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貧困村全體干部群眾形成內生動力,是扶貧開發的根本性目標。高質量脫貧最重要的標志,也是培育和激發內生動力,建立持續有效的發展長效機制。本文以重慶市黔江區太極鄉李子村(以下簡稱“李子村”)的調查為樣本,分析實施精準扶貧過程中培育和激發脫貧攻堅內生動力的相關問題。調查中,我們發現李子村雖然按國家標準順利實現摘帽越線,但內生動力不足等一些深層次問題并未得到有效解決,一旦遇到大的風浪,一些農戶可能再次滑入貧困的陷阱。實際上,脫貧只是當下貧困村發展需要的滿足,緊接著還有共同富裕、全面實現小康和鄉村振興需要的滿足,這些都要靠當地干部群眾的積極性和創造性才能實現。因此,貧困村內生動力的培育和激發,不僅在當下的高質量脫貧中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對未來的美麗鄉村建設也有著深遠的價值。
一、研究樣本的觀察
內生動力觀察包括內生動力檢驗標準、內生動力強弱狀況的分析、對內生動力強弱狀況的特征描述等。
(一)內生動力的檢驗標準及強弱表現
收入是農戶是否貧困的主要標準,也是農戶是否脫貧的主要標準,因而農戶需要的滿足和內生動力強弱,也可以用收入這一發展績效加以檢驗。收入是獲得能力的重要手段,能力的提高又會使個人獲得更多的收入。為了讓內生動力可量化,我們可以設置一個內生動力分值。根據發展意愿和發展能力在內生動力中的重要性,我們先設置發展意愿總分為30分,再把發展意愿分為“弱”“一般”“強”三個檔次:弱檔是“等靠要怨”,既不從事農業,也不外出打工,賴在家里混日子,分值為0至17分;一般檔是“得過且過”,只是在家種植幾畝責任地,不敢發展規模經濟,分值為18至23分;強檔是“在家敢于規模經營,外出敢于闖蕩抓現金收入”,分值為24至30分。相應地,發展能力也設置為30分,也分為“弱”“一般”“強”三個檔次:弱檔是身體殘疾或受傷,基本喪失勞動力,沒有讀過書,見識又很少,分值為0至17分;一般檔是身體較好、具有一定知識技能但脫貧致富方法路徑不明確,分值為18至23分;強檔是身體健康、具有較高知識技能、脫貧致富方法路徑恰當,分值為24至30分。發展意愿和發展能力兩項分值相加滿分為60分,只是考察了內生動力的構成,但現實情況是,村里很大一部分實際勞動年齡人口的發展意愿和發展能力都在“強”檔,但家境并不富裕,有的甚至還處于貧困邊緣。因此,除了發展意愿和發展能力,判斷內生動力強弱還需要由合法現金收入這把尺子進行檢驗,其分值為40分。也相應地分為“弱”“一般”“強”三個檔次:弱檔是勞動年齡人口合法現金收入2萬元以下/年,分值為0至17分;一般檔是勞動年齡人口合法現金收入2萬元以上至3萬元以下/年,分值為18至23分;強檔是勞動年齡人口合法現金收入3萬元以上/年,分值為24至30分。發展意愿、發展能力和合法現金收入三項分值相加,總分59分及以下為內生動力“弱”;總分60至79分為內生動力“一般”,總分80至100分為內生動力“強”。通過這樣的量化,就能比較清晰地觀察貧困村內生動力情況了。
(二)內生動力分布呈現倒梯形結構
用群體動力理論對李子村進行觀察,并通過發展意愿、發展能力和發展績效綜合打分評出內生動力強、一般、弱三個檔次,發現在考察的438戶農戶中,內生動力強的174戶,內生動力一般的134戶,內生動力弱的130戶。整體上,內生動力強的戶數超過內生動力弱的戶數,也超過內生動力一般的戶數,呈現出上大下小的倒梯形結構(如圖1)。我們可以把這個倒梯形想像成一條路,越往上走路越寬闊,越往下走路越窄逼。培育和激發內生動力,就是要想辦法讓大家往上面的寬路走,而不要沉淪在下面的窄路難以自拔。最佳的狀態,就是讓倒梯形結構變成倒金字塔結構,把內生動力弱的農戶限制在一個很小的范圍之內。
