大”是回答,“阿大”是孩子的父親,出人意料,卻又順理成章。

二是反問,如:

東邊的云彩西邊來,

阿一朵云彩里雨來?

阿哥是牡丹園中開,

阿一個晴天里折來?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229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歌者若有疑問,或希望得到對方的答復時,常采用反問修辭。這首作品的第一句和第三句是陳述,第二句和第四句是反問,反問是在陳述的基礎上生發的。上片套用了“東邊++西邊+”的中國傳統詩詞語言程式,展現了“花兒”創作者即興編詞、即興提問的能力與意識,按理說這是一般歌手都能夠做到的。關鍵是下片,如何在語言結構上與上片保持基本一致,借景言情,準確地傳遞自己的思想情感,就顯得頗為重要了。這首作品的作者把自己比作了花園中開放的牡丹,然后反問對方“阿一個晴天里折來?”比喻形象,用字準確,疑問自然無扭捏造作之感。反問修辭促成了男女歌手之間情感的交流和互動。

5.對比

把具有明顯差異、矛盾和對立的雙方安排在一起,進行對照比較,謂之“對比”。如:

有心了看一趟尕妹來,

冇心了探一回路來;

活著時捎一封書信來,

死了后托者個夢來。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60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這是一首“來”字尾結構的“花兒”作品,民間形象地稱其為“獨木橋體”。作品主要運用了對比修辭。上片兩句構成對比,“有心了”與“冇心了”相對應,意思是:你若有心,就來看望一下我;你若無心,就來探聽一下我住在什么地方。下片兩句也是對比的,“活著時”與“死了后”相對應,意思是:你若活著,就捎一封書信給我;你若死了,就托一個夢給我。這首作品表面上看上去只有短短四句,卻包含了情妹對情哥無限的思念之情。哪怕情哥對自己有心還是無意,都希望對自己有所關心;哪怕情哥活著還是死去,都希望能聽到他的音訊,甚至在夢中相見。———這是多么動人的思念之情!而這種思念之情的表達,卻是通過兩個對比句來完成的。

尕妹好比是紅櫻桃,

我吃時好,

你長著樹尖上了;

阿哥好比是路邊草,

活的人小,

越活時越孽障了。

(《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傳統花兒專集》P22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1979)

這首六句式“花兒”成功地運用了比較修辭。上片把情妹比作紅櫻桃,自己想“吃”,只是它長到了樹尖上;下片把自己比作路邊草,因為生活在底層,沒有社會地位,所以人越活越落憐。高高在上的情妹與低低在下的自己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在強烈的對比中,有力地揭示了主人公憂傷的愛情與悲情的人生。

6.對偶

用相同的字數,相同或相類似的句法結構,組成的表達兩個對稱意思的復句,謂之“對偶”。

四句式“花兒”中,第一句與第三句對稱、第二句與第四句對稱。如:

騎馬不管啥色的馬,

單看個走手兒好哩;

煨人不說窮富的話,

單看個心腸兒好哩。

(《青海花兒選》P43青海人民出版社1958)

這首作品中,第一句的“騎馬”“不管”“啥色的馬”分別與第三句的“煨人”“不說”“窮富的話”對稱;第二句的“單看個”“走手兒”“好哩”,分別與第四句的“單看個”“心腸兒”“好哩”對稱。再如:

你拉的馬兒我拉上,

你拉的胳膊困了;

你擔的名聲我擔上,

你擔的臉腦害了。

(劉凱《西部花兒散論》P87青海人民出版社1995)

第一句“你拉的馬兒我拉上”與第三句“你擔的名聲我擔上”對稱,第二句“你拉的胳膊困了”與第四句“你擔的臉腦害了”對稱。

六句式“花兒”中,第一句與第四句對稱、第二句與第五句對稱、第三句與第六句對稱。如:

兩朵桃花一條根,

好桃花,

我移到花園的土里;

兩個身子一顆心,

好緣法,

我配到陰間的土里。

(劉凱《西部花兒散論》P86青海人民出版社1995)

這首作品中,第一句的“兩朵”“桃花”“一條根”分別與第四句的“兩個”“身子”“一顆心”相對稱;第二句的“好桃花”與第五句的“好緣法”相對稱;第三句的“我移到”“花園的土里”分別與第六句的“我配到”“陰間的土里”相對稱。