如果把建卡貧困戶、黨員戶、一般農戶的內生動力進行細分,結果發現:
在內生動力強的174戶中,建卡貧困戶有18戶,占建卡貧困戶總數的30.0%,黨員戶有21戶,占黨員戶總數的53.85%,一般農戶有135戶,占一般農戶總數的39.82%(見圖2)。
在內生動力一般的134戶中,建卡貧困戶有14戶,占建卡貧困戶總數的23.33%,黨員戶有10戶,占黨員戶總數的25.64%,一般農戶有110戶,占一般農戶總數的32.45%(見圖3)。
在內生動力弱的130戶中,建卡貧困戶有26戶,占建卡貧困戶總數的43.33%,黨員戶有8戶,占黨員總數的20.51%,一般農戶有96戶,占一般農戶總數的28.32%(見圖4)。
這說明貧困村的內生動力在三類農戶中呈現出較為均衡的分布態勢,并不像我們一般所臆斷的那樣,因為是建卡貧困戶內生動力就一定弱,因為是黨員戶內生動力就一定強。實際上二成以上的黨員、近三成的一般農戶,內生動力也是弱的,而四成以上的比例,當然也說明內生動力弱是較為普遍地存在于建卡貧困戶身上。
(三)貧困村內生動力不足的表現及原因
內生動力不足的表現多種多樣,既有自身原因,也有客觀原因,集中表現在以下五個方面。
一是發展意愿不強,習慣于等靠。把貧困戶與五保戶、低保戶等量齊觀,甚至認為貧困不是壞事,當貧困戶反而有利可圖,于是形成福利依賴,等上級扶持,靠別人幫助。即使達到脫貧條件也不愿意脫貧,成天喊苦叫窮。其原因是農村思想政治教育缺位,制度上缺乏合理約束,同時農戶的發展觀念存在嚴重偏差,不認為好日子是苦干出來的,而認為是別人送來的。二是發展目標較低,滿足于溫飽。認為只要有吃有穿就算過上好日子了,對脫貧共富奔小康、實現鄉村振興等目標缺乏認知,對農村現代化各發展階段及其相互關系更沒有思考。其原因是把吃飽喝足當作人生的終極目標,對未來發展關注不夠、認識不清。三是發展引力不足,就業門路窄。很多貧困戶把務農和打工當作農村人不可改變的宿命。有的貧困戶在家務農只習慣于用老辦法搞種養,對新技術、新業態持懷疑態度,不敢嘗試。貧困群眾在外務工主要集中于建筑業和餐飲業,不敢從事戰略性新興產業和現代服務業等行業。大多數貧苦群眾對失敗顧慮過多,對自主創業提不起興趣。其原因是身體條件和文化素質受限,難以適應新時代就業創業新要求。四是家庭小微,主要成員拖累大。農戶規模呈“小微化”趨勢,減少了社會惰性,但也引發了諸多問題。家庭實際勞動年齡人口本就偏少,既要養家,又要照顧孩子上學和贍養老人,分身乏術,很多人只能在家從事傳統種養業,或干脆放棄就業。有的家庭民主管理不夠,家庭凝聚力較差,難以形成統一行動。一些家庭與家庭之間的競爭加劇,客觀上增加了攀比和矛盾,合作共進的意識和效果較差。其原因是家庭聯產承包經營責任制已經變成事實上的小農經濟模式,規?;同F代化生產經營程度低,從某種角度也大大降低了農業生產的規模效益和分工收益。五是合作意識較弱,收入不穩定。貧困群眾集中交流的機會不多,缺乏合作意識。平時都是各忙各的,家庭與家庭之間比學趕幫的氛圍越來越淡,黨員戶、產業大戶、道德模范戶的示范效應難以介入,人力、生態、土地、技術等資源大量閑置。貧困村勞動力喜歡單打獨斗,不愿參加村黨組織和村級集體經濟組織開展的增收活動,“三變”改變推進緩慢,導致農戶的財產性收入少。其原因是外部環境對家庭的正向刺激不夠,農戶與農戶之間的心理距離越來越遠,榜樣的示范作用和市場的牽引作用也沒有充分發揮。
二、影響貧困村內生動力的群體因素
群體動力理論把群體作為一種心理學的有機整體,并在這種整體水平上探索群體行為或人在社會中的潛在動力,包括群體的內在動力,群體與個體、群體之間以及群體與整個社會的關系等。根據對李子村的調查,影響貧困村內生動力的群體因素,主要包括農戶規模、農戶結構、農戶動力特征、農戶競爭等。
(一)農戶規模
農戶規模主要指農戶人口多少,它影響到農戶行為,甚至工作績效,因此農戶規模必須適度。過去農村提倡四世同堂,但這種過大的農村家庭也容易產生社會惰性,所以有“家不分不發”之說。李子村戶均人口4.29人,農戶規模呈“小微化”趨勢,雖然減少了社會惰性,但也引發了諸多問題。比如,從撫養比看,該村的總撫養比為42.75%,其中少兒撫養比為27.64%,老年撫養比為15.11%,三個數據都高于全國平均水平。這給實際勞動年齡人口的就業增加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二)農戶結構
農戶結構是指農戶各成員的組成成分,即在一個家庭中各成員所具有的個體特征,包括年齡、性別、文化、身體狀況等。農戶結構對農戶成員的行為有很大影響。
從年齡和性別結構看,李子村0至14歲364人,15至59歲1203人,60至64歲114人,65歲以上199人(如圖5)。60歲以上老年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為16.65%,其中65歲以上老年人占總人口的比例為10.59%,兩個數據都顯示該村人口老齡化十分嚴重。從人口性別結構看,全村男性979人,女性901人,總人口性別比為108.65(以女性為100),高于全國平均水平。老齡化嚴重,家里留守老人多,不但增加了實際勞動年齡人口的撫養負擔,也給村級治理留下諸多難題。
從文化結構看,李子村大專以上68人,高中中專234人,初中769人,小學682人,文盲127人(如圖6)。勞動年齡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為8.28年(包括了在校研究生、大學生、高中和中專生),低于全國平均水平近1.5個百分點,文盲率8.38%,高于全國平均水平4個多百分點。勞動年齡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偏低和全村文盲率偏高,限制了他們在更廣闊的行業就業,大都只能在傳統制造、建筑、餐飲等行業謀生,無法在戰略性新興產業、現代服務業和現代制造力等領域就業,導致收入波動較大,工資增長緩慢。
從身體狀況看,李子村的建卡貧困戶中,因病因傷致貧的農戶達32戶,超過總數的五成以上。在一般農戶中,有不少于100人患有這樣那樣的頑疾,超過20類重病和慢性病種在村里出現。還有一個情況也令人擔憂,就是全村共有登記在冊殘疾人48名,其中二級至一級的重度殘疾人27人,超過總數的56%。實際上,全村的傷殘情況比這還更嚴重,調查發現實際勞動年齡人口中50多人都有勞傷,一部分致殘人員礙于面子,并沒有申請登記為殘疾人。健康問題是影響李子村農戶實現脫貧需要的最直接原因,也是內生動力弱的主要因素。
(三)農戶動力特征
農戶動力特征包括農戶目標、農戶觀念和生活方式等。農戶目標包括對生產、生活條件的改善目標,對老人的贍養目標和對子女的教育目標等,體現了當前目標與未來目標的結合。農戶觀念是一個主要的操作變量,它有三個水平:民主、獨斷和放任,不但體現家庭的領導方式和家庭氛圍,更決定了農戶成員的價值觀和總體上的目標。生活方式也是一個主要的操作變量,是團體觀念的具體體現,也是朝著目標行動時大家公認的思維方式和行動方式。調查表明,在農戶動力特征中起決定作用的,就是農戶的領導者——家長。
家長一般由農戶中實際勞動年齡人口擔任,并且男性居多。在李子村,民主型家長有201位,占45.9%;獨斷型家長有110位,占25.1%;放任型家長有127位,占29.0%(如圖7)。