對偶修辭的運用,使得“花兒”作品形式更齊整,音節更勻稱,音律更和諧。

7.排比

把結構相同或相似,意思密切相關,語氣一致的詞語或句子,成串排列在一起謂之“排比”。如:

一行一行的栽樹哩,

一層一層的長哩;

一口一口的吃飯哩,

一陣一陣的想哩。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25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這首“花兒”主要采用了排比修辭,四個句子盡管字數稍有差異,但結構基本相同,“一行一行”“一層一層”“一口一口”“一陣一陣”把作品統領了起來,將人怎么栽樹、樹如何成長,人怎么吃飯、如何思人的動作場景、心理活動,整齊劃一地刻畫了出來,給人一覽無余、一氣呵成之感。此類作品很多,再如:

尕雨兒下在個江沿上,

尕雪兒飄在個臉上;

尕手兒做在個忙活上,

尕心兒牽在個你上。

(《青海花兒選》P31青海人民出版社1958)

這首“花兒”與上一首一樣,主要采用了排比修辭。句前用“尕雨兒”“尕雪兒”“尕手兒”“尕心兒”統領,“尕”是西北方言,小的意思,表示親昵,整首作品顯得非常柔婉,十分親切。句中用“下在個”“飄在個”“做在個”“牽在個”過渡,句末用“上”字煞尾,保持了語言結構的一致性。上片言景,下片言情,打破了時間與空間的限制,生動傳神、詩情畫意地表達了作者對心上人的思念之情。

“花兒”的排比修辭,一方面強化了語言的表達氣勢,另外一方面打破了時空限制,將共同的一些場景或情景,用同樣的語言結構羅列在一起,呈現出整體的美感。

8.引用

有意引用成語、詩句、格言、典故、俗語等,表達想要表達的思想感情,謂之“引用”。如:

桃之夭夭灼灼華,

桃杏花折的者瓶兒里獻下;

子之于歸宜其家,

想親人摟的者懷兒里睡下。

(《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傳統花兒專集》P49- 50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1979)

這首作品的第一句和第三句采用了引用修辭,這兩句均出自《詩經》的《國風·周南·桃夭》,原詩如下: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受河湟“花兒”頓挫限制,“花兒”的第一句省略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其”字,變成了“桃之夭夭灼灼華”;第三句省略了“之子于歸,宜其室家”的“室”字,變成了“子之于歸宜其家”。這首“花兒”大概出自文人之手。“花兒”的創造者是農民,對民間傳說、民間俗語頗為熟悉,所以“花兒”中多有對民間俗語的引用。如下:

水冇爪子抓爛坑,

滴滴水,

石階兒穿下的洞洞;

話冇箭頭射爛了心,

從前是好,

只如今變成了仇人。

(《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傳統花兒專集》P28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1979)

畫龍畫虎難虎骨,

請畫匠,

要畫個云里的霧哩;

知人知面難知心,

心扒開,

要問句心上的話哩。

(《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傳統花兒專集》P91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1979)

上述“花兒”作品中,有些俗語直接被引用,如“畫龍畫虎難虎骨”“知人知面難知心”;有些俗語在引用時稍有改變,如“水冇爪子抓爛坑”“話冇箭頭射爛了心”。通過引用修辭,豐富了“花兒”的趣味,增強了“花兒”的藝術性和思想性。

9.借代

不直說事物的名稱,而是用與本事物有密切關系的事物來代替本事物,謂之“借代”。如:

大門前頭的水晶晶,

綠綠兒剌剌地折上;

要煨了煨下個大眼睛,

人前頭出去了領上。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花兒專輯:湟中資料本》P56湟中縣文化體育局民間文藝集成辦公室1986)

這首“花兒”中,最吸引人眼球的應該是第三句。“要煨了煨下個大眼睛”的意思是:要找對象就找一個“大眼睛”。“大眼睛”是什么?從第四句“人前頭出去了領上”推斷,一定是一位眉目清秀的大眼睛姑娘。這里“大眼睛”直接代替了“姑娘”。中國有句成語叫“畫龍點睛”,說的就是眼睛的重要性。在河湟地區,人們也深諳此道,不自覺地運用了借代修辭,創作了諸如“一對兒大眼睛水合合笑”“笑眼里說實話哩”的優秀“花兒”作品。

白楊尖上的一架鷹,

楊樹尖上的鳳凰;

箭桿身材兒站起來,

鳳凰展翅地走開。

(《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傳統花兒專集》P53- 54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1979)