在民主情境下,家長協助家庭成員建立幾條通往共同目標的可選擇路徑,家庭成員可選擇自己喜歡的路線。解決家庭沖突的辦法一般是協商和調適。民主型家長的領導方式使農戶的內聚力最高,會產生更多的互助行為,內生動力也更強,脫貧致富的效果也最好。在獨斷情境下,家長只開放一條通往共同目標的路線而封鎖了其他途徑,家庭成員不是更放肆就是更漠然,其解決家庭沖突的方法一般都是強制性的。在高壓下家庭內聚力還是較強,但成員主觀能動性弱,工作質量不高。在放任情境下,家庭的權利定位于每個成員,家長根本不為家庭成員建立共同目標。解決家庭沖突的辦法一般是拖延或由成員自己解決。這種松散的管理方式,使家庭的內聚力較差,難以形成統一的行動。因此,在相同條件下,民主情境下的農戶,內生動力更強,家庭氣氛也更和諧,需求的滿足更容易實現。
(四)農戶競爭
農戶競爭是農戶與農戶之間為了達到一定目標,力求超越對方,獲得優勢地位的行為。一方面,競爭壓力使農戶成員對個人需求的關心減少,對完成家庭目標任務的關心增強。競爭可以激發家庭的活力,增強家庭的內聚力。調查發現,競爭與內生動力呈正相關,李子村內生動力強的農戶,絕大部分也是競爭精神強的農戶。但另一方面,競爭使農戶對其他農戶增加了敵意,相互之間的溝通可能會因此減少,甚至鄰里關系緊張。比如,李子村近兩年發生的5起民事糾紛,4起都是因為爭奪田邊地角發展產業導致的。
三、內生動力培育和激發的實踐路徑
按照群體動力理論,群體行為是不同力的平衡結果:群體動力促進行為朝希望達成的方向進行,而行動阻力朝相反的方向妨礙變革的進行,外部引力導向得當可以促進內生動力盡快生成。由此可以發現內生動力培育和激發的實踐路徑,即在培育群體動力上多做加法,在消彌行動阻力上多做減法,在增進外部引力上多做乘法。
(一)在培育群體動力上多做加法
一是加強對農戶實現美好生活理想目標的教育,使之保持較為持久的心理張力。美好生活是靠勞動創造的,美好生活的實現不能一蹴而就。在當下的貧困村,既要增強高質量脫貧的緊迫感,又要消除脫而不進、小富即安的滿足心理。要教育貧困村干部群眾既要立足當前,又要看到長遠,把脫貧共富奔小康和實現鄉村振興看作是互相聯系的有機整體,看成是打開美好生活的一套連環拳,引導大家在每一個環節都要腳踏實地、艱苦奮斗,不能掉鏈子、踩虛腳。
二是提升農戶的文化水平和健康水平,使之具有實現心理需要的素質能力。良好的教育和健康的身體不僅能直接提高生活質量,還能提高個人獲得更多收入及擺脫貧困的能力。貧困戶內生動力中的發展能力與受教育程度關系緊密。李子村建卡貧困戶勞動年齡人口人均受教育沒有完成當下九年義務教育的時限,說明勞動力的文化素質普遍不高。除教育外,身體健康對貧困的影響更加直接,呈正相關。因此,可將一些特殊政策變為普惠政策,用政策的延續性協調農戶持久的內在需要和環境外力的相互作用。比如,將重慶市的健康扶貧專屬政策和教育扶貧專屬政策改為普惠政策,讓貧困村所有村民都可以享受,一直延續到實現鄉村振興。在教育方面,重慶還可以考慮在民族貧困地區試點實施十二年制義務教育。
三是引導農戶強化良好的競爭意識,使之具有實現發展需要的競合能力。一方面要進一步強化競爭意識,使農戶在脫貧共富奔小康的路上一個都不掉隊。另一方面又要樹立良好的競爭理念。引導農戶正確競爭,即在競爭中合作、在合作中競爭,最終達到“競合”。通過以案說法,教育農戶學會謙讓大氣,杜絕錙銖必較的風氣,樹立正確的義利觀。
(二)在消彌行動阻力上多做減法
一是減少農戶的獨斷型和放任型情境,提高農戶民主型家長比例,讓農戶體驗更多的參與式管理。在家長中普遍開展民主治家、共同理事的活動,讓每個家庭成員的心都熱起來、動起來。在村支兩委的主持下,針對鄉村發展的發展主題和重大項目,召集相關農戶參與共同學習、對話、想象和規劃,共同設想未來,并制定出大家一致同意的共同目標和切實可行的行動計劃。這種辦法能有效減少對抗或逃避,提高農戶自我管理和對行動負責。