這首“花兒”中的“箭桿身材兒”,同樣運用了借代修辭,用“箭桿”比喻身材,用身材代指意中人。前面的“花兒”作品中的女性,其審美特點在眼睛上;這首“花兒”作品中的女性,其審美特點在身材上。眼睛和身材是人體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較高的審美意義。巧用借代,通過局部代替整體,既凸顯了人物的特點,又增加了“花兒”藝術的形象性和幽默感。

10.鑲嵌(嵌數)

將一個物體嵌入另一個物體中,使二者固定,謂之“鑲嵌”。人們有意識地在“花兒”創作中嵌入數字,涌現出許多與“嵌數”有關的優秀作品。如:

兩根皮繩接一根,

再短了續上半根;

我把你心里牽十分,

你把我冇牽個半分。

(羅耀南《花兒詞話》P118- 119青海人民出版社2001)

在河湟地區,人們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農耕生活。青海又是中國四大牧場之一,牛羊肥壯。牛皮用途頗為廣泛,把牛皮泡軟,打磨錁成條狀,編制成繩,叫作“皮繩”;用麻類植物纖維編制成繩,叫作“麻繩”。皮繩比麻繩要結實,捆綁東西更牢固。這首“花兒”作品,就是用皮繩起興的。上片是說兩根皮繩結成一根,如果短了再續上半根,作者重點表達的不是皮繩,而是數字。上片數字的妙用旨在引出下片中男女雙方對彼此的牽掛程度,在作者看來,我對你的牽掛滿滿當當,足足有十分,而你對我的牽掛連半分都沒有。通過數字的妙用與比較,傳遞出了作者對對方的不滿情緒。

一更里打點二更里鼓,

三更里鑼兒響過;

一更里想你二更里哭,

三更里滿炕上摸過。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225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這首“花兒”中的一個重要修辭便是嵌數,上下片嵌入了相同的時間,上片寫的是打更,側重于聲音描寫;下片寫的是相思,有心理描寫,還有動作描寫。從一更的打點開始,作者就開始想念情人;在二更時分,耳畔傳來巡邏人的鼓聲,作者仍然沒有睡意,想情人獨自哭泣;夜至三更,耳畔傳來巡邏人的敲鑼的聲音,作者全沒有睡意,對情人的思念也達到了制高點———“滿炕上摸過”。“摸過”二字告訴我們,這是一首后來的傾訴之作。這首作品巧用數字,將時間的更替與想念的程度緊密掛鉤,淋漓盡致地表達了作者相思之苦。

六棱的栽花的花盆兒,

院子里種的是海納;

小阿哥煨你者十七八,

七十的掛零,

八十的頭兒上拋下。

(《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傳統花兒專集》P49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1979)

這首“花兒”也運用了嵌數修辭。上片用“六棱”描述花盆的形狀。下片則完全是數字的運用,意思是作者從十七八歲便與心上人談情說愛,從70歲再到80歲后,其中一個人去世,謂之“拋下”。通過數字的運用,表達了“小阿哥”白頭偕老的美好愛情夙愿。

在南北朝時期,嵌數修辭就已出現,不論文人,還是民間,都喜用嵌數詩。河湟“花兒”也是如此,嵌數修辭凸顯了“花兒”藝術的趣味性,語言表達更連貫,且富有節奏感。

11.復疊

為了強調某種意思,突出某種感情,有意重復使用某些詞語或句子,謂之“復疊”。復疊大致可以分為兩種:詞語自身的復疊、詞語的復疊。

一是詞語自身的復疊。是指這個詞語中的字自身的重復。如:

燕麥桿桿溜溜兒光,

穗穗兒打秋千哩;

尕妹的身子是一炷香,

模樣兒賽貂蟬哩。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花兒專輯:湟中資料本》P24湟中縣文化體育局民間文藝集成辦公室1986)

灶爺板兒三寸三,

瓶兒里冇獻尕牡丹;

名聲背了個忽閃閃,

實心啦冇走上兩天。

(《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傳統花兒專集》P117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1979)

層層摞摞一卷經,

白紙上畫葡萄哩;

偷偷摸摸一片兒心,

想你的誰知道哩。

(羅耀南《花兒詞話》P91青海人民出版社2001)

大門前頭的紅青稞,

綠綠兒剌剌地折上;

要煨了煨下個學生哥,

稀奇兒剌剌地領上。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花兒專輯:湟中資料本》P5湟中縣文化體育局民間文藝集成辦公室1986)