二是減少農戶與農戶之間的敵對情緒,提高農戶之間的溝通能力和互助能力。在村支兩委的指導下成立“交心小組”,促進農戶成員人格的發展。交心是指人與人之間心靈的溝通與交流,它的本質是調劑人際關系,重視情感而非智力,目的是促進家庭成員人格的發展,如了解自我、增強自信、尋求意義、改善人際關系等。同時成立“互助小組”,通過用工互換集中力量解決農戶間的急難問題,培育鄰里和睦、守望相助的良好風尚。
三是減少農戶與農戶成員之間的破壞性沖突,提高家長解決沖突的能力。解除沖突可以從三個階段入手。首先為“解凍”,重點解決由于變革帶來的迷茫、不安全感、預期損失,其措施以追求群體對變革的心理適應為主。其次為“轉變”,采取協商方式解決變革帶來的問題,通過形成變革情境,使群體成員分享變革帶來的利益。第三為“固化”,使變革成果穩定化,促成新的群體規范產生,并形成新的習慣。
(三)在增進外部引力上多做乘法
一是發揮組織的乘數效應,特別是組織的力量要覆蓋到邊。組織包括上級政府和村級集體組織、自治組織等。上級政府在脫貧攻堅中起主導作用,主要是為實現需要出政策出資金。村級集體組織除了肩負一定的管理職能,更要在基層治理中創造性發揮作用,帶領農戶全面實現需求。在發揮好村委會民主議事主陣地作用的基礎上,組建村民自治議事團,發揮好五老協會、紅白理事會的作用。成立道德評判團,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個人層面的要求納入村規民約,規范村民道德行為。
二是發揮市場的乘數效應,特別是市場的作用要使力到戶。在貧困村加快培育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農業產業股份合作社、家庭農場、扶貧車間等新型農業經營組織,使之成為農戶聯通村內和村外的橋梁。一方面,在外省農民工集中地建立本區縣農民工服務中心,提供就業、租房、法律等方面的精細化服務,解決子女入學、勞資糾紛、就業培訓等方面的困難。另一方面,以每個區縣為單位打造一個以上省級農民工返鄉創業園,有序引導農民工回流到園區創業或就業。同時把重慶市就業扶貧和產業扶貧專屬政策改為普惠政策,鼓勵企業和農戶在貧困村建立“扶貧車間”。
三是發揮榜樣的乘數效應,特別是榜樣的示范要觸動到心。在村民中講好“我的脫貧故事”“我的致富故事”“我的學習故事”,舉辦“黨員先鋒示范戶”“致富榜樣示范戶”“美麗院子示范戶”等評選活動,重塑優秀鄉村倫理。同時發揮新鄉賢在推動產業扶貧和文化扶貧中的引領作用。
四是發揮改革的乘數效應,特別是改革的紅利要惠及到人。收入是獲得能力的重要手段。深化“三變”改革,讓土地收益由單一的種植、補貼收益,延伸為土地流轉費、效益分紅、務工收入、村集體股權紅利等多種收益。對貧困村閑置的大量農房,由專業公司或村股份合作社用來經營民宿,入股農戶享有民宿經營股份分紅。強化精準扶貧與綠色旅游、綠色產品、綠色創新的無縫鏈接,以“公園化”“全域有機化”標準建設村莊和開發村莊,讓貧困人口在守護綠水青山中得到更多收益。
四、結論
以上用群體動力理論的整體性原則,對貧困村內生動力的概念、內涵和“作功”機制進行了分析,用研究樣本闡釋了影響貧困村內生動力的群體因素,包括農戶規模、農戶結構、農戶動力特征、農戶競爭等,提出了內生動力培育和激發的路徑,即在培育群體動力上多做加法,在消彌行動阻力上多做減法,在增進外部引力上多做乘法。這樣,形成了貧困村內生動力培育和激發的基本模型(如圖8)。
圖8 貧困村內生動力培育和激發基本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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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中共重慶市黔江區委黨校副校長、教授
責任編輯:馬 健