上述作品中多處用到了復疊式詞語。這些詞語可歸納為七種:一是“AA”式,如桿桿。二是“AA兒”式,如穗穗兒。三是“ABB”式,如忽閃閃。四是“ABB兒”式,如嫩閃閃兒。五是“AABB”式,如層層摞摞、偷偷摸摸。六是“AA(兒)BB式”,如綠綠兒剌剌。七是“AB(兒)CC”式,如稀奇兒剌剌。河湟方言中,復疊式詞匯形式多樣,占有重要的位置,具有濃郁的地方特色。就“AA”式詞匯而言,不勝枚舉,譬如:大大、媽媽、爸爸、爹爹、嬸嬸、娃娃等;房房、桌桌、凳凳、門門、椽椽等,刀刀、碗碗、碟碟、筷筷等,饃饃、餅餅、湯湯、水水等,背背、尖尖、彎彎、端端等,凡此等等不一而足。此類重疊詞匯增加了山歌的音樂色彩,重疊詞后面加“兒尾”,舒緩了語氣,使得山歌更加親切柔婉。

二是詞語的復疊。指一個詞語在一首作品中重復出現,如:

一道道云彩一道道霧,

霧罩了姊妹的巷道;

層層石頭兒修成路,

哪一個月兒里忘掉。

(《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傳統花兒專集》P93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1979)

豆兒圓來圓豆兒,

冇知道豆兒滾的;

肉兒尕來尕肉兒,

冇知道你把我哄的。

(《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傳統花兒專集》P77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1979)

青丟丟的菜來藍丟丟的水,

懸丟丟崖上的刺梅;

尖丟丟的鼻子圓丟丟的嘴,

歡丟丟兒的笑給。

(羅耀南《花兒詞話》P82青海人民出版社2001)

第一首“花兒”中“一道道”出現了兩次,第二首“花兒”中“豆兒”和“肉兒”各出現了兩次,第三首“花兒”作品中,“丟丟”出現了六次。這種一個詞語的反復出現就是詞語的復疊。復疊,似乎減少了表達的內容,其實包含著以少勝多的藝術辯證思想。從表達效果和受眾程度看,越是簡單的詞語,歌手越能積蓄能量,成功地傳遞出深沉的情感;聽眾也往往能牢記這些關鍵詞語,起到了良好的藝術效果。

12.摹狀

對事物的聲音、形狀、色彩作摹寫,謂之“摹狀”。

青石頭磨兒嘎啦啦轉,

紅青稞搭不到斗里;

見我的花兒啪啦啦顫,

人多著托不到手里。

(羅耀南《花兒詞話》P83青海人民出版社2001)

葡萄樹葉上一汪汪水,

風吹時水動彈哩;

毛敦敦眼睛酒窩窩嘴,

說話時心動彈哩。

(羅耀南《花兒詞話》P82青海人民出版社2001)

第一首作品的“嘎啦啦”“啪啦啦”是對事物聲音動作的摹寫。第二首作品的“一汪汪”是對水的摹寫,“毛敦敦”是對睫毛的摹寫,“酒窩窩”是對嘴的摹寫,是對事物形狀的摹寫。摹狀修辭使“花兒”作品更形象,更有趣,更有情致。

13.雙關

在一定的語言環境中,利用語義和語音的條件,有意使語意具有雙重意義,言在此而意在彼,謂之“雙關”。如:

大河漲水小河渾,

半邊清來半邊渾,

中間流成鴛鴦水,

浪水沖沙永不分。

(劉凱著《西部花兒散論》P56青海人民出版社1995)

這是一首保留在河湟“花兒”中的吳歌,吳歌多雙關修辭。吳地七夕節,把一半清水與一半河水倒在一起謂之“鴛鴦水”。這首作品表面上說清水與濁水流在一起,形成“鴛鴦水”,即便“浪水沖沙”,也永不分離,實際上說的是男女之間的不離不棄,因此“永不分”具有雙色彩。

黃河沿上的孤落雁,

石頭上蹲給了兩天;

雙雙對對的真好看,

單膀子活的是可憐。

(劉凱著《西部花兒散論》P56青海人民出版社1995)

河湟“花兒”中有的作品也延續了江南民歌特有的雙關修辭,上面的這首作品就是最好的例子。上片的“孤落雁”,表面上說的是落伍的孤雁,實際上在說孤孤單單一個人。下片是對民間俗語“單膀子魚兒難浮水”的“花兒”語言的形象表述,“雙雙對對”表面上說的是一對對結伴游走的魚兒,實際上說的是成雙成對的青年男女;“單膀子”表面上說的是只有一只翅膀的魚兒,實際上說的是孤單無依的一個人。

14.示現

就是把不能實現,屬于想象中的事物,描寫得有聲有色,活靈活現,謂之“示現”。

提起個石頭打月亮,

早打著娑羅羅樹上;

唱一個“少年”了再嫑唱,

再等者明早的后晌。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241~242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這首作品的上片采用了示現修辭,“提起個石頭打月亮”本身就很荒誕,“早打著娑羅羅樹上”更具荒誕色彩。這樣一種荒誕行為的發生,荒誕行為結果的產生,完全與想象有關,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夸張修辭,這種修辭手法在“花兒”中經常出現,非常有特色。

西瓜的瓤瓤解不下渴,

山高者遮不住太陽;

尕妹是櫻桃者口噙上,

打一個呵欠了咽上。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97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這首作品的上片重點在“渴”字上,下片通過想象,把尕妹比作櫻桃,打了一個呵欠,便把尕妹吞咽在腹中,達到解渴的功效,這首作品通過示現修辭,從一重虛擬走向另一重虛擬,實現了新穎奇特的藝術效果。

15.頂真

前一句結尾的詞語作為后一句起頭的詞語,謂之“頂真”。“花兒”頂真主要有四種:

一是單字頂真。如:

風吹三場頂不下雨,

雨下哈莊稼兒長哩;

煨下十個頂不上你,

你給我精神兒長哩。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189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這首作品的第三句的最后一個字“你”是第四句的第一個字,這就是單字頂真。

二是雙字頂真。如

圓頭兒鐵锨改水哩,

改水者澆花兒哩;

我拿個實心煨你哩,

你有個啥法兒哩。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211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去掉語氣詞“哩”,這首作品的第一句的最后兩個字“改水”是第二句打頭的詞,這就是雙字頂真。

三是三字頂真。如:

石頭哈打在缸底里,

缸底里有嗡聲哩;

“少年”哈唱在莊子里,

莊子里有連手哩。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155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這首作品的第一句的最后三個字“缸底里”是第二句的前三個字,第三句的最后三個字“莊子里”是第四句的前三個字,這就是三字頂真。

四是正反頂真。如:

鴿子飛了鷹冇飛,

鷹飛呵鈴鐺兒響哩;

身子回了者心冇回,

心回呵咋這么想哩。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189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這首作品第一句的最后三個字“鷹冇飛”是否定,第二句仍用這幾個字打頭,但變成了肯定“鷹飛”;第三句的最后三個字“心冇回”是否定,第四句仍用這幾個字打頭,但變成了肯定“心回”。這樣一種一否定變肯定的頂真修辭為正反頂真。

五是特殊頂真。如:

眉毛彎彎一張弓,

弓一張,

箭射了天上的鳳凰;

小妹妹生下的賢良人,

人賢良,

說一句話兒者穩當。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69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這首“兩擔水”作品采用了一種新的頂真修辭,第二句“弓一張”是第一句句末“一張弓”的倒裝,第四句“賢良人”是第五句句末“人賢良”的倒裝,我們不妨把這樣的一種修辭稱作特殊頂真。

頂真修辭使得“花兒”的語言結構更富有邏輯性,語言起承轉合,朗朗上口。

16.倒裝

根據語法習慣、表達內容或音韻需要,顛倒詞語次序,為之“倒裝”。如:

天上的云彩地下的霧,

地濕者霧不散了;

尕妹是神仙者阿哥哈渡,

陰陽的路不斷了。

(《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傳統花兒專集》P47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1979)

這首作品中的“霧不散了”“陰陽的路不斷了”采用了倒裝,正常的語序應該是“不散霧了”“不斷陰陽的路了”。

青銅煙瓶銀哨子,

鯊魚做下的套子;

阿姐們煨下的人梢子,

翻墻去好像個鷂子。

(《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傳統花兒專集》P51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1979)

這首作品中的“翻墻去好像個鷂子”采用了倒裝,正常的語序應該是“好像個鷂子翻墻去”。

“花兒”中的倒裝修辭,有時是與當地人們的語法習慣有關,有時也根據所要表達的內容或音韻需要顛倒詞語次序。第一首作品通過倒裝,使第二句“地濕者霧不散了”與第三句“陰陽的路不斷了”更加順口;第二首作品通過倒裝,使第四句與前三句一并呈現出“子”尾結構的“獨木橋體”,形式更加整齊,音韻更加和諧。

17.諱飾

遇到忌諱的事物不便直說,而用旁的話來代替它、裝飾它,謂之“諱飾”。如:

核桃的碗碗里照燈盞,

你有了油,

我有個缸壯的捻子;

莊窠的園圈轉三轉,

你有了心,

我有個天大的膽子。

(《花兒集·西寧演唱特刊》P125青海省西寧市文化館1979)

上山的老虎下山來,

澗溝里吃一趟水來;

我好比蜜蜂探花來,

你好比牡丹花剛開。

(《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傳統花兒專集》P59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1979)

“花兒”是情歌,有些話不便直說,便采用“諱飾”修辭。第一首作品中的“核桃的碗碗里照燈盞,你有了油,我有個缸壯的捻子”與第二首作品中的“澗溝里吃一趟水來”都與性愛有關,不能直說,只能用旁的話來代替它、描述它。

18.反語

又叫“倒反”,說出來的話與表達的內容意思相反,多為諷刺語言,謂之“反語”。如:

西寧城修下的太高了,

它壓了碾伯縣了;

光面子話兒嫑說了,

隔肚皮人心見了。

(《青海民族民間文學資料:傳統花兒專集》P28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青海分會1979)

這首作品的第三句“光面子話兒”指表面上好聽的話語,這是反語,實指虛浮不實的語言。

藍不過天來清不過水,

黑不過墨盒和硯臺;

阿哥的身子比不上你,

你是個娘娘么太太。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29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這首作品的最后兩句便采用了反語,“你是個娘娘么太太”是說“你不是娘娘也不是太太”,意思是女方的身份地位沒有那么高貴,起到了諷刺的效果。

19.象征

借用某種具體的形象的事物暗示特定的人物或事理,以表達真摯的感情和深刻的寓意,這種以物征事的修辭格謂之“象征”。象征可分為隱寓性象征和暗示性象征。

城墻倒了城在著,

城門哈麻桿倆頂著;

心里有了存在著,

十年八年的等著。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87- 88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這首作品中的“城墻”“城”與“城門”具有濃郁的象征意味。“城墻”高大堅實,是古代防御體系之一。墻倒了,城和城門尚在,即便用脆弱的麻桿,也要頂住城門,守衛頹廢的城池,舉措雖荒誕,信仰卻忠貞。在這樣一種信仰下,便順理成章地有了下片“心里有了存在著,十年八年的等著”,愛情與婚姻就是“馬拉松”,就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城”!

“花兒”中不乏象征之作,譬如“上山的老虎下山來,澗溝里吃一趟水來;我好比蜜蜂探花來,你好比牡丹花剛開。”“老虎”是男性的象征,“水”與“牡丹花”是女性的象征。

20.含蓄

意未盡露,耐人尋味為之“含蓄”。如:

瞌睡醒時自醒哩,

叫著醒來者咋哩;

你心里明白想開哩,

我把你說破者咋哩。

(《中國民間歌謠集成青海省大通縣卷:大通花兒集》P215青海大通縣文化館1986)

“花兒”是情歌,大部分相對直白,但有些作品也很含蓄。這首作品的上片,以明白如話的說理,點出了“自醒”不必“叫醒”;下片說自己要想開要明白,沒必要別人來“說破”,這就點出了做人做事必要的含蓄。

長江的水里搖槳哩,

槳桿兒順水流哩;

別人不想想你哩,

我搭你有恩情哩。

(紀葉《青海民歌選》P82人民文學出版社1954)

這首“花兒”的上片,表面上寫長江中扳槳,實質上“水”與“槳桿兒”是性的象征,而這種象征本身就具有含蓄性特征。下片的“有恩情”含蓄地說明兩個人的關系非同一般,十分密切。“花兒”中含蓄修辭的運用,使得“花兒”更有味道。

河湟“花兒”修辭手段多樣,其中“示現”“頂真”等修辭,較之其他民歌具有一定的創新性。河湟“花兒”中,并非每首作品都運用了修辭。一首“花兒”作品中,有時出現一種修辭,有時出現多種修辭,各種修辭的成功運用,讓河湟“花兒”絢麗多姿。

[基金項目]2015年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口頭詩學河湟‘花兒的保護、傳承與發展研究”階段性成果(15XZW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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